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垒情关 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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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垒情关 全-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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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曾本善,当然这不是真名,老兄贵姓?”大汉坐下俯在桌上问。 

“你就称我林老三好了。” 

“林兄要出边?” 

“有这个打算。” 

“有多少人?” 

“不少。” 

“你打算……” 

“打算找飞天蜈蚣黄老七。” 

“哦!你来晚了。” 

“怎么晚了?” 

“今年初夏他预定从平塑城返回,却在毛目城出了意外,威远卫的兵马与鞑子的游骑在毛目城北的草原冲突,他所带的驼队遭了池鱼之灾,从此失了踪。林兄,你如果有事,兄弟负责替你完满办妥,怎样?” 

“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曾兄热诚可感,在下感激不尽。” 

“好说好说,但愿能为林兄效劳。林兄有多少人,带些什么货?” 

“人还未决定多少,须等人到齐才知道。货嘛,也没决定。” 

“如果货还没决定,兄弟保证张罗。” 

林华淡淡一笑,说:“曾兄,你可真不含糊,真张罗,不肯放过任何机会哩!” 

“呵呵!吃这门饭,含糊岂不只有喝西北风的份?目下出塞的货;最吃香的是铁块、箭镞、金创药、丝绸。其次是茶叶。金银饰物。林兄预计带些什么?” 

林华听得无名火起,长身一把将对方劈胸抓住,揪在桌上沉声道:“我带你的脑袋,你能办得到么?你所说的吃香货物,几乎都是鞑子用来屠杀汉人的利器,你这家伙简直是丧心病狂,必定是私通鞑子唯利是图的莠民汉奸。” 

曾本善吃力地挣扎,怎挣扎得了?店中大乱,曾本善的两名同伴大惊,分左右抄出喝道:“放手!你这厮好大的胆子……” 

喝声中,两人同时冲到,分别拨拿林华的左右手。 

林华冷哼一声,拖过曾本善,一把抓住对方的后腰带,大喝一声,以人作兵刃,向抢来的两个人猛扫,两人大惊,骇然暴退。 

他丢掉曾本善,冲向右面的人,骂道:“该死的东西!你也得打官司。” 

他的手伸出抓人,那人闪身一掌劈向他的掌背,他翻掌硬接,接住来掌一扭,那人撑不住踉跄转身,被他一把扣住后脖子向下掀,喝道:“跪下!” 

那人不得不跪,“噗”一声尖叫着跪倒。身后,另一人扑上照他的背心狠狠地就是一拳。 

他转身右手一拔,拨开大拳头立还颜色,“劈拍”两声响,两耳光把那家伙打得踉跄暴退,昏天黑地撞倒了一张桌子。 

曾本善已从地下爬起,正待补上,门口突然响起焦电般的大吼:“住手,你这厮敢在此地行凶,外面来,大爷叫你在床上躺三个月。” 

那是两个块头高大的关西大汉,一身骑装,六寸宽的皮腰带上,斜插了一把尺长短匕首,脸色如古铜,粗眉、大眼、虬须,貌像与身材皆有七分相像,刚才发话的人年岁要大些,约三十出头,另一人也有廿七八。 

林华将一锭碎银往桌上一丢,大踏步往外走,冷冷地说:“大概你们都是一伙的蒙奸汉贼,大爷正要找机会闹事,你们来得正好。” 

两个虬须大汉退出店门,在门前的广场双手叉腰相候。 

稍年长的虬须大汉立下门户,点手叫:“我,嵩山堡双虎老大范仁。除非你向曾三爷道歉。不然吃我三铁拳。” 

林华惑然打量对方片刻,冷冷地说:“妙极了,得来全不费功夫。” 

范老太太为不耐,叫道:“快上前挨揍,看什么?想看时辰不成?” 

