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地地道道的北地郡人,对街亭可以如数家珍。
“原来如此啊!那咱们这就迁到街亭山上去!这回看冠军侯拿我们怎么办?哈哈!”成宜以及羌族、氐族将领纷纷大笑。
事不宜迟,叛军立即撤退,在凉州军并没有异动之前,迅速将营寨里的重要物资迁到街亭山上去,并且布置弓箭手在多个地方,只要凉州军攻上来,只需射箭就能打退凉州军的进攻;如果凉州军不拔除街亭山上这一支叛军,就无法通过街亭。
一时间,凉州军看着正在往山上跑的叛军不知所然;本来刘范还以为叛军会逃跑,所以也没有让凉州军对他们下手,看见叛军上山了,又好像知道了些什么。贾诩和田丰相视一笑,刘范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终于想起了三国演义中马谡失街亭的过程。
当时,诸葛亮大军已经撤到了陇西,只需把守街亭,便可将魏军挡在雍州。但熟读兵书的马谡却犯了一个简单的错:他没有把营寨建立在方便人马饮水的河道旁边,而是带兵上了山,结果像赵括一样被包围,没有水喝,马谡只能帅军突围,结果被魏军重创。马岱曾经阻止他,但马谡自负,不肯听从他的建议。如今,杨秋也用了马谡的把戏,刘范也像司马懿一样一眼看穿了,相似的历史又在这里重演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围困街亭()
刘范扭头回去看贾诩和田丰一眼,三个人同时露出了奸诈的微笑,刘范笑道:“看文和和元皓这副表情,想必你们也想到了大破叛军的妙计了吧!”
贾诩和田丰在马上给刘范作一揖,笑道:“主公真是英明!属下们确实是有主意了!”
刘范便想装一回逼,得意地对贾诩和田丰道:“那好!咱们主仆三人先不要将各自的计策说出来,咱们用笔写在手掌心上一个关键字,然后再拿来对照一番,看看我们是不是都想到一块儿去了!如何?”
“主公英明!属下怎敢违逆?”贾诩和田丰都异口同声地道。然后马岱、马超、马云鹭三人分别将三支已经沾满了墨汁的狼毫笔递给刘范、贾诩和田丰,三人在写之前还都默契地抬起头看了对方一眼,然后笑了笑,低头下去握笔在左手手掌心上写上一个笔画不多的字。围观着三人的众将,以及靠近领导核心的军士,纷纷不由自主地靠近三人,好奇心驱动他们想看看三人手心上写了什么。
刘范写的最快,一会儿,贾诩和田丰两人也都写好了,将各自的笔还给马超三兄妹。刘范看了看两人,道:“来!我数到三,我们就一起张开手,看看我们想的是不是一样!”
贾诩和田丰点点头。刘范道:“一,二!”
“三!”刘范张开了他的右手,贾诩也张开了他的右手,田丰亦然,三人的手臂组成一个和谐的三角形,三人以及围观的众将纷纷看去,原来,三人手心上都写着同样一个字:水!众将看完之后,纷纷冥思苦想;而刘范、贾诩和田丰则是相视一笑。
刘范道:“汉升啊,你派苍狼营围着街亭山四处寻找地下河。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挖地三尺也要截断地下河!知道了吗?”
“喏!”黄忠虽然还想不明白刘范他们的计谋是什么,但心想,主公和军师素来鬼点子最多,让他去截断地下河必定有深意。
黄忠去了,众将就更不明白了,冥思苦想,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赵云苦恼地道:“贾军师,你们的计谋到底是什么?快和我们说说吧!”
贾诩看了一眼刘范,对好奇的赵云道:“嘿嘿!赵参将!此乃天机不可泄露啊!你且问主公去吧!”
赵云摇摇头,问刘范道:“主公,你们的计策到底是什么?”
刘范笑道:“我不说!你们谁第一个想到了,我赏赐他一副黄金软甲!”刘范又对众将道,刘范又解开衣衫,将自己穿的软甲解下来。
“啊?黄金软甲?还可是好东西啊!”赵云感慨道。于是众将纷纷继续开动脑筋,来一场头脑风暴。刘范静静地等着,看哪个将领最先回答正确。
终于,等了一会儿,张辽兴奋地举起手,激动地道:“主公主公!末将想到!末将想到了!”
