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剑术，什么样的破绽？”
王二以指作剑，行云流水使出那套经过赵清越答案和王小二云计算改良后的剑法。
一众师尊代表频频点头，目露赞许。
在王二之前堪破剑法，可以完整演练，并察觉到剑法中有一处破绽的人有四个，比如云烟。
在此基础上修复改良剑法的人算上王二只有两人。
这两人改良的思路和结果却不一样。
小酒鬼剑走偏锋，化繁为简，精炼至极；王二则抽丝剥茧，将改良后的剑招完美融入原剑法中。
他们一个强在天马行空，一个强在道法天成。
陆怀心待他演练完毕，问：“还有吗？”
王二道：“还有什么你不知道么？”
众人似乎闻到了火药味。
“那就是没有了。”陆怀心转身面向身后各师尊代表，“谁愿收他入门下？”
一众师尊代表眼神炙热地盯着王二。
我愿啊，我愿啊！
区区初问境，单说堪剑、补剑已是惊艳至极，更能暴力破解幻境，别说是好苗子，简直是亮瞎眼！
可是无论他们是怎么想的，总之过了许久，终无一人开口。
有人默默感慨，只怪自己人微言轻，要是师尊亲至，恐怕不惜和陆怀心撕破脸也要抢下这人。
王二视线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在陆怀心身上。
“这算什么？”
陆怀心淡然道：“这是他们的选择。”
场间很静。
“陆长老，我在怀虚闲着也是闲着，没事的时候可否教我几招？”
“三日后，怀虚剑宗入门考核最后一项试练，你要是能去混个及格，我便教你。”
“那怎么样算及格？”
“如果在场的人哪怕有一位愿意主动收你为徒，我便算你及格。”
王二想起曾经和陆怀心的对话，再看着那一个个欲言又止的师尊代表，不禁有些自嘲：“我知道要在你手下及格很难，但没想到这么难。”
陆怀心道：“是挺难的。”
王二道胸口压着一股气：“那我及格了么？”
陆怀心看着他。
他垂下的拳头上还在流血，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算你及格吧。”她叹了口气，道。
王二猛然张大了眼睛，半响才反应过来，犹自不敢相信：“你说真的？”
“你要当假的也行。”
“不是说要有人主动愿意收我入门才算及格么？”
陆怀心眉头一挑：“你是不把我当人了？”
“呃”王二噎住，不自觉将陆怀心排除在了“有人”之外。
此时他终于松了口气，突然坐到了地上，抱着流血的拳头龇牙咧嘴地吹气。
“呵。”陆怀心笑了。
一众师尊代表面面相觑。
这算什么？
这人被陆怀心收到麾下了？
前一刻不是还在处处针对王二么？
不让我们染指王二，却又自己收编需要这么复杂？你陆怀心要人，在场还有人敢跟你抢不成？
这一幕怎么那么像两口子闹别扭？
王二惦记着仙剑，问道：“北秋剑算谁的？”
陆怀心对李六重道：“让这些师尊代表投票决定吧。”
说完她便懒洋洋坐回了椅子上打盹。
李六重面向椅子上的众师尊代表，道：“陆长老的话大家也听到了，那我们便投票决定这次的考核第一，我这里说几个表现优异之人的名字：王二、小酒鬼、云烟、李少顷如果诸位想投的人不在其中，可以自行提交其名字上来。”
李六重看了陆怀心那边一眼，补充道：“不记名投票，各位将选票传音于我即可。”
众师尊代表一阵无语：传音投票还叫不记名投票？
李六重说完也不催促，静静等着。
众人或低头沉思，或目光交错，意念交流。
这个第一没有硬性的评比标准，不过纵观此次考核，真正表现好的几个人确实正是李六重说的那几个名字，这里面选一个第一的话大家都没什么异议。
云烟剑术上的悟性不错，李少顷的想法大胆前卫，而小酒鬼那一剑惊才绝艳，王二的拳头震撼人心
那么选谁？
这个第一除了一个可以吹嘘一阵的名声，还有一柄仙剑作为彩头，如果可以当然要投给已招入自己门下的人。
众人几乎没有犹豫，选王二啊。
为啥？因为他是关系户啊！
李六重待所有人都传音投票后咳嗽一声，宣布道：“王二全票当选本次怀虚入门考核终试第一。”
“奖仙剑北秋，望修仙路上再接再厉。”
一阵掌声响起。
这个结果得到了大多数在场怀虚弟子的认可。
王二甫一出场便是全场焦点，“借一步说话”更是让他地位高涨，随后幻境之试的表现无懈可击。这个第一，他当之无愧。
如果要说争议的话，自然也是存在的。
比如也有不少弟子认为小酒鬼才该是第一。
也有人觉得王二之所以能当选第一完全是沾陆怀心的光，狐假虎威。怀虚又不是铁板一块，全票当选这种事肯定有暗箱操作。
李六重笑道：“王二，众望所归啊，说两句感想吧。”
