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璃定住脚步：“前面就是宫门了，你先赶紧回去，我还要去一个地方。”
辰曜冰瞪眼：“你还要去哪？”
“总之是查案，很重要的事。”
“我也要去。”
“不行！你赶紧回去！明早发现我们俩都不在宫里，事情就闹大了。明儿皇后娘娘问起来，你还可以帮我打下掩护嘛，你就说我去与归斋了。”
“敢情你还不是打算去找太傅大人啊！遇到危险怎么办，不行！我得告诉老师！”
“你怎么这么烦啊！”烟璃叉腰，“我又不是你什么人，方才让你跟着已经很客气了，再啰嗦我现在就飞走了你信不信。”
辰曜冰也学她的样子挺直腰杆：“你是母后的义女琉璃郡主，那就是我的妹妹，我当兄长的当然要护卫你的安全。”
“你，护卫，我的安全？”烟璃哭笑不得，“拜托你赶紧回宫吧，待会儿再跑出什么妖魔鬼怪，你又晕倒了我可背不动你。告诉你，凉金现在地脉异变，说不定街上就会跑出妖怪来。”烟璃说着伸出两个手掌，做成爪子的样子，吓他一跳。
“你就放心吧，我可是武林三圣之一的徒弟，行走江湖哪有我怕的。”烟璃拍了拍他的肩膀，“赶紧回宫去吧，我去去就回。”
辰曜冰撇撇嘴：“那这样吧，你告诉我你现在去哪找谁，说了我便不再阻扰你。”
“如若猜得没错，郡主应该是在找在下吧。”这时两人身后又想起一个声音。
烟璃回头一看，不由笑了：“掌柜的，真是你！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找你？”
“这位是”辰曜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长生药铺的老板，是我的一位老朋友。这位是”
掌柜的拱手笑道：“我知道，贵人贵人，不可说。”
辰曜冰也拱手：“既然你们是相识，那我便不必打扰了，还请照顾郡主。”
掌柜的低头：“自当领命。”
“好了，这下放心了？”烟璃道。
辰曜冰只好先回宫去了。
烟璃与长生药铺老板走到一旁：“掌柜的，你怎么知道我要找你的？我可事先没跟任何人说。”烟璃警惕问道。
掌柜的微微一笑，从袖子掏出两枚铜钱来：“无须紧张，我今日闲来无事便为你卜卦了一番，似乎有大事邻近，这两枚铜钱你拿着，日后说不定可保命。”
“有这么厉害”烟璃迟疑着接过那两枚铜钱，除了是古币外，看不出这两枚铜钱有什么特别，本朝也用不出去，“既然掌柜的能算到我要找你，那能不能算到我找你何事？”
掌柜的笑了笑：“什么事都能算到，我就去当神仙啦，还在着乌烟瘴气的凉金赚钱做什么。”
第554章 宵夜（）
烟璃收了笑容，面色严肃道：“我需向您请教一件事。”
“说吧。”
烟璃蹲下，用树枝在泥地上画了一个奇怪的形状：“掌柜的，你可在雪樱的尸体上见过这个形状。”
掌柜的猫腰看了看：“尸体被我拿回来时完好无损，只因死因奇怪，我才带回去研究的。”
烟璃不满道：“你又唬我，你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而且你的目的不会是想拿走些不该拿走的东西吧？”
掌柜的嘿嘿一笑：“世上的确有些地下大夫做那拆解入药的黑心生意，不过本人可不屑，身体发肤，生于天还与天。”
“那你仔细看看，雪樱就算身体上没有伤口也不可能没受任何伤吧，否则怎么死的。”
掌柜的又看了看：“也不是完全没伤，只是看起来跟你画的不像。”
“你确定？”烟璃瞪眼。
“嗯，不像。”
烟璃露出苦恼的表情，托腮看着泥地：“难道我想错了？”
