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小篆他能认会写,又读了许多书,基础知识是够了。
他既然得跟刘邦一伙产生了间隙,以后到天下大乱,若想在搭顺风车,是不可能的了。
再说,依他的性格也不屑于如此。
那就只有充实自己,让自己成为一名合格的将军。以后不论是奇货可居,还是自立门户都有了依仗。
当然,他可不会自大到,认为凭借穿越的优势,就能无往不利了。
第二十六章 兵书
“如今天下一统,军,你学兵法何用?”唐厉喝下耳杯中的酒,看似无意的问道。
赵军却注视着唐厉,认真道:“唐厉,你真以为天下会太平下去吗?”
“世事难料啊,这次我听任嚣将军说,征讨南越,用去了帝国一半粮草,现在匈奴也不安定啊。”唐厉摇摇头,脸上露出了,与年纪不相符的沉稳和沧桑。
赵军点头道:“既然如此,我自然不愿随波逐流。”
唐厉一怔,深深看了赵军一眼,最后道:“古之一来,兵法成笺者有不少,但大都粗浅或一家之言。
能成典籍,为世人借鉴者,只鬼谷先生著作的,兵法十四篇。还有孙武先生的《孙子兵法》十三篇,更是“兵学圣典”。
当然,也有孙膑先生的《齐孙子》,只不过孙膑晚年逃亡楚国,也没有传人,事以只有残篇为寥寥几人知晓,完整的部分,在楚国下落不明。”
赵军听后点点头,现在这个时代,知名的兵法,也就这几本了。而《齐孙子》就是后世所说《孙膑兵法》,是后人对《齐孙子》的统称,因为残篇太多。
曹无伤两眼有些泛光的问道:“孙武和鬼谷先生的兵法,你都有?”
唐厉摇摇头道:“孙武的后学弟子较多,孙子兵法流传也较广,家祖曾收集过。
但鬼谷子先生所著兵法十四篇,本是夹杂在其它学类之中,所传也皆是分别授予。而其中兵法篇传世最少,所以我府上也没有,就算一般贵族,也不可能有。
既然军你想学,《孙子兵法》就拿去看吧,不过其中涉及颇深,一时半刻研究不透,你先抄录一份。”
“嗯。”
赵军点点头,内心一喜,《孙子兵法》可是兵法大成之作,在后世有着非常高的评价。
至于其它几门兵法,他就不多期望了,兵书不在多寡,能吃透一本就可以了,其他全在个人领悟和资质。
“闷葫芦,你看,是不是也有我的份?”曹无伤一脸可怜兮兮的看向唐厉,意思很明显,你不能厚此薄彼啊。
唐厉淡笑道:“我之前遇到过一个游方之人,为了生计,他就四处卖书简,其中一卷他硬说是姜太公所写《太公兵法》。
我仔细推敲研读过一番,其风格和讲述绝不是姜文王时,而应该是成于齐国春秋末期。
但其中所述说之六韬,确实言简意赅,特别是在战略和战术上,有着方方面面的精辟见解,你可以学习一番。”
“哈哈,还真有,放心,待我将来做了大将军,一定不会忘记你的。”曹无伤放言大笑,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赵军却是内心一动,这不是《六韬》吗?后世把成于秦末汉初,也就是张良接受的的《黄石公三略》,合成《六韬三略》也叫太公兵法。
之后,几人又在唐府呆了两个时辰,陪赵灵嬉闹了一会,便取了书籍,就离开唐府了。
走时,唐厉单拉着赵军,一脸深意的道:“阿军,你这个妹妹,我看将来可不得了。
看紧了,若是让有心人瞧上了,你就完了。听说你跟她没血缘关系,有时间,就抓紧吧。”