王二抖了抖衣衫走到台前，咳嗽一声，道：“今天拿到这个奖我的心情无疑是激动的，借着这个机会，我首先要感谢”
这时陆怀心的声音传来：“时间不早了，大家散了吧。”
大殿中一阵嘈杂声响起，椅子上的众师尊代表纷纷起身离去，殿中黑压压的怀虚弟子陆续离场。
王二嘴还没闭上呢，脸黑得跟陆怀心的心一样。
好不容易有个装逼的机会，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不要挤，大家注意安全，排队出场。”李六重不得不出来主持大局，维持现场持续。
陆怀心走了过来，问道：“感觉怎么样？”
王二道：“很爽。像吸毒一样爽，老实说我现在都还觉得有些不真实感。”
她又问：“破境而出，你是怎么做到的？”
此事涉及大雪空蝉剑，王二当然不便透露，只是笑着说：“天选之人，就是为了创造奇迹而存”
话未说完，他的笑容僵住。
下一刻，面如死灰。
他指着陆怀心，手指却在颤抖。
“你”
陆怀心皱眉：“怎么了？”
王二倒退两步，额头冷汗涔涔。
破境而出？
此时他明明身处幻境之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42 虚实（）
不久前王二被困幻境之中时他想了很久的脱困之法。
第一个想到的是望虚剑法。
望虚、破虚，用来对付幻境似乎再合适不过，可是不知是他修为不精还是一套玄级剑法根本对付不了那幻境，他别说破虚，望虚都做不到。
他根本看不到那个幻境的弱点在什么地方。
于是他换了个视角，用王小二的眼睛去看那处幻境。
当王小二打算发动望虚剑法时遇到了一个问题。
真气。
环境中根本没有天地灵气，又哪里来的真气？
可是很奇怪，因为王二明明可以吸收天地灵气，可以炼化真气，为什么王小二却不行？
然后他发现他被幻境骗了。
王二吸收的天地灵气并不是通过大雪空蝉剑吸收的，而是幻境生成的，看起来毫无两样，但假的就是假的。
这其实是一个常识。
幻境中是没有天地灵气的。
一个虚假的世界，里面没有什么是真实的。
传闻顶级的幻境甚至可以改变其中的时间流速，外面一天，幻境一年。
如果幻境中有天地灵气，那世间的修炼手段恐怕就不是如今的模样，大家都钻进幻境里面修炼多好，修个几百年，出来后实际时间才过去几百天，岂不是能速成一打一打的高手？
一些高明强大的幻境让人难以辨别虚实，那是因为创造幻境的人模拟了天地灵气的运行，让人感觉不到异常。
可恰巧王二不能直接吸收天地灵气，多了一道容器。
这个赵清越口中效率低、转化率低的问题却让王二获得了一项识别幻境的手段，简单、高效，一目了然。
望虚剑法用不了，王二是怎么做到破境而出的？
大雪空蝉剑。
此剑有斩破时空壁垒之能，斩一个小小的幻境又有何难？
大雪空蝉剑转换成大雪空蝉山了，但是它的威能并不会随之消失。
赵清越说王二不是人，是剑人。
他就在想，我手里没有了大雪空蝉剑，但我本身不就是大雪空蝉剑么？
他又想起木襄阳说的阵法、阵眼。
这个幻境里面的阵眼在哪儿？那个既属于幻境又属于现实世界的东西在哪？
最后他低头看到了脚底的地面。
落叶掩映下的地面跟养心殿中央高台上的地面一模一样。
所以，他便一拳一拳砸了下去。
终于，他出来了，得到陆怀心的首肯，得到了各师尊代表的全票支持，获得了仙剑北秋的拥有权
他太单纯、太放松、太得意忘形了。
以至于直到陆怀心再度提起破境而出之事时才无意识地以王小二的视角看了一眼这个世界。
便赫然发现，这里没有天地灵气！
“这里是哪儿？”王二的声音有些沙哑。
陆怀心没有回答。
“我是刚出幻境又进了幻境？”王二后退着，犹疑着。
陆怀心咦了声，有些意外，而后拍了拍手。
闹哄哄的大殿突地安静下来，那些正在离去的人突然消失不见，李六重维持秩序的话说了一半消失无踪然后，就那么突兀地，整个大殿就只站着他们二人了。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陆怀心问。
王二没有说话，而是在想一个问题，一个他之前就想了很久的问题。
陆怀心为什么要将他困在幻境中？
“秘密吗？”陆怀心无所谓道，“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也不太想知道别人的秘密。”
“你要做什么？”
陆怀心道：“这其实才是我为你准备的最终考核，你能看到这一步，说实话我挺意外的。”
王二问：“也就是说你给我准备的幻境实际上就是一个双重幻境？”
“是。”
“其他人也一样？”
“就你是这种情况。”
王二想了想，说：“你这是欺负人。”
“知道我的人都知道我喜欢欺负人。”
