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何处可相思- 第13部分

今儿云萝穿了身嫩绿的曳地百褶裙，配着水色流梳，和身后的桂树，院子里的绿藤交相辉映，显得恬静又亲和，整个人让人觉得清新自然。也怪不得云玉函都瞧呆了眼。

坐在石凳上的云萝似有所觉，抬起螓首便看到阿函表情呆呆的看着自己，显得有些滑稽，她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打破了静谧的环境，笑着打趣道，“阿函，你盯着阿姐干嘛，阿姐脸上长虫子了吗？”

云玉函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挠挠脑袋，傻笑着道，“阿姐，你真好看，阿函刚刚瞧得都挪不开眼了。”

童言童语，最是单纯没有杂念，也最能打动人心。云萝听了，丹凤眼笑得都眯了起来，脸上显出小小的两个酒窝，甜美俏皮极了。她笑着伸出双手道，“阿函，过来，让阿姐抱抱。”

云玉函听话的走过去，他也很喜欢和阿姐亲近。云萝待得他走到自己面前，便一把将他的小身子搂进怀里，笑着道，“阿函，阿姐很高兴哦。待会我们吃完早饭，再一起去祖母那请安，到时候阿函要乖乖问好哦，祖母她人真的很好的，而且祖母不喜那些规矩，平时也就初一十五我们这些小辈才需要去请安问好。阿函，你记住了吗？”

云玉函将头埋在云萝怀里，阿姐身上的味道真好闻，一股淡淡的清香，不像那些丫鬟身上总是带着那种浓烈的脂粉香味。听到阿姐的话，他轻轻点了点头，嘴里轻嗯了声，便不再言语，很显然，他还是不怎么相见祖母。

“阿函，你还小，不知道祖母的难处，祖母她当初也是没有法子，才冷落了你，你不要再怪祖母了。其实，祖母一直都是真心对我们这些小辈的，祖母也很不容易。”云萝轻轻述说着，同时轻抚着他的后辈，声音里似乎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云玉函听了，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讨厌祖母了。

“阿姐，我知道了。”云玉函声音细若蚊蚋，低低在云萝怀里应道。云萝听了高兴极了，她拉起云玉函，在他脸上啵了一口，笑着说道，“阿函真乖。”

云玉函没想到阿姐会亲自己，而且那感觉好舒服，他粉嫩的小手摸着自己的脸颊，一张小脸满脸通红的低垂，而且觉得自己的耳根有些火辣辣的烧的慌，一时间，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只得无意识的抓着衣角不停地绞着。

☆、022。人生如梦，梦如人生（三）

云玉函没想到阿姐会亲自己，而且那感觉好舒服，他粉嫩的小手摸着自己的脸颊，一张小脸满脸通红的低垂，而且觉得自己的耳根有些火辣辣的烧的慌，一时间，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只得无意识的抓着衣角不停地绞着。

“呵呵，阿函害羞了？”云萝见他的样子好可爱，小脸红扑扑的，她觉得自己的手又有些蠢蠢欲动了。

“小姐，早饭备好了。”远处，墨香刚刚备好早餐出来，便见小姐似乎在戏弄少爷，她有些看不过眼了，少爷那么可爱漂亮，小姐可得悠着点呐，所以才有意朗声叫唤道。

云萝狠狠瞪了眼墨香，心里暗叹，女生外向也，看到美色当前就胳膊肘往外拐，这才一天罢了，就和本小姐对着来了。自己不过就是想要捏捏阿函的脸嘛，至于那么着急嘛。（墨香腹诽，你那是摧残祖国的花朵。）

“知道了，走，阿函，我们吃饭去，墨香她的厨艺还是很不错的，特别是她做的那些小糕点，可是云府的一绝，听说今儿早上她还做了些桂花糕，待会你可得好好尝尝。”云萝懒洋洋应了声，从石凳上面起身，随意轻拍了下身上，将衣衫整理了下，便拉着云玉函的小手一起向屋里走去，同时嘴里细细嘀咕着墨香的小糕点，她可是一个吃货，说到吃的她就很兴奋。

