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娘她听说绝情谷这次也来了人,叫我一定上擂!”黄婷萱撅嘴,却听得殊虑一诧,“你说西域绝情谷……跟你家……有什么渊源吗?”
“这个你都不知?!我娘早年喜欢断慕山,结果被人家拒绝了!追去绝情谷还被迦宓罗羞辱了一通,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此后就留下了阴影!”黄婷萱一解,惊讶殊虑半响都说不出话,不想老爹年轻时候还挺风流。
“迦宓罗是……这名字挺熟……”殊虑皱眉,以前也常听重仙唠叨江湖琐事。
“断古墨的妻子,绝情谷的女主人!江湖上她的传言不多,听说出生鄯善的官家,是个大小姐,我母亲因此极厌恶官家小姐!”黄婷萱话落,好笑殊虑,“听你的口气,对官家小姐也有偏见?!”
“这哪叫偏见!这是事实!哪些个小姐们,成天一副高高在上,圣洁高贵不可侵犯的模样,骨子里也就那样!”黄婷萱鄙夷,得殊虑好奇,“骨子里……怎样?!”
“迦宓罗年纪轻轻的十四岁就嫁给大她十岁断古墨,你知道为什么吗?!”此话落毕,惊讶殊虑一言,“为什么?!”
“因为鄯善接连匈奴,是西域要道,绝情谷又在匈奴腹地,断古墨他们家跟匈奴皇族有姻亲!迦宓罗她们家虽然有钱,可还没到富可敌国的程度,鄯善历来忌惮匈奴,她姐姐入了皇宫为妃,她便去了绝情谷!”黄婷萱话罢,认真殊虑挑眉,“这么说来,她为了国家,也算做出牺牲?怎么就被你看不起了?!”
“什么为了国家啊!那是为了他们家!为了她自己!迦宓罗的姐姐没有生育,在鄯善**根本就不得宠!按鄯善规矩,她姐姐生不出来,就该她进宫续弦!她是知道断古墨出生显赫,能压的住鄯善王,所以嫁过去,免入皇宫当小妾,又能替他们家震慑一方势力!简直就是个攀权富贵的狐狸精!”黄婷萱砸吧嘴,恼怒殊虑。
“就算不为国,那也是为家,她那时必然相当无奈,况且她出嫁之时年岁十四,你怎能如此说她?!”殊虑话一出口,语气也质问。
“哼!反正就是讨厌她,当众侮辱母亲,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样!”黄婷萱大喝,叹气殊虑劝解,“你又没亲眼见到,不过是听你母亲说罢!”
“难道我母亲还能骗我!”黄婷萱声大。
“得得得!不说了!不说了!”殊虑皱眉,听人指着名字骂自己家人,又无力还击,还真不是滋味。
二月浓霜,不惹繁花,此时枝吐新蕊,江南都是如画初盛。
到达杭州之时,武林大会的意味不浓,殊虑伤痛痊愈,恢复极好。听闻刑部大牢一案,朝廷发榜公文,不许妄议,有不了了之之意。
这倒成全了殊虑,虽说未能得手可靠的情报,刑部一战险恶,他也算捡了一个先天境界,没有损失。唯一的麻烦,怕就是将来想再入刑部翻查案卷,以此次契机,备守必然完全,恐会难上加难。
“武林大会还有半月!咱们去西湖走走吧!”黄婷萱兴奋,眼睛都是亮闪闪,好笑殊虑调侃,“你当年,也算是在武林大会上名声鹊起,西湖想必不会没去过吧!”
“那要看跟谁去啊!第一次是跟母亲,后来父亲也带我去过几次,再后来就是和断殷琪姐姐一起!可咱俩还没一起去过呢!”黄婷萱细数,认真。
“成,我也没去过,咱们明日上路!”
第三十七节 西湖
对看山水,万顷碧波,西湖现世时殊虑不曾去过,而今来看,真真绝秀。
“来西湖呢!一定要去万鹤楼,哪里的小吃超多超棒!咱们去尝尝吧!”黄婷萱愉悦,拉扯殊虑一路东窜西逛,于湖边小筑指手。看此一楼,门廊雕工精湛,刻画多彩故事,只一装潢,就可吸引游人来观。
“什么好吃?!”待二人楼上坐定,殊虑好奇一问。
“小二,每种小吃都来上一碟!再泡一壶上好的龙井!”黄婷萱招手小二哥点单,回首话来,“你没来过,当然都要尝一遍!”
