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卿墨,你也不用巧舌如簧的辩解。你若不是早有异心,怎么会暗中培养死士,开设禁堂,这一切不就是为了想要夺我儿将来的皇位而准备着的吗?”既已撕破了脸,沈凝芷便毫不隐瞒自己对萧卿墨的暗中防备。
“呵呵!可笑啊可笑!”萧卿墨却是半点不心虚的笑道,“人人都知道我府中有惩戒院,院中有禁堂,但这可都是父皇当初允的,且也都知道,我开设禁堂,训练暗卫,不过是保自己一生平安,免得落入与我母妃一样悲惨的下场而已。怎么,皇后娘娘,您这是只管你暗箭伤人,而不管别人自我保护么?”
“原来,你早就知道你母妃当初的死因,所以暗中训练的那些人就是为了争对本宫的!”沈凝芷一凛,她本就一直觉得萧卿墨仗着萧承昊的疼宠暗中会耍一些花样,如今看来自己的顾虑和防备还是正确的,“哼哼!不过,你觉得你就靠着那些暗卫能够将本宫如何呢?”
见沈凝芷毫不愧疚的当众承认了当年陷害母妃的事情,萧卿墨霎时怒火中烧:“不错!我忍辱负重这么多年,看着你还要恭恭敬敬的称你一声母后,就是伺机想要为母妃报仇的!”
“哈哈哈!听听!你们听听!终于露出狐狸尾巴来了吧!”沈凝芷却狂笑了起来,“报仇!就你一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翅膀上的羽毛还没有长全,就敢在本宫面前提报仇。萧卿墨,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好好地掂量一下,就看看你那几十个暗卫,可能敌得过我上千的禁军。”
“禁军?呵呵!”这回,却是萧卿墨淡淡的笑了起来,“沈凝芷,那些禁军是父皇的,你恐怕没有那个本事调动吧!”
“哼!你父皇早已经断气,从此时起,琀儿便是这大禺朝的皇帝,而本宫是皇太后,宫中的所有禁军都由哀家和皇上来差遣。”干脆连自称都已经变了,在萧琀墨已经颓然的不愿意搭理他们这边热闹的对峙中,沈凝芷大声高喊着,“宣禁军统领沈中禾。”
随着一阵穿着着盔甲而稍显笨重的脚步声渐渐靠近,沈凝芷得意的仰着下巴,一副俾睨众生的不屑表情,对一直站在萧卿墨身边始终没出声的萧凌墨和萧宇墨道:“凌儿,宇儿,若是你们能够明断是非的择良木而栖,那么,你就还是你们大哥的好兄弟。琀儿登基那日便是你们封王之时。”
哪知两人就是从鼻子里喷了一口气出来,鄙夷的瞄了她一眼后,又继续保持着静默的待在萧卿墨的两侧。
“你们可不要不知好歹,到时候一家上下全部陪着你们下黄泉,就别怪哀家心不慈手不软了。”居然被两个小辈不屑一顾,沈凝芷霎时下不来台的怒道。
“能够一家团圆,哪怕就是在黄泉之下相聚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萧卿墨却好整以暇的接口道,“只是,怕就怕,有人注定要孤独一人赶赴黄泉,连亲生的女儿也会背叛!”
“你、你什么意思!”猛地一震,沈凝芷立即恐慌的看向萧琀墨,只见他已经从低垂着头不声不响转成了抬头狐疑的在自己和萧卿墨之间来回转动着视线。
“啊~原来你自己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啊!那就请你-们的女儿来一趟吧!”萧卿墨故意的在你们这个词上面加重了语气,然后,朝着外面已经听不见方才那么沉重的脚步声的外殿唤了一声道,“副统领,将人带进来吧!”
“副统领商绯然!”沈凝芷大惊失色,本能的看向身边的李德禄,后者亦是一惊,有些无措。
而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并伴着“呜呜”的似是被堵了口的呜咽挣扎的声音,一身银色盔甲的商绯然拉扯着被堵了口的萧染墨走了进来。
“染儿!”沈凝芷和李德禄俱是一声惊呼,想要上前。可是,萧染墨却是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趁着商绯然松手并将她口中的布条扯掉时,萧染墨堪堪避过两人不约而同伸出的手,跑到了萧卿墨的身边道:
“卿墨,帮人家将绳子解开吧!手腕被勒得好痛!”
