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忙妥协道:“别别别!是我要去看樱花,下周末一起去……”
正文 第86章
……
池小墨蹬蹬的跑过大厅滑进黑色的大奔里,对着前排的沈醉沈纱道:“师傅;麻烦第一医院。”
沈纱捂着嘴噙着颊边的梨涡笑呵呵的望着沈醉;随后憋着笑学着她说话的口气道:“师傅;听到没有去一医,怎么还不走啊?”
沈醉但笑不语,柔和的注视着沈纱;无声发动汽车。
“唉;听说你们全医院都知道你结婚了又离了?”沈纱这句话问得颇有几分落井下石意味。
她横了沈纱一眼;不满道:“你还好意思问,当初不是说什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吗?一转眼全部都知道了,还害得我费唇舌去解释。”
沈纱无辜的耸耸肩,一摊手:“这可没打这个包票啊!”
“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她嘴上说着,心中却跟明镜似的;她做的这些比起沈纱沈醉这三年对她的帮助来说简直微不足道。
沈醉点出了重点:“你家里人还不知道吧?”
“还不知道,要是知道了还得了。”
沈纱沈醉以夫妻关系去探望林小宝,隐去了亲戚关系的情况。林小宝伤口恢复的很好,倒是一场病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这倒让林微白感到很欣慰,这一刀比减肥管用多了。
可当他把这个想法告诉蓝婷的时候,蓝婷将拳头捏的咯咯响,头一次有想将一个人扁飞冲动,即便是她最亲密的枕边人。
四月樱花纷飞,她跟在潘雪身后跟随人流浪潮踏入异常拥挤的樱花大道,幽怨的擦了擦额角的汗不禁有些后悔。
这哪里是看樱花啊,黑压压一片全是人头,只怕摔一跤后身后是成千上万往身上踩踏的人群。
视线中出现已经拧开瓶盖的矿泉水,她顺手接了过来盯着枝桠朵朵簇拥开放的白樱红樱道:“雪儿姐,你说当年读书的时候都没心思欣赏这些樱花,现在毕业了倒是怀念……”
声音随着她转头见到冷然轮廓清晰的脸戛然而止,转头若无其事般继续佯装欣赏满树繁花,想起那时他们牵手一起来看冬樱花的情节。
她猛然喝了几大口凉水,觉得自己那颗心也跟着凉透了,她听到自己说:“冷然,我不想在麻醉科调派了,你把我调去妇产科吧,工作轻松,还能时时见到子如。”
冷然仍旧面不改色,嘴角甚至还带着淡笑,只有紧攥的拳头泄露他此刻最真实的感受。
“好。”他回答的毫不犹豫。
“嗯。”她迈开步子跟上前面的潘雪和岳艳,她感觉不到心疼,她的心早在三年前给冷然时被他抛弃了。
没有心又怎么会感到疼呢?
看樱花后第二天冷然就着手安排了她的班次,甚至还将她和贺子如导师俞兰宜的班排在了一起,和她搭档的麻醉师是刚进修回来的郑东。
冷然虽生气,却也没有想要放弃的举动,他之所以同意她去妇产科是因为他们同台手术确实是资源浪费。
他清楚的知道她这段时间还没开车,吩咐将一周五天的班次就有三天是p班,这也意味着一周又三天她会住在学生公寓,而他的班和她的班神奇的一致。
池小墨一时有些惆怅,却又说不出自己到底哪里惆怅。捏着笔望着楼下住院部的人工湖,像极了一颗硕大的眼泪。
贺子如见她愣神敲了敲桌子想引起她的注意力,见她宛如陷入自己的世界中了,又加重力气,手在桌子上磕的生疼。
“池——小——墨——”
贺子如的声音咬牙切齿的从牙缝中蹦出来,‘啪’的一声将病历夹仍在桌子上,吼道:“二十分钟后有个剖腹产手术,还傻愣着干嘛呢,是个人在跟你说话吧?”
