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老臣还有事务需要处理，暂时失陪了，明晚深夜的时候，老臣再来接你们前去红月会。”
河老恭敬地对神无夜行礼，随即一招手，便和后面的两个将军化作流光，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那三人离去之后，李程心中是喜忧参半。喜的是突然就收到了苏寻的消息，而忧的，却是苏寻竟然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苏雪轻轻来到李程的身旁，柔声道：“别太担心了李程，既然河老是斗皇级别的强者，又是无夜的臣属，他说父亲没事的话就肯定不会有问题了。”
虽然苏雪心里同样充满了担忧，但是此刻作为李程姐姐，她就得扮演安慰者的角色。
李程只好轻轻一叹，现在除了安心等待之外，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看来你们要在这里等他们的消息了，不过我得离开这里了。现在就跟你们道个别吧。”夏已经收拾完了自己的东西，从店铺里走出来。
神无夜惊讶道：“夏要离开这里了？”
“其实如果不是遇到你们，我早已经走掉了。现在走还不算晚吧。”夏随意一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夏非走不可，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人生的轨迹。李程心中不舍，却也不说那些挽留的话，神识在古符里面扫过几遍之后，李程拿着几盒自己炼制的丹药来到夏的面前，把丹药交到了她的手里。
“就算是短短的相处，我们也曾经是朋友。这些丹药都是对驭兽有帮助的，虽然对你来说这些东西或许不算什么，但是有总比没有好，送给你吧。”
夏也没有客套推辞的意思，收好了李程的礼物，道：“本来得到帮助的人是我，应该是我要答谢你们才对。但我只是个会占卜的女巫，的确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手的礼物啊。算了，那就允许我以朋友的身份，祝你们一切安好吧。”
苏雪忍俊不禁地笑笑，即使是到了分别的时刻，这个夏的言行方式依旧是那么令人感到费解。
“我和苏雪说过了，这里你们就随便住吧。那么再见了，各位！”
夏最终乘坐着她那雪白的梦幻兽，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腾起，朝着天边飞去，化作了一个白亮的小点。
李程等人一直看着那个白点消失，心里都是感到一丝惆怅——毕竟那是一起战斗过的伙伴。
以后还会不会再见到这个娇小可人的时空魔女，只能看缘分了。
“是不是叫做魔女的人都这样来去无踪呢？”此刻李程心想。
此时苏雪从戒指里面取出了一个古朴的魔法卷轴，交给李程：“夏跟我说这是个十分珍贵的契约魔法，你会契约魔法，给你使用好像刚好合适。”
李程看得出这就是那个从幽鬼身上缴获的魔法卷轴，上面记载着四个字：“物质之门。”
光看名字，着实看不出究竟是怎样功效的魔法。扫视了上面的说明时，李程倒是明白了些许：这原来是进入物体内部的空间，开拓物质潜能的魔法。
“进入物质的空间，开拓潜能？”李程奇怪地道。
苏雪道：“我也不明白这些说明的意思，不过夏那么看重这个魔法卷轴，应该是个很有用的魔法吧。”
“嗯，找个时间再试一下看看吧。”李程道。
第二天夜里，河老终于在李程的焦急等待中出现。这次来的人只有他一个。
在庭院里，河老朝神无夜行了个礼，道：“殿下，让你们久等了，老臣这就带你们到红月会现在的所在之处！现在请先随我出城吧！”
从河老的语气上看，红月会的据点似乎不再黑云城之内。
来到城外之后，众人立刻就知道了答案。在城门外的空地上，正停留着三只健硕的飞行魔兽，魔兽背上有坐鞍，看来是经过人类训练，用来载人飞行的魔兽。
第246章（）
“这是一种飞行速度堪比斗皇的飞行魔兽，殿下你们乘上去吧。有它们的话，今晚三更之前，就可以到达红月会的所在了。”
“居然用到飞行魔兽，看来红月会的确不在黑云城里。”李程心想。
三人乘上了飞行魔兽，立刻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飞速地朝着天际冲去，快得像划过天际的流星。尽管身为斗皇的河老全力催动了斗翼，但跟在飞行魔兽的后面还是显得有些吃力。
李程心中唏嘘：这哪里是堪比斗皇的飞行速度啊，现在的情况是斗皇要跟上都略有困难！
几个小时后，李程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座比黑云城大上了数倍的巨大城市。即使是深夜，街道上依旧闪烁着繁华的灯火。
一行人在城外降落，然后由河老带领着走进了城门。城门的牌匾被火把照亮，李程看见了上面的三个字：清风城。
进入城内，河老带着三个人在街道中转了几下，很快就停在了一个灯火辉煌的巨大建筑前。