林华举步迫近,摇头道:“嵩山堡的人也做汉奸,委实遗憾。”声落,轻描淡写的一拳捣出去。 

范仁左拳猛拨,乘势欺上右脚切入,右拳疾飞,来一记“霸王敬酒”,拳沉力猛,虎虎生风。 

林华不再客气,右拳收左拳拨,错开攻来的大拳头,“噗”一声响,右拳出如电闪,重重地捣在范老大的小腹上。 

范仁退了两步,脸不改色,一声虎吼,扑上招出“双风贯耳”,双拳乍合。 

林华心中冷笑,心说:“这厮皮粗肉厚,似乎也练了几天气功,我要他吃吃苦头。” 

他以“童子拜佛”拆招,范老大却收招出腿,来一记“魁星踢斗”。 

他斜身避腿,乘虚切入,贴身了,双拳左右开弓,然后是迅疾绝伦的一连串重拳,以狂风骤雨似的声势,在范仁的胸腹开花,铁拳着肉声“砰砰彭彭”,可怕的重击绵绵不绝,响声似联珠哩。 

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有人叫:“这样打下去,要出人命了。范二哥,还不劝开他们?” 

范老二范义急得冒汗,焦燥地向叫他的人怪叫:“未分胜负,劝什么?赵老三,有种你去劝劝看?” 

范仁被一连串可怕的铁拳,打得退出三丈外,双手拼全力封架,不住“哎哟哟”怪叫,挨一拳退一步,好几次几乎被击跌倒。最后,小腹与双肋连遭五六记重拳,方怪叫着砰然倒地,跌出丈外挣扎难起。 

这一连串沉重、凶狠、快速的打击,把在四周替范老大呐喊助威的人,惊得喊声倏止,换上了惊骇困惑的叹息。 

范老二范义抢着扶起乃兄,惶急地问:“哥哥,伤得怎样了?” 

林华泰然整衣,冷笑道:“皮粗肉厚,死不了,躺上十天半月,依然像头大牯牛,小意思,赶快把他抬走找郎中吃伤药。” 

范老大拔开乃弟,踉跄站稳,作势上扑,咬牙切齿地叫:“咱们还没完,太爷还撑得住你那些拳头,再来,大爷爬不起来你便赢了。” 

林华嘿嘿笑,迫近说:“这次太爷要你九死一生,我不信你是个铁打铜铸的人。” 

范老二往中间一插,迎面挡住叫:“二太爷我档了,你敢不敢接?” 

林华冷笑一声,点手叫:“你大概不含糊,倒也知道公平相搏,太爷接下了,你可以上。” 

“二大爷要和你拼匕色,你敢不敢试一试?”范老二拍拍腰中的匕首叫。 

“范老二,你最好别试。”林华不动声色地说。 

范义拔乃兄的匕首抛过叫:“接着!咱们公平一决。” 

林华接过匕首掂了掂,点头道:“你想挨刀,那也是无法勉强的事、咱们先说好,出了人命怎办?” 

范老二向四周一指,大声说:“有这许多乡亲作证,你大可放心。咱们此地不禁决斗,只要公平,官府不加过问,你可以指定任何一人作证。” 

林华的目光,落在一名壮汉身上,笑问:“你是在下的证人,怎样?” 

壮汉挺身而出,拍拍胸膊道:“在下深感荣幸,但我得先警告你,范老二是嵩山堡的勇士,力大无穷,马上马下勇冠群伦名号响亮,你可以不接受挑战,免得枉送性命,免得说咱们欺负你外乡人。” 

“谢谢你的忠告,在下接受挑战。” 

“那就好,在下愿替你们双方作证。” 

范老二也替自己找了一个证人,然后两位证人将看热闹的人赶开,空出方圆四丈的圈子,双方立即立下门户。 

斗匕首,一寸短一寸险,必须贴身方能伤人,接触便可能分出胜负,因此不可冒失地进攻,必须把握机会找到空隙切入,双方拉开马步,像一双斗鸡,逐步迫进,争取空门。 

林华一看对方握匕的方法,以及摆出的架式姿态,便知范老二是个行家。他上体微屈,左手引招,右匕半隐,冷冷一笑挪前一步,左足滑进右脚立即跟上,猛地左手一抄,作势找扣对方握匕的右手。 

范老二匕尖微拂,大喝一声,斜别三疾地进步欺上,刀光一闪,抢制机先进攻。 

两把匕首吞吐挥舞数次,身形快速地进退盘旋,换了两次则面,危极险极地乍合乍分,双方皆未得手。 

林华心中有数,重新迫进,却换了极狂妄的架式,斜身半伸匕尖,左手外张,摆出仅凭匕首取胜,不需左手相辅的斗剑姿态,狂笑道:“证人说你是嵩山堡的勇士,可是胆子并不大嘛?哈哈哈!” 