“我抗议，我要向掌门投诉。”
“投诉什么？”
“你这算暗中偷换试卷”
“可是你也有作弊啊。”
“你血口喷人。”
“呵在我幻境中，你干了些什么我还不清楚？”
说到这里王二就来气，明明是凭自己本事作的弊，白忙活了？
“要取消我成绩？”王二有些怂，越想越不甘心，“那些因为我而受益的人也得罚吧？”
自己都倒霉了，总不能便宜其他人不是？
“为什么要处罚其他人？就你作弊了啊。”
“你是不是瞎？”
陆怀心哈哈大笑：“蠢！既然是在幻境中，你觉得你经历的这些事都是真的？”
“呃我进入幻境前的事是真的啊。”
也就是说那些找王二借一步说话的事情是切实发生过的啊。
陆怀心道：“你以为你是什么时候进入幻境的？”
“不是刚才进入高台的时候么？”
陆怀心道：“呵其实，从你今早第一眼看到我，跟在我身后的时候就已经进入幻境中了。”
王二神色骤变，不可思议道：“我进入养心殿后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
“半真半假吧。所有因为你而改变的事都是假的，其余则是真的。”
“幻境里还有真实的事？”
“幻境还不是人控制的？我将现实中实际发生的事挑一部分实时生成到幻境中又有何难？”
“幻境不是事先设定好的么？还能即时更新？”
“我陆怀心的幻境是岂是那种低等货色？”
王二沉默半响，消化着陆怀心说的话。
“我没理解错的话，就是说，我是第一个进入幻境的，当你来到养心殿时就将现实发生的事即时生成到幻境中，并和我产生了互动？”
“理解能力不错。”
“幻境居然可以做到这种程度！”王二咂舌，喃喃道，“能搞出地图这么大，事物这么逼真，人机交互这么智能，自由度这么高的幻境做成游戏岂不是要赚翻？”
“嗯？”陆怀心眼睛一亮，“我怎么就没想到这里还有商机？”
王二没听到陆怀心说什么，他在想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你这是人为提高考试难度让我及不了格？”
陆怀心呵呵一笑，道：“这么紧张干嘛？我说过要取消你的成绩？”
“啊？”王二愣住了，“算我及格？”
“是。”
“那我这和其他人的考核不是一模一样？你还整这么复杂？”
“因为我一开始是不打算让你及格的。”
“为什么现在又？”
陆怀心沉默了一会儿，道：“因为我拥有最终解释权，我想怎样就怎样。”
王二真是感觉人生起起伏伏，刺激得不要不要的。
“北秋呢？也是我的？”
“你可真够贪的不过，北秋确实是你的。”
王二嘿嘿一笑，心满意足。
“对了，这次关于我的考核都在幻境在进行，我又是第一时间进入的幻境，事实上其他人都不知道我来参加考核了，北秋算我的可以服众？”
“需要服众？”陆怀心淡淡道，“一切解释权归我。”
纵是过去了千百年，这一次的怀虚入门考核都一直是怀虚的黑历史，被称作暗箱操作最严重的一届。
毕竟拿到考核第一的人据说都没有来参加考试！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43 落剑峰不记名弟子（）
王二再次见到陆怀心是在两天后。
那天考核过后他便再也没见过陆怀心了，哪怕吃饭的时候她也不在。
“她不是说今天是她授课的第一天么？怎么还不来？”
这是王二第七次在门口观望了。
“哦，这么望眼欲穿？因为她胸大就能让你这么猴急？”赵清越撇了撇嘴，“肤浅。”
屋子不大，可不像什么演武堂，就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屋子。
选择这样一个地方授课，可能也就陆怀心干得出来了。
这屋子还是白凛凛这两天打扫出来的，还精心布置了一番。
赵清越占据了白凛凛为陆怀心准备的太师椅，此时正甩着小腿悠哉悠哉地上下摇荡，好不惬意。
王二对于“肤浅”这个评价有些不认同，道：“我不是想她，我是想我的仙剑北秋！”
是的，北秋。
这柄早该送到王二手上的仙剑陆怀心一直到现在都还没给他。
“我现在怀疑她是不是吃喝嫖赌欠下几亿灵石，带着我的北秋跑路了”
白凛凛不高兴了，反驳道：“师傅不是那样的人。”
“那是什么样的人？”
白凛凛想了想，感觉说不出什么好话于是她再想了想，终于憋出一句：“是个好人吧。”
“好人？”王二翘着二郎腿，冷笑道，“也就骗骗你这种无知少女。”
白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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