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融当即叫元尚带人去寻找山哥。直到天黑,仍没有发现山哥的踪影。山嫂等在族长家里,急得哭天抹泪,好不容易才劝回去。
第二天一早,元尚急匆匆跑来:“伯父,不好了!后街的阿大也失踪了!”南融一惊:“怎么回事?”元尚说:“跟山嫂说的情况一样,也是一早就不见了。”南融焦虑地在屋里走来走去。
子兮说:“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失踪呢?一定是有人捣乱!”元尚说:“一定是氐首族的人干的!”南融停下来,看了看元尚,又低头想了想,说:“无凭无据的,不要胡乱猜测。先设法找到人要紧。”元尚说:“我这就带人去找。”他匆匆忙忙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陆续还有人失踪。元尚仍然怀疑是氐首族的人干的。南融说:“自从文殊道长来过,双方的争端已然化解,十几年未有纠葛。他们为什么要掳走咱们的人呢?”元尚说:“除了他们,还能有谁?”南融说:“这样吧。元尚,你带几个人夜里到洪河边上守着。如果真是氐首族的人干的,他们往返都要过河,不难发现踪迹。”元尚当即去安排。子兮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
元尚带人在洪河边埋伏了十多个晚上,并未发现氐首族的人从那里过河。可是村里仍然陆续有人失踪。南融安排了十几个精壮的男子,分别埋伏在村庄周围。村里倒是几天没有人失踪了,可是派去在村外埋伏的人,却一个一个在减少。
每天都有人到族长家里哭诉,也有人叫嚷着去河东找氐首族要人。南融勉强劝住,一筹莫展。
子兮有心为父分忧,便暗藏七星刀和锦绳软鞭,扮作村姑在外面巡逻。小云是南融收养的孤儿,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便非要跟着。子兮叫她藏在附近的树丛里,偷偷看着,不要出来。
眼看天色已晚,小云从树丛里走出来:“子兮姐,咱们回去吧。”子兮说:“我想了一下,那些人失踪都是在夜里。我想在这里埋伏一夜,也许能有什么发现。你回去跟我爹说一声。”小云说:“那怎么行?你一个人在这里,万一遇到坏人……不行不行!族长肯定会担心的。咱们一起回去。可以让元尚哥多带几个人来这边守着。”子兮想了一下说:“也好。那我回去跟他商量一下。”
两个人正要回村,忽然发现远处有黑影晃动。子兮急忙拉着小云在树丛后藏起来,探头仔细看去。黑影像是两个人,鬼鬼祟祟往村里张望着。
子兮稍稍想了一下,低声说道:“小云,你现在回去,通知我爹和元尚哥哥。让他们带人绕道包抄过去,将黑衣人一举擒获。”小云问:“子兮姐,那你呢?”子兮说:“我得盯住他们。万一他们隐藏起来,或是换了地方,好有人知道他们在哪。”小云说:“那你小心一点,别被他们发现了。”子兮说:“我没事。你快去吧。告诉元尚哥哥他们小心一点,不要让黑衣人跑了。”小云点头记下,转身走了。
为了摸清黑衣人的动向,子兮抽出七星刀,借着杂草的遮挡,悄悄往那边靠近过去。
没想到蒿草丛中还有一个黑衣人,刚刚拉完屎,起身系着裤子,正要去与那二人会合。忽然瞥见子兮的身影,他吓了一跳,急忙吹起口哨。那两个黑衣人听到动静,转身就跑。
子兮一惊,不想让他们就这样逃了,便冒险追过去,并沿途留下记号,以便族人随后找来。
小云正要回村报信,忽然从树后闪出一个人。小云吓了一跳,正要出声。那人一把抓住她,右手往她头顶一放,捂住了,口中说道:“不要怕。很快你就不会害怕了。”再看小云,两眼渐渐无神,已经不知反抗,疲╪ié)呆呆站着,竟如傻了一般。那人放了手,嘴角露出一丝得意。
第59章 来了申公豹()
