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剑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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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剑狂花-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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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载思站在听花轩门口,静听了一会儿,不错房内的吱有呻吟之声,虽然是那么的小声,
但却清清楚楚的传送在夜风中。
  载思不敢断然的开门,这是南君王女儿的房间,虽然她的人已不在,里面传出的声音又
是那么的可疑,但是载思还是不敢作主的开门进入,他必须等,等到南君王来。
  皇甫匆匆的穿上夜间衣,匆匆的赶到听花轩,人到了,门当然己可以开了。
  门一开,皇甫和载思都楞住了。
  房间内并没有什么妖魔鬼怪,也不是有别的人在里面做些某种事情。
  房内是有人。
  有人躺在床上,躺在床上翻身呻吟。
  这个人是个女人。
  这个女人是花语人。
  虽然她的脸色苍白,额头上汗珠直冒,但确确实实是花语人。
  她怎么回来的?
  是谁将她送回来的?是任飘伶?
  如果是他将花语人送回来的,为什么他不和皇甫碰面呢?
  如果不是他,那么又是谁?
  种种问题围绕在皇甫的脑海中,唯一能解答的只有花语人,但看她现在的样子,她还在
昏迷中。
  载思把过脉后,静静的想了一会儿,才说:“郡主的脉博很弱,显见是中了毒。”
  “中了毒?”
  “是的。”载思说。
  “你能不能看出她中的是什么毒?”
  “看得出。”载思说:“她中的是边疆的‘牵机’、天竺的‘兔丝’,和东赢的‘无
梅’。”
  “边疆的‘牵机’?天竺的‘免丝’?东赢的‘无梅’?”
  皇甫睁大了眼晴:“这些都是些什么样的毒?怎么连听都没有听过。”
  “边疆地区比较乾早,天气此较热,人比较容易得‘便秘’的病。”载思说:“牵机就
是专治这种便秘的药。”
  ——专治便秘的药,那么就是会使人拉肚子的药了,这种药怎么算是毒药呢?
  皇甫没有问载思这个问题,他只是又问:“那么天竺的兔丝呢?”
  “天竺这个国度虽然比我国边疆地区还要热,但是那儿人民的生活却极苦,只要能吃
的,不甘是好的,或者坏的,他们都吃。”载思笑了笑:“所以他们的肚子经常是坏的,经
常拉肚子,一拉就是拉不停,除非吃了‘兔丝’。”
  ——兔丝即是治拉肚子的药,又怎么可以算是毒药?
  这个问题皇甫当然更不会问,他当然又是问那第三种:“无梅呢?这种来自东赢的无梅
呢?”
  “东赢人的个子虽然都很矮小,但他们的心却远比那些高个子的边疆游牧人还要狠、还
要凶、还要坏、还要诈、还要毒。”载思淡淡的说:“能从他们这些小矮人手中制造出来的
毒药,通常都是毒中之王,王中之霸。”
  载思忽然又笑了笑,等笑声稍微小了些,他才又说:“无梅这种毒药,可以算是那些小
矮人的毒药中较温柔的一种。”
  “哦?”皇甫觉得很好奇:“怎么个温柔法?”
  “这种药对男人固然也有效,但通常他们都不会拿这种药来对付男人。”载思说:“他
们在用这种药时的对象,通常都是女人。”
  “女人?”
  “是的,而且都是那些比较漂亮美丽的女人。”载思说:“这种药毒不死人,只会让人
的手脚发软而已。”
  ——一个手脚发软的漂亮女人,通常都会遇到些什么样的事呢?
  皇甫当然知道吃了这种药的女人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形,他只是不懂这三种不是毒药的药
加在一起、会使人节生一种什么样的状况。
  他没有问载思,因为他知道他会给他一个答案的,载思果然没有使他失望,他很快的就
将答案说出。
  “将这三种药用一定的份量让人吃下去,会使人变成了……变成了一种‘树木人’。”
  “树木人?”皇甫微微一怔:“什么叫树木人?”