云玉函跟在云萝身侧，偷偷瞧了眼阿姐，脸色才慢慢恢复过来。听得阿姐说得开心，他也微眯着眼睛，乐呵呵的听着，心里对阿姐称赞不已的桂花糕充满了期待。

“小姐，少爷，你们洗洗手。”茶香见到她们进来，连忙让那些候着的小丫鬟进来，端着热水让云萝他们洗漱一下。云萝点头，见云玉函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便笑着解释道，“阿函，阿姐来帮你，吃饭前呀，洗把脸洗下手，吃饭时很舒服的。”说着她先做了一遍，云玉函便跟着学做了一遍。

“阿函真聪敏，一看就会。”云萝很是干脆的夸赞了云玉函，同时毫不客气的啵了下他的小脸，弄的云玉函又脸红起来。墨香看着眼神不由有些幽怨，心中抗议道，小姐，我也想要……。可惜，被云萝选择性的无视了。

云萝做在梨花木桌边，朝云玉函挥手道，“阿函，坐吧，我们吃完早点就去祖母那。”桌上摆放着青花瓷小碗，里面盛着猪肝菠菜粥，桌子中央，还放着些各式各样的盘子，里面有小菜，也有各色糕点。

云玉函听了，脸色没有变化，乖乖坐下开始吃早点。云萝拿起一块青翠颜色的糕点放到他面前的碟子里，柔声道，“阿函尝尝这个，这是墨香做的桂花糕，很好吃的。”

他拿起碟中的糕点，轻轻咬了一口，外皮清脆爽口，里面的馅酥软香甜，有股淡淡的桂花味，口感很好，不像那些自己以前吃过的那些糕点一样很容易腻。

他吃完一块，又自动拿起一块吃起来，脸上满是享受，阿姐说得不错，这个桂花糕真的很好吃。云萝见状，不由露出了然的笑意，她就知道，阿函他肯定会爱吃的。墨香见小姐和少爷都那么喜欢吃自己做的糕点，脸上不由露出满足的笑容。

云萝由衷赞道，“墨香的糕点真是越来越好吃了，你家小姐我的嘴可是被你给养刁了，离不了你咯。”

墨香脸上满是笑意，乐呵呵道，“奴婢会一直陪着小姐的，小姐去哪我就去哪，让小姐想甩都甩不掉，到时候小姐可不要嫌弃奴婢就好了。”

“墨香，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你家小姐我离了谁都离不了你，我可舍不得放你离开，到时候我找谁帮我做糕点吃？”云萝打趣道。

墨香微笑不语，她知道自家小姐很是重诺，说过的话从来都会做到，而且又念旧情，是不会让她们这些从小跟着的丫鬟轻易离开她身边的。小姐脾气好，从不乱发脾气，说话也是和声细语宛若春风拂人，虽然小姐很和善，可也不是好糊弄的人，只要她们这些丫鬟真心待小姐，小姐也会真诚待人。想到这些，墨香她心里暖洋洋的，跟着小姐这般的主子真是她们前世修来的福气。

吃罢早点，云萝满足的摸了摸肚子，笑着吩咐道，“墨香，你去厨房装点你今儿做的小糕点，特别是这桂花糕，多装点，让书香提着，待会我要去祖母那，也让祖母尝尝鲜。几位伯母和爹爹那也让茶香亲自带小丫鬟送些你做的糕点过去，至于少爷小姐那儿，就让些小丫鬟送些其他人做的桂花糕，让大家都尝尝鲜吧。”

墨香恭敬应下，自去安排小姐的吩咐去了。云萝站起身来，笑着道，“阿函，时间还早，先陪阿姐练会字在去祖母那。”云玉函安静点头，跟着她一起向书房走去。

云萝走进书房，书香早已研好墨等在书桌旁了。云萝瞧了眼书桌旁，在那里，已经摆了一张低矮的桌凳，是她昨儿个吩咐下去的。她满意点了点头，拉着云玉函来到小桌旁，放开他的小手，指着小桌笑着解释道，“以后阿函就和阿姐一块练字吧，喏，这里以后就是阿函的位置了。”

云玉函朝小桌那走去，在矮凳上面乖乖坐下，大眼眨巴着望着云萝。云萝扑哧一笑，摸着他的小脑袋又亲了一口，阿函真是太可爱了。云玉函似乎适应力很好，现在已经不再动不动就脸红了。

