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好好照顾太子,既然知道是谁,那就好办,我去去就来,只要取回他法坛上的草人或傀儡,法术自然破解,想不到,居然有左道人士插手。”莫闲说完,身体一幻,借土遁而走。
他直接去了相国府,在后院之中,他感到一股阴晦的法力波动,有人开坛作法。
季满在相国府后花园中,选了一块地方,建起法坛,台高三尺三,上用符印口诀,依次而用,结一草人,草人身上书太子名讳姜弥庸叁字,头上三盏灯,足下七盏灯,上三盏名为催魂灯,下点七盏名为捉魂灯,脚步罡斗,书符结印焚化,一日叁次拜礼,连拜了三四日,太子已昏昏欲睡。
此法是桃都狱所传,唤得七星落魂术,它的简化版本,流传在外,是为魇魔术,大干天忌,施法过程中,会有人劫,但季满并不害怕,他自视甚高。
他于台上立天地人三杆幡,虽不是什么大阵,但人一到,也可抵挡一阵,有时间让他出手。
他刚刚拜完,心中一动,他在袖中占了一课,脸色一变,他感到有人来,但在为课中,却一片茫然,好像这个人并不存在。
他惊了起来,这种卦象与杀害师侄的卦象一样,他不知道为什么,要么身上有一种宝物,能够蒙蔽天机,要么这个人道行很高,但道行很高,应该不问世事,能为太子驱使,可能性很小,剩下一条,就是来人身上有重宝。
刹那间,他的眼睛亮了起来,能蒙蔽天机的宝物,对太易门来说,可以说是证道之宝也不为过。
太易门精于卜算之道,要是换一个人,不会留意微小的征兆,更不会因此推算,太易门因为这一点,能够趋吉避凶,只要是太易门的真传弟子,都会这一手,因此,太易门人虽少,但在江湖上行走,很少有不幸殒落的弟子。
他参拜已结束,却在装模作样地参拜,莫闲已到,看清楚了形势,在三尺主台上,那个草人很醒目,头顶三盏灯,足下又三盏灯,台上还竖立着三杆幡,气息隐隐,一个人下载在参拜。
莫闲很小心,不会因为他参拜,就以为他没有防范,往四周一探,情况一切正常,一切正常就是不太正常。
莫闲没有立刻出来,他从阴珠中唤出鬼灵,卷起一阵阴风,直向草人卷去。
季满虽然在参拜,神识在时刻关注着一切,忽然见阴风卷起,他猛然抬头,手一指三才幡,三才相应,光华暴闪,顿时困住了鬼灵,鬼灵左冲右突,不能冲出光华范围。
莫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身剑合一,一道光华,直指季满,季满冷笑道:“正要你来!”
灵官锏陡然出现他的头顶,万道毫光一起,汇成八卦,而他的手中,却出现他常用的桃木剑,剑一指,喝了声:“幻!”
他将莫闲拖入幻境之中,这门幻术非同小可,不同于一般幻术,由八卦所成,天地水火山泽风雷,形成一个类似真实的世界,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123。终暴露,季满回山动落魂
正在此时,又一道剑光起,直落台上,那三才幡光华一涨,却在剑光面前,如同纸糊的一样,三杆幡被拦腰斩断。
这时,季满才发现,他八卦幻境中,困住的不过是一个鬼灵,莫闲根本不在其中,连剑光都是假的,那不过是鬼灵临时幻化,根本没有一丝威力,而莫闲真身,却趁着他忙于对付鬼灵时,出其不意的出手,斩断了法坛上三根旗幡。
这还不算,顺势一卷,将几盏灯打灭,草人也进入莫闲的乾坤袋,莫闲一沾法坛,抢走草人,季满这才明白过来。
“贼子,休走,是你杀害了梅师侄?”季满说着,灵官锏飞起,打了下来,莫闲哼了一声,莫闲身子一晃,消失了,灵官锏轰的一声,击在地面,打得大地一阵波动。
灵官锏打了空,这不是季满的法宝,而是梅长老的法宝,他能运用,却不能如意运用。
莫闲在数丈外现身:“梅师侄,你说的是梅半仙?”
