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服气站起身,双手叉腰一副剑拔弩张的气势:“你想说什么呢?我这东西莫不是下毒了?”
人后夫妻
男人说我东西难入口?我不明望向他。
用力眨眼,男人摇摇头,随即吐吐舌头:“这玩意坏了吧,酸的。”
“不是!是我放的醋!”急于澄清我没有谋杀亲夫的胆子。
靠!原来他吃不惯!还世家大族的嫡子大少爷呢,乡巴佬,寿司都没吃过,虽然我的做法因为现有环境的限制,诸如以食醋代替白醋,没有新鲜金枪鱼或者蟹肉为食材等,但好歹也算忠于原味,现代人吃起来不算太酸太难以下咽的东西,纪承旭吃得跟上刑一样!
“我知道了!”他恍然大悟,“你爱吃酸的,所以做什么食物都要放点酸!”他不知是假戏真做还是故意讽刺,我肚子里有没货,他还真以为我身怀六甲了。
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什么,我又跪拜起了祖宗,心中默念:列祖列宗,请你们不要生气,我不是有意欺骗二老怀孕的事情,完全是纪承旭给我乱按的帽子,你们可千万别记恨我啊。
“小梅,你又怎么了?”他边说爪子伸出又拿了个小饭团,一口送入还不忘念叨着说这小米疙瘩怎么做那么小?
有的吃就吃,废话那么多干嘛!
“不过这玩意很方便!做起来方便,带起来也方便,需要的材料也容易找!”他再度拿起一个捏于两指间把玩,“这么小一个个,也是怕如果做太大捏不起来一碰就散吧。”
瞥了他一眼,还算有点常识,我没有做声。
“黄瓜,还有肉丝,有荤有素,搭配上米饭,淋上酸不拉几的醋,倒也算是避难的上品。”
避难?我之觉得额头出的虚汗越来越多。
“其实你可以不要放醋的啊,调点好吃的肉酱,或者是一般酱料再搞点花生芝麻碾碎调一起,味道不是更美味?”他提着很有建设性的意见,但我只觉得我预期的被人崇拜被人感激的效果完全走反了。
“其他的酱要生火,我做不来!”没好气抢过所剩无几的饭团,胡乱包了包准备走人。
“小梅,我还没吃饱!”他一把揪住我,由于袖口被他大力扯像下方,我只得配合着倒推几步。
“你不是觉得味道不怎么样吗?大小也不称你心意,味道也说是坏了的不能吃的……”
明眼人一眼就知道我负气了,纪承旭当然不可能傻,他笑得好看,甚至有些狗腿子:“可能是醋
酸比较容易开胃,我这越吃越放不小。”
“还是不要了——”我才没那么容易乖乖就范呢,“祖宗在上,我可不想罔顾家法,你还是跪着吧,我睡觉去了。”
见我去意不小,他也不松手,无赖那样揪住我一动不动,几根指头跟用520粘住了一样。
“你干嘛呢?我又不是你老婆,男女授受不亲。”
纪承旭叹气,投降了:“是我不好,你冒着那么大风险,我还臭你,别生气了,小梅,我是真饿了!”
我这人最大优点是善良,最大缺点就是容易心软,被他那么一求,我也放下了高姿态,纪承旭得了便宜不再卖乖了,一口一个,就跟街边被赏了糖葫芦的穷小鬼头一样,开心得乐着。
“对了——你是怎么跟老爷夫人说的?”
“照实说——”他很有修养地迅速咽下米饭,这才开口回答,“说我故意调包的,当然原因是不满语嫣欺负你。”
不出所料,他是没把我出卖!不过这理由太正直了,怎么也不能把自己说得是有预谋吧,看样子纪承旭恪守孝道,他不愿欺瞒长辈是,因此他宁可冒着被惩罚的危险都要如实想报,更何况事关爷爷之物传家之宝。只不过他还是在某些细节骗了人,但撒谎的出发点却是为了保我。
我是他强取豪夺带回家的,本应是无依无靠又不受重视之人,但他却在孝道和我两样的抉择上,选择了我,对于我,他做不计后果也要我安然无恙在他身边,但是这样做的根源动机,我始终不知。其实纪承旭骗二老不是第一次,最厉害的那个谎言就是我有了纪家之后,我在想,纪承旭总有不能告人的目的,才会选择以这样的说辞将我留在府中,而欺骗父母并非他本愿,所以在语嫣这件事上,纪承旭一人揽下了所有责任,不违背我们契约的基础上,同时也最小限度地欺瞒长辈部分事实。
“一人做事一人当,放心,我说过不会牵连你,纵使大刑伺候,我眉头都不会动一动!”他的回答不出我所料,不过后半句说得信誓旦旦跟真的一样,谁知道他到底有多靠得住?