云萝也拉过一条小凳子在他身旁坐下，亲自教云玉函握笔姿势和坐姿。然后又耐心示范了一遍怎么使用毛笔，才拿出一本启蒙字帖让他先学着描摹毛笔字。

云玉函学新东西速度非常快，让云萝感叹不已，自愧不如，要不是他其他方面的表现都很正常，她都要怀疑阿函是不是也是穿越人士一枚了。怪不得古代有那么多神童呢，原来真有那么些一学就会，过目不忘的人在的啊。

她静静站在那看了会儿，便回到自己桌子边练大字去了。练了一刻钟左右，云萝放下毛笔，揉了揉手腕，走向一直坐在矮凳上面认真描摹的云玉函身旁，站在他身后仔细瞧了瞧，字描的有些稚嫩，但是一看就很认真，云萝满意点了点头，态度认真好学，又聪敏懂事，不怕阿函他学不好东西，想必先生一定会很高兴收了个好学生的吧。

“阿函，今儿早上就写到这吧，阿函写得很不错呢，待会跟阿姐去上族学再接着写。我们现在去祖母那吧。”云萝低下身子温和说道。

云玉函放下毛笔，有些眷恋的看着小桌子，很显然，他发出喜欢写字的感觉。一旁的书香见状笑着打趣道，“少爷，你要用的东西奴婢都准备好了，在这个小书包里放着呢，到了学堂奴婢再给你。”

云玉函瞥了眼书香手里的小书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阿姐，我们走吧。祖母她会不会等急了？”好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连忙问阿姐祖母的事情，想要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他似乎忘了昨天他对祖母的态度一般，语气亲昵的叫着祖母。

真是个孩子，云萝会心一笑，拉起他的小手道，“走吧，我们看祖母去。”两人手牵手走出了屋子。

书香背着小背包跟在他们后面，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笑。院子门口，沈妈妈带着丫鬟婆子依旧等在那里，见到云萝和云玉函出来，沈妈妈上前几步，为云萝理了理鬓角，脸上满是沉溺的道，“萝姐儿，你去吧，姆妈等你放学回来。”她当然清楚，萝姐儿去老夫人那是为了什么，可是她不想多问那些有的没的，一切，就顺其自然吧。

“姆妈，我走了。”云萝依恋的望了眼沈妈妈，才带着云玉函走出院落，书香和一个小丫鬟鱼香提着一个小食盒跟在他们身后。

走在路上，看着周围那些仆从满脸恭敬地候在一旁等着让她们先走，同时躬身问好，云玉函觉得恍然若梦，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他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回到了原地，一个人孤寂的待在那个小院落里，那些丫鬟婆子都可以欺负辱骂自己。他心里心思百转，不断思量着，有些神游太虚，脚下只是木然跟着阿姐在走。

云萝早就发现他有些心不在焉，知道他还是有些没有适应下来，才会对眼前的一切觉得无法想象。她记得自己刚刚来到这个陌生的空间时，反应就和他差不多，老是觉得看到的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一个不留神便不知道想哪去了。所以，她只是瞥了眼他，便随他去了。

“啊……，少爷，奴婢不是愿意的，少爷奴婢帮你擦擦，奴婢……”一道有些惊慌的小婢少爷响起，云萝听到声音不由眉头微皱回头打量，便看到一个小丫鬟正蹲着身子用衣袖擦拭着云玉函的衣衫下摆，那里被水打湿了一大片，旁边一个小木桶倒在一旁无人问津。可是她却没有立马走过去，她就站在原地，想要看看阿函的反应。

云玉函回过神来，便发现一个小丫鬟神情慌张的对自己比划着什么，他顺着她的目光一打量，便发现自己的衣衫湿了一大片，这可是今儿早上刚刚换上的衣衫，而且目前就这么一件，自己上哪换衣衫去？想到这，他的眉头不由微微蹙起，有些发愁。

那小丫鬟见他皱眉，心里不由更加慌张了，脚下一软，便跪在地上磕头谢罪起来，“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少爷恕罪，奴婢下次不敢了。”

☆、023。人生如梦，梦如人生（四）

那小丫鬟见他皱眉，心里不由更加慌张了，脚下一软，便跪在地上磕头谢罪起来，“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少爷恕罪，奴婢下次不敢了。”