赵军一愣,奇怪的看了唐厉一眼,往常没发现,唐厉怎么还有这急人所急的爱好。
“你看我干什么,不看好了,将来就是祸事。”唐厉心一虚,说了一句后,就赶紧回府了。
曹无伤这时上前,笑着脸问道:“老大,走时,唐厉那闷葫芦给你说什么呢。”
“闷骚!”赵军丢下两个字后,就上前示意赵灵要走了。
曹无伤一愣,‘闷骚’?这个词新鲜。不过,好像是说唐厉。
“闷骚唐厉?哈哈,我太聪明了。”曹无伤大笑一声,惹得唐府过路人,纷纷指指点点,不知道哪来的傻子。
“小灵,我带你在城内转转。”走到了街道上,赵军内心一动便道,好不容易带她出来一次,也不能这样就回了。
赵灵一听,顿时高兴的如啄木鸟般点头。
而曹无伤却道:“老大,今天我们麻里的里长要会察,我得先回去了。”
“嗯,你先回去吧。”赵军点点头。
会察,是里长定期为,里内百姓,解决纠纷的一场公众大会,各户都会到场。
这个时候没有衙门接受百姓告状一说,都是官衙主动纠察百姓,性质就好像是一个监管部门,只有上对下,没有下对上。
而古时的百姓比较重德,由德高望重的当地老人和里长,决定纠纷结果,是广泛认同的。
这时候,德要重于法,这就是古代和现代的区别。当然,也不能说法重于德就不行了,只是人口增多,人文变化,一种自然选择而已。
曹无伤走后,赵军就带着赵灵,把东大街和西大街逛了个遍。
事实证明,女人天生爱逛街,是自古真理,这点从赵灵身上,就看出来了。
一路上,赵灵东瞅瞅西瞧瞧,很是高兴,赵军还为她买了几件小东西。
只是,这个时候的商业,刚刚起头,远不能与后世相比,要说这两条街繁华可就称不上了,以说用萧条、冷清形容,赵军有些索然无味。
街上,也没几个人,大都是扛着锄头的农民路过。
“阿兄,你看,那个人一直在看我。”突然在前面东张西望,逛街的赵灵,回头对后面跟着的赵军道。
赵军顺着她的目光一看,原来是卢绾在巷口,看见了他兄妹,而目光,却正留在赵灵身上。
看见赵军后,卢绾扭头就匆匆忙忙走了,身后还跟着几个人,看来是要去刘季的院子了。
“奇怪。”赵军疑惑的顿了顿。
樊哙好色,卢绾却是好财,再说卢绾刚才眼内的神光,分明是别有它意。
“走吧,我们回去。”赵军内心隐隐,有点不好的感觉升起,也没心情在逛了。
而赵灵也玩的差不多了,闻言就乖巧的点点头道:“嗯,听阿兄的。”
第二十七章 刘邦事发
回到家的随后几日,赵军把孙子兵法,用布帛抄录了一遍,原本又送还给了唐厉。六韬,他也同样抄录了一遍,曹无伤也是如此。
空白竹简,虽然制作简单,但是在沛县这个偏僻之地,读书人一巴掌就能数得过来,又哪有什么市场,根本没人卖,也没人会制作。
布帛有麻、丝等几种不同材质,但能适合抄录的布帛,只有丝织的,这种布帛价格高昂。
依赵军现在的存钱,和曹无伤足够买布帛抄录兵法了,可是,沛县这地方,竹简都没卖的,遑论造价奢侈的丝布帛了。
没办法,二人只得向唐厉求件丝织白衣,撕烂抄录其上。
抄录后几日,赵军缩短了习武打猎时间,就一直在研究兵法,虽然他有上辈子的见识阅历,但真要吃透这部,被后世奉为经典的兵法,还是很吃力的。
况且,许多上辈子的常识,放在现在不一定适用。
有时曹无伤也会来,和他一起研读,互有所得,遇到不懂的地方或生僻字,只能去找唐厉请教了,或者相互讨论。