池小墨回头见贺子如怒火中烧,忙不迭上前露出谄媚的表情百般讨好:“我错了我错了,刚才就是一不小心走神了……”
贺子如脸上的神色慢慢缓和,伸手戳了戳她心房的位置道:“为什么要这么抗拒呢?”
身为狐朋狗友的她对池小墨这种躲避的行径很不理解,既然当事人不着急,那她这个好朋友就只好充当着推波助澜的角色了。
她一愣对上贺子如澄澈略带哀伤的眼神,半晌才轻笑起来,决定对这个话题避而不谈:“哪里抗拒不抗拒的,我去准备手术了。”
贺子如一把将她按回椅子上,认真道:“妞儿,我高中跟岑洪在一起的时候吵架了拌嘴了什么的你都是中间的那个枢纽。那时我心里就想,‘看,贺子如,你除了要守护岑洪那个高傲自大的男人之外你还要保护一个迷糊又胆小的姑娘’。你有什么事情是连我都不能说的吗?”
她微笑着摇摇头:“没什么是连你都不能说的,子如,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我当年和冷然的关系就和你想象的不一样,现在更是不一样了。”
语罢见贺子如又长篇大论的趋势忙起身提醒:“现在真要准备手术了。”
可当池小墨仔细看病人信息时却吓了一跳,这台剖腹产手术的对象竟然是冷馨,想想她回来之后就没有见过冷馨,也不知道她的恢复情况怎样?
同台手术的主刀医生是妇产科主任俞兰宜,池小墨妈妈的闺蜜,麻醉师是她和冷然,外带陈怡,贺子如打下手当助产士。
她以为再次看到苏书和冷馨时不说波涛汹涌却也应该有些起伏,这些她都想错了。她见到冷馨和苏书的时候心平如水,此时她才明白,过去的过不去的,都已经过去了。
冷然站在一旁,麻醉是她做的,等膜外硬麻好之后她一挥手,对一旁的贺子如道:“可以进行消毒了。”
冷馨一点都不显得紧张,因为这是一个当妈妈的应有的坚强。游离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盯着仪器数据指标的池小墨,她明显的嗅到了小墨和哥哥之间的疏离,手术进行这么久彼此没说一句甚至都没有任何眼神交流。
她笑吟吟的说:“小墨,骨髓移植的事还没来得及感谢你。”
池小墨将目光流转到冷馨面上,剖腹产中医生常会和孕妇交谈已减少紧张,她笑着应道:“没事,换做是你也会救我的。”
她抬眼盯着手术进度,俞主任还在分脂肪层。
“有些事我想跟你谈谈。”
“嗯,你说。”
冷馨仍旧一副笑脸:“改天吧,这里不合适。”
这话题算是束之高阁了,她也找不出别的话题,索性转头再次紧盯仪器。
冷馨面上的笑因她的淡漠而疏离的态度隐去,半晌后再次问道:“你恨我哥吗?”
池小墨倒不是对冷馨态度疏离淡漠,只是往常都是朵拉和孕妇交谈,她也只是认真看仪器,不想因为疏忽而导致任何有风险的未知因素。
她浑身一震,盯着仪器的视线瞬时变得僵直,瞳孔逐渐放大,眼前一片模糊,沉吟片刻后轻轻浅浅的回应:“都过去了。”
冷馨眼中有雾,声音有些哽咽:“所以你还是恨过对吗?”
