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举重若轻,飘忽的拳势,让秦履尘感到他的剑无论哪个方向刺出,都会自己将送上前
去,等待别人如同铁匠使锤般砸下来。
以这种拳势,秦履尘那把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利剑”会给砸得稀八乱,对方的压力几
乎让秦履尘产生一种拔脚即奔的念头。
在关键时刻,秦履尘一改奇幻的剑势,化繁为简,长啸一声,裂人耳膜,秦履尘挥前迎难
而上,不再理沧海一栗飘幻让人难以捉摸的拳势,而是直向沧海一栗胸前要害刺出,让人感
觉到一种一往无前,视死如归的凌厉气势,亦仿佛要同归于尽般。
这正体现了秦履尘聪明之处,既然沧海一栗玄奥的拳势是挡难挡,防难驻,即干脆不加理
会,直捣其要害,实是围魏救赵之举,虽然有点无赖的打法,以沦海一栗的身份却又合乎其
情。
其余的剑手都以为秦履尘这样气势如虹的一剑,就算不动刺中沧海一栗一剑,亦会迫其移
形换法,没有人可以以肉体直挡利剑,在秦履尘手中,即使是把面镀钢液的木剑,双一把利
剑绝对不逊色。
沧海一栗的拳头仿佛凝滞在空中一般,只到秦履尘长剑直入之时,亦如同从空中落下一般
,直砸秦履尘的剑来之处,仿佛是秦履尘送上去一般。
秦履尘个人却自知其苦,为争取击败对方,他不敢保有余力,全力驭剑,根本没力量在看
到对方拳头下落之时改变身形,只好任其砸下。
木剑并没有与众人所料的应身而折,秦履尘在其拳触及剑身时,感到全身巨震,其元神似
乎亦被震出壳,更可怕的是从剑尖那一点自沧海一栗拳身拥来的力首如同爆发的山洪般汹涌
扑来,此刻的秦履尘几乎没有余力防守,敌人则是千军万马直奔空城。
一种巨大的气柱透体而来,秦履尘如同电击一般,身体直向后狂跌而出,顿时落地之时,
口中鲜血亦如喷泉般脱口而出。
一阵尖叫自众人背后传来,众人回头看时,正是一身猎装的蓝净璃从树林中直奔而来,狂
乱地拔开众人,扑向扑倒地上的秦履尘。
当蓝净璃欲扶起秦履尘之时,秦履尘缓缓抬起头来,面色已是苍白,颤倒头发凌乱,嘴角
的鲜血亦是鲜红,还沾有海滩的沙粒。
看到蓝净璃关切的眼神,秦履尘无所谓般笑了一下,却身心俱放,灿烂轻松,仿佛根本没
受伤一般。
蓝净璃回头看着自己的爷爷颤声道:
“您真的这样狠心,连我的情郎亦不曾放过。”
众人除天狼和三人以外,无不震惊,然来这黑丫头是沧海一栗的后辈亲人。
看到蓝净璃凄然神伤的面容,沧海一栗面容情不自禁的触动了一下似乎只有在那时,他的
神情才会有温和的一面。
蓝净璃一直瞧着爷爷踏步到自己跟前,沧海一栗以一种让人罕见的声音说道:
“我并不知道你会为他这样情深,但是我当着这么多人说的话不能不算数。”
蓝净璃正欲出言,秦履尘忽然拉住她,说道:
“不要紧,放心吧,我可以接下前辈第三招。”表面虽然轻松自若,让沧海一栗却怀疑秦
履尘是否受了重伤,秦履尘自己明白,刚才那透体一击 ,已严重伤及内腑,甚至感觉到内
腑有些麻木,此刻的功力不要说接沧海一栗一招,就是剑林所内的任何一个剑手,几招之内
可以将他击杀。
但秦履尘愿意死,亦不愿在临死之时因为一个女孩子的乞怜,他从而获得一次苟活的机会
,那种生不如死,对他来说是对生命的亵渎。
蓝净璃默然看着秦履尘,秦履尘温柔地看着蓝净璃,蓝净璃忽然把手伸进秦履尘的衣襟之
中,在他怀中摸索,他的动作却是在夜中灯火死角之下,任何人都瞧不出,连秦履尘亦是莫
名其妙任其摸索,只到措以那她亲身包裹的无名药粒之时,秦履尘忽然明白。
蓝净璃缓缓用另一只手擦去秦履尘嘴角的鲜血与沙尘的混杂物,那轻盈而充满诱惑的小嘴
填了上去,吻在秦履尘的嘴上。
众人大感愕然,情不自禁低下头来,天狼负仰视天际,仿佛察观满天星辰,而沧海一栗满
面苦笑,背面而去。
