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我是白痴吗?就算你死了,父皇也不见得会把太子之位交给我!况且,我要的、并不是像太子殿下那样的虚名,我要的是名正言顺的当皇帝!我要的是大权在握的皇位!”
怒气更甚,南风言挑起剑便与司徒律缠斗起来,招招见狠,丝毫不留情。自持虽武功不及司徒律,但毕竟手中有武器,而司徒律却是赤手空拳。
但是南风言即使有剑在手也讨不到便宜,司徒律的白衣虽被划破好几个口子,白衣却依然未沾血,没伤到他一丝一毫。
“哼,看来你铁定主意不管她的生死了!”南风言见打不过司徒律,便也没敢继续与他缠斗,趁一个转身的空挡闪到安夏身边,一剑刺向她的手臂。
鲜血很快就染红了安夏大半个衣袖,鲜血滴落到白衣上,似是绽放着大朵大朵的红玫瑰,盛开到极致仿若即刻便会衰败。
而昏迷中的安夏也似乎感觉到了疼痛,低低唤了一声痛。
“不要!”司徒律眼睛泛着血红,那白衣上绽放到极致的玫瑰在他眼中是如此的刺眼,刺眼到心脏都生疼了,而安夏那浅浅的痛呼声更是重重地撞击他的心房。
南风言见此招见效,心中窃喜抓住了他的把柄,“这么一个美人儿,我倒还真不怎么忍心伤她呢。”
两指扣在安夏的脖颈上,“如何,想好了吗?她活、你死?”
“放开她!”司徒律双拳用力握紧,指甲刺得手心生疼也不松手,这远远抵不过他心中的疼痛。
“那么你是选择了她活,你死咯?哈哈,好一个用情至深的蠢人呐!”南风言大笑两声“那么,是你自己动手呢,还是要我帮你呢?”
司徒律似是没听到他的话,清澈透明的黑眸望向仍不能动弹的皇上和南风羽,妖孽般绝美的脸上带着绝然的微笑,如此耀眼的笑颜。
目光再扫过神情怪异的南风夜,不作停留。最终停在仍垂着头毫无生气的安夏身上,久久久久的凝视着。
缓缓抬起手,内力凝聚掌中,狠狠狠狠地朝自己的天灵盖拍去,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安夏一刻。
“不要!!!”
第五十八章 结束
司徒律愣在原地,抬起的手还未来得及放下,但掌中的真气已尽散,眼睛瞪得大大的,眨也不眨地盯着眼前的一幕。
沾血的长剑从南风言的腰部推进,从‘安夏’的腹部刺出。鲜血一滴一滴顺着剑尖滴落,刺眼的血色染红了司徒律清澈的眸。
南风羽亦怔怔地看着着戏剧性的一幕,喉咙哽咽,却说不出话来。
南风言不可置信地缓缓回头,看见的是最熟悉的南风夜的脸,而他手中紧握着的竟是刺穿他身体的剑柄。
“为,为什么?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为什么,你,你要背叛我?”
“对不起,我不能看着你继续错下去,二哥。”南风夜依旧不看他,声音暗哑地回答。
深吸一口气,把剑拔了出来,鲜血喷涌。两个人顿时失去支柱般倒了下去,南风言明显已经断了气,但瞪得大大的眼睛煞是骇人。
南风夜目光转向仍石化中的司徒律,道“她,不是安夏。”
‘安夏’恰恰倒在南风言身上,一直低垂着的脑袋,掩盖住的脸蛋终于暴露在众人面前。
司徒律一瞬间似是活了过来,轻轻上前去拨开挡住她脸的头发,映入眼帘的果然不是脑中日思夜想的容颜。
“她?是谁?夏儿呢?”司徒律仰起头,紧紧盯着南风夜,焦急地等待他的答案。
南风夜缓缓蹲了下来,伸出手抚上南风夜的眼帘,见他闭上眼睛后才开口。
“我怕二哥伤害到她,前些日子已把她送出宫了,但是刚出宫门不久便让人劫了去。”
“所以呢?”