  “树木人的意思就是说,吃了这三种混合在一起的药的人,全身除了脑袋还活着以外,
其他的所有身骨组织都死了。”载思说:“整个人虽然还活着,但宛如树木一样的悲哀。”
  “树木一样的悲哀?”皇甫咬嚼着这句话的含意。

  树木悲哀吗?
  树木纵然有悲哀,也不是人所能了解的。
  因为人不是树木,又怎能了解到树木的悲哀?
  但有一点是不可否认的,在人的观点上,树木是悲哀的。
  因为树木从发牙到长大,老去枯死,都是在同一个地方,除非有人将它移植,否则材木
自始至终都是在同一个地方生长。
  而人就不同了,人可以到处乱跑,可以任意吃自己喜欢吃的东西,玩自己喜欢玩的,做
自己喜欢做的事。
  固然有些人都是在做自己所不愿做的事,吃自己所不喜欢吃的东西,但最起码他还能
动,还能走。
  树木呢?
  它不喜欢这里的阳光,就可以自己躲起来吗?
  它不喜欢这里的土质,就可以自己找块好一点的土地吗?
  不能。
  所以在人方面来说,树木是悲哀的,是值得同情的。
  树木是悲哀,那么“树木人”呢?
  像树木一样的人是不是更悲哀,更值得同情?
  “将这三种药加在一起吃下去,为什么就会变成‘树木人’?”皇甫对于这个问题实在
很好奇。
  “因为牵机是一种至寒的药,兔丝却是一种至热的药,将这两种至寒至热的药吃进肚子
里,你想想看会发生什么事情?”
  载思不等皇甫回答,自己就先说出了。
  “当然是会将人体内的五脏全部搞坏掉。”载思说:“可是光五脏坏掉了,人还是可以
动,可以说话,所以才要再加上东床的‘无梅’。”
  “那么吃了这种混合毒药后,有没有药可以解呢?”
  “没有。”
  “没有?”
  皇甫这下才真的吓了一跳,他马上看向床上的花语人。
  载思知道他看花语人的意思所以马上笑看说:“她的毒已经被解了。”
  “被解了?”皇甫又转看载思:“你不是说没有解药吗?”
  “是没有解药,但却有解的方法。”载思说:“要找三个练不同内力,且根基深厚的
人,同时用内力将中毒人体内的毒在同一时间逼出,一分差错都不行。”
  “三个不同内力的人?”皇甫问:“三个何种内力?”
  “牵机是至寒的药,必须要用比它更寒的内力,才能将它引出来。”
  “圣母峰上的‘寒夜冰心功’?”皇甫说。
  “是的,也唯有‘寒夜冰心功’才能将牵机引出来。”
  载思说:“兔丝是至热的药,也当然要用比它更热的内力才行。”
  “昔年明教的镇教神功‘纯阳神功’?”
  “纯阳神功已失传了近百年,最近根本就没有听过有谁练过这种神功。”载思的声音中
仿佛有一丝惋惜。
  “那么无梅必须用什么样的内力才能将它引出?”皇甫问。
  “只要有三十年以上的根基就可以了。”载思说:“无梅只是令人手脚发软而已,只要
内力雄厚就可以将它逼出了。”
  天虽己亮了,但却还是灰蒙蒙的。
  皇甫端起桌上的热茶,轻轻的吸了一口,等茶缓缓的顺喉滑下后,才将视线望向桌前的
载思。
  这是皇甫的书房,他们将花语人安顿好之后,就直接来到这里。
  “花语人的毒己被人解开了,是谁帮她解了?”皇甫说:“要找一个练有寒夜冰心功的
人虽困难,却还是找得到,内力有三十年以上根基的人,更是满处都有,只是这明教的纯阳
神功已失传了百年,如今是哪一位练有这种传说中的神功?”