“正是,他是否是你所杀?”
“不错,是我杀的,梅半仙二次暗中算计我,我当然取他性命,原来他是你的师侄。”莫闲恍然大悟,他知道了梅半仙的师门,居然是太易门的。
“他算计你,是你的幸运,你居然敢杀死太易门的人!拿命来!”季满根本不与他讲理,手中灵官锏又一次祭起。
“只许州官放火,不与百姓点灯!你以为你是谁,拿着一件法宝,就想蛮不讲理,我呸!”莫闲嘴中说道,眼睛之中,符篆在流转,时间变慢了,莫闲看到一个由符文构成的世界,符文相互勾连,一重重符文压了下来,但符篆变化间,露出了弱点,莫闲却看得清清楚楚。
他的阴符剑飞起,顺着符篆的薄弱点,一剑就下去。
在季满的眼中,阴符剑循着一条玄妙的途径,生生剖开了灵官锏的灵光,一剑正中灵官锏本体,幸亏灵官锏坚固,但也被轰的一声轰飞出去,灵官锏错乱的图像散放出强劲的能量,正砸在法坛,在轰天巨响中,尘雾冲天而起。
法坛彻底破坏,但巨大的响声也引起许多修行者的注意,莫闲退志已生,但在最后关头,他剑气一转,直向季满斩去。
季满好像吓呆了,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不好,是替身,莫闲剑一偏,身边雷火大作,季满现出身来,手中桃木剑上气象万千,如同大千世界一样,直向莫闲当头罩下。
莫闲一见,纵地金光法使出,身体化作一道金光,桃木剑上的八卦世界居然慢了一着,莫闲扬长而去,因为他已发现,有数道光华向他所在赶来,气势都不弱,他一剑没有杀掉季满,当即就掉头而去。
他不自觉间,杀手阶段养成的习惯,让他一见形势不对,便远遁千里,转眼间到了安都城外,才想起来,其实自己不必逃。
大安国法,巫蛊邪术害人,国法不容,他完全可以对相国妫嗟进行斥问,那四面而来的遁光,也不是全是妫嗟的人。
他摇摇头,落了下来,认清方向,这回他不用纵地金光法,而改用土遁术,很快就赶到太子府。
众人见莫闲回来,忙问:“仙长,有没有得手?”
“得手了,太子得救了,我再施一道符咒,能保太子三次不受此类邪法侵害,太子是未来的国主,自有天佑。”莫闲说,他自己也不相信所谓天子有万神保佑,最起码裕定帝就没有,但不妨害他这么说。
众人立刻说:“太子洪福齐天!”
莫闲救了太子,太子和太子妃都很感激,太子说:“这次多亏先生,要不是先生,弥庸难逃一劫。”
“太子不必多礼,将来注意勤政爱民,也不枉我这番辛苦。”莫闲场面的上要说,他心中哪有什么爱民的概念。
“先生所说,弥庸不敢忘,弥庸要是有朝一日,登上大宝,定然勤政爱民。”太子又一礼说道。
“接下来,太子要加强身边的警卫,最好找一个替身,在这个时期,要当心点。”莫闲想了想又说。
他心中有了一丝感触,他没有爱民之念,却为场面,说了一句,心中一动,感到很舒心,他不禁沉吟,难道做一个好人,就很舒心吗?