蓝净璃趁那一瞬间将其中一粒放入秦履尘嘴中,以一口真气直渡下去,缓缓摧动药力的散
开。
秦履尘不知其为何药,恐怕蓝净璃亦是不知,当秦履生感觉到药化之时,居然在一会儿
之间他便感觉到丹田升起一股热烘烘的暖气,直热遍四肢百骸,其麻木的内腑亦感觉到一种
清凉变暖的变化,而散涣于奇经小脉的真气亦是缓缓凝聚,不绝如缕的回归丹田。
除沧海一栗外,巨狼亦知道此刻的秦履生亦是伤重已到了难以积达的地步,以沧海一栗的
为人,他不可能拿自己崇高的信誉去赌试,即使知道蓝净璃助其行动,亦是无力回天,所以
亦不放在心中。
但除蓝净璃和秦履生自身以外,谁都不晓得其中巨大的变化,丹药的神奇,不但让秦履生
的内伤已痊愈其八九,战斗力亦是得到巨大回升。
蓝净璃扶起秦履生,轻声道:
“记住你的话,你会来找我,我誓死等你!”
语言之坚持,让其余的剑手暗感惋惜,面对一个即死的人,真情若此。”
沧海一栗却暗感痛惜,既为秦履生这样的人才将亡命于自己手下,亦为自己的孙女儿如此
情深伤痛而苦恼。
夜色之下,即使眼光深利到如沧海一栗和天狠两人般亦没有察觉到秦履生脸色正趋缓正常
,秦履生装作双脚无力般,差点跄踉而行,让谁都以为他几乎已是黄土埋到胸际。
只有他自己明白,蓝净璃亦是在触摸到秦履生旺盛的脉跳之时,亦是放心而退后,静观其
妙,亦为秦履生的演技而叹服、窃笑。
当秦履生对沧海一栗迎面站定之时,静待其出招,沧海一栗毫不思索,不再以任何变化,
而只是抬手出招。
眼前迅疾的劲风将如同狂风扫落叶般将秦履生直扫而去,果然不出众人所料,秦履生应身
而到,几个翻滚落到一丈开外。
蓝净璃空中一个起落,蹲在秦履生跟前,扶起躺在地上不动的秦履生之时,秦履生轻微地
触动了一下,直到秦履生被蓝净璃抑面翻起之时,秦履生嘴角亦是鲜血直流,秦履生却在光
线背对众人之时,向蓝净璃诡异地笑了一下,示意他没有事。
当众人以为秦履生亦是重击之下已死之时,秦履生居然以潺弱的声音道:
“多谢蓝前辈赐教!”众人大惊,天狠、沧海一栗亦是不倒扑,秦履生没有死或者是昏死
过去,居然还能言语,实在不可思议。
沧海一栗直朝天狼望去,天狼立即知道沧海一栗没有手下留情。
蓝净璃一副悲凄的眼神,凄然道:
“秦郎已是快死之身,你们走吧,让我们静一下。”
沧海一栗和其余众人知道此刻的秦履生在重伤之下,再度重创,离死亦是不远了,更何况
他们也早有明言,三招之后任秦履生自行离去。
天狼一边走,一边朝沧海一栗道谢,说道:
“刚才多谢兄台背援手,助小弟完成此任,此情剑林必有所回报。”
沧海一栗的脸色恢复到以前的冷峻,冷冷地道:
“好说,好说,请狼兄以后不要扰及此岛了。”说完便欲拂袖而去。
天狼知道此人脾气,此刻亦为其孙女儿烦恼。
沧海一栗刚走几步,忽然记起些什么,以他的孙女儿的聪明不可能在他面前……
他越想越觉蹊跷,忽然记起秦履生接最后一击前,蓝净璃居然满脸丝毫不存焦切,甚至秦
履生再次仆地之时,亦没有他想像的那样悲切和激愤。
想也不想,便纵身追去,等他回到原地之时,只见蓝净璃站在那里,痴痴地望着海水,对
于沧海一栗的来临丝毫不觉。
沧海一栗走至蓝净璃的身后,将手抚了抚她的肩,蓝净璃回眸一凝之后,便娇呼一声,扑
向他的怀里,呜呜地泣道:
“这回他真的走了,可能以后见不到他了。”
沧海一栗安慰道:
“死丫头,看来你真的长大了,连爷爷都可以骗,放心吧,这种人才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
,他会回来的,只要他答应过的,爷爷相信他就是死都会为你做到的。”
蓝净璃知道瞒不过自己的爷爷,亦不愿瞒得听到爷爷拆穿,忽又情不自禁吃吃地娇笑起来
,撒娇地说道:
“爷爷您凭什么说他会回来,据说剑林要杀一个人,此人即定跑到天涯海角,此人亦不能
走脱,何况是杀一个叛逃的人。”
