秦末暴徒- 第53部分

蒙恬听后不由沉思起来，很明显，赵军说的一大段中，有一半是客套，关键点就两点，一是他可以在漠北，帮自己牵制匈奴，二是自己要接受他们的投诚，但不能插手内部事务。

半晌后，蒙恬抬起头淡淡的道：“你是在让我抹黑我秦国吗？你是无伤的弟兄，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不会计较你对秦军不敬的举动。

还有，我希望你要知道，我秦国有我秦国的法度，绝不会允许一支不受控制的兵力存在，你这是在挑衅朝廷的威严，你走吧。”

此时蒙恬挥挥手，拿起竹简，很明显的拒绝了，脸色有些低沉。

只是，赵军此时却没放弃，反而又走上前两步，开口道：“我说过，我不是马帮的人，我只是代谈，所以谈不上挑衅，而且也无绝无此意。

朝廷方面，只要马帮不对外宣称是秦军，他人也不知，朝廷那里自然不会追究，而有些人就算知道，但没有证据，那就无法诟病蒙帅。

至于蒙帅这里，我想蒙帅能分清事情的轻重，对于如今秦国的形势来讲，提早建设好河南地，然后击败匈奴的重要性，将军想必比谁都明白，区区一些面子问题又怎抵得上边疆问题重要？

而且，我敢作保，要不了多少时间，乌帮便能统一整个漠北，到时就能保证蒙帅，全力建设河南地，最少可以提早一年击败匈奴，这又可以节省多少国力？

而蒙帅所要付出的，最多是少量军用物资，和对马帮的一些方便之处。”

蒙恬听后眉头一动，如今国内六国余孽不断冒头，兵力不济，国家钱粮更是见底，另外还要支撑南越之战，而边疆这边也是刻不容缓，处在非常尴尬的局面。

可以说，现在的秦国虽然统一了天下，但是情况却很不妙，缺钱、缺粮、缺兵，更因皇帝下诏的各个大工程，连人口都缺。

所以，节约成本建好边疆，提早击败匈奴，是皇帝下给蒙恬最终的旨意。

而偏偏，这个时候匈奴很不老实，而蒙恬为了全力建设边疆，根本没多少精力对付匈奴，可以说赵军的话，正击中了蒙恬的要害。

不过，蒙恬沉思片刻后，却突然抬头道：“不得不承认，你打动了本帅。

可我从你眼中，看到了不甘于平淡的野心，这就好比猎人为了抓虎，去养一只野狼，你认为本帅会那么做吗？

虽然我边疆如今情势不妙，但我大秦儿郎又岂惧艰难险阻？咬咬牙，自然会过去的。”

赵军一笑，正色开口道：“但其中的代价呢？要消耗多少钱粮，累死多少百姓？又要牺牲多少我大秦的军士，不知这些蒙将军考虑过没有？

而且我个人认为匈奴是虎，但漠北就算在强劲，也最多是只羊，利用一只羊击退一只虎，蒙将军不觉是赚了吗？”

蒙恬听后内心一动，脸色却突然一笑，抬起头，双目紧紧注视着赵军，似乎凝成了一根利矛，尖锐而直接的道：“可是，一群羊在一头狮子的带领下，那就是一群狼，而你就是这头狮子。”

赵军脸色不变，随口道：“可我这头狮子，如今却离开了漠北，只想加入秦军，混个军官当当，不知道蒙帅收不收留？”

“狮子虽走，但其心不死，尤可为患。”蒙恬此时低下了头，似乎全然不在意了。

赵军不由在内心骂了一句老狐狸，看来蒙恬果然不是好忽悠的，最后不由苦笑道：“好吧，蒙帅，你赢了。

这样吧，五年之内，最多五年，我就让马帮全体入秦营，接受秦军统治如何，而且蒙帅也应该考虑，马帮不能为秦军所用，为求生存肯定要为匈奴所用，到时蒙帅又要付出多少代价？”