就这样,一直过了半月有余,忽然赵军得到消息,县令的一支族人,搬迁到了沛县,并安住了下来。
据说这县令是本地人没错,但他族中有一支是县令嫡亲,早年流落在外,现在县令得势,才要把他们迁回祖地。
只是,这一支在外也创下了很大家业,在回迁时,族中长辈嫡亲是先来,一些后辈旁支,在压着财货,落在后面慢行。
而古人是非常注重乔迁、定居之规仪的,摆上香坛贡品乞天得平安,还要请阴阳学派的人看风水,定仪式。
最后,就是大摆筵席,请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会筵。赵军也在其列,包括刘季、唐厉,就是任嚣也来了。
一场宴会下来,也是表示沛县接受了,这回归祖地的一批人,以后就不是外来户了,而是乡亲。
中间赵军和刘季打了个招呼,与周勃等人略喝几杯,然后就是和唐厉、任嚣做在一起。
最后是县令出面敬酒,又有舞姬助兴。
县令很肥胖,四十几岁,摆着县令的威仪,头戴法冠,身穿大摆服饰,是标准的贵族打扮,一脸春风得意。
只不过,这县令却是在敬酒之间,对着几名舞姬隐晦的动手动脚,有点色急。
赵军在旁边看见,眉头一皱,这种蠢猪也能当县令?怪不得,沛县治安不好。作为沟通齐楚之地,天下一统后还这么萧条。
唐厉在旁边,似乎也及其厌恶,低声中带着淡淡的杀气:“陛下刚平定六国,如果不是看这老东西能稳定地方民心,早就腰斩了他。”
任嚣在前面,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坐正身子,端起一杯酒,慢悠悠的喝了一杯。
他全身散发着淡淡威严的同时,却又说不出的从容洒脱,仿佛不是将军,而是江湖任侠。
宴会,直到天黑前才散去。
刘季等人走的时候,跟赵军打了声招呼,看了一眼县令府衙,颇有深意的走了。
任嚣长笑一声,一边走,一边似说唱,中气十足的拉长声音:“大风起,壮士拔剑兮,浪急力破兮…”
声音渐渐远去,赵军笑了笑,刘邦等人的谋划,任嚣未必没察觉,只不过,任嚣也需要…
所以,县令还是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送走了宾客,而不知,大风将起。
回家后,赵军连续几天,都是足不出户,或与赵灵习武,或是研习兵法。而曹无伤,却是因麻里的里长组织修水坝,曹无伤一直在帮忙,所以就脱不开身没来。
只是,五六日后,突然一个消息在县城传开来了。
县令迁来支族的钱粮,在大沼泽被劫了!县令大是震动,调动了县里所有人手开始调查。
“知道吗?县令亲族的钱粮被劫了?”
“废话,我当然知道,听说这里面价值几千金。”
“哈,那狗县令还不要哭死,这老东西明着是照顾族亲,实际却就是看中了,这匹钱粮。”
“呸,似他这种狗官,活该他倒霉,就是你们知不知道,这谁干的?”
“谁干的?我跟你们说,大沼泽那边除了除了大盗王陵还有谁?”
“不见得吧,也许是其他人所为,王陵往常对县令孝敬可不少,而且他们都同是楚人。”
“可除了王陵,谁又有能力,单独劫走县令的钱粮?”
“得,别猜了吧,小心惹祸上身,这些都跟我们没关系。”
后来,大家都猜测要是王陵,县令肯定会申请调兵剿匪。可是,出乎意料,却是县令还在调查,原因是有族人的活口回来,报告了消息。
赵军听到后一愣,难道是刘季的行动败露了?