“所以现在我也不知道她身在何方,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很安全,劫走她的人似乎是她的旧识,想必不会伤害她的。”南风夜依旧淡淡地开口,语调从未变过。
“夏儿。。。。。。”司徒律站直了身,望向殿外,夜幕里高高悬挂着的上玄月。
南风夜拿出解药给南风羽和皇上,待有力气活动后,皇上便把刘丞相打入天牢,命人抄了他的家。
至于其他仍在昏迷中的官员,则让侍卫备轿,各自送回府邸。
一场闹剧就如此结束了,被认为早已死掉的南风言这次是真的死掉了。
至于南风夜,皇上也没打算追究他的责任,毕竟对于已近失去一个儿子的他,受不了再失去了。
再者说若要办南风夜,恐怕还要经过皇后同意呢!爱子如命的皇后怎会舍得让自己的骨肉受苦呢,反正知道详情的人不多,对外便称二皇子逼宫,而三皇子与四皇子救驾有功云云。
也就这么糊弄了过去,皇宫又恢复了一片平静。唯一让人担忧的是,安夏还未寻回。
司徒律与南风夜‘秉烛夜谈’;夜谈的结果是南风夜身上离奇地多了许多大大小小的伤,一只眼睛还似熊猫般——黑了。
第二日司徒律与皇上请辞,午膳过后便带着影出了宫,为的是寻找安夏。
南风羽原本是想要和司徒律一同出宫的,皇上却说“羽儿适逢新婚,怎好丢下太子妃自己一人出宫呢。”
无可奈何,也只好要求司徒律寻回安夏后一定带回宫中,皇上不明他为何有如此要求,而司徒律只是理解地笑笑,应允了。
午后,南风夜躲在树荫处,望着司徒律离去的背影。
“一定要把安夏寻回”喃喃地开口,似是对着他的背影说话,却又像是自言自语。
直到再也看不见司徒律的背影,他才颓然地跌落到草地上,紧紧抱着膝盖,喃喃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二哥,对不起。我不想背叛你,更不想杀你,但,父皇和大哥,不能死。”
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而空中似乎轻轻地飘过一声“对不起。。。。。。”
风停了,树叶也安静了下来,那一句呢喃般的对不起,就这样飘散在空中。
第五十九章 失忆
忽高忽低的琴声,一时如流云般悠扬,一时如大海般澎湃,更泄露了抚琴者的心声,一丝丝担忧、一丝丝焦急、更带有一丝丝期待。
这美妙的琴声在安夏的梦中从不间断,竟让好梦中的安夏忍不住想要醒来,看清这扰人清梦的琴声是出自何人之手,(嘿嘿,没办法,即使琴声动人,但打扰了某夏的美梦她依旧是不给人好脸色滴。)更想知道究竟是何人能弹奏出如此饱含感情的曲子。
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刺眼的阳光照耀得眼睛生疼,眼泪都被刺激出来了。
待眼睛渐渐适应了光芒后,安夏才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迷茫地打量着四周“这是哪里?”
从窗口望外望出去,视线所及之处竟是一大片粉色的花海,天!这是桃花源吗?安夏惊喜地从床上跳下,殊不知昏迷已久的她浑身无力,脚刚一掂地便失重了,硬生生倒下。
眼看就要和大地妈妈来个亲热的拥抱了,忽然一阵风掠过,带着淡淡的桃香。
一双修长的手及时地环上了安夏的腰,挽救了她即将狗啃泥的命运,安夏错愕地抬头,看见眼前的容颜心不禁猛地一跳,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完美的俊脸,无可挑剔的容貌,却带着月华般清冷的感觉。
风祈然漆黑的双眸溢满了欣喜若狂,方才的亲身便是出自他之手,安夏一直昏迷着,这一个多月以来他每日都在抚琴,用琴音为她疗伤清理毒素。
安夏不由得看呆了,花痴病又犯了。“好帅。。。。。。”
“安夏,你终于醒了。”风祈然满眼的欣喜,紧紧地拥住了安夏,完全没注意到安夏眼中的茫然。
“呃?”安夏在他怀中呆愣了一会儿,等反应过来后便手忙脚乱地把他推开,“你你你、你干嘛啊!别以为你长得帅就可以随便占人便宜啊!我我我、我会跆拳道的噢!”
