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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见过无数天赋异禀者，但是李程的成长，是迄今为止她所见过最快的。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契约者今后的道路将非同寻常。回想自己几乎是一路见证着那个少年的成长，零的心里又多了一种别样的情愫。
那种想要继续保护他，继续帮助他，继续看着他更强大的情愫。此刻魔女也很想知道，和这个苏家青年一起往前，最终会看到一个怎样的世界！
李程一直在百分之九十九的阶段停留了几天，终于在第七天的时候，一直没有变化的魔力漩涡开始出现了最后一次扩张。伴随而来的，还有强烈的气息从李程身上爆发而出！
完全不用李程刻意去牵引，化作精纯能量的魔力就自动涌进身体的最深处。充盈的能量充斥着李程全身，体内每一处血液和骨骼也在此刻发阵阵兴奋的颤栗，本来就已经健硕的肌肉，在能量的灌注之下变得更加有力，内部的组织也是越加的细密和坚韧。
越来越多的魔力灌注进李程身体，李程完全来者不拒，任由魔力通过漩涡化作能量，涌进全身的经脉之内。这些精纯的能量直接就被李程的身体吸收，转化成为体积微小的精纯斗气，慢慢沉淀到气海深处。
暴动的魔力漩涡持续将近十个小时，终于在最后一刻开始收缩变弱，当最后一缕能量从漩涡底部流进李程的天灵盖时，塔内便陷入了完全的平静之中。
场地的中间，李程紧闭眼眸，刚才还不断发出的强烈气息，此刻完全缩回了他的身体之内，再也感觉不到了。如果不是他还发出平稳悠长的呼吸声的话，只怕现在的他和雕塑已经没有什么区别。
安静持续了十来分钟，终于被李程的一声轻叹所打破。睫毛微微颤抖着，眼睛缓缓睁开，漆黑如夜的瞳孔之中，闪过一缕刺眼精芒，在这道精芒之下，照明魔法的光亮似乎都暗淡了下去。
眼中的精芒闪烁了几下，便化作细小的火光钻进了瞳孔的深处，李程双脚缓缓立起，身体如枪般笔直的耸立，一股凌厉气势，涌向四周。
感受着体内的那股仿佛要爆炸般的充盈之感，李程蠕动了一下双臂。一股沉闷的骨骼声响，从有力的双臂中发出。而在气海之内，海面也因为得到灌注而不停漾动，整个气海的高度上升了一个平面，浑厚浩瀚的斗气在其中翻涌不止。
整整一周的时间完成晋级，李程没有丝毫的疲倦，反倒像是刚睡醒一样充满了精神。
“百分之百。”风雪看着手上的书，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声。
李程当然不知道风雪这句突然冒出来的“百分之百”是怎么回事，看了看眼前的两个美人，心情更是大好，朗声笑道：“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总算晋级到七星了。”
零倒是没有向李程表示太多的夸奖：“晋级完成了就好，反正我时间多的是。”
“说起来，我用去多少时间了？”这几乎是每次李程晋级完成都要问的问题。
“一个多星期吧。”
“六星晋级到七星要那么久？”李程微微唏嘘，问道，“这段时间塔开放过么？”
“开放了几次，不过因为你在晋级，所以就没叫醒你。”
李程愣了一下，看了一眼专心在那读书的风雪，她那副样子，好像一直坐在那里没有动过。而零又没有斗翼，也不可能从这塔里面离开。难道说这段时间，这两个少女一直在这里静静陪着他晋级，连出塔的机会都放过了么？
第305章（）
李程心里一阵感动，想到自己在冥冥状态之时，还有两个人一直在外面守候，那种感觉，令他觉得很温暖。零很少会对他说什么肉麻的话，而风雪当然是连话都不说，可即便是这样，也不妨碍李程感觉到她们对自己的关怀。
蓦地，强烈的压迫感很快又向李程袭来。本来萦绕在身体周围的气息，不消多久又退回到身体的深处了。
看来这里的魔力压迫依旧还是很强，当晋级成功的高亢状态过去之后，斗气又会被压制下去了。不过这次李程已经不是完全运行不了斗气，现在他即使遭到魔力压制，体内还是有一成的斗气在维持流转。上次那种连呼吸都困难的感觉已经没有了。
“即使完成了晋级还能感觉到很强压迫，这里的魔力也太强大了。”李程道。
零抬起手在空气中触摸了一下：“魔力的浓度下降了半成的样子，估计是被你吸收掉了。”
“你说我吸收了这里的魔力？”
零指了一下李程的逆神剑：“是逆神剑的作用，把这里的魔力转换成了你可以吸收的能量。要不然有哪个斗王可以七天就完成六星到七星的晋级啊？”
闻言李程不自觉地抚摸了一下逆神剑，心中庆幸不已。居然还可以帮助主人晋级，魔器这种东西也太有灵性了。
李程问道：“既然这里的魔力已经变淡了一些，风雪能不能上到上面去呢？暗狱魔书应该就是在上面的方向了。。”
“不能。”风雪看着书一边摇头。