来人名叫申公豹,已修行了百余年,最能巧言舌辩,自视甚高,一心要在世间寻求荣耀,受万人景仰。他刚刚去过涿鹿之野,四顾茫茫,慨叹生不逢时,没赶上黄帝与蚩尤大战的年代,不能建功立业。听闻洪河两岸有月光、氐首二族,颇具实力。申公豹寻思:或可选择其一,施展我平生所学,助其壮大,闯出名气,将来也好成就一番事业。因此才一路打听着,来到这里。
申公豹一手牵着小云,走入村庄。有族人看到了,上前询问:“你是什么人?为何对小云拉拉扯扯?”申公豹放开小云,开口说道:“我在村外看到她,似乎神志不清,猜想是村中人口,特意送她回来。”族人跟小云问话,发现她果然目光呆滞、不能言语,急忙叫人去告知族长。
申公豹问:“不知这是谁家的女儿?”族人说:“她是个孤儿,自幼被南融族长收养。”申公豹听了,心中暗喜。
南融闻讯赶来。元尚也跟在后面。族人说:“族长来了。”申公豹上前施礼:“贫道见过南融族长。”南融点头还礼:“道长有礼。”看到小云在旁边垂首发呆,他轻轻叫了一声。小云并无回应。元尚走过去问道:“小云,你怎么了?”小云慢慢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元尚又问:“怎么只有你自己回来?子兮呢?”小云木然地看着他,毫无反应。
南融暗自皱眉,问申公豹:“道长在哪里看到她的?可曾见过小女子兮?”申公豹愣了一下,说:“我只看到她一个人在村外痴呆呆玩耍,猜想是村中人口,特意送她回来。没有再看到别人。”元尚对南融说:“不对呀。小云一直跟子兮在一起,怎么会无故分开?”南融又过去找小云问话:“小云,子兮呢?你们不是在一起的吗?”小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任何回应。
南融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当即对申公豹说:“劳烦道长带路,我要去她们失散的地方寻找小女。”申公豹只得勉强点头,在前面带路。小云自有村里的妇人带回去安置。
出了村,申公豹心中暗想:“如果真带他们去,万一他们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看出我动过手脚,我岂不自找麻烦?”想到这,他故意将众人引到别处,随手一指:“我就是在这里发现那孩子的。”南融呼唤了几声,不见回应,马上命人分头寻找。
看着南融在那里走来走去,申公豹心中暗想:“原以为把那丫头送回去,见到了族长,就可以卖弄我一身本事,在此落脚。现在这光景,叫我如何搭话呀?”
元尚等人大声呼喊,在周围寻找了半个多时辰,到天黑仍未发现子兮的身影,只得先回来报信。南融焦急地来回走了几遭,忽然停下,愁眉不展地看着元尚:“你说子兮她会不会……”元尚忙安慰他:“伯父先别急,我们再找找。”忽然瞥见申公豹在那里若无其事,不禁心中生疑,指给南融看。
南融走到申公豹面前,施礼道:“道长若有神通,助我找回小女子兮和族中失踪人口,便是我月光族的大恩人,南融和全族上下定当感激不尽。”申公豹略显尴尬:“这个,虽然贫道有些道行,可是天底下并没有就地寻人的办法。我一时也无能为力。”
元尚在一旁大声说道:“是你把小云带回来的,你真的没有见过子兮?”其他人也纷纷围了过来。申公豹一惊,心中暗想:“原本只想在那丫头身上动些手脚,再把她送回去,在村里落个人情,顺便得个引荐,便能在月光族落脚。没想到这族长见到了,偏赶上他走失了女儿,族中还有其他失踪人口。看来我来得真不是时候,弄不好还要落个嫌疑。”于是他急忙说道:“我也是恰好路过,当时只看到小云一人发呆,并未见到子兮姑娘。要不然,定会一起带上,岂能只把小云一人送回去?”元尚还要跟他理论,被南融拦住。