赵军最终抛出了杀手锏，和所有的底牌。

蒙恬听后，脸色一动，这小子威胁我？

这时，蒙恬忽然抬起头，仔细的打量着赵军，而此时，赵军只是嘴角淡然带笑，一脸坦然。

片刻后，蒙恬的脸上，终于溢出了笑容。

“哈哈，好，果然英雄出少年，无伤带来的人，果然不错。

这样吧，我秦军重视功勋，本帅也只能，先给你一个亲兵闾长的职务，以后立功可以在升，稍后你去找蒙魁入军。

而且，这件事得像你说的，不能外传，也不能让人抓住马脚。

边疆急需物资，马帮那边，目前只能给予方便，提供部分利剑和藤甲，希望你能理解本帅的难处。

另外，我想，马帮每年应该进贡一千匹马以表忠心。”

“这个自然。”

赵军点点头，秦军给予多少支持并不重要，他只是要给马帮一个靠山，和一个合适的发展环境。

而那个五年之约，赵军相信自己只要不断往上爬，五年之后坐上秦朝高位，足够有资格单独掌管几千人马了。

至于蒙恬说的进贡马匹，那就是可有可无的，每年一千匹对于马帮根本无关紧要。

但这就是一个附属兵的态度，另外蒙恬也是不想让这件事走军中程序，一千匹马恰好可以堵住其他人的嘴。

只是，还没等赵军走出帅营。

忽然，就听外面突然响起了快速的脚步声，赵军一愣，谁敢在帅帐速走？

随后，就听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皇帝诏令下！”

第六章　莫名其妙的圣旨

还没等赵军走出帅营，忽然，就听帅营外面，突然响起了快速的脚步声。

赵军一愣，谁敢在帅帐速走？

蒙恬也有些疑惑，只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就听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皇帝诏令下。”

赵军和蒙恬同时一惊，皇帝诏令？

“恭迎皇帝诏令。”这时一片跪拜之声响起，估计是蒙魁带的亲兵，还有等候的曹无伤。

皇帝诏令可不是小事，只是还没等蒙帅出营接召，就见一个秦吏打扮的中年男子，在几个明显是咸阳军的拥护下，直走进了帅营。

而那个中年人手捧黑色丝帛，脸色有些阴翳，见到蒙恬，就扬起了笑容道：“呵呵，见过蒙大帅，陛下有诏书下，还请叫来阮副帅。”

蒙恬见了来人，略微抱拳道：“见过张宦官，不知陛下有何旨意啊。”

虽然宦官出身卑贱，官职不高，但却是宫中的人，经常在皇室中任职，所以蒙恬的身份，还是略微行礼。

那张宦官深深还了一礼，以蒙恬的地位，朝中还没几个人见了他，而不行礼的。

只是，张宦官脸上一笑道：“蒙大帅说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陛下的脾气，这诏令未公布，我们这些卑贱的宦官又哪敢多看，更是问都不敢问一句。”

说完，那张宦官，还往后面示意的一努嘴，他说的到不是谎言，后面几个气势冰冷的黑羽卫，正是皇帝的亲军，宦官要敢乱看诏令，泄露消息，他们就有权就地格杀。

“呵呵。”蒙恬不在意的笑了笑，他也只是随口一问而已，最后对外面喊道：“来人，去请阮副帅来。”

“得令。”外面响起了蒙魁厚实的声音。

此时赵军一脸怪怪的表情，观察了那个张宦官一眼后，就对蒙恬道：“蒙帅，既然如此，我就先告退了。”

蒙恬听后，神色一动，却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突然对赵军一笑道：“既然你在这，就留下一起听令，反正又不是密令，不算坏规矩。”

赵军还没说话，那张宦官就是一愣，虽然不是密诏，接诏人身边有什么人也不重要，但却能反应出一个人的身份。

比如蒙恬，如果他只当赵军是个普通闾长，自然不会让赵军和自己一起诏令。

因此那张宦官，不忍就往赵军瞟来，又惊了惊，似乎没见过赵军这么雄壮的身形，不由笑意连绵的开口道：“吆，这又是哪位啊？”

蒙恬先开口道：“这是犬子的朋友，也是我的亲卫闾长。”

“嗯，看来不错。”那张宦官一听只是个闾长，就颇为倨傲的点点头，只是介于蒙恬的面子，才略为赞扬。

赵军也没在意，只是漠然不动，不知道蒙恬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我好像才认识你儿子吧？

这时，忽然蒙魁进来，规矩的抱拳道：“报，副帅到。”