  载思突然不开口,他那双如鹰般的眼晴,忽然露出一种很奇怪的光芒来,他并没有看皇
甫,他将目光落在窗外庭园里的一朵玖瑰花上。
  花瓣上有昨夜的露珠在闪砾,闪砾如载思眼中的光芒。
  晨风轻拂,拂过庭园,花瓣上刚凝结出的露珠立即被晨风吹落。
  露珠一落,光芒即失。
  载思的眼神又恢复了精明的样子,这时他才又开口,他虽在说话,但头仍未回,视线仍
停留在玖瑰花上。
  “纯阳神功虽已失传百年,却仍有一个人会这种神功。”载思淡淡的说:“她也是近五
十年来唯一会这种神功的人。”
  “谁?”皇甫说:“这个人是谁?”
  “她不但会纯阳神功,寒夜冰心功更是一流的。”载思说。
  “这么说他岂非已是江湖中第一流高手了。”
  “何止第一流,五十年前能在她手下走过二十招的人已不太多了。”载思微微一笑。
  “这个人是谁?”
  “仇春雨。”
  “仇春雨?”
  “昔年魔教的教主夫人仇春雨。”载思说:“小楼一夜听春雨的仇春雨。”
  小楼一夜听春雨。
  这七个字本来只不过是一句诗,一句意境非常美的诗,带着种欲说还休的淡淡轻愁,带
着美得令人心碎的感情。
  白天羽那把剑上就刻有这七个字。
  小楼一夜听春雨。
  这七个字还有另外一个含意。
  这七个字是说二个人、两把天下无双的兵刃。
  一个天下无职的神人白小楼,一把天下无双的神刀。
  一个天下无双的绝色美人仇春雨,一把天下独一无二的剑“春雨。”
  小楼一夜听春雨。
  这七个字也就是“魔教”的代表词
  魔教。
  昔年魔教的声势如日正中天时,大家还是很少能见到魔教的教主白小楼,更别说是教主
夫人仇春雨了。
  魔教是一个外来的组织,他们将势力插足到中原来,自然会得到中原武林群起而逐的反
击。
  然而魔教的实力实在是太强了,中原武林为了抵制他,死伤已不计其数了。
  幸好,艺冠天下的神剑山庄也被惊动了。
  神剑无敌的谢三少爷谢晓峰终于在五大门派苦苦哀恳之下,参与了扫荡魔教的行列。
  也只有他的神剑,才能抵挡魔刀和魔剑。
  那一战,双方决战于祁连山之顶,那一战之惊天动地己无法用文笔形容出来了,那一战
之惨烈更是历年来大小战浴无法比拟的,那一战之凄哀连鬼神都会掉眼泪。
  那一战魔教教主终于被逼跌下了祁连山的千丈高峰。
  从那么高的地方跌下去,谁也不相信有人还能活着。
  所以魔教从此就在中原销声匿迹了。
  那一战如果不是“有人”出卖了魔教教主,魔教不会那么快的就被消灭掉。
  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事实。
  但是却极少有只知道这个出卖魔教的人是谁,除了当事人之外。
  这个人是谁?

  庭园花丛间,有只不知名的鸟在那儿飞来飞去,吱吱的叫着,晨阳穿过云层,穿过窗
户,悄悄的爬上了载思的脸。
  晨阳轻柔,柔如春水,载思的目光也柔如春水,他看着皇甫,声音如晨阳般的说:“魔
教虽然被灭了,可是五大门派并不放心,因为魔教的教主夫人和她的女儿却失踪了。”载思
说:“他们在扫荡魔宫时,并没有找到这两个女人。”
  “仇春雨和她的女儿?”皇甫说。
  “是的。”载思说:“多年来,大家都几乎已忘记了魔教会存在过,但据说当年出卖魔
教的人至今仍在担心。”
  “担心什么。”
  “魔教主虽然坠落深崖,可是他们并没有发现尸骨。”
  载思说:“白小楼的武功已臻仙境,而且魔教中有许多玄奇的武功心法,包括起死回生
在内,他们担心那位教主不死,还会卷土重来。”
  “当年江湖上流传着一句话,我曾听过。”皇甫说,“跟魔教中人对敌时,除非你砍掉
他的脑袋,否则千万不可以为他死了。”
  载思点了点头:“还有教主夫人和她的女儿都末寻获,多年来,她的女儿如今也己长大
成人了,随时随地都会回来报仇的。”
  皇甫叹了口气:“江湖恩怨,几时能休?”
