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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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道- 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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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神来。如此表现,那绝对是准备捉弄一下武允文了。

武允文背着双手,看着愈走愈近的杨文,笑道:“杨兄!你来的也实在太慢了点儿吧?”

结果——

在武允文说话的时候,杨文与钱三多的战马,一左一右的从武允文身边经过,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似的。

被无视了?

武允文心中的第一个念想便是如此,紧接着他就恼怒的大吼:“杨文!!!”

杨文拉住战马,侧着脑袋问道:“三多啊!你说……直呼一位王爷的名讳。按律应该怎么着?”

钱三多极为配合的双手抱拳,笃定的说道:“禀王爷。此为不敬之罪,按律当脊杖二十。”

武允文已经无奈了,叹了口气,脸上恢复了慵懒的表情,道:“我说老兄啊!能不能别闹了?孔家的择婿大会,明儿就要开始了,你说你怎么来的这么晚?害得我傻子似的在城外等了你三天!三天啊!”

“哈哈哈……!”

无良的笑着,杨文下了战马,看着武允文那半死不活的样子,道:“行了!你是什么人我不知道?如果没有事儿,你能在这里等我三天?嘁!别逗了!”,鄙夷的瞪了眼武允文,杨文自顾的向他的马车行去,边走边说道:“我饿了,找个地方先吃点东西再说。”

武允文张了张嘴,又无可奈何的闭上了嘴,哭笑不得的跟上脚步,示意手下的随从给赶车。

从很多年前一起玩儿的时候开始,武允文就了解了杨文的性格,这位老兄就是他们那个纨绔圈子里说一不二的老大,所有人必须听他的,你敢不听?他就敢揍你!时至今日,杨文的性格还是那样,而武允文的心中也有那时候留下的一些阴影……总之,现在的话语权已经完全不被武允文掌握就是。

二人到了孔城有名的酒楼,点了酒菜,开始吃将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杨文剔着牙,懒洋洋的说道:“有话说、有屁放,从见了面儿开始,你就支支吾吾的,别告诉我那是你的新毛病。”

武允文摸着脑门儿,半晌无语,好一会儿才说道:“也没什么事儿,天后叫我过来帮帮你的忙,嗯……也让我自己适当的参与进去。”

“应该说监视更为管用一些吧?”,杨文老大不乐意的冷晒一声,直言不讳道:“狗屁的帮忙!你丫就是一小走狗啊!”

武允文被这话说得半天没吭出一声儿来,慵懒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无奈,心忖:就算是你说的那样,可你也不能当面打脸,把事情说得这么赤/裸啊!

郁闷了好久,武允文开始转移话题,道:“昭王李驭,还有褚云飞褚胖子、林小侯爷也都来凑热闹啦!另外,有一个你实在、实在想不到的人也来了!”

“什么人是我想不到的?”,杨文被勾起好奇心,琢磨一番,道:“徐令文?我这个仇人?或者是哪个隐秘不出的世家的人……”

“金玉候潞尤嘉!”

武允文直接给出了答案。

杨文愣了好半天,紧紧地盯着武允文的眼睛,好一会儿,道:“是我傻了,还是你疯了?嗯?你难道不知晓白骨岭围猎的时候,潞尤嘉已经死的透透的?”

武允文摇了摇头,啧啧道:“就说你绝对想不到的嘛!我不知道白骨岭围猎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只能告诉你,潞尤嘉真的还活着,就昨天,我还跟他攀谈了一会儿。”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杨文蹙着眉毛,很是不相信,死人怎么会复生?

杨文清楚的记得,自己在当时,可是利用潞尤嘉的大意,一首战诗斩断了他一条腿。紧接着潞尤嘉就因为惹恼了兔蛮女那个脑子有病的姑娘,被活生生的殴打致死,整个人的身体都烂成一滩碎肉。

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金玉候潞尤嘉把玩着手中的玉质杯子,优雅动人。瀑布般黑色的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秀气似女子般的叶眉之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瑰丽眼眸,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撩人风情。一个男子,居然有着比女人还要美艳的长相,着实叫人惊异的很!