“嗯，请他进来。”蒙恬点头道。

只是蒙魁刚转身出账，还没等他请，就有一人直接闯了进来，而赵军只觉此人，就是一头人形暴熊，气势磅礴。

什么叫巨灵神，很明显此人就是，接近三米的身高，看似巨人一般，更是身宽体大近乎变态，走起路来‘砰砰’响，这样的人要是冲锋在战场上，绝对是一辆无敌坦克。

赵军仔细看他的相貌，方脸大耳，眼睛似若同龄，一颗硕大的头颅，若在张起血盆大口，就活像一个吃人妖怪。

只是他的脸上充满威严，一身气势丝毫不下蒙恬，只是偏向凌厉型。

赵军想来，他应该就是阮翁仲了，阮翁仲一进来后，便先是淡淡一笑，跟张宦官打了个招呼，而后便随意扫了一眼赵军，最后才对蒙恬道：“见过蒙帅。”

他即没抱拳，也没弯腰，显得很随意，只不过蒙恬也没在意，只是点头道：“陛下有圣意，我们接诏吧。”

随后二人一起单膝下拜行礼，赵军也有样学样，跟在后面听诏。

那张宦官揭开黑色诏令，高声宣读道：“朕无力边事，故以蒙、阮二位爱将重责，今国家乏力，而边疆务重。

朝廷重臣有议，匈奴以符野所部王子蛮为首，滋意放纵，故着令厉第三斥候营，人五百，择其精锐健儿以边事，节我朝力。”

简单的几句话，让赵军云里雾里的，只知道皇帝是想成立第三个斥候营，人员要求五百人，对付什么匈奴王子，不过听似还有深意，可信息不对等，赵军有些不懂了。

宣旨完，二人接下诏令后，阮翁仲随意一撇赵军，沉声喝道：“你又是谁？为何在帅营擅听诏令！”

赵军听此，眼睛微闭，跟本不答，阮翁仲恐怕是在给蒙恬找难堪，没想到二人的矛盾到了这种激烈程度。

蒙恬这时顿了一顿，淡淡的道：“这是我新任的亲军的闾长，难得的人才。”

阮翁仲听此，脸色又难看了一分，蒙恬面对他的攻击，总是避重就轻，轻描淡写让他无处着力，他年龄比蒙恬大几岁，但火气却一直不小。

而那张宦官，此时看着三人一笑，莫名其妙的接了一句：“英雄出少年，此人身材健硕，将来恐怕是阮副帅一般的人物。”

“哼！”阮翁仲听此重重的一声冷哼，看来话都不想多说。

之后，那张宦官也抱拳道：“我这里还要回去向陛下复命，二位军务繁重，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秦军素来重办事效率，尤其是在军中，向来不会有什么客套多余的动作，更不会有虚应的那一套，就算张宦官来传召，也有严格的时间规定，若超过时间也有罪。

等那张宦官走后，阮翁仲忽然扭头冷冷的看向赵军，一身气势直冲赵军而来，赵军眉头一皱，阮翁仲这个巨人还真是嚣张的没边了，怎么都喜欢乱放气势，我还就不吃你这一套。

此时，赵军脸上还是带着淡笑，丝毫不见慌乱，随后不卑不亢的抱拳行礼道：“闾长赵军，拜见副帅。”

阮翁仲的脸色迅速闪过一丝异样，深深看了一眼赵军，最后转对蒙恬道：“蒙帅，若无事告辞了。”

“慢走，不送。”蒙恬似笑非笑的道。

等阮翁仲走后，蒙恬就对赵军道：“阿军啊，看来你让副帅大吃了一惊，一般人他可不会多看一眼啊。”

赵军苦笑道：“蒙帅，我到是宁愿他不看重我，我很想知道，蒙帅你刚才为何这么做。”

“你觉得我害了你？”蒙恬反问一句，就开口道：“就算不如此，但以你在军营，整赢腾的光辉事迹，恐怕也被人记住了，本帅如此，也算是给你个护身符，免得有人胡乱下绊子。

最后，蒙恬又一笑道“当然，也算是我的一点私心吧，想必无伤对你说过，阮副帅在军中关系深厚，而我若是，不培养些有能力的年轻人，将来又如何执政边疆，为国尽忠？”