娇滴滴的声音酥软的叫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妹妹对哥哥亲热的称呼跌落了一屋子人的眼睛,连方才吓得快得失心疯的院首大人也被以毒攻毒的恢复了清明。
而此时的萧琀墨若再觉察不出点什么来,就枉费他向来自诩聪明了。
“原来是这样啊!哈哈哈……”一开始的喃喃自语忽然就变成疯狂大笑,萧琀墨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原来如此啊!老天爷,您可真是很会开玩笑啊!哈哈哈……”
听着笑声渐渐变得凄凉,沈凝芷伸出的手不知该去拥抱笑到最后变成声嘶力竭的儿子,还是该拉回还在萧卿墨身边发嗲的女儿,但可以看出的是,萧卿墨将她的一儿一女逼成连这样的恨意正燃烧着一个母亲的心,令得她戾气更重了起来。
“萧卿墨,你不要太过分了!”
“本王过分,还是你过分?本王想,就算不将你在宫中犯下的所有错事,包括你居然下毒害我父皇的事情宣告天下,光就着你与李德禄私通苟且的事情在此时众人的耳目中,亦是足够你千刀万剐的了吧!”冷冷的笑着,萧卿墨将腻在自己身边的萧染墨推给了萧凌墨,然后自己一步一步的接近沈凝芷。
而他此话一出,已经听出某些端倪的众人见他如此赤。裸。裸的将沈凝芷的丑事说了出来,不约而同的再次倒吸一口冷气。
一众十几人同时吸气,却是想要让人不听见都不可能的。
一直沉默着的李德禄这时候也终于露出了狰狞的面目来,顺手将沈凝芷护在身后却是恶狠狠瞪着迎面而来的萧卿墨道:“既然你们今日知道了这些不该知道的,那便是不可能再有活着出去的机会了!”
“呵!是吗?”萧卿墨站定在两人的身前,不屑的道,“你们难道还在等这个贱女人的堂弟沈中禾?”
称呼又再次的改变,萧卿墨已经是完全不看在萧琀墨的面子上了。
沈凝芷与李德禄两人同时一惊:“你把他怎么样了?”
“待会儿你便知道了!”萧卿墨却没有直接告诉他们。
“哼!萧卿墨,你也别得意的太早,你或许在这边沾了上风,但衡梧宫那边便是我的胜券在握了!”李德禄阴狠的道,“你们今日若是乖乖受死,我定还能放过你们的家眷,为你们留下后代不叫你一门香火就此断掉。但如若不然……”
“***才,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萧宇墨一听,疾走两步,噗的一口口水吐在了李德禄的脸上,“而且,你是不是当咱们几兄弟都是傻的啊!会在明知道你们今日忍不住动手的情况下,还将她们几个暴露在危险之下,你当咱们都是脓包呢!”
萧卿墨拍了拍萧宇墨的肩膀赞赏着道:“嗯!五弟说得好!”
见他们这般胸有成竹的谈笑风生,沈凝芷与李德禄是真的有些慌了,但还是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向着外面大声的叫嚷道:“沈统领!沈中禾……”
大结局(一万一更)
6
“都说叫你不要白费力气了!”萧宇墨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窜到床边,对龙榻上那个已经死了的“萧承昊”的脸上一阵乱摸倒腾,然后唰的一声微响,便将覆在那个男人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口中还抱怨着道,“哎呀,三哥,都是你浪费时辰,这人皮面具在死人脸上贴久了没有温度还真是不好剥呢!”
“呵呵!”萧卿墨干笑着两声陪了个不是,然后又在沈凝芷和李德禄惊惶了脸的绝望神色中,淡然自若的走到龙榻旁边的内间,掀开了亮黄色帷幔,恭敬了叫了一声父皇之后然后闪身进内。
没一会儿,他又与假扮成喱夜的陈御医一起搀扶着颤颤巍巍的萧承昊走了出来,缓缓的坐在龙榻上。
此时的萧承昊,削瘦的脸上却是没有多余的喜怒哀乐,仿佛方才在里面听见的不过是两个跳梁小丑在演戏而已。
静!非常的静!静的仿佛地上掉一根细针都能清楚的听见睃!