“纪承旭,你能起来吗?”我突然想起男人已经跪了大半天了,却始终能有说有笑,该不是趁没人监督偷过懒吧。
“说实话,半个时辰前,爹派来一直督察的两名家丁刚回去歇息,我趁着他们走后挪了挪脚,已经麻了。”
“那你现在快起来走走,不然筋骨不通,会淤血阻塞的,而且没准你的膝盖早肿得跟馒头一样了。”好心替他着想,不知不觉又做了误导人不遵纪守法的坏事。
“算了,不碍事!”他很倔,可能是觉得自己身子骨硬朗无需操心。
“你就站起来活动一小下,一会儿,我保证不跟人说。”
他朝我摇摇头,随即望向牌位的方向,用意很明显,哪怕是一点间隙的偷懒,祖宗在上,骗得了他人骗不了天。
“那我现在替你跪!”二话不说,我在纪承旭身边一拳的距离整个人重心下移,待跟纪承旭同一水平高度,我说道理一样让他安心,“知道你是孝顺的好子孙,我代替你先思过一会,你起来活动下,然后你继续,整个过程即便换过人,但我是你的妾,代替你跪跪,于理也说得通,更何况
语嫣的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也有部分责任,所以跪一下理所当然。”
他望着我,不知道如何回答。
“愣着干嘛?快点起来,待会跟我换班,我好回屋歇息!”似是发着牢骚,但没有不满的口气。
纪承旭以赞许的目光认真将我整张脸审视片刻后,双手撑大腿企图站起,但现在他哪像以前那样生龙活虎,由于双脚跪太久暂时使不上太大力,跪地的纪承旭不但没有轻松站起,反而整个上半身也因不稳而朝我这边冲了过来!
因为我早知道他可能会力不从心,所以一直留意着他,见他重心不稳朝我这里倒,自是伸出双手想托稳他。
冷不丁只觉得胸口一记撞击,外带滚烫的温度袭来。
悲剧中的悲剧,我是想稳住他的,哪料这厮自己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冲力,不但朝我这里倒,那脑袋还撞我胸口了。
因为我是整个人张开手臂迎向他的,所以现在的姿势异常令人想钻地洞:我环着他的背,他两手勾着我的腰,我下巴顶着他的头顶心,他的脸他妈的贴着我的酥胸!
“抱歉抱歉!”他先行道歉,回过神来立马挣脱开我,碍于男女有别潜意识想跟我拉大距离,他单膝跪地作为支点继而整个人缓慢站起,那脸竟然也红得跟柿子一样,“无心的无心的。”
知道他无心,若他是故意的我早灭了他了。我低头,没有一句废话,一个块头不小的高挑男人说不稳就不稳,整个脑袋就跟流星锤一样冲撞过来,当时我是彻底觉得胸口一震,随即一口气不上不小闷了许久总算能正常呼吸了,接着火辣辣的不爽感就袭击并扩散至整个胸腔,一句话形容,那就是胸好痛啊!
可再怎么人家也不是故意的,一切都只是意外,若真将此事当一回事反而不够大方了:“没事,你活动下筋骨吧。”
“小梅?”反应慢半拍的他突然意识到除了避嫌,他还应该立马关心下我的状况,立马对我嘘寒问暖起来,“你当真没事?”
我摇头,面无血色,这事就让他过去吧别提了。
纪承旭知道再糟蹋我好意婆婆妈妈很容易令人抓狂,他稍许转了下方向,没有站起而是索性就地而坐了下。他动作缓慢地搬着自己的双腿,当他最后坐稳双腿伸直膝盖向上,关节附近触目惊心的猩红点点另人倒吸一口冷气。
“你的腿怎么这样了?破皮了不是?”
