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说什么都不能忍了,纪承旭在她都能做小动作,纪承旭若哪天出门,我不是给明着骑头上了?”
“主子,您何时对二少爷如此生疏?”
糟糕,一时顺口说溜嘴了,有必要以后私底下也管暴露狂叫相公,不然哪天当着纪府其他主子的面说错了,可是要被人起疑的。
见我没有回答,小茹面上的不安一闪而过,料想可能是我和纪承旭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她也不好多问,只能就事论事提方才的话题:“主子,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告诉少爷?”
“语嫣小儿科,我才没那么幼稚。这点小事都要跟相公报告未免太小题大做了。你待会只管到点去取吃的,若采莲有意阻挠,你就把纪承旭的名号报出来,说这菜是相公吩咐的,他要同我一起吃饭。”
“明白了,虽然表小姐是主子,但其实是外姓人,她敢欺负主子,但断不敢对二少爷不敬,更何况那还是她心仪的对象。”小茹反应的很快,不过脸面上的高兴没维持多久又皱眉忧心忡忡,“只不过这招不能一直用吧,主子您也说了,万一哪天二少爷出府了,那咱们不就又要给人欺负了?”
“到时候再说吧。”我摸摸肚子,有些饿了,还是别在饭前提起那令人反胃的表小姐了。
不出一时半刻,小茹满脸堆笑,将胜利成果端回屋子,而纪承旭也在此刻踱着步子到我这里转悠:“小梅,那东西做好了!”
当着小茹的面,纪承旭毫无顾忌地朝我使了个类似暗号那样神秘的颜色,而我很快就明白他所谓的东西就是之前咱们说的折叠床板。
咧嘴欣慰一笑,从今往后,我总算不用练功那样睡两张躺椅上了,撕下一片嫩滑的鸡块,算是对他的奖励:“来,相公,吃块鸡。”
纪承旭刚一屁股坐凳子上,我就主动夹着好东西,谄媚地朝他口中送,他望着不同往常的我,眉峰扬得老高。小茹站在纪承旭的身后,同样是面对我,看不见纪承旭大为吃惊样子的她一手掩住口似是偷笑,她的主子和纪承旭恩爱,她不乐才怪!
“相公,小梅的手都酸了,你就吃一口嘛!”小茹在一旁,纪承旭不好发作也不好直接问我到底在玩什么,只好象征性凑近筷子,小小地咬了一口。
“好吃吗?”我笑得满足,以余光瞄了眼屋外窗子边的不速之客,今儿个她心情应该不好,穿了暗色系的衣服。
纪承旭嚼着鸡肉,但只是咀嚼,面对我突然的转性,他满脑子问号不解万分,同时那鸡肉愣是没有吞咽下去。
“你看你,都要当爹的人了——”凑近他小声,以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启口,仿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那样重复着两日前纪夫人在窗外前纪承旭对我做得一切,今儿个立场对调了过来,明明纪承旭嘴边什么都没有,但因为他背对所有人,我自拉自唱以指腹带过他唇边部位,“吃东西都沾嘴边。”
当然,我没有止于此,而是在纪承旭原有版本上升级了下——双目深情望着纪承旭,柔情深过千潭水的那种,然后一边跟他眉目传情,一边将手指伸进口中佯装吃进了纪承旭嘴边的食物,但实质上他脸上什么都没有。表小姐,这戏也该看够了吧。
意料之中,皮厚的大小姐显然不为自己从刚才起就偷窥人家和谐夫妻生活而自惭形秽,她一面喊着“承旭表哥”,一面怨妇一边提着裙摆未经我这屋子主人的批准擅自踏入房门。
今儿个不同往日,她没有找粉色或是明紫这种出挑的颜色,而是颇为低调地选了绛红色的长裙,当然,如果本尊不开口说些做作的话,光是个不说话的美人站那里,倒别有一番风味。只是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语嫣这一身形象改变,并未引得我和纪承旭太多侧目,穿得再好看,纪承旭怕是看一眼都会长针眼。
本是蒙在鼓里的纪承旭听了那靡靡之音后犹如站原地给雷劈了那样不敢动弹,但方才对我像看女采花贼的神情已然消失无踪,他明白了我之前一系列矫情的根本原因。
“语嫣——”收拾心情,他转身将我拉到座位边,看我坐下,随即双手背于腰后,有些不自然地客套着,“我和小梅在吃饭,你要不一起?”