赵军一笑，不置可否，不得到手的东西，赵军向来认为只是画饼而已。

不过，蒙恬前面一段话，倒是说的不错，算是欠蒙恬一个人情了，抛开公事不谈，蒙恬对人却是不错。

到是蒙恬前面所说的赢腾之事，没想到自己在来帅帐前，他就得到了消息，主帅不出帐，却能随时掌控军营大小之事，也算是一种本事。

赵军这时又突然问道：“我只是奇怪，宦官不都是太监吗？可刚才，我看那个张宦官不是像被阉过的人啊？”

而蒙恬一愣：“太监？是什么官？阉过的人？你说的是阉人吧。”

“额，是，我是说，宦官不都该是阉人吗？”赵军这才想起来，太监的称呼现在还是没出现。

蒙恬突然一笑：“哈哈，宦官都是阉人？谁告诉你的，宦官只是一个官位机构而已，要都是阉人，那赵高又如何做到中车府令，陛下恐怕早就把他赶出咸阳城了。”

赵军内心一惊，赵高不是太监？

第七章　入军中

当天跟蒙恬谈判过后，赵军就算正式加入秦军了。

其实加入秦军的过程很繁杂，从确认身份，到登记在案，发放兵牌，随后就是到军营中辎重营，领取兵器和甲胄、包括被褥，还有吃饭用的陶罐以及军营生活用具。

最后，曹无伤又带赵军熟悉了一遍军营，以及一些军营规矩和需要注意的地方，林林总总下来，一直忙活了一天。

不过，赵军也从中领略到了秦军严谨的作风，和森严的制度，秦军能统一六国不是偶然，而军营就该有军营的规矩，二三十万血气男子聚在一起，要是没个规矩，那还不乱套了。

赵军现在的职务是蒙恬的亲兵闾长，归属亲军偏将蒙魁统领，他有单独的营帐，和手下的一闾士兵营帐处在同一块地方。

蒙恬是将军职衔，统三十万军马，按规定是可以有亲兵三万，但实际秦国统一六国后，兵力缺乏，很多人的亲兵名额都大大缩减，加上蒙恬本人自愿，所以亲兵只有五千。

秦朝的亲兵，就相当于个人私兵，内里职务升迁也是蒙恬自己做主，所以赵军才能直接被任命为闾长，要不然一没功绩，二没爵位，在重视军功的秦军里根本不可能。

蒙魁对赵军到是很热情，也没有上级对下级的威严和严谨，当头就带赵军去了营帐，并到伙食营弄了一点吃食，还说算是为赵军接风，期间跟赵军讲了很多军营的事情，以及亲兵该干什么，注意什么等等。

赵军发现，蒙魁虽然性子有些憨直，但为人颇为厚道重义，而且办事严谨精细，怪不得蒙恬让他负责掌管亲兵。

慢慢的，赵军跟蒙魁就聊开了，彼此都感觉很投机，也算是成了朋友。

还有，通过蒙魁的讲述，赵军明白了，全军的兵力分布情况。

除亲兵斥候营，和各将的亲兵、以及辅兵外，边军正规战斗力总共是二十八万左右，也就是有二十八位裨将军，其中有一半，都是阮翁仲当年从临洮带出来的，或者跟阮翁仲有密切关系的，算是阮翁仲一派。

而剩余的，其中包括王离在内的三人，都算是中立派，真正铁杆支持蒙家的只有十一人，这也是为什么阮翁仲在军营能跟蒙恬对抗的原因之一。

尽管蒙恬曾经有灭齐之功，但除了父辈的因素外，他自己在军中的关系根本不如一些老将深厚。

当晚，蒙魁在赵军的军帐内，一直聊到很晚才走。

夜里，第一次睡在军营，赵军思考了前面一番事情的得失，想到蒙恬上晚在帅营的举动，恐怕不止是蒙恬所说，看重自己要培养自己在军中出力，对抗阮翁仲，要不然，也不至于把自己这么快就亮出来。

而且，通过接触，赵军发现蒙恬也不像历史中说的那么正直光辉，最起码有对仕途的小私心，所以才会栽培羽翼。

不过，赵军对此并不排斥，最反而认为，这样的蒙恬才是真实的蒙恬，一个可以结交的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