“比想象中不好受。”即便这样说着,他却没有哀叫过一声。他自顾自在大腿处按揉活血,但因为膝盖已经发僵地不能弯曲,小腿和脚踝部分他根本碰触不到。
“我来——”知道自己是暂代纪承旭下跪,我依旧保持跪的状态,膝盖不离地向纪承旭脚边移
动,躬身虎口用力替他按捏着,一会儿又变着花样握拳给他捶打着。很认真地对准他的腿全神贯注,头也不抬,就快完事不忘嘘寒问暖,“好点了吧。”
纪承旭没有应声。
“纪承旭?”以为他享受得睡着了,抬头却正对上他那对好看绽放光辉的星目,原来他看得我出神,而且迟钝到我叫他他没反应,我抬头看他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尴尬地将视线移向别处,整个上半身也幅度老大地转了转。
“主子,梅姨娘,你们?”祠堂外,严刚不知道什么时候赶至,他喘着粗气,似是一路急跑而至。
纪承旭,你不是耳朵很好的吗?怎么人家都站门口了都不见你跟刚才那样威风来个警惕发问。这下好了,被第三者撞见我未经许可夜闯祠堂,这回即便是肚子里有孩子,我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纪承旭第一时间看了看我,大掌覆在我手上示意我不必惊慌:“严刚是我的人绝对不会嚼舌根。”
严刚似是默认纪承旭的评价,随即低头叩拜行礼:“老爷夫人请属下接主子回屋,主子的惩罚已经可以结束了。”
果然,再气再恼,纪承旭总是二老的心头肉,其实方才纪承旭说到两位监工退下歇息,我大概就猜到老爷夫人心软了。
“相公,那咱们快回屋吧,严刚还得跟二老复命去,不然我看二老今夜也要睡不安宁了。”
见我思虑周全,纪承旭颔首表示同意。我和严刚搀扶起纪承旭,一路出了祠堂,纪承旭要回的是他自己的房间:“小梅,来帮我上药,可好?”
天,他竟然在祈使句“来帮我上药”后面加了反义疑问句“ok?”来征求我的意见,头一次啊,破天荒被他重视了。莫名的骚动兴起,我有些得意洋洋,这家伙一定是感激我对他的仗义相助,不过,我好像不能拒绝吧。
纪承旭的房间一如既往宽敞高雅,我将他直接扶到床榻将他两只脚抬起,学着妇道人家伺候丈夫那样为他退去鞋袜,人前需要装贤良淑德,人后要不是因为他情况特殊,我才不会如此低人一等伺候人。
定睛望向他的大脚丫子,由于血气不畅,纪承旭的脚底板竟然有些青得发紫。
“多谢。”今晚的他特别诚恳,“书桌第二个抽屉里有些常备药,你一并拿来我找一瓶。”
照着他指示的照做了,抽屉里全是排列整齐的瓶瓶罐罐,随着抽斗大开一阵麝香味扑鼻而至。
纪承旭究竟是干嘛的?药瓶子一大抽屉,没准房间别处还藏着许多,他小时候莫非是皮猴子一直挨打挨罚?心头疑问很多,但是终究没有问出口:“那么多抱来太麻烦了,你告诉我哪一瓶吧!”
他皱眉,思索片刻:“不了,你都拿来吧,我从来不记摆放顺序。”
真麻烦!我开始尝试捧出为数不少的瓶罐,但是显然不得法,可能要分几次,又可能不小心走几步会从怀中掉落。我随手拿出一瓶,塞着红色小布封口的白色瓷瓶光洁溜溜,连个标签都没。果然,还是得让懂经的当事人亲自验货。
既然开天窗太麻烦,就把屋顶掀了。既然分批抱太麻烦,就把抽屉拔了!
粗暴地几下动作,纪承旭目瞪口呆,但对我如此铁血但效率挺高的办事手段张着嘴,惊讶地说不出话来。结果抽屉,他重重叹息,开始验货。
“其实我这个方法不错,到时候再把抽屉给你按回去,连瓶子的摆放顺序都不会乱。”趁着他嗅着第一排最右侧相邻两瓶药味道鉴定的同时,我还不忘替自己的行为按了个美丽的借口。
“这个!”他将确定的那瓶置于我手心,“倒手心直接涂在伤口附近,还有脚踝和膝盖等关节处。”
“哦!”