冷然感觉全身血液都逆流回脑中了,闹哄哄一片,太阳穴的神经不安的凸凸跳跃,只等那熟悉的声音响起。
她神经反射弧一下子也被拉得老长,扪心自问她恨过冷然吗?没有!答案显而易见。
贺子如见池小墨一直沉默不吭声,忙护犊子般开口:“干什么呢,这是在做手术,有什么事出去再说。”
陈怡站在冷然身后,视线在冷然和池小墨之间穿梭,对他们所说的全部不知,心中却了然,他们之间远比她想的要复杂得多。
池小墨缄默良久缓缓问道:“为什么要到景和做手术?”路靖美是一医的妇产科医生,虽然年轻却小有成就,对付剖腹产这种家常便饭的手术肯定没问题。
倘若是为了要冷然顾全手术麻醉大可把冷然叫过去,没必要来景和。
“为了你,我想见你。”冷馨说的毫不避讳。
她缓和脸上僵硬才敢与冷馨对视,不想被别人窥探到心底的无措:“你可以打电话叫我出去。”
“我怕你拒绝。”
她不再说话,孩子的头部已经娩出,贺子如全神贯注于手术,她淡然道:“不会的。”
冷馨忙笑着说:“那等我出院了一起吃个便饭。”
她点点头算是应了,此后便是沉默,冗长的沉默,直到手术结束谁都没再开口。
冷馨住在妇产科病房,她又恰好在妇产科,出于礼貌第二天她买了个果篮穿着白大褂走进病房,她将果篮搁在桌子上后坐在一旁询问了一下基本情况。
窗外是四月的阳光,悬浮着无数暖暖的空气,她坐在一旁安静的像一幅画,眉宇中不见昔日常见的笑意多了份忧愁。
“你走后我哥一直从中斡旋和王家的关系,处理好事情后就回到这里等你回来。”而后一脸恳求的表情道:“小墨,你再给他一次机会好不好?”
池小墨忙扶额,提起冷然她忽然觉得有些头疼了,她现在班次多数是p班,就近在学生公寓里休息。一回去冷然不是借这样就是借那样,再这样接下去恐怕贺子如那屋子里的东西都得搬空了,还说自己最近开始对德语感兴趣,问她下班后能不能帮忙辅导他。
开玩笑,她躲他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帮他补德语。
她舔了舔略微干涩的嘴唇,突然觉得沈醉也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挡箭牌:“那个……我已经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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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7章
……
冷馨诧异的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她;而后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以万般受伤的表情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结婚呢?”她是那样爱着哥哥;不可能和别人结婚的。
她哂笑道:“真的结婚了,已经快三年了。”
一旁的苏书也是从震惊中回过神:“你在德国时结的婚?”
“嗯;是啊!一个人在那边人生地不熟的;没个人在身边照料还真是觉得万分艰难。你们放心,男方五官端正、家境殷实且无不良嗜好,是个安稳过日子的人选。”她衔着欣慰的笑容柔和的回视冷馨;意思就是:我过得很好;你们也不用将操蛋的心搁在我身上了。
冷馨满含歉意和她对视,声音有些颤抖:“我哥……他知道吗?”
池小墨无辜的耸耸肩:“回来第一天他就知道了。”说罢抬手扫了下手腕上的手表;起身礼貌的道别,“俞主任说这个点找我有点事;先走了,晚点再来看你。”
转身后衔着的笑愈见冰冷,她忽然不明白所有人的态度了,她喜欢他想要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众人反对;等现在平复心绪后每个人都想将他们撮合在一起。
幸抑或不幸?这些对她已经不重要了。
她拉回思绪盯着外面灯火通明的万家灯火和婆娑的树影,叩响了主任办公室的门,高声道:“主任,我是小墨。”
“请进!”
她推开门自然落座在俞兰宜对面,拢上笑容甜甜叫了声:“兰姨。”
俞兰宜将椅子挪到她身旁,拉过她搁在膝上的手,语重心长道:“在医院我也听了些关于你和小然的流言蜚语,虽然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让你执意过来这边。一个妇产科说大不大,说小也绝对不小,这些天跟你同台手术才醍醐般发现我们小墨已经不是三年前需要我指点的小墨了。专业技术精湛,做决定能当机立断毫不拖沓。所以我还是希望你重回麻醉科,这边提前准备的妇科手术我和子如都可以来做,你要学会应对任何突发情况,要像珍珠一样不断磨砺才会更加圆润光滑。个人恩怨不要带到工作中来,我这是为了你好,你可明白?”
俞兰宜说的她不是不知道,妇产科的麻醉绝对不能和麻醉科划分的手术麻醉相提并论,她低垂着头权衡了利弊,然后郑重的点点头:“明白。”
这一声明白的意思就是她一脚又被踹回麻醉科了,当她把这个消息告诉郑东时他欣喜的活动筋骨高声喊道:“这才是不埋没人才啊!”
