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心吧?
一画边说边四处找板砖,板砖没找到,她摸到了一块巴掌大的石块,抡了起来。那个穿黑雨衣人举起双手终于开口了:“一画,一画,你听我说。”
“等我拍完你再说!”
说着一画照着他脑门就拍了下去,那个人仿佛很熟悉一画的套路,逃得比猴子还快。一画一看没拍着,握着石头跟在他后面追。
两个人一前一后围着大米转圈,绕的大米晕头转向,他听出来这个人跟一画很熟悉,料想他跑不掉,转身一把抓住一画,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我还想问怎么回事呢,高小三!!!!你给我过来,今天的事情你必须跟我说清楚了。”
原来此人正是多年前被一画一板砖拍坏了脑袋的高小三。
几年不见,高小三的个子窜的老高,一画差点没人出来,可是刚才一画一掀开他的雨衣看到他时,他大嘴巴一咧,一画就想起他是谁了。
“一画,一画,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吓唬你,我还被你吓一跳呢,谁都知道你去北京上大学了,谁料到这大半夜的你能蹲崖上呢,我不是存心躲你,我就是怕你……”高小三边说边瞄着一画手里的石块,声音越说越小。
“怕我拍你?别说那些没用的,我问你。你怎么会好心帮小良子收船?”
想当年大家相处得很不愉快,几乎是死敌了,料想他不会好心帮小良子,其中一定有缘故。
“谁说我帮他收船了,现在那地盘属于我们家的了。”高小三声音突然高了起来。
“嘿,你小子是不是看小良子不在家,就乘机霸占他的东西啊,我可告诉你高小三,你敢动小良子一点东西,我让你脑袋开花。”
说着一画又举起了那块石头吓唬他,被旁边的大米一把拉住,他看着这两个张牙舞爪的人劝诱道:“你们俩这样吵,什么时候能把事情说明白了啊?”
两个人同时回头,异口同声:“那怎么办?”说完又相互憎恶地瞪了对方一眼。
“找到地方坐坐吧,心平气和地说,好吗?”
“好,那去我家吧。”说着一画前头带路,后面两个黑衣人跟两个保镖似的跟着。
雨渐渐的停了,到了家门口,一画脱了雨衣,推门进去,大米一愣,原来这里的人家原来都不上锁的啊。
高小三熟门熟路地进门找个凳子就坐了下来,一副等待审判的模样,被一画一把拽了起来。
“喂,你干嘛不把雨衣脱了,弄得地上都是水,明天你来帮我打扫卫生啊?”
高小三被一画一训斥,顿时面红耳赤起来,大米很好奇地看着这两个人,好歹也是熟人,怎么见面就掐,到底他们之间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情,跟个仇人一样。
大米想都想不到当年他们俩结仇结的有多深,否则也会跳起来给他一板砖的。
“我里面衣服有点脏,我就穿着雨衣站着还不行吗?”
看着高大的高小三唯唯诺诺的样子,一画忍不住笑了,她拿了块干毛巾递给他说:“坐吧坐吧,先把头发上的水擦擦,别感冒了。”
高小三接过一画递过来的毛巾,别提心里多感动了,他一扭头正看见大米直愣愣地看着他,他慌忙说:“还是先给客人用,我没事。”说着用时把毛巾塞到了大米手里,大米特别不领情地想:我是客人,那你是什么人?奇怪!
一画给他们倒了两杯水,然后回屋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出来,这时,高小三主动开口了。
“一画,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是为小良子的事情吗?”一画瞪了瞪他,看来当年那一板砖没拍坏他,还算明白事理。
“对啊,就是觉得蹊跷,回来看有什么线索没有。”一画的毫不避讳,让大米心里一紧,看来谁都知道她跟小良子关系不一般。
“我也觉得很奇怪呢,开始听说他出国比赛,把我们都羡慕坏了,哪知道会出这样的事情。”
“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怎么在海边收船?”