“哈哈哈!这次武林大会真是来对了!”黄婷萱话落,听闻侧座豪笑响来,正是两个江湖人士。
“呐,旁坐那个是逍遥的长老钟归元,与逍遥现任掌门是师兄弟,这次武林大会擂台赛,他可是评判!”黄婷萱瞥眼,拉扯殊虑小声一话,菜肴来上。
“哦?!那……另一个胡人是谁?!”殊虑接茶来斟,看定那西域男子,亦小声,不想抬首,却见黄婷萱吐舌皱眉,微有不悦,喃喃道,“绝情谷断非,此二人是拜把子的兄弟,好得很!至从断慕山死后,断家就没了香火,断古墨将最得力的弟子选出来,收为义子了!”
“原来如此……”殊虑挑眉一眼,正巧那人也在看他,随即相视一笑,无躲闪。
“碰!”不想二人刚饮一杯,击打铿锵即来,惊诧黄婷萱起身,躲闪一移。
“把擂书交出来,姑奶奶饶你不死!”来者身形极小,全身都罩在黑披风之下,窥不到脸,但即便如此,声色仍暴露她年龄。
“小姑娘,不知哪一门派?!”钟归元起身,看定来人一笑,自有一番潇洒。此时殊虑二人不动,都远远窥看去,刚刚哪一招锵响,乃十寸钢针所为,想是此女童功法。再看钟归元无伤,断非弯刀握于掌中,虽无出鞘,亦可知,刚才为他所挡。
“你管!快把擂书交出来!”女童声稚,想必年不过十,但看武力,也绝非高手,不会是钟归元的对手。
“现在的小孩子!真是胡闹!”黄婷萱见得,撇嘴斜眼,很是不削。
“感情你没有小时候?”殊虑听得,却调侃,闻黄婷萱冷笑,道,“哼!我在她这个年纪可是很听我娘话的,见了各路江湖前辈,没有拜礼,那也是恭敬的很!”
“怎么!听你的口气,要去教育一下喽?!”殊虑玩笑,饮茶又闻,她话,“谁管这种无聊闲事!”
续见黄婷萱白眼,下一秒,女童出手钢针嗖嗖,全数落于钟归元手,竟是接得轻松惬意,半根不差,只闻噼啪落地,是他摊掌一笑,“小姑娘暗器不错,若再练个几年,就可独自应敌了!”
“现在也行!”那女童见得,怒不可遏,翻身而上,闻断非一句“小心”落下,差之毫厘,钟归元已中招。刹那气涌,面色泛紫,哇就吐出一口黑臭腥血。
“是苗蛊?!”殊虑大愕,来不及多想,箭步上前,探看他手,之间皮层之下经络暴起,而钟归元双目红芒一片,春色乌青,殊虑扎银针他手,即见血液呈黑,颗粒细细,“是腐蚀蛊!那女孩儿是五仙教的!”
苗蛊种类繁多,数量庞大,苗教众多,唯有五仙教地位最高,此蛊腐蚀血液,能迅速致人伤残,重者可死于生理功能衰竭!在蛊毒中的也相当了得,正是出自五仙教教主狂玉儿之手!
“你去药店拿明矾、朱砂、芫花各一钱、蟾酥二钱、雄黄丸一粒,快去!”殊虑扶钟归元起身,没时间过问断非追捕女孩而去,唤过黄婷萱即指手,看定她发愣,又催促一语,“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不过须臾,黄婷萱带药而回,此时楼内已被人围观,钟归元面有回血,但意识仍然恍惚,殊虑只能以银针抑制毒发,就待黄婷萱归来。冷茶沏药,他推钟归元饮入腹中;又已银针施救,放血,摸自制丹丸一粒,给他服下,这才人缓慢清醒。
此刻断非来回,生擒女童厉声,“还不交出解药!”说着摔她钟归元跟前,只见此女如今已卸下披风,一身苗装,银饰轻响,瞥眼见罢钟归元,讶来,“诶!他已毒解了!”
话落,断非看殊虑一眼惊讶,抱拳感激,便见女童有趣道,“哥哥好厉害!不知跟我家哥哥比起来,谁更厉害?”
“晚辈代百花跟各位前辈赔不是!这丫头年纪太小!不懂事!”只听那女童话落,又撞入一人少年,抱拳拜礼亏欠,眉心一颗朱砂痣,竟是尘渺。
“师长!”