南融说:“既然如此,那就不劳烦道长了。元尚,你叫大家继续分头寻找。记住,务必三五人结伴,千万不可走散。”元尚留下几个人保护族长,暗中嘱咐他们看好申公豹,带着其他人点燃火把继续寻找。
申公豹自知多留无益,便对南融说:“贫道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这就告辞了。”南融心里牵挂着女儿,并未多做挽留。申公豹只得失望地离去。
过了河,便是氐首族聚居之地。申公豹低着头往前走,心里盘算着该以何种方式去氐首族落脚。黑暗中,他脚下忽然一绊,险些摔倒。回头一看,是一段横在地上的枯木。他弯腰捡起来,手指一点,将那枯木一端点燃了,拿在手里正好作火把。
有人在暗中看到了,上前将申公豹围住,大声喝问道:“什么人?鬼鬼祟祟在这里做什么?”申公豹忙说:“大家不要误会。贫道申公豹,只是从此路过。天色已晚,错过了宿头,只好连夜赶路。”
为首之人开口问道:“我见你刚才手指一点,那木头就着了。这是怎么回事?”申公豹得意地说道:“贫道乃修行之人,自然会些法术。这手中生火算不了什么。”说着,将手中的火把在熄灭,手指一点,又重新点着了。众人无不惊奇。
那为首之人说:“道长果然有些神通。”申公豹问:“敢问老兄如何称呼?”那人说:“我叫旬苗。家兄沮奂是氐首族的族长。”申公豹正愁无人引荐,听说旬苗是沮奂的弟弟,不由得心中暗喜,马上拱手说道:“原来是族长的兄弟,失敬失敬。”旬苗淡淡说了一句:“族长的兄弟有什么光彩的,毕竟不是族长。”申公豹稍稍愣了一下,忽然说道:“老兄能否带我去面见尊兄沮奂族长?”旬苗看了看他,说:“好吧。我带你去。”似乎有些不太情愿。申公豹察觉到了,也不以为意。
来到族长住处,旬苗停下脚步,让人先进去通报。沮奂父子正在饮酒。听说旬苗带人求见,已经半醉仍然酒兴正浓的沮奂有些不悦:“这么晚了,他来干什么?还带着生人?不见!”正好他的妻子进来送菜,开口劝道:“他好歹是桑央的叔父,还是让他进来吧,看看到底什么事。”沮奂这才吩咐下去:“让他们进来。”报信的出去了。夫人也转身去了厨房。
很快就见旬苗带着申公豹走进门来。桑央问:“叔父,这么晚了,您有什么事?”旬苗看了他一眼,对沮奂说:“兄长,这位是修道之人,说要拜见兄长。”申公豹上前施礼:“贫道申公豹,见过沮奂族长。”沮奂见申公豹形容猥琐,先有几分嫌弃,竟没理他,直接对旬苗说道:“你怎么随便带人来?好没规矩。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申公豹心中不悦,扭头看着旬苗。
旬苗平白受了两句训斥,心中不爽,忍住说道:“我是见他有些道行,又诚心拜见兄长,这才带他前来。如果兄长不高兴,我这就带他离去。”沮奂说:“去吧。我们还要喝酒。你把他打发走了,也可以过来喝一杯。”旬苗说:“不用了。我还要带人去巡逻。”
申公豹犹豫着要不要在沮奂面前展露两手,从而留在此处。却听沮奂大声喝道:“你在看什么?还不快走?”申公豹原本自视甚高,如今被人如此冷落,不由得心中暗恨:“无知莽汉,竟敢如此羞辱本道。早晚叫你知道我的厉害!”他看着沮奂父子,轻轻冷笑两声,转身跟着旬苗往外走。沮奂瞪了他一眼,也懒得再搭理,继续喝酒。
到了外面,申公豹对旬苗说道:“都是贫道不好,平白地连累老兄受气。我向你赔罪了。”旬苗看了看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小声说:“你跟我来。”申公豹不知其意,跟着他离开沮奂住处。
到了僻静无人之处,旬苗问:“你还有什么本事?”申公豹笑道:“贫道已修行百余年,自有一身本事。小到辨识机宜,赌斗取胜,大可经国济世,纵横天下。”旬苗惊喜道:“道长竟有如此本事!真乃世间高人!”申公豹说:“无人赏识,有本事又有何用?刚才你也见了尊兄的脸色。”旬苗说:“那是他有眼无珠,不识高人!”