魔女道：“这里的魔力只是减淡了半成而已，这点程度的减少相当于没有。要是到了高处魔力更浓的地带，应该和原来没什么差别吧。”
李程思索道：“那么先离开这座塔，从外面寻找进入塔顶的通路，这个方法可行么？”
零想了一下，摇头道：“应该没有通路了，这座塔本来就是密封的构造，再在塔顶开一个通道的话，那就显得没有意义了。”
李程不由得苦涩一笑：“魔器就在上面了，我们也总不能这样败下阵来吧。”
零道：“其实我还有一个好办法。”
“什么办法？”
零一脸认真：“你继续在这里修炼晋级，把这一层的魔力吸光。起码这样我们就有机会上到更高一层，你也可以试着冲刺斗皇啊。”
“你是在开玩笑么？在这里修炼，吸光这一层的魔力？”李程对零的想象力佩服得五体投地。
零双手抱了一下****，望着李程的眼睛道：“你觉得这个时候我还有心情开玩笑么？”
被那双宝石一样璀璨的眼眸直视，李程干笑了一声。
“从目前情况来看，这个方法不是不可能。。”风雪竟然也如是道。
“我炼金的机会已经越来越少了，还好以前还有不少积蓄。”零一边说，一边把一个晶莹剔透的玉匣子拿了出来，“能帮助你晋级斗皇的六等丹药，我这里有一枚哦。”
李程一脸错愕地把玉匣接了过去，道：“难道是六转祝皇丹？”
“六转祝皇丹？那是进阶斗皇必定成功的丹药吧，不过那种东西对你的帮助可不大，我给你的是更好的，破皇丹。”
“以六转祝皇丹的效果，进阶斗皇必定成功还不够好么？”
“那个东西用来进阶斗皇的确很合适。可是呢，也只有在人进阶斗皇的时候才能用。如果一直没有迎来进阶的契机，那就等于没有任何帮助了。”
“那这破皇丹的作用是？”
“让满级的斗王在服用后直接获得进阶的机会，并且进阶必定成功。所以破皇丹才是真正能够把你从七星斗王保送到斗皇的丹药，也是六等丹药之中最上乘的种类。”
“直接保送到斗皇……竟然有这样强力的丹药存在？”
李程的手颤了一下，终于缓缓将玉匣打开。只见一道道奇异的光彩，就像是化作了实质的细线一样从缝隙中照射出来，将四周的墙壁都照出了绚丽的彩色光芒。李程拿着玉匣，眼睛都差点被刺得睁不开来。
“好绚丽的丹芒！”李程心中惊呼。即使他本能地用手遮挡，那些丹芒竟然能将他手部的肉质全部穿透，让他整个手掌透出了红光，其中骨骼部分的阴影清晰可见。
迄今为止，他所见到最绚烂的丹芒就是那六转祝皇丹，它所发出的丹芒可是确确实实有种六种颜色。而这次，李程看到的这个破皇丹，丹芒之中同样有六种颜色，但是六种颜色格外分明，看起来也比六转祝皇丹更加夺目。
据说高级的丹药，根据品质不同，所发出的丹芒也有不同的颜色。颜色种类越多，丹药的品质就越高。即使是同样的颜色数量，颜色的分明程度也是判断丹药好坏的一个标准。现在这枚破皇丹，发出的色彩简直就是五颜六色的丝线，每一条线都有一种颜色，这样分明的色彩，足以说明其品质极高。
当李程把药匣完全打开之时，醉人的浓郁丹香立刻就把这里的空气填满了，彻底改变了这里沉闷的空气。
李程呼吸了几口丹香，惊叹道：“果然是上乘的丹药！”
“虽然我说过丹药是低端产品，但是这枚破皇丹的炼制工序，繁杂程度不下于其他炼金过程。而且炼制需要的材料，也都是很难弄到的东西。炼制一枚破皇丹的投入，只怕都足够炼一箱子的六转祝皇丹了，所以多数炼药师根本不可能炼这种丹药，也炼不出来。”
“他们不想炼制我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炼不出来？”
“我说了啊，这枚丹药的炼制工序已经可以和炼金魔法堪比。能够完成全套炼制过程的人，也只有炼金师了。”
李程愕然：“原来这世上竟然有炼药师炼制不了的丹药！可是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要给我？”
零微微一笑：“对我来说又不算什么贵重东西，原料虽然难找，但是用炼金魔法自己生产原料是很简单的哦。”
“啊，说的也是，差点把这个给忘了。”李程笑道。对炼金魔法师来说，永远不会有什么难寻的材料。通过一系列的炼金转化，他们可以把普通的材料变成任何东西。当然，要有正确的反应式才可以。
“呜呜呜隆隆隆……”
四周的空间开始发出巨大的震动和声响。
对此零已经见怪不怪，随口道：“塔又开放了，你是要出去一下，还是在这里继续冲刺斗皇？”
李程没有想太多，便笑着答道：“当然是继续冲刺斗皇了，我等这天可是很久了！想当初如果我有更强的实力的话，或许很多不好的事情都可以去阻止了吧。”
“用破皇丹进阶斗皇必须有一个条件，就是所在的环境必须能够提供高浓度的能量。还好现在这座塔内的魔力浓度已经满足条件了，你准备好了就服用吧。”
李程点了下头，刚要将丹药服下去，零又来了一句：“不过会有一点点副作用哦。”
“咳咳……你干嘛不一次性把话说完啊，副作用是什么？”
“身体会很疼，而且有可能会疼到你没法想象。整个过程必须保持清醒，如果你因为疼痛昏过去了，就会被能量撑破身体，要死人的！”