“对,小茹——”我打量靠近门槛的小茹,“给表小姐加双碗筷。”
“旭表哥,你每日都会来陪她吃饭?”大小姐不急于坐下,而是再度无视我对着纪承旭一人。
“不忙就来陪陪她,她性子比较内向,又不会主动跟府里其他人攀谈,我怕她一个人会闷坏。”
“二少爷可疼主子了。”小茹顺水推舟,表面笑着,但我很清楚,这丫头之所以有这么一说,完全是说出来警告对方的。
“对了,表小姐缘何会来我这里?”其实我根本就没想过约纪承旭吃饭,方才的一切均为借口,但不曾料想这小鸡肚肠的表小姐竟真的来实地考察了,幸好纪承旭不请自来了。
“没胃口吃饭,正巧到这附近转转。”她虽然回我了,但清高地未将视线移向我,典型的目中无人。
“原来如此——”给纪承旭盛了碗汤,“表小姐缘何不坐?”
“这鸡真油,我看了更没胃口了。”她跺脚,闪身离去,好像多吸一口这里的空气会怎么样一样。
“你知道她会来?”语嫣走后,浑身绷直的纪承旭立马轻松,整个人又恢复常态对我嚣张起来,“知道她来缘何不跟我说?”
我朝一旁伺候着的小茹挥挥手,她识趣地带上门外面候着。
“就跟之前娘来一样,我这是临场发挥,幸好有夫君你之前的以身表演,不然小梅真不知方才该如何应变,不过结果是好的,把她气走了不是?”
他瑟缩着抱起双臂:“私底下干嘛平白无故喊我夫君?”
“我还不是怕喊你全名喊惯了,哪天人前不小心就这么叫了?”
认为我说的有理,他没救这点继续抗议。
就这样,之后的几天,吃了瘪的语嫣公主控没有再抢过我的食物,小茹对此兴奋不已,每次关起门来都要大谈特谈,说我们这次是给表小姐立了规矩,让她知道自己只是寄人篱下,若真得罪了纪府的自己人,就是吃不了兜着走,而且她还不止一次高瞻远瞩地跟我说,只要我产下麟儿,那就是纪家主子的妈,位子一旦坐稳了,坚不可摧!
对这个过分乐观的小丫头,我除了哈哈大笑外,没得选择,暗地里计较着表小姐最近那么安分,估计是在想其他整人的法子,或者在等一个时机。
又过了三日,纪承旭说他会出门十天半个月,让我在家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这个成语向来是用来告诫不学好的人,要他们夹紧尾巴做人的。明白同之前自己翻墙逃跑给他的阴影太大,我乖乖保证再三绝对不会乱来,他始终以鄙夷的目光上下打量我,好像我的信誉度已经为负值一样。大哥,你都给我一万两了,我逃出去即便卖身怕也是一辈子都赚不到,我有有那么蠢吗?
纪承旭没有告诉我此次他外出会去哪,目的为何,总之翌日大早,他收起折叠床,把还在被窝中睡得正酣的我强行拖起,说是夫唱妇随一定要我送他到大门口依依惜别。好恶心,我揉着惺忪的眼,陪他演了常烂戏给纪府的长辈,以及生性擅妒的语嫣表小姐看了个够本。目送他翻身上马,扬起长鞭,马蹄翻飞,一骑很快消失得不见踪影后,我应付了几位“大小观众”,快步回了自己的屋子跳上温暖的大床再度补眠。
一个时辰后,心满意足睡了个回笼觉的自己伸着懒腰,掀被子坐起,突然觉得有种熟悉的酸痛敢隐隐在腹部周围,这种感觉莫非是——大姨妈来了?
大姨妈造访
来大姨妈不可耻,可耻的是孕妇怎么能来大姨妈?
纪承旭不该死,该死的是他信口雌黄给我扔了个烂摊子后自己没心事地出门了。
我万分怨念对上床单表面的点点腥红,我到底如何开口问小茹有关这个时代大姨妈造访时装备的问题?