在潞尤嘉的身前,还有两个人,一个是见了鬼似的鞠言,另外一个则是永远挂着狂放不羁的笑容的辽东王李凌。

气氛显得很诡异,静谧的针落可闻。

终究是没能忍住,小疯子嗔目结舌的指着潞尤嘉,道:“你……你不是死了吗?你……是人是鬼?”

潞尤嘉抿着嘴角儿微微一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死了?”

“我亲眼所见啊!”,鞠言咽了口口水,道:“都被那只兔子女打的……打的零碎了,你怎么还能活着?开什么玩笑?”

潞尤嘉摇了摇头,道:“看见的……不一定是真实的。”

“说的很对!看见的,不一定是真实的!”,李凌开口了,眯着眼睛打量着潞尤嘉,看了很久,淡淡的说道:“别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否则的话,我不介意现在就捏碎你的骨头!”

潞尤嘉面上笑容不减,倒是对李凌表现出了恭敬的神态,道:“当然,在敢蒙骗谁,也不敢蒙骗您辽东王。不过……我现在很需要这个身份,还请您手下留情。”

“你不是金玉候潞尤嘉?”,鞠言再次被震惊了,很失礼的伸手摸了下潞尤嘉的脸,捏了捏,触电似的收回:“没问题!真的不是鬼!也的确不是幻术,难道……你是他的弟弟或者哥哥什么的?”

潞尤嘉摆了摆手,笑道:“都不是,我就是潞尤嘉!”

“有些人你骗得过去,有些人你骗不过去,阴阳家内部就有那么三两个你是绝对骗不过去的,”,李凌面无表情的看着潞尤嘉,道:“有没有心思跟我走?在我的麾下,至少我不会挑明你的身份,只当你还是潞尤嘉,如何?”

潞尤嘉沉吟一番,好一会儿,笑道:“只怕辽东王对我这个小虾米的兴趣儿并不大吧?我自身的价值……哪里比得上阴阳家的秘密呢?您说是吗?”

“聪明人!”,李凌咧嘴大笑,轻抚巴掌,歪着脑袋看向潞尤嘉道:“你的选择?”

潞尤嘉抿抿比女子丝毫不逊色的娇艳嘴唇儿,叹道:“您……给我选择了吗?”

李凌一龇牙,满是伤疤的脸极为狰狞:“要么投奔我,要么去死,死,也是选择嘛!”

比起对待鞠言展现出的客气,李凌对潞尤嘉非常的强势,几乎是在逼迫。

潞尤嘉叹了口气,咬破了右手的食指肚儿,挤出血液,半跪在李凌面前,道:“吾,将一生一世效忠您。”

李凌同样咬破手指,道:“很好!你会为你的选择感到无比正确的。”

这是……血契?

鞠言的目光登时变了,盯着跪伏在李凌面前的潞尤嘉,好久没能说出话来。

“孔城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的,接下来你就跟在我身后吧!”,李凌站起身,道:“否则的话……也许你会死。”

潞尤嘉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第二百七十六章友尽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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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值七月初,炎炎烈日使得人们不得不调整下活动的时间。尤其是一些风雅的文人士子,到了这个季节,他们无比喜欢凉爽夜晚的生活,留恋在那勾栏瓦舍之地,听琴听曲、品酒品色,好生快活。孔城本就是文风兴盛之地,不仅有当地的文人士子,还有很多慕名而来的外地文人士子,更因为最近传出孔家大小姐招亲之事而变得愈发的热闹,到了夜间,整座孔城宛若不夜之城。

来到孔城,如果不多游逛一番,恐怕很对不起自己。所以杨文也没有拒绝武允文的邀请,带着钱三多开始在孔城最为热闹的一条街、“夫子街”游玩起来。杨文本来就打定了主意是来看热闹的,因此也能放得开,玩儿的非常高兴。

反观武允文,倒是有些兴趣缺缺。

武允文所以如此,源头还要从天后说起、从武家说起。在十几年前,武家还只是个停留在帝国最底层的那种不入流的世家士族,玩的东西也是几乎被文道百家淘汰的“商家”学问。一切,都因为从小便被作为犯官子女送入宫中做才人,后来又被先帝圣皇看重那位妃子的天后而改变。天后仅仅用了十年时间,一边战败了后/宫所有的对手,成为可以左右帝国话语权的皇后,一边讲武家磕磕绊绊的拉扯到如今的程度。