刘范眼前一亮,心想:张辽果然是一流智勇双全的大将。刘范道:“那文远你说说,我们的计策是什么?”
张辽不管别的将领,娓娓道来,他道:“嘿嘿!主公和两位军师都写出了一个水字,所以关键就在于水之得失。本来叛军的营寨建立在河道旁边,汲水很容易,如果营寨修建得坚固,那叛军就是无懈可击了。但他们却将营寨搬到了山上,叛军一定想依据山势陡峭,我军都是骑兵不能爬山,街亭山易守难攻!”
“但叛军当然也不是无谋之辈,肯定知道水源的重要性。如果他们明知道山上没有水,当然不会搬到山上去,所以,末将敢判定,山上必定有泉眼,不然叛军是绝不会冒着水源断绝的危险上山的!主公叫黄参将去截断水源,就是想让断了叛军的水源。叛军没有水喝,身体虚弱,不能战斗不说,必定不能长久,不出三日必定要崩溃!所以,主公在截断街亭山的水源之后,下一步动作一定是将街亭山四面包围起来!主公,末将说的对不对?”
众将这才恍然大悟,纷纷懊恼,为什么自己不早点想到呢?刘范笑道:“文远智勇双全,当得起我的软甲!来!”说着刘范将他的软甲递给张辽。张辽兴奋不已,道:“谢主公!”张辽又解开自己的甲胄,把软甲穿上,刘范的身材和他的差不多,所以他穿起来很合身。张辽故意扬起双手,让众将看个够,众将都是清一色的羡慕嫉妒恨。
刘范笑道:“好了!文远你在显摆,小心被他们抢了去!”
张辽哈哈大笑,故意双手抱住软甲。众将无可奈何。刘范道:“好了!别闹了!你们也听见文远的分析了,等汉升把泉水都截断了,你们立即把街亭山给包围起来!不能让山上一只苍蝇飞出来!听清楚了吗?”
“喏!”于是众将纷纷行动,带领各自的营将街亭四面包围起来,严丝合缝,连一阵风都吹不上山去。
当刘范在山下定计之时,杨秋正在山顶上组织士兵搭建营寨?叛军将新的营寨修建得十分牢固,高大坚实的寨墙,囤积的巨石,再配上陡峭的山路,错综复杂的乱石,这样的守卫简直堪称是完美!杨秋看着已经恢复了士气的士兵四处奔波,自得其乐。正当杨秋得意忘形之时,成宜和羌族、氐族的将领纷纷气喘吁吁地向他跑来,表情很难看。
杨秋见他们如此狼狈,微笑,心想:还是韩大帅英明!让我当了这个统帅!不然,让这些个酒囊饭袋统帅大军,还不得让冠军侯给坑死了!
杨秋瞎想之际,成宜已经跑到他跟前了,他一手扶着杨秋,弯着腰气喘吁吁,那几个异族将领也是这般狼狈。杨秋疑惑不解,问道:“怎么了?难道又有什么变故不成?”想起刚刚凉州军的骁勇,杨秋不寒而栗。
成宜理顺了气息,便道:“杨,杨将军,大、大大事不好了!”
“到底怎么了?快说!”杨秋道。
“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冠军侯竟然让凉州军把山脚下全都给包围起来了!”成宜一口气说完,说完后又气喘吁吁,眼瞳不禁放大。
杨秋愣神儿了一会儿,不解地道:“然后呢?没了?就这个?”
“对啊!那你还想凉州军有什么别的行动!”羌人将领没好气地道。
杨秋听完他的话,捧腹大笑,甚至笑出了眼泪。成宜等人面面相觑,不知杨秋心里想着什么。成宜没好气地道:“杨将军!都这个时候了,生死存亡之际啊!你竟然还笑得出来!你怎么不等冠军侯把你捆绑起来砍了你的首级之后再笑呢?!”