范老二火起,抓住机会冲进,匕尖一闪,让林华以匕招架。果然不错,林华右手一振,急接匕首反挑小臂。范老二大喜,左手闪电似的冲出,抓生了林华的持匕右小臂猛地向左后方带,揉身切入匕首疾吐,指向林华的右臂,但见刀光乍闪。 

双方接触,捷逾电光石火,生死立判。 

范老二突觉眼前人影一闪即设,左手虎口一震,抓不住对方的手,只觉“噗”一声响,背心挨了一击,巨大的撞击力令他感到眼冒金星,冲势加快,“噗”一声倒在地,跌了个大马爬,尘埃飞扬,他反应甚快,奋勇滚转,一蹦而起。 

林华注视着匕首靶,笑道:“如果用这玩意击在后脑上,脑袋瓜不破裂那才是怪事。” 

范老大在一旁叫:“弟弟,这厮闪得快,不可冲得太猛。” 

在四周的呐喊怪叫声中,范老二再次猛冲而上,希望抓住林华未亮出格斗姿势的好机会,出其不意抢攻,匕首乍吐。 

林华这次不再饶他了,匕首伸出轻轻一拨,顺手丢掉匕首,擒住了他的腕门,劲道倏发,往后一带,旋身右掌乍起乍落,“噗”一声劈在他的右肩上,喝道:“丢下!给我爬下。” 

范老二怎敢不爬下?手臂被扭转,肩部脱臼,压力重逾千钧,而且双脚被绊,身体己失去重心,松手丢匕砰然倒地。 

林华踢开匕首,夹背一把抓起他的后头叫:“站起来,老兄。” 

他身不由已被提起,慌乱地站立,接着拳影入目,“砰”一声下额便挨了一拳头,打得他仰身急退。 

接着,眼前人影紧随不舍,两颊接二连三挨了四拳,拳拳着肉,记记落实,像是连珠炮爆炸只打得他昏天黑地,头重脚轻视力消失,四拳过后,他终于不支,重重地摔倒,这次爬不起滚不动了。 

林华叉手而立,冷笑道:“你们兄弟两人,大概也是私贩军器给鞑子的汉奸,我不杀你们,官司你打定了,老兄,站起来。” 

曾本善与两位同伴排众而入,取出一块腰牌递过说:“在下是卫所派在下古城缉奸细的人,是暗访缉拿通寇奸民的。因见阁下形迹可疑,因而表示亲近希望查明阁下的底细。” 

林华略一审视腰牌,递回冷笑道:“像你这种查底的方法,除了扰民之外,可说毫无用处,反而打草惊蛇,真正的奸细,岂会被你这种手法所骗?我保证你阁下自到任以来,必定一无所获,浪费朝廷的钱粮而已。你走吧,在下不和你计较。” 

范老二狼狈地爬起,揉动着头脸说:“好小子,你的拳头好重,下次见面,我要和你较量角力。” 

“那是日后的事,目下我有件事问你。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还有机会。” 

“你……” 

“贵堡有一位原籍中州的沈三爷沈升么?” 

“……那是微堡三位副堡主之一,你……” 

“多年前,洛阳西关来了一家姓高的人,当家的叫高文玮,他与沈三爷有中表之亲,目下在不在堡中。” 

“在。你是……” 

“你回堡告诉高文玮,说三天之内,洛阳的林宗如前往找他,天下虽大,除非他能不吃人间烟火,斩情灭性与世绝缘,不然是逃不掉的。” 

他冷冷说完,转身排开人丛,径自走了。 

范老大兄弟彼此注视片刻,互相点点头,将曾本善拉至偏僻处耳语片刻,然后匆匆上了两匹青海马,匆匆策马向北飞驰而去。 

次日近午时分,三绝剑与两位同伴在下古堡办好出边手续。中州镖局的镖师办出边的手续小事一件,守边的将士谁不认识这位专走河西四郡的名镖头。嵩山堡是下古城堡名义上的辖地,该堡且在此地设有店房,不须找人作保,自然不会加以留难。 