古代应该没有卫生巾这样一次性的消费品,如果猜得没错,应该是布条之类的,遥想小时候曾经看到过老一辈女性使用的卫生带,我脑海中有了个大致的框架。利索地起床,故意不叫小茹叠被子,而是仍由它凌乱地自由造型。
我找来小茹,让她最快时间找些干净的白布给我,因为不知道具体是哪种料子,我只是含糊其辞跟她说要那种给人包扎伤口的料子。小茹好问的老毛病又犯了,可我必须瞒着她,于是乎,纪承旭再一次被我拿来当挡箭牌:“相公回来,要给他个惊喜!”
乐天没心眼的小茹闻言是我这个主子为了让自己更得宠玩着小花样,二话不说扭头就走,很快就抱来一匹白净的棉布,质地劳实,柔软透气,我甚为满意对她赞不绝口。将小丫头哄出门干别的活,我关起门窗,又跟之前偷偷摸摸制作龙爪手一样,干起了不能告人的勾当。这手工劳作没人能帮我,即便是再亲的小茹,都不能被她知道。
将布条裁剪成一条条的规格,宽度与长度都和现代卫生巾一样,随后将几片用针线固定一起加厚。加厚布条的两边宽各固定上以细长棉布搓成的绳子,这两根细儿牢固的绳子是用来打结固定在腰部的。将成品拿起端详了下,模样类似现代的内裤,只不过内裤环腰的那片被我以绳子代替了,虽然可能穿了会不舒服,但好歹是每个月非常时期的应急措施。
不清楚这个时代女人特殊时期是以什么来渡过难关的,但身为一个现代人,我感到毫无压力,总之无需过问她人如何,我就已经凭借现代人的智慧和见多识广diy了自己要的东西,没有多想,我换上成品,觉得无论是站立或是蹲下,都不受太大妨碍,感觉心头悬着的石头放下,是以悠哉悠哉拿起绣花针再做了几个。
中午趁几个下人抱着脏衣服正要赶去劳作,我佯装出去透气跟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顺带从他们的对话中摸清了这个时代洗衣去误的法宝名为皂荚,而运气相当不错的是,她们忙着开工,离去之时不有一小块皂荚掉地上却未被发觉。
四下无人,我很快将那小玩意拾起藏在袖口里,随即快速回屋,一个下午继续心无旁骛地忙着自己的**。做了几个日用的,又加长加宽做了几个夜用的,正所谓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待我内心觉得极端舒坦之际已近黄昏,小茹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主子~~~”
这声音一听就是哭丧个脸,我忙收拾起桌上的东西,待小茹征得我的同意推开房门,我一瞧,这丫头双手抱着的正是今早送去浣洗房的衣服,不过不同于往日叠放整齐,小茹怀里的是杂乱无章的一堆。
“主子,她们太过分了。”她表情难堪,似是受了羞辱,“怎么能如此对待主子?二少爷今天才刚走!”
一听有人趁我没注意又做了小动作,本因有了卫生带而舒坦的心情一下又糟糕了起来,女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会特别不爽,而有人竟然在这特别的日子还给我找麻烦?
“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茹将晒干的衣物朝我桌上轻轻一放,敢怒不敢言生怕我动胎气一样:“主子,您别激动。”
小茹越是安抚就越表明这次有人欺负我,而我知道的后果可能会动很大气。眼睛一扫像桌上的衣物,定睛一瞧立马什么都明白了。
“是谁?”胡乱抓起一件,那是我昨天穿的鹅黄色的长衫,纪承旭曾经为此还批评我装嫩的那件,明明是崭新的就穿了一次的,现在倒好,浣洗房兜一圈,袖子和衣服分家了。还有这件,我恼怒地又拉起一条裙子,下摆被哪个手贱的修得跟狗啃一样。
“这里的衣服是不是没一件好的?”见小茹支支吾吾,我彻底抓狂,站起身双手对着桌子狂拍两下。
“主子息怒,奴婢仔细检查过,凡事今儿个送去的,主子的所有衣服,只有这件是无损的。”她战战兢兢找到一件颜色偏暗的中衣,我接过好生端详,随即更是气得巴不得把能看到的布都给撕烂了,什么完好无损?里面藏了根针!
