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司马昭之心,并瞒不过萧卿墨就是了。
可是,就算被他识穿又如何,他今日见到了小夏儿,解了相思之疾,又与她说了话,这才是王道。
至于,萧卿墨么,总也要不时的刺激刺激他,他才会更加的珍惜小夏儿,不会为了别的女人而辜负了她。
不是他这个做大哥的不为自己的妹妹打算,也不是他看不起那个庶出的妹妹,而是,在他心中,没有谁比小夏儿更重要。而他既已错过了她,就想要看到她生活的幸福美满才安心。
当然,他也不是不想要将小夏儿从萧卿墨的手中抢夺过去,带她远走天涯,而是,这其中牵扯得太多,他不能做那么自私的人。所以,只能痛在心底,以张扬邪肆的伪装来掩藏自己的真心。
面对脸皮厚到这个程度的人,你能拿他怎样呢?暴打一顿?他吕皓冥的娘亲,他萧卿墨的岳母,呂微澜的嫡母,当今最有权势的丞相的正房夫人正在翠微苑,若是打斗激烈岂不是要将人给吸引了出来?
因而,萧卿墨只能忍忍忍!咬牙切齿的忍着,改日有机会再找他吕皓冥好好的“切磋”一下武艺,好叫他懂得什么叫适而可止,如今只能先将夏儿给藏起来。
懒得再理那个欠扁欠揍的不速之客,萧卿墨转身看着被自己护得滴水不漏的浅夏,再居高临下的见到她优美的脖颈上自己这两日辛苦播种的印迹之后,眸色不由得深了深,喉间亦是克制不住的咽了一口口水。
这男人,有必要将眼中那赤。裸。裸的某种想法暴露的这么明显吗?
被他盯着微红了脸的浅夏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冲头的男人果然都是下作的胚子。
被浅夏鄙视的萧卿墨赶紧收起邪魅的眼神和胡乱飘荡的那个什么思绪,正了正脸色道:“夏儿,那你先回水菡院吧,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这是打发她回去不用招待丞相夫人了么?
浅夏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昨天不还说要她跟着他一道,好好的体现当家主母的职责么?今儿怎地就变卦了?
不过,她正好求之不得呢!她可不想在呂微澜与丞相夫人关在她当然寝房中叽叽咕咕不知道在算计着什么之后,自己得面对那个看着和蔼实则犀利的一品夫人。
“好!那我便先回去了!”不待他有其余的表示,浅夏立即回道,然后,又自他身前探出半个脑袋,准备跟吕皓冥打声招呼,毕竟要做做样子不是,“那,吕世……”哪料她连名字还没称呼完,某个小气的男人就一把将她的脸扶正,很一本正经的交待:“那个人跟你不熟,你不用打招呼,快回吧!”
朝着天空翻了翻白眼,浅夏无语至极。不过,他说的也不错,她确实与吕皓冥不熟,他萧卿墨不介意,那她就更没什么不好意思了,当即,便一旋身领着筱蓝和筱汐回水菡院去了。
一待见不着了浅夏的背影,萧卿墨便肃着一张脸,对着也掩去了吊儿郎当的神情的吕皓冥道:“你最好别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不然,我可不管你是谁,照揍不误!”
“你也好好的对待小夏儿,若是被我知晓你欺负了她,我也便不会饶你!”深邃的眼眸毫不怯懦的反瞪着萧卿墨,吕皓冥似乎压根就没有将他当成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到时候我定然会动用一切手段,将她从你身边带走!”
“你~!吕皓冥,你别太狂妄!”这小子是不想活了还是怎么地?居然敢跟他明打明的叫起板来了,也太不将他这个王爷放在眼里了吧!
“我这不算是狂妄,只是想要好好的守护着她!”也不怕萧卿墨偷袭,吕皓冥忽然抬头看向了蔚蓝的天空中偶尔飘过的几朵白云,“晚你一步我无话可说,但只要我想,总也能从你手中带走她!”
当真是不但狂妄还十分的嚣张,萧卿墨眯起了狭长的桃花眼,以着极度危险又自信的语气道:“那你可就要失望了,夏儿已经是我的人,我断然不会让她离开我身边半步!”