云玉函有些莫名其妙，自己没怎么着啊，怎么她就跪下了？他忍住自己心里的不满，声音淡淡的道，“你起来吧，这不关你的事，是我刚刚想事情有些出神了。”

他的声音温润，虽然有些冷淡，可是却没有责怪在里面。“谢少爷，谢少爷。”小丫鬟听了，如蒙大赦，连忙爬起身来低头退到一旁。

云萝在不远处看着，见状满意颔首，阿函做得不错，没有将过错揽到小丫鬟身上，是个有担当的。

“阿函，到阿姐这里来。”云萝朝他招手，脑袋低垂平视着他，眼中满是认真地望着他说道，“你刚刚做得很对，是你的错就要承认，若是连自己犯的错都不敢承认，那也太没有胆色了。”

云玉函听了云萝的夸赞，心里不由很高兴，他点头表示明白，“阿姐，我们走吧，再不走就迟了。”

云萝看了眼他的衣衫，担忧道，“阿函，你的衣衫湿了，要不要紧？要不先回去换上昨天那件衣衫吧，万一着凉了就不好了。”

“没事的，阿姐，不就湿了点衣衫下摆嘛，我一点都不冷。阿姐，我们走吧。”云玉函摇头拒绝，很是坚持的说道。云萝见状，也没有再说什么，和他一起向静心斋方向走去。

走进静心斋，那些丫鬟婆子见到云萝两人来了，都恭敬的俯身问好，“五小姐安，六少爷安。”

云萝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她们说的六少爷是阿函。什么时候，她们都知道阿函的身份了，而且态度还那么恭敬？云萝心里疑惑不解，要知道，她们可是在祖母院子里当值，平时根本无需讨好她们这些小辈，反而是她们小辈要讨好她们才对。

云萝大方地微笑点头，然后才向屋子里走去，云玉函则是有些不太自然的颔首，他也觉得院子里这些人态度有些诡异，自己以前可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庶子，有必要这么恭维吗？

云萝和云玉函都不知道，云老夫人对云玉函待的那个院子里的人的严厉处罚。曾经欺负辱骂过六少爷的，都被打了板子驱逐出府了，其他人也被变卖到了别处。至于管事婆子，由于她只是纵容，被发配到洗衣房里当了个粗洗婆子，而那个陈氏，听说很惨，不仅被打了板子，而且还被买去当了苦力。也是她自作自受，谁让她竟然欺负主子呢，即使是不受关注的庶子也不行。

能够留在静心斋的可个个都是人精，而且消息灵通，心思灵活。一见老夫人这样子，就知道，六少爷不能惹，那可是老夫人的心尖尖，你看看，欺负过他的人可都没落着好下场。其实，老夫人让柳妈严惩那些人，也是存了告诫一番的心思，更是一种宣布，六少爷云玉函，他是我的孙子，谁也不能欺负了去。

云萝领着云玉函走进屋子，一直走到里间门口才停下脚步，压低低声问站在门口的一个小丫鬟春香，“春香，祖母她醒了没？”其实，云萝是知道的，祖母向来浅眠，这会肯定是起了，只是先问问祖母的情况更好些罢了。

春香见是五小姐来了，而且身侧跟着名粉雕玉琢的小男孩，灵慧的她心下立马明白了，五小姐身边站着的都就是六少爷了。她心里暗赞一声，六少爷长得可真俊，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地答道，“会五小姐，老夫人早起来了，现在正在里间歇息呢。”她的声音没有可以压低，很明显就是想要让里间的人听到的。

果然，里间帘子掀起，从里面走出一个娇俏的大丫鬟青蕾，是云老夫人身边得力的大丫鬟，原先老夫人身边的绿琴前些年年纪大了，被配去外院嫁了个曲姓管事，大家都尊称一声曲妈妈。原先的二等丫鬟青蕾便提了上来，成了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

“五小姐，老夫人有请。今儿早上老夫人就念叨着说，刚刚老夫人还说五小姐都有些日子没来看她老人家了。可不，说曹操曹操就到，五小姐今儿可就来了。”青蕾走在斜前方领路，同时嘴里低声打趣着说道。

云萝脸上也露出开心的笑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