但一离开他的怀抱,安夏又软软地向地面倒去,结果是主动投入了某人的怀抱。
风祈然一向冰冷的眸子竟饱含促狭的笑意,深深看着近在咫尺的俏颜,见她面色微红不禁打趣道“这样看来,似乎是你在占我便宜。”
安夏闻言,微红的脸庞顿时火辣辣地烧起,霎时整张脸都成了酡红色。
风祈然一手环过安夏的腰,另一只手绕到她的膝盖,轻轻使力就轻松地把她抱了起来,走向不远的床榻,“你已昏迷多日,今日方醒自是没有力气,且你体内毒素未清,所以身体还有些许虚弱,暂时还不能下床活动。”
迟疑了一会儿,继续说着“待你身体恢复了,我便带你去寻他”说着‘他‘时,话语中存着不易察觉的失落。
安夏倚坐在床头,没怎么听清风祈然的话,倒是怔愣地盯着他许久。
“你是谁啊?我、我又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安夏迟疑地开口问道。
“什么?”风祈然似是没听清安夏再说什么,反问了一句。
“呃,”安夏怯怯地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说“我是说、你是谁?”
风祈然闻言一怔,漆黑的眸子敛起笑意,恢复到一向的冰山面孔,若仔细看的话还能轻易察觉到他眸子深处那浓浓的悲哀。
“你,不记得我了吗?”风祈然心中冷笑,明明说过,不许忘记他的、明明说过,要记住他的。而且当初在雪域,难道不算是熟识了吗。
安夏此时并没看到风祈然的表情,语气有些茫然“我认识你吗?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什么?!”比听到她不记得他时更为震撼。
“我,我脑子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我是谁、怎么会在这里,这些我都不知道,你、能告诉我吗?”
风祈然石化在当场,怔怔地盯着安夏许久。心中早已百转千回‘安夏她,失忆了吗?’
第六十章 失忆2
安夏乖巧地躺在床榻上,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一只白皙的手臂裸露在棉被外面,脉搏上方正搭着一只苍老的手。
正在为安夏诊脉的正是风祈然的御用太医,幸好有先见之明出行一直带在身边,这当口终于派上用场了,一个多月以来都是他为安夏诊脉,开药方调理她的身体的。
可是这次那一脸严肃的老太医却是摇了摇头,抱歉地看着风祈然“太子殿下恕罪、下官愚昧,诊断不出这位姑娘为何会失忆。”
悄悄观察着风祈然的脸色,见他并没有发怒的征兆才继续开口说下去:“她的脑部并没有受过撞击,而姑娘所中之毒已解,理应不会出现如是状况,且姑娘除了失去一切记忆外,并没有任何不妥。。。。。。”
“那、她日后还有可能恢复记忆吗?”
“这,不好说,或许会慢慢想起来,或许永远都只能是这样了,不知她因何故而失忆,所以下官不能妄下结论。”
竟是如此,风祈然也只好无奈地屏退了太医,“为何会无端端地把一切忘了呢?”
风祈然坐在床榻边,凝视着安夏的睡颜,睡着了的她如此安稳,呼吸也是绵长、细不可闻的,难得的恬静,却没有了平日里的活泼开朗。静静地沉睡,平静得似乎连梦都没有。
手不自觉地抚上安夏的脸庞,一片暖意从掌心一直传达到心底,温暖了他冰冷了二十年的心。
风祈然突然贪恋起了安夏带来的温暖,舍不得放手,待他发现到自己的心情时不禁有些失笑。
“我竟不想让他知道你在此处,不想。。。让你记得他。”风祈然喃喃出声,收回温暖的手掌,再深深地看了熟睡的人儿一眼,自嘲地笑笑。
“那么失忆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是否上天安排给我的这次机会呢?安夏,能不能就真的把从前忘了,给我一个机会,如何?”
静默许久,熟睡中的安夏依旧没有任何声响,风祈然一脸慎重地说道“你不出声,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突然察觉到自己竟然在自言自语自问自答,不禁低笑出声,回过神来仍是一脸认真“安夏,就让我自私一回,自私地不让你想起从前,自私地让你的心中只有我,可好?”