沧海一栗呵呵直笑,抚摸着蓝净璃柔软的头发,缓缓说道:
“你爷爷几时曾看错一个人,秦履生这小子不但武功相当高明,就算是爷爷这个年龄亦是
不
知,更何况此人机智百出,而且胆识之大,行事之奇亦非常人所想,想杀他,剑林恐怕有些
难度。”
说到剑林之时,蓝净璃亦感到其赫的凌厉,让人感到一种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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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履生在与蓝净璃离别之后,迅即投入无边的大海,直到沉到大海深处之时,背后的灯光
和船队亦是被抛在脑后,放在背上解下一个大皮囊,放在嘴前,对着皮扎不住吹气。
在秦履生不断引动满满真气狂吹之下,那只皮囊立时不住的膨胀,直到大如一小艇般方收
口,秦履生似乎已累得不行了,直喘粗气,情不自禁地骂道:
“他娘的,吹个皮囊比他妈的上刀山下油涡还累。”
等皮囊成为皮艇之时,秦履生亦不得不为其极高的造艺而惊叹,成形之后,居然若同小船
一般,边缘以圆形上翘,而当中且呈现圆形下陷,等人坐在其中之时,亦是可躺下一个人。
脱下水靠,里面的衣服还是干的,食物金银等物是应有具俱有,秦履生念及蓝净璃之时,
不仅是满眼遥温柔的爱怜,自己所要的行食是装得无微不致,让秦履生更感觉到一种负债感
。
沉思半天才回过神来,天上变是星光灿烂,更让秦履生驱除寂寞,辨别方向后,不停将背
后的木桨拔着缓缓起伏的海水。
就这样重复了三个昼夜,秦履生不时触及海水的温度,发现海水愈来愈暖,海水的咸度亦
呈是降低,一种要接近陆地的兴奋让他有些手舞足蹈,难以自制。
一连几天,仅以些许的干根充饥,补充体力,渴了只能饮下咸得要翻胃的海水饮下,所以
他的嘴巴已干裂得直渗出血丝,累了,就倒在皮艇上和衣躺下,头顶即是满天灿烂的星光,
让他在无聊之中感觉到唯一的情趣,就是仰观星空。
满天星星仿佛坠入大海一般,海面亦是星星在闪烁,当海面摇曳之时,星光就会随之彼此
起伏,波光亦是鳞鳞生趣,或者像星星在水中不停地跳跃,让秦履生忍不住伸手想捧起一颗
星星来,结果自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但亦是情趣无限,让秦履生乐此不疲。
逐渐,一路水旅可以看到渔船或货船从远方驶来,秦履生不禁大喜。
在这大海之中独自驾艇而行,要承受的不仅是对大自然那种无边无际的恐惧,还有一种难
以言喻的死气和寂寞,一连四五天,秦履生居然一句话也没说,直到闷到极处,才纵声长啸
,以发泄心中的郁闷之气。
好不容易碰到生物,更何况是一船人。
在大海之中,经常有翻船的事,海上的恶劣气候,让即使是老海手,亦是经常提心吊担,
不敢大意,是因为其太难测了。
看到第一艘渔船,仿佛是泅渡大海的人,在烟波浩渺,一望无涯的水域之中,正心头茫茫
,万念俱灰之时,突然闻到陆地的气息,看到青青的绿岛一般,让秦履生感觉到无比的欢欣
和鼓舞。
海上的渔民亦是最能体会到落水之人的心境,那种无助之中渴求援手的心情,在秦履生拼
命地划动之时,那船上已有人用彩色的布绡迎风拂扬,向他热情地招摇致意,像欢迎远归的
亲朋好友一般。
待秦履生的皮艇经过一阵波峰波岩的巅坡之后,终于靠到那只渔船了,在海浪的摇晃之中
,那只船亲密地摇撞着。
还未等秦履生靠近般,热心的水手早已准备好婴儿臂粗的绳子撒了下来,那水手紫铜色的
皮肤,健壮的臂肌,怒凸而出,浓黑的长发紧挽背后,用绳子箍住,面长而精奇,显出一副
长期飘荡海上,久经沧桑的成熟感,一撒下绳子就以一种水手特有的粗旷嗓声叫道:
“兄弟,抓住!兄弟,抓住!”