“师弟?!”二人齐声,殊虑同尘渺都不约相视笑来,面有久别之后的愉悦。
“百花她头次来中原!冒犯之处还请两位前辈见谅!”尘渺回头,拉扯百花低首一拜,真挚,那女童虽心有不愿,却也撅嘴说了一句“抱歉”。
“罢了,年轻人总要犯点错误才会成长!”此刻钟归元已吐气一息坐定,喃喃话来,笑道,“这……是东菀宫,黄少主,有幸!……不知这位怎么称呼?刚刚老夫虽精神恍惚,还知晓为小兄弟所救!”
“在下殊虑!”殊虑抱拳一礼,见黄婷萱一笑,同尘渺搀得钟归元起来,只闻他请手一句,“都坐吧!”,众人齐聚一桌。
“小姑娘蛊毒好厉害!可是五仙教门下?”钟归元一句问话,得百花得意笑来,“那是,我娘红玄女,正是五仙教代掌教!”
“原来是狂玉儿的孙女,有幸!”钟归元抱拳,得百花皱眉一眼复杂,后自觉抱歉道,“我没想过结果,所以就出手了!你不会记仇吧?!”
“怎会!”钟归元哈哈一笑,逗乐众人,续道,“还不知这位小兄弟贵姓?刚刚所见,似乎同殊虑兄弟同出一派?!”
“晚辈尘渺,药王谷春秋止门下!与殊虑师长,同宗一派,他师拜重仙,我俩都算是南山子吴先生的弟子!”尘渺一回,惊讶四方来看,都笃定殊虑,即见黄婷萱大声,“原来你师傅是神仙手!早知道就拉你回家了!”
“拉我回家做什么?!”殊虑好奇,却得黄婷萱面红,刹那就噎的说不出话来,“不……不干嘛!”
“姐姐脸红了!姐姐喜欢哥哥!想带哥哥回家成亲!”百花坦率,看罢即开口,激动黄婷萱跳脚,大呼,“胡说!”
第三十八节 打擂
“姐姐被我看穿了!羞羞!”百花见得,反倒较起劲来,“姐姐喜欢哥哥!姐姐喜欢哥哥!”
“百花!别捣乱!”尘渺看得黄婷萱无措,赶紧拉扯了百花坐正,捂嘴赔礼,“黄少主别往心里去!小姑娘嘴快!”
“噗!”他话落,好笑殊虑,嘴快不就等于说得坦诚吗?尘渺这是故意的?!
“笑!笑你个大头鬼!”黄婷萱咬唇,羞恼。
“今日能和几位少年英雄齐聚,不如我以茶待酒,敬大家一杯,如何?!”钟归元一笑,打量殊虑二人,后举杯。
“喝完这杯,你可把擂书给我?!”小姑娘不依不饶。
“百花!别胡闹!”尘渺皱眉,佯怒。
“武林大会一年一次,打擂台虽一向以点到为止,也不求一定较真高低,但公平二字不能弃!老夫承蒙大家看得起,身为评判,自要对擂书负责到底,若让你知晓了对决名单,便有损公平!百花姑娘,可能理解?!”钟归元耐心,认真一讲,看定百花似懂非懂,颔首话答,“罢了,本姑娘就不为难你了!咱们一干为尽!”
百花话落,稚嫩一笑,举杯先饮,倒也干脆的很。
万鹤楼半日,闲聊江湖琐事,或杂谈怪闻。原来狂玉儿同春秋止,年轻时候有过一段情谊,便托尘渺带百花来此看擂,哪知小姑娘性急不耐,对对擂名单极好奇,才会出手伤及钟归元。
日落之后,索性大家都居于西湖客栈,对看山峦夜景,水中明月。
“殊虑兄弟,可来自西域?!”断非看他一人独倚楼台,把酒一壶,同座,问来。
“或许……”殊虑抬首淡笑,举杯碰过,薄饮。
“哦?不知兄弟父母来自西域哪国?我看兄弟面熟,很似我儿时一位至交好友!”断非认真。
“哈哈,其实我也不知道,在下不曾见过生父母,不知断前辈,觉得是哪里像?!”殊虑笑起来,看定断非思量,一语,“说不清,眉眼之间极相似,笑起来就更像了!他母亲鄯善国人,父亲虽有匈奴血脉,却是西域第一大宗武学世家,跟我从小玩到大!他性格随性,喜好走南闯北,后逝于中原,年仅二十六岁……”
“为何去世?!”殊虑一问,斟酒断非。
“江湖有言,说他得罪京中权贵……这事若在塞外还好说,中原,即便是断家也没有办法!”断非叹气,话落又起,“不知兄弟贵庚?!”