似是下定了决心,轻轻握起安夏暴露棉被外的小手,放到唇边深深一吻,似是立誓,更像是承诺。
又深思了一会儿,轻声说道“就以一年为期吧,就让我自私地拥有你一年,一年后无论你记得与否,我都会让你们相见。我可不可以奢望到时候你选择的、会是我?”
风祈然就整晚就坐在床榻边守着安夏入睡,不时小声地说些什么。一夜不长,很快就过去了,当东方露出鱼肚白时,风祈然才伏在床榻上睡去。
安夏习惯睡到日上三竿才足够,今日亦不例外。悠悠转醒望着床顶的帘幔,一夜无梦正好眠。
“啊!”安夏已偏头就看见了伏在床榻边睡着了的人,不由得惊呼出声。
但某人明显没有被噪音吵醒,哼都没哼一声继续熟睡中,安夏愣坐在床头眨巴两下眼睛,才认命地拉起半床棉被盖在风祈然身上。
安夏细细地打量风祈然的睡颜,半张脸埋在手臂下看不见,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眸,高挺的鼻梁,睡梦中竟也紧紧抿着唇,是梦见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
轻轻扫开他的刘海,果然、被刘海掩盖住的眉头此时正皱成一个‘川’字形。
安夏疑惑,怎么这张脸如此熟悉,明明是昨日才见过他一次啊。
手却不自觉地抚上他紧皱的眉头,似是要把他的烦恼抚平。
第六十一章 一日之差
司徒律在离宫前一天曾收到莫离的飞鸽传书,当时正是南风言意图谋反失败后的翌日,洁白的信鸽带来的消息是安夏已被他所救,但仍在昏迷中。
于是司徒律迫不及待地离宫,想要早一些见到安夏。纵使再心焦,离宫时已是收到消息的两日后了。
而就仅是这短短的两日,竟让他就这么生生地错过了安夏。
如意客栈。
待司徒律寻上莫离锁住的客房时,莫离正万分焦急地在房中来回踱步,司徒律刚踏进房门便已察觉到事情有变,果然不出其料。
“律,对不起!”莫离满脸的愧疚懊恼,司徒律闻言脸色微变,却未出言只是示意莫离继续说。“昨日、我一时大意,竟中了他们的迷香,而妖女、又被掳走了。”
“夏儿。。。。。。”司徒律紧紧闭着眼睛,可紧皱的眉头仍泄露来了他心中满满的悔恨,明明只差一天!若他早一天启程、早一天到达,是否夏儿就不会再遇险?不会再从他眼前——消失?
司徒律蓦地睁开了眼睛,清澈的眸子再也不见一丝慌乱,透出的是满满的坚定,那是誓要寻回安夏的坚定眼神。但苍白的脸色却还未缓和过来,定了定他开口道“离,事情经过能否详细告诉我?”
莫离点点头,思绪翻回三天前。
莫离带着云柒蓝月到处游览,并没有打算那么早得到皇城寻安夏一行人,但途中听闻安夏失踪了,三人便马不停蹄地往皇城赶。
他们到达皇城那日恰巧是太子大婚之日,那日清晨他们策马奔入刚刚打开的城门,没想到竟也有人那么早就赶着马车出城,本来莫离也没有在意那辆低调的马车。
因马车的驾驶速度过快,风撩起了车窗上的帘子,云柒不经意地往帘内瞄了一眼,却惊诧地发现车上躺着的日就是他们苦苦寻找的安夏,于是唤了跑在前头的莫离一声,三人掉转马头朝刚错生而过的马车追去。
赶马车的速度毕竟没有骑马的快,才刚出城门没多久,便让莫离他们追上了,两个赶车的人大概是南风夜的侍卫,虽好、然也会武功,但怎样也不是莫离的对手,所以他他们很顺利地便把安夏救了出来。
救出安夏后便在如意客栈落脚,但不知为何安夏一直没有苏醒。
云柒和蓝月一直在安夏的床前照看着,莫离请来的大夫都诊断不出俺先下为何昏迷,无计可施之下只好先通知司徒律。
莫离的客房在安夏的隔壁,而安夏有云柒蓝月两人照看,所以莫离也没多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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