“忘归楼？”
见到楼上的牌子，李程先是一怔，然后便看到不少浓妆艳抹的女子正发出娇滴滴的声音，在门前卖弄风骚，招揽男客。
“到了，就是这里！”河老竟然用手指指向了忘归楼的门口。
苏雪雪白的俏脸顿时一片红晕，神无夜也是露出了窘迫的神情。
“河老，你带我们到什么地方来了啊。”神无夜道。
河老连连致歉，道：“殿下不要误会，我们也是为了对付莎隆派的眼线，才想到把据点设在这种风月场所。为了安全起见嘛，还请殿下和诸位忍耐一下。”
原来如此！李程暗暗苦笑，为了躲避眼线，竟然把据点设置在这种喧闹场所，亏这些老臣能想得出了。
不曾想，当李程他们跟着河老进入忘归楼时，才发现目的地是忘归楼的后院。忘归楼虽然乌烟瘴气，但是后院却是宽敞而清幽。在前方，李程看到了一个清雅的小楼。河老也正是把他们往那个小楼里领去。
“啪。啪。啪。啪。”
来到屋前，河老举起手掌，以特定的节奏在门上拍了四下。
约莫半分钟后，门吱呀一声打开，然后河老便将李程等人领了进去。
“微臣参见王女殿下！”
一进到屋内，就听到整齐的声音，屋子里约莫六七个人同时对这神无夜行了皇室中的大礼。
“殿下，这些都是红月会的成员，老臣之前已经把您要来的事情告诉他们了。”
望着前方的臣属，神无夜只是点了下头，回头看了李程一眼，转而对河老道：“其他的事情稍后再说，河老先带我们见见苏寻将军吧。”
“苏寻将军在里屋，请随我来！”
河老推开了里面的一间房门，李程和苏雪立刻跟了进去。
一进入房间，李程就看见了里面的床上躺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自己的父亲苏寻无疑！
苏雪还在迟疑的时候，李程就已经朝着床上的苏寻奔了过去。躺在床上的苏寻显得十分的安宁，似乎就是睡着了一样，鼻子里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李程端详了苏寻的脸庞，几年未见，他的父亲依旧还是记忆中的模样，苍劲而刚毅，只是面容明显消瘦了许多。
“父亲……”
李程轻声叫了一下，当然床上的苏寻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就是父亲么。”
苏雪几乎从小就和父亲分开，所以现在见到，几乎和第一次见面没有什么区别。虽然她这样向李程询问，但同时她也在打量着苏寻的模样，那张苍劲的脸孔，确实和自己有些相像。
“嗯。他就是我们的父亲。”李程答道。
“我只是和苏寻将军见到一面，他就昏迷了过去，到现在，已经快十天了吧。”
河老已经来到了身后，望着床上的苏寻叹道。
“你们知道家父昏迷的原因么？”
“实在抱歉，我们没有查到。”
李程取出了一颗最好的疗养用丹药，给苏寻服下，方才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苏寻为什么会昏迷，但是李程可以看出现在父亲的身体异常虚弱，如果用丹药来疗养，苏寻的状况应该会有明显的改善。
见到李程的动作，河老心中颇为惊奇，道：“李程阁下，刚才你给苏寻将军服下的丹药，是一颗上乘的四等丹药吧！”
李程点了点头。河老这样的年纪，应该也积累了不少的阅历，能一眼看出丹药的品质，李程对此并不太奇怪。
得到了确认，河老脸上又是涌出惊奇神色。四等丹药可不是一般贵重的物品，李程看起来不过十八岁的样子，竟然一出手就拿出一颗上乘的四等丹药，这样的手笔就连河老这等强者都要暗自惭愧了。由此也可以看出，李程并不是一般的年轻人。
“姐姐，父亲已经服下丹药了，先让他安静地休息吧。”
苏雪还在床前凝望着苏寻的面容，听到了李程的提醒，方才和大家安静地离开了床边，来到门口处。
“河老，如果没有你们的照顾，家父或许不会像现在这样平安，苏某先谢过诸位了。”在门口前，李程感激地对河老道。
河老淡淡一笑，摆手道：“其实不用谢的。有件事情可能你们不知道，我顺便就告知一下吧。其实苏寻，也是红月派的一员，大家都是自己人。”
“你说父亲是红月派的人？”
李程听着这个令人意外的消息，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神无夜。
一阵沉默之后，神无夜终于在李程的目光中点点头：“河老说得没错，你的父亲，苏寻，的确是煌龙帝国的臣子之一，而且属于我们红月派。之前一直没有告诉你，是由于苏寻将军的要求。”
“红月派……原来父亲，竟然是你的臣属？”
“嗯。”神无夜再度点头。
河老替神无夜解释道：“红月皇妃被害之前，苏寻将军曾是皇妃的部下。现在红月皇妃已经不在了，曾经她的部下，自然就开始跟随王女殿下。那时殿下发动的红月事变失败，莎隆派大肆绞杀红月派将领，为了保存苏家，皇妃才假意将苏寻将军撤职，让他到弗兰国避难。过后不久，红月皇妃就遇害了。”
停了一下，河老才接着道：“在莎隆派掌权之前，苏家一直就是在为帝国效力。所以严格来说，李程阁下，你真正的国籍并不在弗兰国，而是在煌龙帝国。你和你的姐姐，都是出身自帝国皇室。”