他在心中回味了一阵,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他不知道,他纯粹无意间所做,在场的众人却是真心感激他,他自开了三千窍,感官比一般修士敏感得多,无意中捕获了一丝,可惜他不擅长这些,不然还真的可以悟出一些法门,也就是俗话所说,可以借助香火之道而显圣。
太子遭人暗算,心中肯定憋了一肚子火,但牵到神鬼,虽然时下人信神鬼,但又有谁看到过,心中对妫嗟怨恨是肯定的,本来,他还想借助妫嗟,现在对妫嗟的印象立马改观。
在朝堂之上,借重太子属官,在力量上,更倚重修行者,一丝一毫也不敢大意,对问题再三推敲,才敢做出决定,因为他知道,有许多人盯住他的位置。
而季满却差点将牙齿咬碎,他一没有留神,竟然中了计,莫闲果然很狡猾,居然连用二个鬼灵,第一个他看得清清楚楚,没想到他第二个用鬼灵幻化成他的形状,发出剑光,却偷偷地将草人偷走,而且,他还是杀害梅师侄的凶手。
上一次在南宫别院时,居然给他瞒过,这真是奇耻大辱,眼前一片狼籍,有心去找他,得先和妫嗟交待。
遁光一过,落下几个人,有魔门的人,也有投靠妫嗟的修士,而有几道遁光却没有落下,只是匆匆地看了一眼,见下方大事已定,便又飞起。
妫嗟带着人匆匆来了,一眼看到地上一片狼籍,知道事情肯定败露了,他心中盘算是什么人,会不会在朝堂上有人借此问题做文章,如果有人做文章,他应该怎样对会。
妫嗟一眨眼的功夫,想到了这些,问季满:“季道长,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受伤?”
他不问结果,而问人有没有受伤,众人心中一阵感动,相国果然是大仁大义之辈,连季满心中都有一丝感动。
季满将经过一说,妫嗟打个哈哈:“算了,抢个草人而已,不值得大惊小怪,这次不行,以后再想办法。”
“相国,我知道了谁杀害梅师侄,我准备回山一趟,去请示我的师父。”
“好,你去吧,什么时间回来?”
“多则七日,快则三日。”季满说道。
妫嗟点点头,吩咐下人收拾后花园,季满御使桃木剑,直飞罗翠山太易门,遁光迅速,不到一日,落到太易门山门前,进入山门,直向梅长老的洞府而来,童子进去,一会儿就出来,说:“老爷有请!”
进入洞中,大礼参拜后,梅长老问道:“你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
“回师父,梅师侄的仇人找到,但弟子没能拿下。”季满说道。
“怎么回事?”
季满将经过一说,梅长老眼光一闪:“你说是遇仙宗的弟子,相助太子,那个莫闲身有鬼道法术,还精通一种遁法,连法宝都追不上他?”
“是,师父,他的剑法很诡异,好像是白猿剑法,却又似乎有点不同,一剑破开了灵官锏的防护灵光,幸亏灵官锏也非同凡响,才没有损伤。”季满说。
“修行者之间,有条不成文的规定,弟子在外,生死在天,可以去寻仇,但不能以大欺小,季满,我正好炼制了一宝,唤作落魂幡,幡摇动,惊雷起,听闻此雷,人胆魂俱丧,此幡本地炉中温养,还有一日,就功成,你持此幡去寻他,我再派一人助你,仲凯,你去和他走一趟,把莫闲的魂魄拘来。”梅长老对身后一个长身玉立的青年说。
“是,师伯,我就和季师兄走一遭。”仲凯一躬身说。
仲凯,太易门的天才,趋吉避凶,一手先天神课,更兼他已到无处不卦的境界,一切东西,在他手中,都能化腐朽为神奇,虽说是真传弟子,有人猜测他的实力已经够上长老,曾在山中,用一棵小树镇压了已化形的妖物。
第二日,季满从炉中接过了落魂幡,幡长丈二,一展开,愁云惨淡,摇一摇,惊雷起,地动山摇,无论何人,听闻雷声,落得个翻身倒地,果然好幡。
季满手诀动,幡缩成数寸长,一道黑光,收入体内,和众人告别,与仲凯一道,腾起遁光,返回安都。