纪承旭似乎累了,整个人仰躺下闭目养神。当药水沾在他破皮处时,他本是舒展的眉心皱起,但男儿本性使然,他依旧不叫一声“痛”。
“这药很好吗?”我有些好奇,当然更重要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
“恩——”他突然想到什么,猛睁开眼,“这药膏你也能用!胸口难受就别憋着,要不你也上点药自己揉揉?”
只觉得无名业火自胸口蹿出,又羞又愤,管他是好意还是惭愧傻了,怎么人家越是不想提及的事他越是起劲啊,他是不是缺根筋啊?
忍住我胡乱给他脚脖子按了几下,干脆利落站起冲着纪承旭大喝一声:“你,睡觉,我,走了!”
掩门飞快闪人,小跑着步子,老早忘记曾经承诺过要把拆下的抽屉复原这一说。
纪承旭的活宝军团
翌日,纪承轩、纪承岚两兄弟到纪承旭房间探望,纪承旭被罚只有小部分东院的人知道,小茹昨晚也是通了关系才打探得消息的。当然,这两兄弟知道这风声绝对不令人意外,他们来的时候我正在给纪承旭上药,浓浓的药味熏了一屋子。
“大哥,三弟,你们来了。”仰躺在藤椅上的纪承旭匆忙起身,随即站起,整个动作因为强撑看起来一气呵成,但有多痛苦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望着他谈笑风生那春风满面的傻样,我还真佩服男人不容自己在他人面前示弱的自尊心。
“二哥这么一来,梅姨娘辛苦了。”纪承岚对我的了解不如纪承轩,他有诚意地朝我一颔首。
我浅笑摇着头,示意自己不介意,侍奉自己相公那是义不容辞的事,我乐意~~~
纪承岚笑说跌打药酒纪承旭绝对不缺,所以他只是带了些滋补的药材,说是给我的。昨日纪夫人一宣布我有身孕,他就差人今儿个铺子里带了许多好普品来,有滋养皮肤的,有去火调理的,还有补气补血的。
纪承轩是当官的,出手的东西自然不比纪承岚差,他赠了我一块金锁牌,上刻如意吉祥,说是孕妇带能保佑胎儿顺顺利利。
新婚的时候,纪承轩送的夜明珠,纪承岚送的好东西,我可是连摸都没摸过,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教训,更何况这次的送礼对象是我这个孕妇,怎么也不能让纪承旭当了受益人。我笑得如牡丹绽放,一口一个“这怎么好意思”,手头的动作推却着金锁牌,可是捏着锁牌的几根指头就是不松开。
寒暄送礼收礼就这样结束,我满载而归,眨巴眨巴眼看了眼一旁的纪承旭,同小市民那样自鸣得意的我对视的那刻,他竟然鼻中带出笑,没有恶意,反而像是哥哥将自己妹妹讨喜可爱的一面尽收眼底宠溺的表情。
很明显,经由昨天的同甘共苦,纪承旭一定对我刮目相看了不少。
三兄弟一屋子谈天说地煞是热闹,我跟小媳妇那样只听不语,关键时刻捂嘴浅笑给足了面子,他们谈论的内容由走南闯北到朝堂市街,纪承岚期间还苦涩地撇嘴说着娘有意介绍某家的小姐给他等等,原来这三个衣冠禽兽聚一起绝对不像平日那样沉稳内敛,还真是人前谦谦君子人后个个爆料王!
话头停不下,不知不觉到了午饭时间,大家就都在纪承旭这一起吃个便饭。
因为吃饭的有四人,而且三个是正主,我虽然是婢妾,但好歹也有了纪家第一个孙子,所以厨房没敢怠慢,好的新鲜的全朝这里送。
“蒸鸡不错。”纪承岚长年在外奔走,难得能在家吃顿不忙不赶的家常便饭对他来说是无上的享受。
“岚弟,我知道你爱吃鸡腿!”纪承旭略尽地主之谊夹了鸡腿递送到他碗里,“走南闯北补补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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