反剪在身后的广袖下的一双大掌紧紧攥成了拳,只因萧卿墨那一句“夏儿已经是我的人”深深的刺痛着吕皓冥的心。
虽然他知道时光不能倒流重新来过一次,但他心里还是那么的渴望可以退回到半年之前,回到小夏儿还未被指婚的那时候啊!
眼眶中似乎有了狼狈的湿气,吕皓冥赶紧屏住呼吸,将这热意生生的咽回。
因着吕皓冥的退让,一场不甚愉快的对话就此结束,二人随后便不再交谈的往翠微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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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丞相夫人还真是带来了灵丹妙药,并且还说半个月好便半个月好,呂微澜恢复的连陈御医都啧啧称奇,直到丞相府的秘方果真厉害,恨不得讨要了过来研究。
但人家丞相夫人已经说是家传的秘方,自然是不可能将这秘方给别人的了,因而这秘方之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不过,也亏得这呂微澜需要养病,这个初夏前世在浅夏身上发生的残忍事情并没有再次发生,浅夏便当自己这是躲过了一劫。
而在呂微澜恢复的这段时期之内,浅夏的收获也颇多。那就是小玉是怎么被呂微澜抓住了把柄收买了她,当然雪漫受虐亦是绝对服从的原因在哪里,浅夏的大哥都帮她查得一清二楚了。
这日午后,天空猛地一阵炸雷巨响之后,一场雷阵雨毫无预警的突入其来的落下,正从留韬院往回走的浅夏与筱蓝只能快速的躲进清畅园中临池的一个凉亭中避雨。
此时,凉亭中已然有了避雨的人,恰是呂微澜身边的雪漫。
“奴婢雪漫给王妃娘娘请安!”雪漫的手中正抱着一批颜色鲜艳的布匹,因是才从库房领了出来,准备给呂微澜做新衣的。因为,夏狩还有几日便要开始了,呂微澜身为侧妃,亦是有权力参加的。
“雪漫不用多礼!”在圆凳上坐下,浅夏细细的打量着有些拘束的雪漫。
只见她身形高挑,只是与筱蓝的健康、筱汐的圆润相较起来,就显得单薄了许多。
一身青绿色的衣裳衬得脸色竟是灰黄的很,细瘦的腰肢约莫只有男子的两掌大小,倒是配得上那不盈一握的词语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浅夏打量的视线,雪漫下意识的拢了拢抱着布匹的双手,似乎是想要掩藏什么。只是,浅夏在一进凉亭,看见她抱着布匹的时候,便已经看到了她手腕上隐隐露在外面的新伤旧疤了。
听到别人回报的情况是一回事,可亲眼看见的又是一回事。
浅夏心中隐隐有着怜惜,不由的又暗恨呂微澜当真是很会折磨人的。她每次打骂雪漫的时候,总是会在自己房中,没有外人在的时候。
而每次大的部位又都是隐藏在暗处的,所以,即便是萧卿墨经常往翠微苑走动,亦很难会去关注一个小丫头。不关注,便不会发现呂微澜身边的丫鬟经常会被打的遍体鳞伤。
一石三鸟之计(6000+)
而这雪漫顾忌着呂微澜,自然更不敢在萧卿墨面前展露这些伤口了。毕竟她的卖身契是在呂微澜的手上,而她的主子又是萧卿墨心爱的女人。
因而,此时的浅夏就算是看见了那些伤疤,她也不问,因为问了也是白问,她断然是不会说给自己听的。
而至于她想要知道的讯息么,总归有法子让雪漫自己找上。门来的。
“对了,雪漫!这些日子本妃一直忙着替王爷打点不久后就要夏狩的事情,倒是许久不曾见过侧妃姐姐了,侧妃姐姐的身子可大好了?”见着雨势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的了,浅夏便有一搭没一搭的与雪漫说着话。
“回王妃娘娘,侧妃的身子已经好多了!”似乎是觉得在手腕上的疤不会被人看见了,雪漫的心定了许多,卑恭的回答着熨。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吕夫人的秘方果然很灵呢!”浅夏的视线故意的不对着她看,眼角余光却时时的注意着雪漫的脸色,“唉~那日在侧妃姐姐的房中,看到她病发的时候那样的痛苦,本妃真是担心的紧呢。
对了,雪漫啊,我那日进了侧妃姐姐的寝房中的时候,便觉得那里面的味道似乎不只是橙花和蔷薇的味道,似乎还有依兰花的浓郁香味。
不知道是不是本妃闻错了还是怎么的呢?你是侧妃姐姐身边的陪嫁丫鬟,每日里伺候着姐姐,不知道有没有发觉呢?睫”
“奴、奴婢没……呃~奴婢只是个下人,什么都不懂!”神色微微一慌,雪漫抱着布匹的双手手指不自主的掐进了柔软的布匹中。
“是吗?你也没有发觉呀!看来是我闻错了吧,只是为何第二日一早的时候,本妃与筱蓝路过这边的池塘的时候,也隐隐的闻到了一丝依兰花的味道呢!”淡淡一笑,浅夏对着筱蓝说道,“筱蓝,那日我似乎与你这样说了,你也闻到了是吧?”