末了神神叨叨的凑上去说:“小墨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啊?”
她一挑眉,不怀好意狡黠的笑了两声:“你先说,我要看这个秘密的合理性与公开后的影响度来判断是否保密。”女人可不就是八卦动物,有热点还要坚守秘密这是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啊!
郑东一脸无奈,一本正经打量她:“诶,我说你这人怎么出去一趟小脑袋竟是些小九九啊?”
她吐吐舌头晃晃脑袋:“这个你说不说可是你的事,等会儿我指不定连你说的八卦都不想听了。”
郑东勾勾手指示意她凑过去,她照着指示做了,听见郑东轻声说:“你觉得以我们俩的能力至于站在一个手术台上吗?”
她蹙眉,郑东说的问题她不是没想过,郑东在景和的时间比她长,早就是骨干医生了,除非大型手术一般不会划分到同台手术,就和她跟冷然站在一个手术台的性质。
更何况还是普通妇产科手术,都没有多科会诊的情况下。
“为什么?”
郑东撸了撸白大褂的袖子到臂弯,噙着浅笑好整以暇的等待着她的反应:“很简单,就是头儿交代要我照顾你,所以把我踢出来了。”
她怔在原地挪不开步子,须臾恢复常态道:“开什么国际玩笑,我先去找秘书重排班次。”
郑东若有所思的盯着她仓皇逃窜的背影,连连咋舌,就头儿那股闷骚劲什么时候才能追到手?他们这些麻醉科的同事还真是身负重任啊!
明明那样关心却又不说出口,这不是瞎折腾么?
等从秘书处出来时顿时有种崩溃的感觉,为什么换去换来她还是和冷然一起值班同台手术,转了一圈又回到起点了。
这一个个的都是在玩她么?
***
林小宝已经出院了,伤口恢复的很好,仿佛一夜之间又长了几岁,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样深沉反思了自己对食物的异常依赖,决定减肥。
她对高升的太阳完全置之不理,窝在被子里继续睡,直到习娴不紧不慢的敲门声响起时她才迷蒙着双眼不情不愿的去开门。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附送一个哈欠:“奶奶什么事啊?”
“快点给我起来,人家乔医生和路医生特意给小宝手术,你好歹也去送送鲜花锦旗什么的吧!”
池小墨那么点瞌睡虫瞬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不是吧!一个阑尾炎手术还去给她送锦旗?”这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
习娴一掌打在她肩上:“我不管大小,只知道他们救了你侄子,送个锦旗什么的很正常。”
“奶奶啊,我也是个医生,要是被景和的人知道我去给一医的医生送锦旗了还让我活不活啊?”
习娴退了一步:“这样吧,你就送个果篮。”
她无奈的挠了挠头,为避免奶奶反悔,马上应承下来:“好!就送个果篮,明天p班,上班前去一趟一医,今晚明晚就在医院住了,不用等我回来吃饭。”
“成,那你送果篮了给我打个电话。”
“好好好。”
她才刚回答手机铃声便响了,忙滑开键盘听到冷然生硬的说:“客车与轿车相撞,伤亡人数正在统计,快来医院!”
池小墨挂断电话后以光速穿好衣服,因为恰好正午,没顺风车送她去医院,生死攸关的情况迫使她回国后第一次开车,有些难以言喻的紧张。等红绿灯时后面穿行一辆电动车,挨挨擦擦的从左边抄过去了,她本没注意,可等到医院看才发现从车门到尾灯处一条长长的刮痕。
没空理会就往麻醉科跑去,冷然早已准备好资料伸手递给她,说:“病人送来已深度昏迷,刚才脑神经外科、胸腔外科、麻醉科三科会诊,严重颅内出血并发脑水肿现象和三侧血胸,随时可能死亡。换衣服,准备手术。”
这一次她不敢有丝毫怠慢,冷然也是如此,倒是陈怡约摸是第一次参与这样大型手术,却也只是先前有些慌乱,随后便恢复正常了。
池小墨心中亮堂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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