秦履生感觉得出他的雄浑背力,自己也重有一百四五十斤,水手似乎是信手拉扯,自己就
一截截被拉上船板。
秦履生一上般,就可以判断出这个沧桑老练的水手近四十,但由于其健壮的体魄,显得仿
佛三十未过一般,爽朗的笑容,时而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非常的健康和和气。
船娘早已端着一碗水逼到他的面前,这水可是无比的珍贵,即使是在大海之中,淡水比其
在沙漠中的稀罕绝不逊色,特别是此时,几天的海上漂泊,淡水是滴也未进,嘴巴早已是血
丝直流,面部由于水份的缺乏,更是裂痕隐现。
双手接过盛满水的碗,放在唇边,一饮而尽,哪种痛快让秦履生感觉到眼睛有些湿润了,
更是倍觉生命的珍贵,特别是历尽厄困之后的生存更是来之不易,对于船上的水手和船娘亦
是感觉到一份温暖和真情可贵,秦履生以袖拭干嘴边的水痕,抢拳低眉道:
“兄弟秦履生,多谢这位大哥、大嫂援手之德。”
那汉子伸出手来,哈哈大笑道:
“这位兄弟不必多礼,任何人碰到一个海上落单的人都会帮忙的,我俩只是尽个本份而已
。”一把抓住秦履生的臂膀,托起他下沉的身子,“我叫庞德彪,别人管我叫海上飘,我一
年四季十天有九天是飘于海上,这是你庞大嫂。”说完便朝刚才那端水的妇女一摆手。
秦履生才注目打量那位船娘起来,也许是长期随丈夫飘泊于海上,庞大嫂的皮肤显得比同
龄女人粗糙一些,而且体魄亦是健壮几许,长长的头发以布巾束缚,拢在背后,虽有些陈旧
,但依然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打扮,让这位船娘显出勤劳能干,亦能持家,特别是健硕之
中,亦不时露出一种女子独有的委婉,更是异常有风味。
让庞德彪时时露出一种爱怜与自豪之感。
不知何时,听说自海上救出一个人,船上其余的水手都围拢过来,欲一睹他的风采一般。
原来这些人都是庞德彪的家族,因为谋生打鱼,所以能够聚在一起,在海上谋生,且庞德
彪刚过十五的儿子庞海亦是十分的活泼可爱。
也许由于客人的来到,晚餐显得异常的丰富,刚打上的海鲜在能干的船娘庞嫂的烹调之下
,更是色香味俱全,要不是有生人,庞海早忍不住伸手到碗中捞鱼了。
众人围着船上的小桌,有男有女,更是热闹非凡,秦履生和庞德彪两人亦是非常投机,把
臂聊得不亦乐乎。
庞德彪突然朝妻子温声道:
“老婆,这船上的鬼日子,好不容易遇到秦兄弟这样有缘的人,能否?”一边说,一边比
划,作出举杯饮酒状。
说得秦履生亦是暗暗添了一下嘴唇,庞大嫂白了丈夫一眼,道:
“要喝可以,有秦兄弟陪你,但是就一坛,这可不比地上。”
庞德彪立即开怀大笑,叫道:
“好好,听老婆大人的。”说完舱里已是一场哄笑。
庞德彪似乎酒量异常地好,连倒酒时亦显得无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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