“你在苦恼什么？”
“你不明白的。”烟璃用树枝把地上刚才画的形状涂乱。
“既然一时想不明白，不如我带你去吃城里最好吃的宵夜吧，反正没多久就要天亮了，边吃边想。”
“没心情吃。”烟璃一脸苦恼。
掌柜的嘿嘿笑道：“不吃脑子怎么转得过来呢，天一亮可就没得吃了哦。”说完他咂巴了两下嘴，发出吞咽口水的声音。
烟璃无奈地抬起头：“走吧走吧，如果我想错了，那这几日的烦恼真是白费了。明早就乖乖回去上学罢了。”
“学肯定要上的，不然怎么见得到你那哥哥呢。”掌柜的笑她。
烟璃白了他一眼：“走吧，你请客。”
“诶嘿，我是来帮忙的，怎么还要我请客？”
夜幕笼罩的巷口，不明烟雾迷漫，巷子尽头忽明忽灭闪着一盏红色的火光。
“灯笼那就到了。”掌柜的道。
烟璃果然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气：“咦？这地方我也来过，怎么重不知这里还有宵夜吃？那朝廷宵禁的时候怎么办？”
掌柜的笑：“这里的老板可不一般，人间的衙门可管不了他。”
两人在小摊前坐下。
“老几样，各来一点。”掌柜的道。
炉火后看不清颜面的老板闷闷地哼了一声，揭开热腾腾的锅盖。
“看来你是老主顾。”
“你家哥哥肯定也知道这里的，不然这老板开不下去。”
烟璃想起在静海的时候，自己闷闷不乐的时候，凌胜雪也是带她去了一个奇怪的面摊，吃了份奇怪的宵夜。
菜端了上来，黑乎乎几个小蝶，每碟里几样东西，看不出是什么，但热腾腾的，香气扑鼻。
烟璃夹了一筷子：“这是什么，好香啊。”
“你吃嘛。吃了不就知道。”掌柜的笑，随即夹了面前一块放进嘴里，发出满意的咀嚼声。
烟璃犹豫了一下，也把食物放进嘴里，只觉口感滑嫩，关键特别香甜。
“我吃不出来。”
“以形补形，猴脑而已。”
“噗——”烟璃差点吐了出来，“猴脑？你怎么点这么重口的东西？”
掌柜的笑道：“帮你想办法嘛。”
烟璃站起来：“我不吃了！走了。”
“诶诶别走！”掌柜的拦住她，“逗你的，其实是豆腐。形似而已。”
烟璃一愣，忽然笑了出来。
第555章 动机（）
掌柜的见烟璃吃吃傻笑，放下筷子问道：“烟璃姑娘笑什么？”
烟璃伸出自己的筷子，左右前后比划了一下，乐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说完，她在旁边找了一下，在地上捏起泥巴来。
掌柜的也未劝阻，安静地看她捏完。
烟璃捏了个奇怪形状的东西，沾湿了在地上不同角度按了几次，地上就出现了几个不同的图案。
“掌柜的你再看看，雪樱身上的伤口形状在不在这里头。”
掌柜的仔细看了一番，指着其中一个道：“有，就是这个。”
烟璃如释重负地长叹了口气，但随即眉头又深深地皱了起来。
“怎么一会儿喜一会儿忧的？看来此事并不简单。”掌柜的道。
烟璃有点负气地把手里的泥巴捏烂扔到一旁：“我也不知道如何处理。”
“不知如何处理就去找你那个大人哥哥吧，有他帮忙，一定不成问题的。”
烟璃点头：“嗯，天一亮我就去与归斋。”
“那我就放心了。”吃完了，老板留了一包东西，“查案别太辛苦，偶尔也犒劳下自己。”说完就扬长而去了。
烟璃拿起那纸包闻了一下，里头有股淡淡的清香，又略带些脂粉的味道，跟上次的易容材料有些相似。
算了，先不管了，回去再说。
到了与归斋，凌胜雪已经起来了。
“哥哥起得真早。”
凌胜雪坐在屋檐下，抬眼看了看烟璃的脸色：“我习惯了早起，倒是你，看起来像是一夜未睡，黑眼圈已经如墨涂抹一般了。”