李程心中十分惊讶，自从他记得事情的时候起，似乎就是在弗兰国的宅邸中渡过的。记忆和现在听到的事情完全对不上号。
目光投向了苏雪，李程问道：“姐姐对河老说的事情有印象么？”
苏雪点点头：“小时候我的确有一点在煌龙帝国时的记忆……”
听到苏雪这样说，李程基本也确认了河老他们说的是事实。整理一下，就是红月派在政变中败给了莎隆派，然后为了安全，红月派将苏家安排到了弗兰国。
可李程却记得自己从小就在弗兰国长大，或许在政变发生之前，他就已经居住到了弗兰国吧。
“我是记得的，在苏寻将军还年轻的时候，是一个实力极强的斗皇。不过苏家似乎有奇怪的家族病，随着时间的流逝，苏寻将军的实力也越来越低了。”河老的目光似乎是穿透到了过去，“唉……还有一些话，我们不妨到先出去在说吧，这样也不影响苏寻将军休息。”
李程知道河老说的家族病，应该就是禁咒一事，只不过这件事情知情者极少，很多人都把禁咒当成了奇怪的家族病。
为了知道关于父亲更多的事情，李程和苏雪也便随着河老来到了外面的大厅。大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空无一人，大家在一张桌子前围坐下来，河老先是寒暄了几句之后，终于进入了今晚的主题：
“李程阁下，苏雪阁下，古往今来斗魔大陆都有这样的一个传统：皇室之内，臣子的一切都是献于君主，臣子的子女，自然仍是君主的臣子。苏家先辈也是很早以前就效力于煌龙帝国，一直代代传承到现在。虽然二位从小远离煌龙帝国，但是身上依旧流淌着苏家的血液，于情于理，家族在皇室中的事业，二位当然也有义务传承下去。”
闻言，李程和苏雪不由自主地对望了一下。
“二位，容我明说，你们就是煌龙帝国的臣子，也是殿下的部下！”河老突然加重了语气，目光直视着李程。
“河老，不要对李程说这样的话。”神无夜抬起了眼帘道，“我和李程是平等的，是相互帮助的同伴，谁都不是谁的臣子。”
“殿下！”河老声色陡然转厉，“自古以来，君臣之间的关系本来就该清清楚楚，可不能存在什么不清不楚、甚至是暧昧的纠葛！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如果李程和苏雪阁下还愿意传承苏家的事业，这个问题就应该弄清楚！”
“河老！”
神无夜的手不自觉地在桌子上拍了一声。
河老眉头紧皱，对着神无夜做了个请罪的动作，却仍是接着道：“殿下，您还年轻，有些事情您还看不透其中的轻重，我既然是臣子之中的元老，理当就要承担起辅佐您的责任。否则我们什么时候才能重回祖国，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河老，李程是不是我的臣子，不是我们说了算，而是由李程来决定，就算是为了红月派，你也不能将事情强加到李程的身上！”
“殿下说得不错，李程阁下当然有权力自己决定，老臣没有理由强加干涉。毕竟苏寻将军名义上已经被撤职多年，而且李程阁下几乎对这些事情毫不知情。现在再将两位苏家后人召回皇室，于情于理，都过于唐突。”
听到河老这样说，神无夜的神情终于缓和了一些：“那就请河老暂时放下这个问题吧。。现在苏寻将军还没有醒来，我们也不应该现在谈论关于李程他们的事情。”
河老道：“老臣尊重殿下的意思，那这个话题，就放到苏寻将军恢复之后再说吧。不过老臣还是想要提醒李程阁下一句……李程阁下，不管你最后愿不愿意回到帝国皇室，苏家世代作为煌龙帝国的臣属，这个事实是不会改变的。即使最终您和殿下没有真正的君臣关系，但是理义上，你们依旧是君与臣。既然是君与臣，有些事情就不能过线，你明白我的意思么，阁下？”
似乎听出了河老的暗指，李程沉默不语。
神无夜心疼地看了李程一眼，起身道：“我累了，河老，今晚的话就说到这里，请你安排我们的休息吧。”
……
阁老很快安排好了大家的睡房。
在李程的房间里，美丽的女子和清秀的青年正在交谈着。
“姐姐，你听懂了么，原来我们是君臣的关系啊……”
苏雪面容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弟弟，然后挨着李程坐到他的身旁。
“我也感到很意外，之前我还很高兴地想，我的弟弟也有了喜欢的人了，作为姐姐，我真替他感到高兴。”
“可是河老也说得没错，君臣之道，是不能违背的。就算我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无夜着想。我只是闲云野鹤，但是她却不一样。”
苏雪接着道：“对啊。她是王女，是可以继承王位的公主。将来她或许会执掌皇位，统治整个煌龙帝国。而作为战士家族的我们，就得以自己的力量去维护君主的统治。”
李程躺到了床上，头枕着双手，看着上面的天花板。难道当初夏的那个占卜，真的变成现实了么？
苏雪看着默不作声的李程，心里犹如刀绞。
李程也是第一次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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