至讨来河三堡的嵩山堡,只有十七八里,是最近的一堡,道路平坦笔直,只有一些略有起伏的山梁台地,两旁柳枝摇曳,牧草肥美。有些杂树散布在草原中,高仅及膝,似乎永远也长不高,只有河畔高大的红柳和芦苇倒是十分茂盛。河两岸五六里以内,地面上全是浮沙而没有砾石,坐骑可以毫无拘束地飞驰。三人三骑在烈日下急赶,希望在这最后一段路程不要发生意外。 

三绝剑心情沉重,那位曾经在丧门、吊客、判官手中救他们三条老命的神秘青年人林华,既然已表示属意他的红货,决不至于无缘无故放手。虽说已到了地头,在未交镖之前,依然万分风险,必须进入嵩山堡的堡门,方能说是到了地头,他怎能不耽心? 

三人并辔飞驰,前面出现一道高约三四丈的山梁,中间的三绝剑扭头向同伴忧心忡忡地说:“这时尚不见姓林的现身,咱们警觉些,在前面山梁下便分开走,越野而进以策万全。” 

“芮师父,恐怕他不会来了。”李师父说。 

“我算定他不久便会现身。” 

“什么?” 

“他定是四海堡的人,嵩山堡与四海堡为了争牧地,彼此势同水火,经常械斗。” 

“他们怎敢劫咱们中州镖局的镖?” 

“为何不敢?他们的巢穴在边外,与中州相去万里,咱们镖局不可能倾巢而至,兴师问罪,派一二十个人来,他们足以将咱们的人埋葬掉,为何不敢?” 

“这……姓林的不会是四海堡的人吧?” 

“咱们三个人根本就不是他的敌手,任何时候他都可以不费力将红货取走,但却不见他的踪影,显然是要咱们将镖给他送到门外,免得带着红货碍手碍脚的!瞧,东西有人马来了呢……” 

右前方,山梁的远处尘土大起,最少也有十匹马以上,向大路急赶。 

驰上山梁,果然可看清人马的形影,十匹健马成两路急驰,看方向,极可能在前面里余与大道会合,也恰好截住三位镖师的去路。 

三绝剑脸色大变,说:“确是从河东而来的人马,当然是来自四海堡的歹徒。” 

“我们……”李师父惶然叫。 

“你从西面走,我和王师父诱敌挡他们一挡。记住,不可接斗,无论如何,你得赶到嵩山堡交镖。” 

“你们……” 

“不必管我们,如果我和王师父有了不测,也是命该如此,回去禀知局主,替咱们报仇。” 

“这……好,我定将镖送到,两位保重。” 

“这时你不能走,他们会追上你的,听我的招呼脱身。” 

三人加上一鞭,健马奋蹄飞驰。 

接近至半里地,河东来的人马已距大道不足三十丈了,前路将被截断。 

“糟!他们先到了。”王师父叹口气说。 

对方已先到,即使分开走也无法脱身。三绝剑把心一横,断然下令:“回下古城堡再说。” 

后面,熟悉的歌声入耳:“箫声咽,秦城梦断秦楼月,年年柳色,霸陵伤别,乐游原上清秋节,咸阳古道音尘绝。音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 

三人徐徐松缰,扭头一看,不由心中叫苦,尘影中,瘦马骑士在半里后策骑小驰,高歌而来。 

前途被阻,后路断绝,岂不完了?前面十人十骑还不知是敌是友,来路难明,但后面的瘦马骑士却是可怕的缠身冤鬼。 

三绝剑一咬牙,横定了心,叫道:“不能回头,前面也许有生路,到嵩山堡也到比下古城堡近些。” 

三人再次加鞭,健马向前狂驰。 

前面的十骑士似乎并无恶意,并未向他们注目,上了大道,向东北以原队形小驰,原来也是向金塔寺城走的人马。 

三人心中一宽,希望跟上作伴,更希望十骑士是嵩山堡的人马。 

这条路是到金塔寺城的大道,连着嵩山堡和黑回堡,两堡相距十里,中段和东南岔出一条小径,通着河面甚宽,但水深仅及马腹的讨来河,直抵河东岸的四海堡,路上碰上往来的人马,并非奇事。 

“老天爷保佑,希望他们是嵩山堡的人。”三绝剑喃喃地说,心中仍感紧张,心跳不正常,他似乎在蹄声如雷中,依然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接近至三十丈左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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