可以说武家能有今天,全赖天后的提拔与扶持,去岁。圣皇死了。天后更是权倾天下。俨然掌天下权柄。武家当然乐的看到如此局面,可作为与天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存在,武家也要帮着天后明里暗里的出力。就比如武家现在愈做愈大的生意,赚了那么多钱,都哪儿去了?还不都被天后用来笼络人心、充实府库、建立新军等等花的精光?钱,只是一方面。天后所需要武家做的并不仅此而已,武家还要有人,有足够给予天后在朝堂、在地方支持的人。

趁着老靠山王杨雄薨天而去。新王杨文还未上位的那一段时间,天后狠狠地将靠山王府算计了一遭,一举剪出了燕州、雍州两个羽翼,还将自家人塞过去做眼线。那个人就是武光祠,是天后之叔,也是武允文之叔。不过,比起天后来,武允文虽然是天后的亲弟弟,但打小便与姐姐分离……

应该说,当初天后与亲弟武允文的父亲在朝做官。因为一些事情触怒了某些人,从而被罗列罪状扳倒。落得一个尸首分离的下场。作为犯官的子女,他们当然也会因此受累,天后便被送入皇宫名则做才人,实则不过是想让她孤独终老,要不是天后手腕儿厉害,哪里会有今天这般风光?天后被送入皇宫做了才人,而武光祠身为天后父亲的亲弟弟,想要给自家兄长留个血脉,便花银子疏通,将武允文带在身边,换而言之,武光祠当时将天后放弃掉,做了牺牲品。武光祠对于武允文而言,不吝于亲生父亲,可他对于天后而言那就不得而知了,至少明面儿上看武光祠也是很风光的,雍州牧,那是很多人一辈子都不敢去想想的封疆大吏之位啊!

可是,武允文虽然慵懒,但怎么不明白其中的凶险?雍州是什么地方?那是凶险之地!一面是如狼似虎的靠山王府,一面是残暴狠戾的西狄蛮族,怎是那么好相与的?最让武允文担心的还是跟自己现在在一起游玩儿,脸上还很高兴的杨文,这位新任靠山王是什么德行,他清楚无比,也时常记得杨文嘴里的那句话“我的东西,我可以给你,但你不能抢”,雍州虽然不是靠山王府的封地,可那在杨文、在靠山王府心目中,早就是自己的东西,天后此番行为那就是抢了靠山王府嘴里的肉,还好死不死的将它放到了自家叔叔的手里……

武允文已经无法想象假若有一天靠山王府对朝廷、对天后不满之后,会做出什么事情。但可以预想的是,雍州这个靠山王府的身后之地,那绝对是要被靠山王府牢牢把持的,谁也不想自己身后有个拿刀的人不是?到那个时候,自家叔叔,危矣。

杨文不知晓身后的武允文是何等复杂心情,他反正是用一种逛庙会的心情玩耍的高兴,一会儿买点儿这个糖果、一会儿弄点那个零食儿,简直就是童心未泯,完全没有一方诸侯王应该有的威仪,怎么看都像是个毫无忧虑的少年人。

不过……

杨文的轻松愉快,也就到此为止了。

当杨文看到面前突然出现的贱人之后,那张挂着和煦笑容的脸瞬间变得抽搐起来,哼哼着说道:“要么说,夜路走多了,容易碰到鬼。果然如此,孔三金,你可真够阴魂不散的啊!”

孔鑫嘻嘻的笑着,对杨文的讥讽丝毫不以为意,还舔着个脸道:“您靠山王大驾光临,我好歹也是主家,怎敢不出面相迎啊!”