一画质问他。
高小三赶紧说:“以前那个地方是小良子的地盘,谁都知道,可是现在归我了,你知道我不是没考上大学嘛,我……”
“等等,什么叫归你了”
高小三没考上大学的事情;一画知道;可是跟小良子的摊子有什么关系;她就不明白了。
“小良子出事没多久,他舅舅来我家说海边那摊子事情,问我家要不要承包,还说小良子估计是回不来了,马上入秋了,再不包出去,到了冬天就更包不出去了,闲置一年他们家要赔不少钱。
我家人这段日子正愁帮我找工作的事情,要是这事情能谈妥了,我也就有着落了,于是一拍即合,这摊子就转包给我们家了,因为这其中还牵扯到海洋大学的一些业务,以前都是找袁老师的,后来袁老师回来后去小良子舅舅家,顺道也来一趟我家,我爸还给他塞了一个大红包,让他来年多照顾生意,你也知道,海洋大学每年夏季帆船,帆板训练对我们来说是最大一笔收入的。”
一画了然,每年旺季游人再多,也要先让训练生用船,他们有协议的,当然费用也很可观。小良子因为本身就是海洋大学的学生,更是明白其中的道道,这些事情他从来都没跟一画提过,想必那回扣袁老师也没少拿。
高小三提到袁老师,一画有些警觉起来,她追问高小三:“你见到袁老师啦?他都说了些什么?关于小良子的,任何细节都别拉下,快跟我说说。”
高小三喝了一口水,端正了身子说:“其实袁老师也没具体说什么,在我家喝酒时只顾吹日本如何如何好,女人长得漂亮,路上打个滚都不带弄脏衣服啥的,还说他花了多少多少钱买了一块名表,听说在上海那样一块表也要好几万,都有编号的。我想要来看看,他都不舍得摘,八成是水货。”
“那他就没说小良子的任何事情?”一画不关心那表值多少钱,她只想问关于小良子的事情。
“说了些,他好像挺避讳这件事情的,话说得也没头没尾的,说什么,那场比赛,一死,一丢,他也差点回不来什么的。我也听不明白。”
“一死一丢?你说谁死了?”
一画顿时站了起来,问高小三,吓得高小三也站了起来,磕磕巴巴地说:“袁老师也没说清楚,我猜的,可能是日本那边死了一个,丢的当然是指小良子了。”
一画一屁股又坐了下来,她觉得背上除了一层冷汗,心里渐渐明朗了一件事情,米团的爸爸袁老师一定知道内幕。
大米一直坐在一旁听着,看到一画的脸色很难看,忍不住安慰她:“我们下一步只要能找到那个袁老师,事情就能清楚了,你先别急。”
一画低着头无精打采地说:“找不到他,我找了他两天了,学校说他回家了,家里人说他去上海了,米团说她根本没有见过她爸爸,这个人到底去哪里了呢?”
“一画,我觉得有件事情有些奇怪,袁老师这次回来变得很不一样了,好像他发了大财似的,我家给他红包也不少,可是他好像很看不上眼,我爸妈还说他别不是在日本捞到什么大钱了?我就瞎猜哈,这会不会跟小良子失踪有关系呢?”
一画看着高小三的脸半天没说话,她心里此刻非常复杂,按说,小良子是个残疾人,只是参加一个比赛,袁老师不可能借助小良子这样人发财的,这个说不通,可是在,米团房间里看到的高端电器,价格不菲,又听高小三说金表,难道说?她真的想不明白了,她回头看着大米。
大米也听得一头雾水,可是此时他这个旁观者只看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袁老师这个关键人物也失踪了,这就是最大的疑点。
“一画,别急,我们明天想尽一切办法找到袁老师,这个人不会一直躲着不出来的。”
“对了,你是怎么来的”此刻,一画才想起问他。
“我坐飞机来的,接我的人非要一起吃饭,结果吃完饭天就黑了,我对这里又不熟悉,凭印象找到那个海边,想找人问问你家住哪里,结果看到一前一后两个人在追赶,好像是你的声音,我也就追了过去,谁知道竟然真的是你,幸亏我及时赶到,不然你就去喂虾兵蟹将去了。”
“才不会呢,你不来我也会救她的。”
高小三冷不丁地插了句嘴,让他们俩一愣。
一画对高小三说:“行了,今晚谢谢你了,对了,你别得意太早,那摊子还是小良子的,你先帮他看着,等他回来你还给他,不许赖账,知道吗?”