羌人将领、氐人将领也是有些怒火。杨秋停止了疯狂的大笑,对成宜等人指指点点,笑道:“哈哈!你们知道我为什么笑出来吗?”
成宜等人又是面面相觑,又都摇了摇头。杨秋得意地笑道:“哈哈!我在笑你们蠢,蠢不可极!而且你们还胆小!简直是胆小如鼠!全无我西凉人之彪悍性格!”
成宜等人闻言,都怒道:“你说什么?”
杨秋道:“我说你们蠢!他冠军侯见我军上了山,除了把山脚一起包围起来,他还能干什么?难不成,他敢无视我军的威胁,孤军深入,越过街亭山,向西进军吗?还是他敢牺牲众多将士,爬上山来强行进攻我们的营寨吗?哼!”杨秋说完,成宜等人好像悟到了什么。
“冠军侯这一招,看似高明,但其实也是无奈之举,只要我军不从山上下去,他就不能通过街亭,攻略凉州!但上山进攻我军,损伤又太多了!冠军侯是聪明人,也爱惜将士性命!为今之计,他也只能把咱们包围在这山上,他所想的,就是断定咱们的军粮太少,长期守卫不可能!但他怎么想也想不到,这次我军带的军粮能支撑全军一个月食用!一个月,也足够主力大军到达街亭了,届时,冠军侯只占有人和,我军占据天时地利,试问他又怎能打败我军?”杨秋背着双手,围着成宜等人,娓娓道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 陷入绝境()
杨秋说完,成宜等人这才恍然大悟,继而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杨秋看到成宜等人一脸茫然,傻乎乎的样子,心中偷笑不已。杨秋又得意地道:“主力大军还有八万五千多人,加上我们的部曲,一共有足足十万人!要是韩大帅联络一些豪强,那也还能增加几万士兵!而冠军侯的凉州军呢?虽然他们战力强劲是事实,但也只有区区两万五千人,再加上冠军侯的亲兵,也不过两万六千人!一支拥有十万人的大军,还占据了有利地形,占据主动权;一支只有前者数目四分之一的大军,全面落入下风,孰强孰弱,你们还看不明白吗?”
“还有,你们只不过是见了凉州军的阵势,连交战都没有,就如此恐惧凉州军,恐惧冠军侯,一有风吹草动,立即如临大敌!这不是胆小如鼠,还能是什么?难不成还是聪慧?哼!”成宜等人惭愧不已。
杨秋又道:“为今之计,我军只要守住街亭山就行了!别对凉州军的行动一惊一乍的,在凉州军攻上山来之前,不用关注太多!”
成宜等人道:“哎呀!还是杨将军机智啊!差点我等就要劝你撤军了!”
街亭山下,刘范坐在临时搭建的大帐里,等候五个参将前来汇报情况。最先被派遣出去的黄忠第一个到了,给刘范作揖,道:“禀告主公,黄汉升已经将通往街亭山的几乎所有地下河全都给截断改流了!特来复命!”
刘范点点头,道:“嗯!好!就算没有截断所有的地下河,只需截断一半,就能让叛军饮水困难!一个人不喝水,三天之后就会倒毙!即使叛军的军粮充足,没有水喝,他们也不能长久!”
田丰道:“只要截断了水源,叛军又不能突围,那他们就只能杀掉战马,喝下战马的血了!但马血里盐分很高,喝了反而会觉得口渴难耐,此举无异于饮鸩止渴!”
刘范点点头。不多时,其他四个参将:赵云、文聘、张郃、张辽也都来复命了,都道防守万无一失,只等叛军反攻。刘范道:“我军截断了叛军的水源,叛军估计很快就会发现,你们四人先去准备,汉升,你率领苍狼营,叛军反攻哪一面,你就和那一面的营夹击叛军。”
“喏!”五个参将都离开去布置了。
再看街亭山上的情况。一个士兵熟知街亭山的情况,不用杨秋亲自指点,他就知道街亭山上,那个泉眼的泉水最为甘甜。当他拎着两个大木桶,想要去泉眼处汲取泉水时,看到的景象让他吃了一惊,原来,那个原本溢满了清澈见底的泉水的泉眼,此刻却是已经干涸了,连底部的泥土都是已经龟裂了的。这说明,泉眼已经没水了。
那个士兵慌了,在泉眼周围高高的草丛里四处扒拉,寻找泉眼,却恐惧地发现,其他的泉眼一个也没有水了。那士兵摸了摸头,站在干涸得不能再干涸的泉眼边上,呆若木鸡。旋即,那士兵转身扔了木桶就跑。最后,他找到了正在打瞌睡的杨秋。杨秋正睡在大帐里,舒适地打鼾。那士兵不管这么多,立即推醒杨秋。杨秋被吵醒,愤怒不已,道:“找死啊!”