“小茹,关门关窗!”阴霾浮上脸面,对于企图以这样下三烂手段威胁恐吓我的人,绝对不能姑息。
屋子里,一炷熏香点起,袅袅青烟触着屋顶后向四周化散开去。小茹跟我大致讲述了这件事情的始末,她跟往常一样算准时间差不多,就去取一大早送去的换洗衣服,因为有事耽搁了,所以去的时候,其他房主子的衣服都给拿走,只有我这一份被扔在一边的盆中。小茹觉得奇怪,因为一般这些都应是叠放整齐的,没想到是被人动了手脚。
“如此狠心,剪破主子的衣服来触主子的霉头。除了表小姐,小茹实难有第二个猜测的人选,而且小茹去取衣服时也正巧撞上表小姐的丫鬟采莲,她神色有异。”
其实不用小茹说,我也猜到这大宅子里也只能是她变着法儿不想给人好过,循着小茹的话继续发问想知道那时候采莲手里有否拿着剪刀或者其他的东西,不过小茹因为当时没在意,所以根本就不记得。
“你说她是你之前最后一个从那里出来的?”手心攥着衣服,不经意将它捏得皱巴巴的。
小茹点头:“奴婢能肯定,而且现在回想采莲那时候样子,就像是做了亏心事。”
“恩,难怪她看到你会惊慌,因为被最不该看到的人看到了。”
“主子,您说,我们怎么办?”小丫头汇报完毕,就等着我出主意。
“现在找人兴师问罪没有证据,就你那说辞他也可以说你信口雌黄,站不住脚。这几件破掉的衣服别浪费,先收起来,当然,也别缝补,得保留这样子我等着二少爷回来。”我调试好心情,让自己不要太过愤怒,“往后衣服什么的,你照样送去洗,不过记得留个心眼,如果有时间,就埋伏在附近守株待兔,不过即便发现了也不要打草惊蛇,第一时间向我回报。”
“主子,小茹认为如果当场发现了,小茹应该直接喊人来看。”小丫头思路很是清晰,这点我甚是欣慰。
“但是你忘记纪承旭对外如何形容我的?他说我性子内向,不喜与人接触。”叹了口气,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其实吧,我也很想得理不饶人的,但是你说性格温顺的女人能像泼妇那样咬住人不放吗?况且我刚来纪府这位子还没坐稳呢,如果弄出点波浪来,无异于给自己找麻烦。还有一点,是我最为顾忌的,如果我们当场抓住表小姐她们,随后闹啊斗啊,你想老爷和夫人会怎么想?她们会觉得,这个小妾根本就不像纪承旭形容的那般乖巧好说话,明显是个深藏不露的心机姨太太,若给长辈留下表里不一的印象,你说我以后会受人信赖吗?”
一通话点得小茹恍然大悟:“不愧是主子,小茹这就照办。”
小茹将残败的衣裙整理进一旁的雕花柜子,就是大婚当日纪府筹办婚事添置的那台。一番交谈外加替我整理了下柜子,小茹想起该伺候我晚膳的时候了,就这样,小丫头忙进忙出,不一会,桌上铺满热腾腾的饭菜。一个人吃怪冷清的,我招呼她入席一起。小丫头摇晃着脑袋像拨浪鼓一样抗议,一个下人怎能跟主子同桌吃饭,会折寿的。
笑意攀上眉梢,这孩子真是心眼多,不再勉强她,既然不能同吃,那至少把这盘千层酥拿下去尝尝吧,小茹毕恭毕敬双手端走赏赐,美滋滋的笑容仿佛能滴出蜜来。当她正欲离去之际,突然发现了我尚未折叠的被褥:“糟糕,奴婢昏头了,没给您叠被子。”
“由着它吧。”故作淡定坐位子上翘着二郎腿放下饭碗,实则巴不得跳起来拦在自己的床榻前,“我有些累了,想打个盹。”佯装打哈欠起身,不忘摸着肚子絮絮叨叨:“娘说,孕妇特容易累。”
就这样,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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