沛县城内,刘季的小院子里。
刘季和曹氏,以及卢绾、周勃和樊哙,还有审食其雍齿,包括县里的,车马小吏夏侯婴也在。
不过,看众人的脸色,都是有些慌乱。
刘邦坐在地上,昂着头,看着天空,不知道想什么。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重。
樊哙首先沉不住气道:“不如我去宰了那狗县令。”
审食其皱眉道:“这恐怕不行,县令很少出府衙,你就算闯进去杀了他,也逃不过秦兵的追捕,到时我们就是不打自招了。”
卢绾此时抬头道:“大哥,那县令也不一定能查出来是我们干的吧。就算他怀疑,证据不足,仅凭口音和穿着,也拿我们没办法吧。”
刘季此时淡淡开口道:“县令这次这么大张旗鼓,而且为人好色吝财,你以为他会轻易放过我们?证据不足,不会制造证据吗?他是官,而我们始终是民。”
周勃低着头愧疚道:“都怪我,要不是行动时,我误说话,也不会让他们认出来。”
曹氏此时的一张俏脸,也没了往日的神采,只是勉强笑道:“周兄弟也别太自责了,要怪只能怪那王陵,突然杀来,害的我们放了活口。”
“就是,你也别太自责了。”
雍齿也在旁边劝道,但他现在低着头,却有些后悔,怎么参与了刘季这次的行动,当真财迷心窍了。
“好了。”刘季轻轻叹口气道:“现在,我们最主要的是想办法。阿婴,你去问问萧大人,看看县令那里情况怎么样。”
夏侯婴比卢绾几人年轻,高瘦的个子,穿着浅灰棉衣,一婴儿脸上也没了往日的直横,他是吏,知法犯法更严重。
“好。”
夏侯婴点点头,他跟刘季的感情,不比周勃等人差,况且夏侯婴是个烈直性子,可不会轻易抛弃刘季。
正在此时,忽然三十几许的萧何,急急忙忙闯了进来,看他一身风尘,应该是从县衙里急忙跑来的。
“刘季啊,刘季,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
萧何身穿文吏长袍,腰佩剑,头悬冠,长着山羊胡,脸色焦急,皱紧了眉头。
刘季却是没多大反应,仰头道:“事已至此,你让我怎么办。”
萧何为之一结,一挥袖子,叹了口气,来回踱步,他比刘季还显得慌乱,一个是性格使然,一个也是刘季是他的好友,不能不管。
平时,萧何做事都是慢条斯理,有理有序,很有智谋,可是遇到了这急事,他就显得不怎么淡定了。
片刻后萧何停下来道:“现在最关键的是,回来的人一口咬定不是王陵,也不是惯匪。
这件事根本瞒不了多久,因为县令对大沼泽的情况很清楚。我看,趁着现在,县令还没动手,你们赶紧收拾财货,去深山里躲起来。”
众人一愣,真的要躲入深山老林?
“总不可能躲一辈子吧。”刘季反口问道,有些不情愿。
萧何有些气结的拍着桌子,急道:“那也总比杀头好,你放心,若是收了你们家眷入狱,有曹参和任敖打点,不会让他们吃苦。
而且,那任嚣跟县令也不对付,你们现在逃走的机会很大。”
“就是。”一直颓丧的樊哙突然起来道:“大哥,这些财宝足够我们兄弟挥霍了,以后就明做了盗匪,也是痛快。”
雍齿也睁大熊猫眼开口道:“是啊,季哥,我赞成,”
刘季一听,和曹氏都是有些心动。曹氏没爹娘,刘季则是有两个兄长,就算逮捕入狱,也有曹参等人帮助,想来无事。
在说,自己怎么着,也不能白死啊。
审食其也在盘算着得失,他此时有些后悔,如果不是当初因为赵军,他才起意,利用他加入刘季的团伙,根本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我不放心我那老娘啊。”
周勃有些不愿意,他娘如今已经没了,独立生活的能力,也无亲人照顾,他怎么放心的下。
卢绾一脸苦涩,其实他爹娘在沛县的家境也不错,不比审食其家穷,卢绾又楞是吝啬,怎么也舍不得爹娘的家业。
突然,卢绾想到了县令的一个弱点。
“大哥,我有一个办法。”卢绾翻着双眼皮,神色有些异样的道。
萧何白净的脸上一喜,急忙催促道:“那你快说啊。”
刘季最是了解卢绾,因此看着卢绾眼内的异色,没有多说,内心却有了一点直觉。
卢绾看看刘季,就慢慢说出了一个计策。
几人听后,都是一愣,随后表情各不相同,樊哙瞪着卢绾,而周勃则是撇过脸去,明显不赞同。
审食其在犹豫,刘季在沉思,雍齿这是蠢蠢欲动大声赞同,曹氏低着头没说话。
最后夏侯婴道:“季哥,不能在犹豫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刘季最后慎重道:“好,如果不这样做,我死不要紧,可兄弟们都得死。这件事,绾你看着办,阿婴县令交给你了。
萧大人,这件事,你也一定要帮我们,助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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