那士兵立即跪倒,悲哀地道:“将军!大事不好了呀!那些泉眼没水了!”
杨秋正抬脚起来准备狠狠地踹士兵一脚,听到“没水了”三个字,他立即收住了脚,惊讶地道:“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
“将军!我是说,那些山上的泉眼一个个地都已经干了,没水了!不信你去看啊!”士兵道。
闻言,惊恐万状的杨秋推开挡路的士兵,夺门而去,向泉眼处飞奔,却看见泉眼已经聚集了许多个知晓内情的士兵了,心中更是沉重。杨秋扒拉开人群,一看地上,泉眼的淤泥都已经龟裂了,一滴水也不剩。
杨秋看了,绝望之后又跑到另几个泉眼看,眼见的全是淤泥,一滴水都没了!杨秋一下子就崩溃了,像丢了魂似的倒在地上。闻讯赶来的成宜等人,也像杨秋一样,四处检查,最后聚集到杨秋身边。
“天啊!竟然没水了!怎么办?这是谁干的?难道是老天故意要害死咱们吗?”成宜颓唐,哭丧着脸。
“不是冠军侯干的,还能是谁干的?”杨秋无力地道。
“冠军侯?是他在山下截断了泉水?他又是怎么知道这山上有水的?难不成,我军之中有内奸?!”成宜讶异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难道连没有脑子吗?!冠军侯见我们抛弃河道,而上到山上,怎不会疑心山上有水?只要派出几个机灵些的军士随便一找,泉眼的事能躲得过他的眼睛吗?”杨秋怒道。
“撤军上山,这还是你的主意呢!还有脸说我们没脑子?!我看是你没脑子吧!”氐人将领怒道。
“你说谁没脑子?!你再说一遍试试!”杨秋愤怒得一下就从地上起来,慢慢靠近氐人将领,一手握着剑柄,准备撕逼。
“就说你怎么了!要不是出的主意,我军会沦落到让冠军侯任意宰割的地步吗?!”氐人将领也是暴脾气,不甘示弱。
“冠军侯阴险奸诈,谁人不知?如果你有脑子,那我主张上山的时候,你怎么不制止我?等我的计策失败了、你看破了,才来骂我没脑子是吗?!”杨秋反唇相讥。
“是你让我们陷入绝境的!现在没水了,难道不是你的责任吗?!”氐人将领愤怒之余,第一个用手指捅了捅杨秋的胸膛。
杨秋一下就推开氐人将领,快速拔出别在腰间的利剑来,这就要引剑向氐人将领刺去!氐人将领也不是吃素的,也操着尖刀,双目瞪着杨秋。叛军内部的战争,一触即发。
羌人将领和成宜大惊失色!要是叛军内部发生矛盾,接下来的大战叛军就先输一阵了。两人立即充当起和事老来,羌人将领安慰氐人将领,成宜握住杨秋抓着剑柄的手腕。成宜道:“两位,两位,现在情势危机,可不是你们决斗的时候!别忘了,军士们没水喝,冠军侯还在山下等着呢!你们难道想让他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吗?”杨秋听罢,稍微犹豫了一些。
羌人将领也操着一口流利的凉州方言,道:“是啊!你们汉人不是常说吗?和为贵嘛!等咱们打退了冠军侯,有的是时间再决斗!来,两位将军先放下武器,不要伤了自己人!”
氐人将领第一个交出了尖刀。杨秋则是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