“啊——”烟璃伸出两个手掌挡住眼睛下面，“真那么难看？”
她忘了自己刚捏过泥巴，手往脸上一抹留下了几道污迹。
白猫忍着笑忍得好辛苦，只好佯装喵呜了一声，躲到旁边矮树上。
凌胜雪拉开她的手，眉头动了动：“傻瓜有什么好遮的。”
烟璃正感动，又听凌胜雪道：“你什么难看的样子我没见过。”
“呃”
凌胜雪掏出一方素净手帕，轻轻擦着她脸上的污迹，两人隔得近，烟璃看着他的眼睛，心又砰砰急跳起来。
“你去城东了？”
“哥哥怎么知道？”烟璃瞪眼。
“城东红泥多。”
烟璃差点囧死了，只好把昨晚的事大概说了一遍。
凌胜雪看了看矮树上的白猫：“这就是御赐的猫了？”
“嗯。”
白猫假装不看两人，舔了舔爪子，眯着眼睛装睡。
“你会养猫吗？”凌胜雪问。
烟璃眨眼：“陛下已经特许我可以自由进出兰馨殿请教宜妃娘娘了。”
凌胜雪拿开手帕时，烟璃瞧见上面果然沾了红色的污迹。
“你要保护宜妃和宣玥公主，恐怕要得罪皇后了。”
烟璃正色道：“当初只是帮忙驱鬼，并无意做什么郡主，若皇后不是好人，我肯定不会为虎作伥的。可是”
“可是什么？”
烟璃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把段少籍是杀死雪樱真凶的事告诉凌胜雪，他们毕竟是师兄弟，凌胜雪要是知道了真相应该会比自己更加为难吧但是现在最令烟璃想不通的是动机，段少籍为什么要杀雪樱呢？
第556章 古井（）
“你好像心绪很乱，是不是有烦恼的事情千丝万缕解不开？”凌胜雪替她摘下落在头发上的一片丝絮。
烟璃苦恼地笑了一下：“哥哥，商珞公主的事我一直耿耿于怀，我始终不相信她有罪。她那天那种惊讶又意外的表情你看到了吗？她就算是傻，也不可能当着众人的面戳穿自己呀。我一直想不通她千辛万苦从挹云楼拿到的法宝会说谎，你说过法宝是不会说谎的，可是人会呀直到我跟宣玥在挹云楼见到了皇后我心里就把这些事联系了起来，越想越觉得害怕，好像事情很复杂很大，然后牵扯的人也越来越多，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凌胜雪道：“世上的事就是如此，如果都那么简单的话，也不会有那么多含冤不白的人和数不尽的冤案了。”
“哥哥，你相信非黑即白吗？”烟璃问。
凌胜雪看着她的眼睛：“烟璃，这世上肯定存在许多黑白不分明的地方，以我们的一己之力可能并不能改变全部，但若能帮助一部分人洗清冤屈还天下一个太平和清明，就应该尽力而为。无论身处白还是黑，内心都要坚定澄明不受外界影响。”
烟璃似懂非懂地点了点：“那如果是我们身边亲近的人犯了错呢？”
“那不是更应该警醒帮助他？”凌胜雪轻轻抬眉，“你是不是”
这时，下人忽然进来禀告：“大人，不好了！城西古井附近突然出现了很多妖怪。”
凌胜雪皱眉：“巡防营呢？”
“巡防营的人已经去了，段将军差人过来请大人过去帮忙。”
凌胜雪道：“好，我马上就去。”
烟璃拉住他：“哥哥，你腿还没好，我去吧。”
凌胜雪：“你去我更不放心了。你想要去就跟着我吧，把师父给你的无尘剑带上。我估计多半是地脉异变引起的，这些妖怪很可能是从地下冒出来的。”
烟璃不解：“异变的中心在城东南的挹云楼，怎么会跑到西边去了？”
“这就要我们去看了才知道。”
烟璃和凌胜雪赶到城西古井的时候，方圆一里已经被巡防营的人围了起来。烟璃看到了结界，但此刻似乎岌岌可危随时会被撕破。
“大师兄！”段少籍走了过来。
“师弟，这结界是你布的。”