“行,只要他能回来,我立刻就给他,你放心,那我回去了。”说着高小三起身要走,又被一画一画拉住了。
“今天的事情别对外人说,知道吗?要是听到有关小良子的事情,赶紧来告诉我,这几天我都住在家里。”
“好,你放心,你不告诉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送走了高小三,屋子里突然一下子静了下来。大米环视了一下这个不大的石头房子,这里就是一画从小生长的地方,看了让人有些心酸,
他虽然早就知道到一画家境不好,更不能跟自己家相提并论,可是看着四壁空空的样子,还是有些难过,难以置信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中长大到一画心性竟然如此纯净豁达。
一画觉察出大米在留意自己的家,她对着大米说:“
看什么看,这里可没有沙发让你能住一晚上的。”
一画的话倒是提醒了大米,今晚到底住在哪里呢,他还没有订酒店,这个点恐怕想订也没有房了。一画明显有逐客的意思,不经一时踌躇起来。
“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倒有个地方可以让你安身。”
大米心里一喜,他看着一画问:“哪里?多少钱都可以的。”
“放心,那里不要钱,跟我来吧。”
说着一画关上门,跟大米一前一后顺着大坡走了下去。
聂老师的棋苑,灯还亮着,一画走近,敲了敲窗户,学了声猫叫,只见一个小学员从里面推开窗户露出了个小脑袋,一看是一画顿时惊喜地叫了起来。
被一画一把堵住了他的嘴:“小声点,别被聂老师听到。”
“听到了会怎么样?”
突然从屋子里传出了聂老师的声音来,一画激动地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聂老师,你还没睡啊?”
“我在等你啊,你来了,正好我也困了,再见,我去睡觉!”说这聂老师佯装起身要走,被一画一把按住。
“聂老师你真会开玩笑,你怎么知道今晚我会来?”
聂老师心想,我又不是算命先生,我要知道才怪呢,还不是你那个爹24道令牌传达你回来的消息,让我无论如何要抓住你。
可是这些事情聂老师不能直接跟一画说,他打算继续逗逗一画。
“你聂老师最近在研究易经,能掐会算了,我还算出你今晚还带了一位朋友来。”
“哇!!!聂老师,你赶紧去天桥摆摊子吧,大神啊你!”
一画崇拜地看着聂老师,两眼冒星星。
大米站在门外,听到聂老四神叨叨地蒙一画忍不住笑了,他突然发现住在这里的人心性都特别的纯良,美的让人向往,难怪一画的天性也如此透明。
“大米,大米快进来。”
一画伸出脑袋对着门口喊。
大米应声而入,很恭敬地跟聂老师打招呼,聂老师眯缝着眼睛打量着大米,问了一句:“你姓米?米正北你可认识?”
“噢,那是我爸爸。”大米老老实实地回答,。“聂老师您认识我爸爸?”