“二十……”殊虑一饮玩笑,“前辈下句可要问我几月生辰?”
“哈哈,殊虑兄弟让我想起故友,也算缘分一场,今日,断某人想交你这个朋友!”断非闻言大笑,举杯豪饮。
“我们已经是朋友了,能喝一杯的,自然都是朋友!”殊虑亦饮,以敬断非。
半月极快,被黄婷萱拉着西湖尽览,闲散游乐,武林大会开幕之后,这丫头反倒没了兴致,对打擂台,也懒散的很。
“今次武林大会,十大门派来人极少,听说半年前因事故,各门派都免于出门了!”尘渺同桌一说,八卦。
“这个我也听说了!据闻十大门派得罪了中原皇帝,被暗中分裂了!极乐门老大也闭关不出,听说是要死了!”百花剥壳花生,看擂话来。
“你还知道暗中分裂这词?!”黄婷萱挑眉,看得百花白眼,“我怎么就不知道了!分裂就是大家不在一起玩了呗!暗中分裂,就是背地里不在一起玩了!”
“噗,这算什么解释!”黄婷萱大笑,得殊虑一语,“人家解释的也挺好,通俗易懂!”
“你俩就护着她吧!一条裤子!”她闻言撇嘴,意指殊虑、尘渺同出一门,近日来竟护着百花欺负她了。
“对了!百花怎么不去打擂?!你黄姐姐当年可是一鞭子抽出了名头来!”殊虑忽而想起,一问,不忘调侃了黄婷萱,气急她白眼。
“去了就再也不能来了!”百花却认真,委屈;得尘渺解释话来,“百花同狂玉儿说好的,来武林大会只观战,不得出擂,否则以后就别想来了!”
“原来如此!”殊虑了然,闻声百花眨眼,天真,“那哥哥呢?为什么不去夺个第一回来?!我听尘渺哥说了,哥哥的武功最好了!去了,铁定能拿第一!”
“百花!”尘渺听得,赶紧捂了他的嘴,生怕别人听见,此地看擂人极多,若是别人当了笑话也就罢了,若是真心听了去,可就给殊虑找茬了!
“是啊!你怎么不去!老说我一鞭子怎么的怎么的!你自己怎么不去一巴掌怎么怎么的!”黄婷萱听得,报复一话,得殊虑苦笑,“看了三天了,来来去去都是一个感觉,比较适合黄少主,不太适合我!”
“你!”殊虑话落,气急黄婷萱拍案而起,炸毛,“行啊!你厉害!你等着!我这就去帮你报名!你要是不一擂给我打到庄老人面前去!以后就别拿我开涮!”
此话一言,她果真御轻功而起,落地轻盈,不过须臾,已飘至庄有闲跟前,行过一礼,絮絮细语,半刻而回,得意。
“等着吧!我倒要看看你究竟多大本事!这么多江湖前辈!我才不行,你能出得了三擂!哼!”黄婷萱轻哼,坐定抖脚,一脸好戏。
“尘渺……什么是三擂?!”殊虑好奇,抓黄婷萱膝盖,一言回首,“别抖,我知道你很得意!”
“嗯……我看看,现在是第一百八十四擂,武林大会是淘汰制度,每年大赛落幕时就可以报名下一年的擂台赛,擂书由庄会主和邱会主协同三位评判一起制定!开赛的时候按擂书上台打擂,报名之后没来的,视作放弃比赛,对擂的那位选手即直接晋级……然后,就这样先打一轮,这样叫初赛,没有擂数!第二轮开始就有擂数了,为保证比赛的时候来参加的人,不会太疲劳,影响最后的比赛,第二轮开始改成进阶制度,以擂书的顺序为准,第一位向第二位挑战,胜的那方,向第三位挑战,如此有多少场,则被视作多少擂……”
“所以三擂,就是第三名?!”殊虑接过尘渺后话,了然。
“没错,但是武林大会年年变动都很大,因为有些人报名了,却没有来,有些人来了,却没有报名!”尘渺皱眉,解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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