最后还是沈凝芷和李德禄忽然瘫软着身子跌倒在地的声响打破了这可怕但又释然的安静。
“吾皇万岁万万岁!”而此时最开心最高兴最如释重负的便是院首大人,只见他在一瞬的震惊之后猛地跪伏在地,脑门磕在地面上咚咚作响,赶紧的抱紧了皇上这根救命稻草啊!
然后是众人如梦初醒的也随即山呼万岁,响亮而欢喜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承乾宫,便远远的传了开去,外面听见的一干宫人们也都感恩戴德即便没有被皇上看见,但也都跪了一地,感谢皇上龙体安康的醒来鸺。
萧琀墨与萧染墨虽然也跪在了地上,却是已经不知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沈凝芷,李德禄,你们可知罪!”萧承昊的声音中听不出喜怒哀乐平淡如水,定然是因为毫不在意了,才会毫不在乎的吝于给她喜怒哀乐。
昨夜夜半醒来,听着最宠爱的儿子将一切的事情和盘托出,就算是没有方才卿墨为了试探而布了的这一个局,萧承昊也知道他所言不虚。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贪心不足蛇吞象,不但想要永固自己的地位,竟然还想要让李德禄光明正大的抬头做人。
呵呵呵!光明正大!一个太监就算是有了返生的生育能力,但总还是一辈子的奴才而已,他们倒是将事情想像的太过美好了些。
本该死了的萧承昊忽然醒来,而自己依托着想要靠他掌握宫中的一切的堂弟却被自己的一碗毒药毒死了,沈凝芷就算是再不甘,也知道大势已去。而怪只怪自己与李德禄还是棋差一招,被萧卿墨夺了先机,或是她还是妇人之仁,应该在当初就直接下了一滴致命的剧毒,也许不会出现这样溃不成军的战败一幕。
“成者王败者寇,我无话可说!”即使跪在地上,沈凝芷的道背脊亦是挺得直直的,在众人面前维持的自己不肯服输的尊严。
“好一个无话可说啊!”萧承昊却是轻叹了一声,目光在沈凝芷与李德禄脸上转移,经历了一场生死,他似乎敛尽了锋芒,大病初愈之时有着一丝怜悯之情,“也是这皇权惹事。若不是你父亲贪图富贵和权力,自然也不会拆散你们。而若你不是含恨进宫,也不会因为被毁了身子而记恨于朕,而朕也能护住最心爱的人,与之白头偕老。只是,可惜,现在说这些已经无用,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
萧承昊的感叹自然更牵动了沈凝芷与李德禄这两颗因为相爱而不能相守,最终心生怨恨却还妄想夺位,以至此刻一败涂地又是伤感又是悔恨的心。
挺直的身子渐渐的颓然,眼泪流下来的一瞬间,本打算着一家人赴死也绝对不会低声求人的沈凝芷终是忍不住厚颜相求:“皇上!贱妇知道自己罪虐深重,不能再苟活于世,但求皇上隆恩,不要迁怒到琀儿,他自始至终对贱妇所做的一切均不知情。还有——还有染儿,她虽……”
“下贱的女人,我不是那个***才的孽种,不用你帮我求情,父皇也不会怪罪我的!”一旁跪着的萧染墨一听沈凝芷帮着萧琀墨求情,同时又提到了自己,倏地一下子从地上蹦跳了起来,恨声着道。
倒是让萧卿墨三人非常的佩服她双手被反绑着还能这么伶俐的起身。
“染儿……”沈凝芷低唤一声,悲哀的看着身旁这个追随着自己不惜毁了自己命根子而只为进宫陪伴自己的悲惨男人,却是要在临死前想要听亲生女儿叫一声爹的可能都没有了。
肥硕的身子轻轻颤抖着,李德禄的头垂得低低的,却还是不忍心苛责最宝贝的女儿,只能自己默默垂泪。
萧卿墨鄙夷的看了一眼这个娇蛮的姑娘,又看了一眼似在深思,又似在暗示让自己代为说话的萧承昊。终是忍不住训斥道:“萧染墨,李德禄虽然贪赃枉法,作恶多端,但终究是你的生父,你的身体里留着他一半的血液,你怎么能这样对你的生父和母亲叫嚷。”
“那个***才才不是我父亲,像她这样下贱的女人也不是我母亲,我只有一个父皇,还有你卿哥哥!”根本不屑再看地上跪着着心碎了一地并眼泪汪汪的沈凝芷和李德禄,萧染墨蹭到了萧卿墨的身边,不忘娇嗲的道,“反正,我已经是卿哥哥的人了,而且,这几日夜夜欢爱,说不定早已珠胎暗结了。所以,卿哥哥你一定要对我负责。”
在众人又跌落了一地的眼珠子和鸡皮疙瘩的时候,萧宇墨扑哧一声不小心笑了出来,瞬间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你笑什么?”因为听了萧染墨的话而第一次有了点表情,正微微皱了皱眉头的萧承昊问道。
“父皇,您方才听了她的话是不是在想,”萧宇墨连名字都不屑叫的以嘴巴朝着这个没良心又骄纵的萧染墨努了努,然后一副很好笑又高深莫测的表情说道,“既然她已经与三哥两情相悦有了私情,说不定还真的有了孩子,所以,看在大哥的面子上,就不将她牵连治罪了是不是?”