李程一阵恶寒，果然没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东西存在啊！高回报的同时，总是伴随着高风险，就算这破皇丹的效果已经令人惊叹，但也有着如此令人忌惮的副作用！
“你是怕我会退缩，所以才故意在最后说出来吧。”李程笑了笑，“不过我可不是因为一点疼痛就会退缩的人！”
说完，李程就将破皇丹放入嘴里，一口咬碎，里面的成份立刻化作了各种能量扩散出来。
李程突然脸色一青，捂着嘴巴弯下腰去：“唔唔！”
零叹道：“你动作太快了。我本来还想说，只能吞服，不能咬碎的。因为这枚丹药不美味，相反还非常的苦……”
“魔女小姐，我真是完全拿你没办法啊……唔唔……好苦！！！”在强烈的苦味中，李程连说话都口齿不清了，也没有心思去猜测零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
李程从来没有品尝过这么苦的味道！用胆汁能形容吗？虽然他也不知道胆汁究竟有多苦，但是此刻那种浓烈的苦味，似乎能直接穿透上颚，直达大脑深处！
李程难受地张开嘴巴，整条舌头都因为苦味而呈现出了浅浅的青色，李程感觉到自己所有感官都要麻痹了。他终于知道，原来光是味觉的刺激，也能引起如此强烈的身体反应！
可是在感受到苦味的同时，李程也能感觉到一股浓郁的丹药能量正开始在经脉之中游走。
李程只能强逼着自己不去想苦味，身体即刻盘坐下来，开始进入进阶前的准备状态。
就在丹药的效力走遍全身之后，气海之内的全部斗气都自动的翻腾了起来，争先恐后朝每一条经脉涌去。本来经脉并没有那么大的容量，但是这些斗气却强行涌入，将经脉整整撑大了一圈！
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体内的全部经脉就有种被即将要被挤爆的感觉！
“呜！”
李程整个面庞快速地涌上了暗红的血色。
“好疼！”
苦味和身体的剧痛同时交织而来，令得李程痛苦得几欲昏厥过去。但是意识深处却在提醒自己必须一直保持清醒，否则一旦失去意识，后果将不堪设想！
那些强行流动的斗气，直接就朝着斗皇的屏障汹涌流去，开始向斗皇的屏障发动最猛烈的冲击。一切正如零所说，这枚破皇丹已经直接将李程引入了冲刺屏障的状态，如果李程能够承受这全程的痛楚，最终就能够化蛹为蝶！
如果承受不住，那么等待他的，将直接就是身体的毁灭！
浑身仿佛正在被绞碎一样，李程低声惊呼了起来。而且这种剧痛的的感觉，是从体内深处扩散出来的，深入到每一处肌肤和骨髓之中。那种感觉，仿佛绞碎机在破坏每一处身骨髓和内脏。每一个细胞所散发出的疼痛信号，让李程感觉到异常的清晰。即使李程已经有心理准备，可依然是差点就昏厥过去。
幸好李程一直咬着自己牙齿挺了过来，他并没有倒在第一波疼痛攻击之下。李程艰难地维持住了盘坐的姿势。但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一双薄唇也完全没有了血色。
痛苦！
疼得全身都要失去知觉，就连每一次呼吸，都引起肺部微微痉挛！那种意识随时要消失的感觉，让李程必须将清醒保持下去。
然而这还仅仅只是开始，往后的时间内，他都要在这种感觉中挺过去！既然选择了一条与众不同的路，自然就要经历和别人不同的艰辛！
零看着李程的痛苦模样，眸子里没有太大的波澜，但是白皙的手里，此刻却捏满了汗水。她似乎能够感觉到这个青年正在经历的痛苦，而她的心也是犹如被针刺一般。
为一个人感到心疼？对一个拥有无限生命和时间的魔女来说，那种感觉已经不可能存在了。
可是为什么此刻她却觉得心疼了？
看看前面那个青年正在忍受煎熬的样子吧，他正为了自己的愿望而奋力地承受着，即使五官已经布满了痛楚，却依旧带着坚定和倔强的神情！
他不是魔女，没有永恒的生命和时间，而他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在有限的生命中奋力追逐着更高远的目标。
零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为一个普通的生命感到震撼，她仍记得李程说过的话，生命本来就是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去为自己的目标奋斗，这样才会有意义。而此时此刻，她在一度体会到了这句话。
李程并非只是说说而已，因为他的的确确就是这样做的！零正看到一朵短暂的生命之花在努力绽放出更加绚丽的色彩。
难道，是以上种种复杂的原因交织在一起，让零有了一种心疼感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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