莫闲时刻关注着裕定帝的身体,消息一天天传来,裕定帝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虽有绿猗灵茶,但治标不治本,莫闲知道,裕定帝的身体是指示牌,他一旦倒下,最后决战就会来到。
这个道理,子渊等人也知道,莫闲到现在都弄不懂,南宫鹤虽然高端战力被废,但他手上还有百战精兵,没有道理不会用,虽然修士能杀死精兵,但一般修士不可能做这件事,无论佛道,杀人数量一旦积累,业力积累,谁也吃不消,除非不想成仙成佛。
124。约战处,莫闲迎战傲仲凯
修士一般不滥杀凡人,正因为如此,所以莫闲自太子上次中了暗算,就考虑这个问题,但并没有解释,不知道妫嗟和阎罗殿怎么解决,也许他们认为只要流少量的血,便解决了问题,他们门下都有绿林人士,可能就为此而用。
莫闲只得如是想,他虽然聪明,但并不是无所不能,这也是他给太子找幕僚的本意,以一人智对付众人智,总有疏漏的地方。
莫闲手中也是血腥累累,这是以前犯下的罪孽,修行以后,他基本上是心安理得,也许因为他所杀之人都有取死之道,但以前就不是,纯粹为了钱而杀人。
莫闲在心中忏悔,他知道这是他的罪孽,他一定要还,人如果有来生,会怎么样,记不住前生,纯粹由业力流转,最起码是佛教如此说,莫闲相信这一套说法,因为这是他能理解的最好的解释,但他也知道,天道幽远,什么事情都有可能,但目前的他,相信人生由业力推动流转。
同时,他也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这两者对莫闲来说,并不矛盾,毕竟作为人,如果完全没有自主,那么宇宙也太没有意思。
修行并不是修成木头,对周围一切,各人有各人理解,汇成大众的见识,对修行者来说,一切的知见都是营养,哲学思考,莫闲虽不知道这个名词,但也在无意之间,进行了哲学的思考。
莫闲在思维中深入,而季满和仲凯却来到了妫嗟府上,妫嗟一喜,季满带回来一位仙师,虽说是他师弟,但季满却认为他不如仲凯,证明仲凯比季满本事更大。
拜见过妫嗟,季满对仲凯说:“师弟,你看怎样对侍莫闲?”
“很简单,约战,与其使用阴谋,不如堂堂正正的约战,做一个了断。”仲凯有强烈的自信,据季满说,莫闲的身手虽高,但与季满在伯仲之间,就算他比季满高一筹,仲凯也有信心战胜他。
“你有把握,一旦约战,不管哪方胜,因果就算了结,如果输了,梅长老那边不好交待。”季满担心道。
“梅长老昏了头,为了一个家族不成器的弟子,居然要将对方抽魂炼魄,也不想想,对方可没有将他家族中不成器弟子打得魂飞魄散,我去之后,杀了他,放过他的魂魄,事情了结,遇仙宗也不会因为一个弟子与太易门翻脸,梅长老那边,我去说。”仲凯摇头说。
“那么,师弟你拿主义。”季满迟疑了一下,说。
莫闲接到了挑战书,书中说明挑战的原因,地点在离安都几十里外的安山中,六天之后,太易门的仲凯迎战莫闲。莫闲看了一眼,点点头,算是接下了这封挑战书,来下书的修士回去复命。
子渊说:“师弟,你要小心,这个仲凯,是太易门中的天才,精通先天易法,据说他已到无物不卦的层次,对他来说,任何东西都是法宝,一草一木,一块石头,均是致命法宝,师弟你要当心,有什么地方需师兄帮忙?”
“师兄知道他的详细资料?”
“我没和他打过交道,但听闻一些,对了,太易门的情况还有他的情况,我干脆写下来,你好好揣摩一下。”子渊说。
“我也将太易门的我所知情况写下来,我们两人加起来,应该好一些。”子常也说。
“那就麻烦二位师兄了。”莫闲谢到。
两个时辰后,两本带着墨香的册子送到莫闲的手中,莫闲细细地看了起来,对此,他一点也不敢大意,这也算杀手养成的习惯,战斗往往是有准备的人更易于取胜。
莫闲大体了解了太易门的风格,这一派并不擅长战斗,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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