申公豹看了看旬苗,试探着问道:“你们兄弟好像不甚和睦。尊兄一向如此?”旬苗气哼哼说道:“他向来不把我放在眼里!人人都说我是族长的弟弟,可是在他面前,就那样被呼来喝去!”申公豹说:“按说兄弟之间最为亲厚。老兄本应成为族长最为倚重的左膀右臂,如今不受重视,实在可惜了。”旬苗冷笑一声:“我算什么!在他眼里,我连他十几岁的儿子桑央都不如!”申公豹说:“那个怎么能比?桑央是他的儿子,他当然有心栽培,将来好让他接掌族长之位。”听到这个,旬苗更加不爽:“就桑央那样的,再给他一百年也不配当族长!”
申公豹见已成功挑拨旬苗和沮奂父子的关系,趁机说道:“我看老兄也是能干之人,就算让你当族长都绰绰有余过,如今却只能半夜出来巡逻。尊兄真是没有识人之明。可惜了,可惜了。”旬苗愣愣地看着申公豹:“道长不是再哄我吧?”申公豹说:“我修行了百余年,这点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
旬苗心中暗喜,试探着问道:“道长可有办法助我将来当上族长?”申公豹说:“何必等到将来?咱们相识一场便是有缘。只要你有此心,我便全力助你。”旬苗惊喜道:“太好了!有道长相助,我定能成功!快说说,我该怎么做。一切全听道长的!”
第60章 两族生仇恨()
好几天过去,仍然没有子兮和其他失踪人口的消息。小云仍然痴痴傻傻,问不出一句整话。南融愁得茶饭不思,渐渐病倒。元尚只得代为处理族中事务,除了按时送去饮食汤药,不敢轻易打扰。
忽然有人跑来报信:“元尚哥,河边发现氐首族的人。”元尚急忙带人去看。盯在那里的人说:“我看到有氐首族的人匆匆过河,肩上扛着麻袋,陆续有十几个。”元尚忙问:“麻袋里装的是什么?是人吗?”那人说:“离得太远,看不清楚。不过看麻袋形状,里面也可能是人!”
元尚当即带人追过去,过河没多远就被一伙人拦住。为首的是旬苗,上前说道:“这里是我氐首族的地盘。你们月光族的人过来作甚?”元尚说:“元尚见过旬苗叔。近日我们有人口失踪。刚才看到有人从河西过来,肩上扛着麻袋,因此过来查看。”旬苗看了看他:“你叫元尚,我想起来了,是南融族长的侄子。你说看到有人从河西过来,肩上还扛着麻袋。我一直在这附近,却没有看到。”他又回头问身后的人:“你们看到了吗?”那些人纷纷摇头,都说没看到。旬苗说:“你看,大家都没看到。一定是你们看错了。念在你是南融族长的侄子,我给南融族长一个面子,不跟你计较侵门踏户之罪。你走吧。”
眼看对方人多,元尚明知他在撒谎,却不便说破,只能忍住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回去。烦请转告沮奂伯父,你我两族和睦相处多年,近来也无仇怨。为了双方利益,如果小妹子兮和我月光族的其他族人在贵宝地出现,还望尽快送还。如果其中有什么误会,也请当面告知。”旬苗假装惊讶道:“怎么,南融族长的宝贝女儿也不见了?那你们还不赶紧回去好好找找?”元尚忍着怒气,说了声“告辞”,带着人转身回去。
望着他们的背影,旬苗嘴角露出一丝奸笑,一挥手:“咱们走!”
沮奂正在院中看着桑央练武。旬苗来了,默默站在一旁等着。沮奂看到他,开口问道:“有什么事吗?”旬苗说:“我刚才听到一个消息。月光族最近失踪不少人口,就连南融的女儿子兮也丢了。”沮奂一惊:“你从哪听来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