“是，早上从古井里相继爬出了许多怪物，伤人不少。幸好这些怪物十分虚弱，武功高强些的人暂时能对付，我便用结界暂时把这一带封印起来，但是它们出来之后似乎元气在增加，有越来越强的趋势，我感觉这个结界恐怕撑不久了。”
这时旁边忽然窜出一只怪兽，跳到烟璃旁边，段少籍大手一抬，长枪正中怪兽头部，随即几个官兵冲上来，几柄长矛刺出一堆血窟窿来，献血直喷。烟璃吓得一个激灵。
“怪兽源源不断地爬出来，杀也杀不尽。”段少籍皱眉道。
“需堵住那个出口才行。”凌胜雪指着古井。
“怎么堵？”
“那里很可能是异变地脉与妖界的通道，我们用法力破坏那个通道即可。”
“这么说得有人进去？”
众人看着布满了怪物的结界里。
第557章 漩涡（）
“里面全是怪兽，谁进去都是死了。就算武功高强混得一时争强拖得久了也要力竭而亡啊。”旁边有人道。
“我有办法。”这时人群后走出一人来。
烟璃回头一看，正是笛先生。
上次多亏了她报信，凌胜雪才知道烟璃在挹云楼受困，烟璃还没来得及感谢她呢。烟璃赶紧行礼：“笛先生。”
“这位是”段少籍问。
凌胜雪答道：“师弟，你离开得早不记得她了，算起来她也是我们的师妹，现在江湖人称笛先生。”
段少籍恍然大悟，指着笛先生道：“你就是那个师父从崖底捡回来的女弟子长这么大了！我完全认不出来了，笛先生的名号我倒是听过，没想到是你。”
笛先生道：“好了，两位师兄，容后叙旧，现在先赶紧把漏洞给封住。”
“你有什么办法吗？”凌胜雪问。
“我有一套催魂咒的法术，等会请段师兄打开结界，我以咒语催眠里头的妖怪，大师兄和烟璃赶紧去古井那里封住妖界的出口。”
“好，就这么办！”众人一拍即合。
“诸位，提前说明，法咒只能撑一会，不可久留，我们开始之后行动一定要迅速，快进快出！大师兄和烟璃，等会儿你们看到任何事物，也不要恋战，快些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烟璃和凌胜雪对视了一眼，问道：“能有什么？”
笛先生催促道：“先别问这么多，我在挹云楼察觉到异变才赶来的，迟些再与你们解释。”
“好，那我们开始吧。”段少籍道。
他将结界打开一条裂缝，笛先生吹起法笛，随着咒音流出，结界中的怪兽们渐渐平静下来，直至眼皮合上。笛先生对凌胜雪和烟璃使了个眼色，两人心领神会立刻冲了进去。
烟璃跑得快些，冲到井边往下一看，这一下天旋地转差点一头栽了下去。
“怎么回事？”凌胜雪推车赶了回来。
“哥哥你看！”烟璃指着井底。
只见井底的水已经不见了，只见一团红色的漩涡，不停旋转，看得人头昏眼花。
烟璃伸手去捞：“奇怪，水呢？”
“烟璃！小心！”凌胜雪大喊了一声，但已经来不及了，烟璃的手碰到那红色漩涡的一瞬，她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席卷吸了进去。
凌胜雪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纵身而起，伸手去拉她，但他的手碰到漩涡却毫无反应情急之下凌胜雪拔出剑朝那漩涡刺去，却见白色光芒一闪，红色漩涡消失
凌胜雪眼前出现的是一汪平静的井水。
怎么回事？难道通道关闭了？那烟璃
“烟璃！烟璃！”凌胜雪对着井里大喊了几声。
“大师兄！好了没有？催魂咒要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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