  载思凝视着皇甫,又将话题转回花语人身上。
  “花郡主中毒,当今江湖,也只有昔年魔教教主夫人能破解。”
  “这么说,花语人中的毒是仇春雨解的?”
  “一定是。”载思说:“也只有她能解。”
  “那么救她回来的人,很有可能也是仇春雨?”
  “是的。”载思说:“事情好像是这样子的。”
  庭园风吹,花动花落,远处有云,云来云去,皇甫眼睛虽然在望窗外,但目光却如流云
般飘浮不定。
  “我和仇春雨非亲非故,更和魔教一点瓜葛也没有,仇春雨为什么要救我的女儿?”皇
甫说:“她这么做是有什么目的在?”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载思也无法回答,所以他只有沉默,但皇甫却好像不想让他
沉默,忽然问了他一个非回答的问题。”
  “钟毁灭这次重组‘魔魔’,立下了三大天王,这三大天王除了送来一箱买命钱外,根
本就没有和我做面对面的接触。”皇甫说:“钟毁灭本人还有话说,他和我见面时,必是最
后的开头,但三大天王呢,为什么不敢出面?”
  皇甫将视线转回载思的脸上:“是不是因为这三大天王是我所认识的人?”
  面对皇甫逼视而来的目光,载思一点也不退缩,他仍很平静的说话。
  “很有可能。”载思说:“我设想过,最近三个月济南城里,除了仇无忌比较显眼外,
几乎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来过。”
  “这事我也查过。”皇甫说:“所以我想不透,谁会是三大天王?仇无忌当然是最有可
能的一个人,但也有可能三大天王只是些默默无闻的人。”
  “更有可能是很有名望的人。”载思说。
  “也许。”
  皇甫笑了笑,站起来,看样子他好像是想结束这一次的谈话。
  他朝门口走了去,走到门口时,他停住脚步,略顿一下,买也不回的留下了一句话,然
后再走了出去。
  他留下了一句令载思的眉头微皱的话。
  “有一次我曾梦过钟毁灭已死了,而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只不过是有位人假借钟毁灭的
名义来做而已。”
  …
  武侠林 扫校
 标题 
古龙《怒剑狂花》第四部
第一章 又见公主

  带着的具,戴上草帽,从醉柳阁的后门悄悄的溜了出来。一溜出后门,藏花就快步的奔
了起来。
  天气晴朗,风和不热,正是钓鱼的好天气。
  昨夜从无心庵回来后,就和任飘伶约好今天去“草湖”钓鱼。
  现在虽然已过了约定的时间,但藏花一点也不急,因为他们是约好在草湖碰面的,谁先
到先钓。
  今天早上藏花忙完了醉柳阁的工作后,马上回到房内换上的鱼装,拿起昨夜就准备好钓
具,偷偷摸摸的从后门溜出。
  当然呀,也顺便从醉柳阁内带了几瓶酒出来。
  一边的鱼、一边现烤、一边吭,怎能无酒呢?
  烤鱼就酒,人生乐事。
  一想到烤鱼,藏花的眉头突然露出了一丝隐痛,一丝她极力想控制的悲痛。
  ——烤鱼,这世上又有谁能烤鱼烤得比老盖仙好呢?
  ——老盖仙?相思剑客?这个名字仿佛是在她的记忆最遥远处,又仿佛在她的脑海里,
也仿佛就在她的梦中。
  杨铮的事件虽然才过了一两年,但是藏花却很不愿意去想起他。
  在那一次的事件中,发生了太多令她无法不悲痛的事,老盖仙就是其中之一。
  还有那个为了救她,而不惜牺牲自己性命的黄少爷,藏花依稀记得浮现在黄少爷嘴角的
那抹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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