“怎么,有何不妥吗?”萧承昊倒是微愣的反问。
自然,这要是换做以前的萧承昊,遇上自己被戴了这么一顶大大的绿帽子,还帮人养活了十五年的女儿,还是最宝贝最宠爱的。那定然在事发时,便直接将她连同那对不要脸的狗男女一起给推出午门斩首了,哪里还有闲情逸致跟儿子讨论这个。
只是,俗话说得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萧承昊等于是在黄泉的路口转了一个圈而被儿子救了回来的,似乎在经历了这趟恐怖的黄泉之旅后仁善了许多了。
“那自是不妥的,因为三哥压根就没碰过他!”萧宇墨抿嘴偷笑,却是一言惊动了好几人。
“不可能,卿哥哥明明只要不侍疾便会进我寝宫与我、与我恩爱,怎么可能说没有碰过我~!”萧染墨闻言大怒,气急败坏的瞪着萧宇墨。
而沈凝芷却是恍然明白萧宇墨的话恐怕不假,原来自己还是太小看了萧卿墨,居然被他耍的团团转还毫不知情,更是自掘了坟墓往里面跳。更是连累了女儿也被算计了进去,失了身心,恐怕她方才被染儿打断的话,就算是提了出来,也会被萧卿墨嗤之以鼻,觉得她可笑至极吧。
“呵呵!三哥那么宠爱三嫂,早已经答应三嫂不会再亲近别的女色,那他怎么可能对三嫂食言呢。而且,你若是不信,可以问问你母亲安排衡梧宫外面的那些已经被咱们的人抓了起来的暗卫,问一问他们,这些日子的晚上,三哥可曾出过衡梧宫一步?哼!告诉你,就是与你的第一个晚上,也是三哥在你意乱情迷得不能自已的时候与人掉了包的!”萧宇墨冷笑着看着萧染墨脸上的娇媚一点点的垮下去,最后,再也无法忍受的大叫一声,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染儿……”沈凝芷与李德禄惊呼着扑腾了过去,看着后脑勺被磕,嘴里开始不停的泛着白沫的萧染墨,哭着求着萧承昊,“皇上,求求您,求求您了,求求您救救染儿吧!贱妇知道对不起你,只求与得禄即刻赴死,但求皇上看在琀儿的份上救救他唯一的妹妹吧!琀儿,琀儿,你快过来帮着母后一起求求你父皇救你妹妹啊!琀儿……染儿,你醒醒,快醒来,不要吓母后啊!染儿……”
一旁的萧琀墨就当没有听见沈凝芷泣不成声的叫喊,低垂着的头几乎垂到地面,看不见他脸上任何的表情,只能看见他撑在地面上的双手紧紧的攥着拳,指节泛白,青筋爆出。
不是不心疼唯一的妹妹,只是,对于如此折损皇家颜面的母亲和一个太监所生的女儿,他不知道自己可还有资格开口。
萧承昊再次叹息一声,觉得无比的虚弱,但还是勉力的挤出来一句话:“张逑,带她出去给她看看吧!”
随后,又对着众人挥了挥手,一干宫人和太医院众人随即鱼贯出去,商绯然则在萧卿墨的示意下安排了禁军将沈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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