“是呀!小姐!那日小姐说是闻到了很香的味道,也叫奴婢细细的闻来着。虽然,奴婢不知道那是不是依兰花的香味,但那味道确实浓郁,奴婢闻着都觉得浑身燥热了起来呢!”筱蓝会意,立即与浅夏一搭一唱起来。
他们这主仆这样一说,雪漫的脸色立时刷的一下子惨白了起来,人也跟着哆嗦了一下。
“哎呀,雪漫,你是冷了吗?快,快,再站进来一点儿,别靠在外围被雨水溅湿了衣裳!”一见她颤抖,筱蓝立即上前亲热的抓住了她的手,想要将她往里拉一点,可触手之下,一片冰凉,立即叫道,“欸,瞧你这手儿怎么的这般冰凉,你要是着了凉得了风寒可怎生是好?我可是听说侧妃只认你一人的伺候,可别生病了就没人能好好的服侍着侧妃了!”
“筱蓝姐姐,雪漫没事没事!多谢姐姐关怀!”冰凉的手碰上筱蓝暖热的双手,雪漫虽然心中担心着她们这主仆的一唱一和是不是有着试探在其中。可此时,难得接受到的关怀,令的她眼眶蓦地一热,眼中竟然噙起了泪花。
看着雪漫这番无助凄凉的表情,筱蓝看了看浅夏,心头一软,不由分说的便将她手中的布匹拿过往圆桌上一放,然后将她的双手焐在自己暖和的双掌中,道:“你瞧瞧你,伺候主子重要,更是咱们做奴婢应尽的本分,但若是不将自己的身子好好的保护好,那主子岂不是还要为咱们操劳。
你呀,以后可要多吃点,将自己的身子养得壮壮的,才不会这么面黄肌瘦,即便是夏天了,手掌还是这般的冰凉。
你跟着侧妃嫁进王府,一定与我跟小姐一般有着主仆的深厚情谊,你就算是为了你家的主子,也该要好好的保护自己不是!”
筱蓝的这番话前面的确实是出自真心,后面的当然是试探居多,但此时的雪漫一是被她的关切感动,二又羡慕着她们的真正可以算是的主仆之情,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竟是克制不住的哽咽了起来。
见此情状,筱蓝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虽说奴才的命不值钱,可是如果跟了好主子,一样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就像她跟筱汐一般,从来没有在小姐这里遭过罪。
可万一跟了一个毒辣的主子,恐怕就是像雪漫这般受苦又遭罪了。
怜惜的拍了拍雪漫的手背,筱蓝无声的安慰着。这时,凉亭外一阵风过,卷起了雪漫的衣袖,那触目惊心的各色伤疤霎时映入筱蓝的眼帘。
虽然早就已经知道雪漫经常会被呂微澜责打,但这伤口还是让筱蓝吃了一惊。倏地一下子,撩开她的衣袖,只见两条胳膊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
“这是怎么一回事?”低声惊呼着,筱蓝心里闪过一阵寒意,那个吕侧妃果然是个心狠的主子,连一起长大的丫鬟都能下这么重的手,可见心肠有多歹毒。
难怪主子一直关照着她和筱汐,单独见到呂微澜的时候一定要躲远一点,想来是自家小姐早就知道那个女人的毒辣了。
一见伤痕被发现,雪漫整个人惊慌失措了起来,一边慌乱的撩着衣袖想要遮盖住那狰狞的疤痕,一边挣扎着要从筱蓝的手下逃离。
“是谁欺负你了?”此时,浅夏也已经坐不住的站了起来,走到雪漫的身边,阴沉着俏脸看着她手臂上的伤痕。
有指甲的划伤和掐痕,有用利器剜挖的凹陷,有类似于鞭子抽打的长痕……
那呂微澜究竟将不将人当回事呀?