“骗鬼去吧!就你?你有那个好心?”,杨文对孔鑫的话,一百个不信:“要真是过来打个招呼,那行,滚蛋吧!看到你,我就觉得要有倒霉的事情发生。”

“真是无情有冷血啊!”,孔鑫顿时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那双漂亮的眸子刷的一下就红了,接着,两滴清泪神奇的在眼眶中打转儿:“杨兄!你难道忘了我们的友情,那是比天高,比海深,你曾经对我说……”

杨文瞬间被击败,连忙摆手,道:“得得得!有什么说什么?中不?别大庭广众之下乱说,好像咱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似的!”

孔鑫眼睛一眨,嘻嘻的笑着,道:“这可是你说的啊!我家阿姐这次要择婿,这么着,你们家大姐不也守着寡,咱玩儿个换姐游……噗……!”

杨文一巴掌甩了过去,揉了揉手腕儿,郁闷道:“果然,狗改不了吃屎,这嘴,真臭啊!得!今天累了,回去休息。”

“别走啊!别走啊!”,孔鑫连忙拦住杨文的去路,被人打了脸,他居然还笑的高兴:“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呢!来来来!咱先喝两杯?”

连拉带拽的,杨文实在是弄不过这个小无赖,不得已,跟着到了酒楼。

孔鑫好像很高兴似的,嘴里叨叨个不停,道:“我跟你说,这家店里的腌咸肉绝对是一绝,用的是野猪身上最肥美的五花肉腌制,据说最好的腌咸肉,要用特别的方法挂在凉房里两年。一层一层的五花咸肉被这里的大师傅切得薄如蝉翼,放在笼屉里整一下,配上荷叶饼,还有新鲜时蔬,啧啧!美极了!”

杨文看白痴一样看着孔鑫,毫不客气的说道:“你要是单纯的请我喝酒吃菜,那你可以闭嘴了,吃吃喝喝就行。你要是有其他事儿,就给我早放屁,省的我一会儿吃饭的时候,说出来恶心我。明白了不?听懂了不?”

“嘶——!”

被杨文这么一噎,孔鑫吸了口气,俊美的脸纠结成一团,好半天,试探的问道:“你这次来是真心实意的,还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

听到这话,杨文转了转眼睛,猛然想到了一个人,道:“鞠言那厮也来了?”

孔鑫点头承认,说道:“他过来是不怀好意,你呢?”

杨文喝了口果酒,不动声色的说道:“我说我是来娶你姐的,你信么?”

孔鑫不屑的撇了撇嘴,道:“信你才见鬼呢!”

杨文摊了摊手,道:“那就不要问这种白痴问题啊!对么?”

孔鑫这回被噎的更厉害,脸憋得通红,好半天都没回话。

杨文嘿嘿的笑着,仿佛刚刚得胜的将军似的。没办法,自从认识孔鑫之后,杨文就饱受这厮那张贱嘴的折磨,这回也算是扬眉吐气一把。

“我说你找我来,不会就是为了和我拌嘴吧?”,杨文看着孔鑫,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孔鑫沉默不语,恰好酒家的酒菜全都上齐了,这厮便招呼着杨文开吃。

杨文哪里吃的下啊!刚刚被勾起了兴趣儿,这边居然偃旗息鼓,殊为可恨有没有啊!最重要的是,事出反常必有妖,杨文才不信孔鑫这个贱嘴能够忍住不说话,他不说话,肯定是没憋什么好屁。

吃了个半饱,杨文便不再吃,虽然那道蒸咸肉却是味道鲜美。

紧紧的盯着孔鑫,杨文以一种极为诡异的眼神儿看着这厮,就是要刨根问底儿。

孔鑫终于承受不住杨文的目光,慢悠悠的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小木牌儿扔给杨文,道:“拿好了,别被别人抢了。”

“嗯?什么意思?”

杨文打量着小木牌,这木牌也没什么奇怪的,很是普通,谁没事儿抢他干嘛啊!

孔鑫啧啧嘴儿,道:“因为这次来参加择婿的人实在太多,所以我们家那位叔叔,叫我把把关,设立第一道考验。我叫人做了二十个小木牌儿,叫做‘求亲令’,然后将‘求亲令’分给你们。明日午时之前,能够将‘求亲令’拿到手且到达孔府的人才有个参与下一步。狼多肉少,也就是说……”

这厮坏坏的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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