“哦,他可是个名人。”聂老师确认了大米是米正北之子后就没有把这个话题进行下去,有些事情他觉得自己一个局外人不便涉及太多。
“聂老师,今晚能给大米找个住处吗?”一画一看时间也不早了,她必须先把这件事情安顿好。
“有房间,都收拾好了,就等你们来呢。”聂老师在一画面前摇头晃脑还在装仙,一画乐的花枝乱颤。
大米被校学员带到一个和式房间,这里就是一画与裴洛文第一次下棋的地方。
安顿好大米,聂老师陪一画在棋室里聊天。
“一画,大学生活过的怎样?是不是乐不思蜀了?”聂老师边说边摆上了一盘棋。
“乐不思蜀说不上,你看我这不就跑回来了嘛,不过,真的挺好玩,你不知道我们去军训,哈哈哈哈哈……”
话还没说完;一画一想起雷老虎就傻里傻气地笑个不停;连隔壁的正要睡觉的大米都听到了;他无奈的摇摇头;心想;这条鱼看样子是归大海了。
看着一画开心的样子,聂老师心里也很欣慰,看来这丫头到哪里都不会寂寞的,也不知道裴洛文干嘛那么紧张。
“见到你裴大叔了吧?”
“对对对,裴大叔竟然也回到我们大学当院长了,我真是太高兴了,我突然觉得我对那个城市无比亲切了。”
看着心无城府的一画,聂老师由衷地感叹道:真是父女心连心。有一画在身边,裴洛文今后的日子不会轻松了,也算是对他的惩罚吧。
一画根本不知道聂老师心里另有所想,她把这段日子在学校里的所见所闻一一道来,直到这盘棋下完,她还没说完学校的事情。
“你偷跑回来不是找我说这些事情的吧?”聂老师捡着棋子问一画。
“当然不是。”高涨的情绪被聂老师轻轻的一句话打得烟消云散,她黯然地说:“小良子失踪了,你知道不知道?”
“听说了,不过目前详细情况还不太清楚,你裴大叔正在往日本那边打听消息,你别着急。”
“我今天也听到一些消息,我们正在找袁老师,他失踪好几天了,谁也找不到他在哪里。”
“米团的爸爸?”
“嗯,聂老师你不是能掐会算吗?你帮我看看他现在到底躲哪里了?”一画焦急地看着聂老师,她当真以为聂老师会两手呢。
“你这丫头真把我当成算命先生了。如果想找到米团爸爸也不难,你必须先找到米团,她一定有办法让她爸爸现身的。”
聂老师的建议让一画茅塞顿开,确实如此,在袁老师眼里,全世界最宝贵的莫过于自家的女儿,她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聂老师,谢谢你,那我先回去,明天我再过来。”
聂老师让两个男学员送一画回家,回头看了看大米睡觉的房间房间,忍不住摇了摇头。
此时,躺在榻榻米上的大米并没有睡着,他望着天花板,想着一画,小良子到底在她心里是一个什么样的位置?朋友?哥哥?男朋友?好像哪样都像,又好像哪样都不是,自己在她心目中又是如何的一个位置,难道仅仅还是同学?如果此时失踪的是自己,一画会怎样?大概做不到像现在对小良子这么用心,或许会找朋友打听一下而已,万不会如此投入的,想着想着大米的心里不知不觉悲哀起来。
☆、密谋吧?
次日,大米早早就起来,他依着依稀的记忆来到了一画家小院门口,门依然虚掩着,他推门而入,不大的小院子收拾的很干净,靠着墙头排排竖着风姿秀挺的小竹子,在晨风中摇曳着。
大米来到正屋门前,伸手敲了敲门,半天屋内一点动静也没有,大米想她该不会还在睡觉吧
这几日大概也累坏了,难得睡个懒觉,还是不这么早叫醒她,自己现在院子里坐一会也好。
他刚想转身,忽听身后“咣当”一声,院门被推开了,吓了大米一跳,再转头一看,只见一画满头大汗冲了进来。
“早,大米,我刚才跑步绕弯去棋院想叫你起床呢,哪知道你早就溜了。”
看着小脸红扑扑的一画,大米笑了。
“没想到你还有晨跑的好习惯,我还以为你此时正躲被窝里睡懒觉。”
“以前都是小良子带我一起跑,后来慢慢就成习惯了。”
一画说着去厨房打了盆水准备洗脸,
大米有些沉默了,他不知道像这样的事情还要听多少,一画的世界里除了小良子就是小良子,似乎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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