“对呀,雪漫,你快说是谁欺负你了,告诉王妃娘娘,王妃一定会帮你做主讨回公道的!”筱蓝真想此刻王爷就在身边,让他好好的看一看雪漫身上的伤,然后立即一纸休书,将呂微澜休回丞相府去。
“没,没人欺负奴婢,是奴婢自己不小心伤到的!”身子是颤抖的,声音亦是颤抖的,雪漫如何敢告诉别人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就是今日在此遇见王妃的事情,若是传回了呂微澜的耳朵里,自己定然是逃不过被她送给大舅老爷的可怕命运了。“雪漫,你这是不相信王妃娘娘会帮你做主吗?”筱蓝简直是又气又急,正是因为她的的软弱,才会一直被呂微澜欺负着。
“不!不是!奴、奴婢……”王妃得罪不起,侧妃更是不能招惹,雪漫急得只觉得头都昏沉了起来,身子摇摇欲坠,脸色愈发的苍白没有血色。
浅夏料想雪漫对呂微澜的恐惧不是一时半刻能够缓解的,于是,赶紧阻止了筱蓝继续想要说的话,只是温和的对雪漫道:“雪漫,你别急,也别激动~!这会儿雨势这般大,园子里没有来往的人,断然是不会有人看见你与咱们在一起的。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本妃不会逼你。只是,本妃想要让你知道的是,有时候一味的忍让并不一定能够换来别人的珍惜。或者说,你的退让只会造就别人越发的嚣张和深陷,这于你于她都不是好事。
而且,这里如今是王府,整个王府虽说本妃并不能完全的做主,但王爷却是可以的。
何况,你进了王府已经三个多月了,应该也清楚,咱们的王爷并不是那种昏庸无能的,反而是心如明镜,能够看透一切事情真相的。
虽说,他至今为止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那也只是在考验各房各院而已。就比如说,当初薛姨娘之死,王爷心里的疑惑早就生了根了。
再有,那依兰花的香味,绝对不是只有本妃和筱蓝闻见了,王爷是连橙花都能采摘而来的,那么浓郁的依兰花香,他不会不知道。
至于,王爷为何隐而不发,本妃虽然不清楚,但想来他定然是有着自己的思量和考虑。
因此,雪漫,本妃今日与你说这么多,只是怜你身世本就可怜,又是个冰雪聪明的人儿,若是就这样被折磨得丢了小命,怕是不值得的。
当然啦,虽然丞相府的势力非同一般,但再如何总也没法越过王府的权势不是,有许多的事情,说不定只要一说出来,王爷便会做主帮着解决了。
你觉得对吗,雪漫?”
浅夏旁敲侧击的一番话自然是令得雪漫身子克制不住的颤抖,但浅夏并没有因此而抓住她的异样追根究底。因为她知道,只有让她自己想通了过来找她,说出的话才是可靠可信的,若是此刻强逼,恐怕反而害了她。
而且,她有十足的把握,这雪漫看着是胆小如鼠,什么事情只会听着呂微澜的命令去做。但跟着一个阴狠毒辣的主子时日久了,总也会生出一些恶胆来,就比如是那被她偷偷倒掉的香灰。
话说三分,七分靠她自己来悟了。
“好了,这雨势渐渐的小了些了,筱蓝,咱们就先回水菡院吧!”看看外面的雨,由原本的倾盆换变成细雨蒙蒙,浅夏便道,“雪漫,你主子的布匹不能淋湿,你便在凉亭中再多呆一会儿吧!”
说罢,再也不看雪漫一眼,径直走进了雨中。
“哎呀,小姐,您慢点儿,小心摔着了!”筱蓝原本还想要与雪漫多说几句,晓之以理的,但见浅夏已经不顾下着雨地面湿滑就快步冲了出去,来不及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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