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笑笑目光在前方寻找铁匠铺,口中道,“打铁街打铁店,我这种外地人不知道就算了,你这样土生土长的海州人怎么也不知道?”
“土生土长?”楚天机心说我才不是土生土长海州人,我才来十来天好不好。他当然不能直说,又问道,“你不是海州人,你是哪里人?”
“不告诉你。”陈笑笑扔过来一个白眼,一指前方,道,“到了。”
炉火烧的火红,黑漆漆的大铁块上,一个年轻人用铁钳夹着烧红的铁件,一个憨壮的老者手中铁锤一下下的砸下,红色的铁星四溅,铛铛声中,肉眼都可以看见那铁件在铁锤下改变着模样。
所谓趁热打铁,楚天机和陈笑笑略微等待一会,等老者将铁件再次送进炉中,他们这才走上去。
让楚天机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位姓马的老者接过楚天机递上的半截丧门钉,立即就道,“哦,这是我打的。”
听见这一句,楚天机和陈笑笑两人猛地对视一眼,两人眼睛都是瞪大了,暗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敢情赵金才的这根钉死五个人的丧门钉,就是出于老马之手!
不过铁钉杀人案已经结案了,楚天机也没跟老马提,只是让老马原样打制一根,他特意叮嘱要一模一样。
陈笑笑作为记者,还是很八卦的,趁着老马无事,又问道,“之前打制这根铁钉的那个人您还有印象嘛?”
老马用白色的大搪瓷杯喝了一口水,道,“有,是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挺帅女的挺好看。”
老马的徒弟一边夹着铁件烧火,一边笑道,“师傅看见美女就记得了。”
“胡说八道,你这个小兔崽子。”老马笑道,“我记得他们,是因为那个女的普通话说的很不流利,然后那个男的告诉我,说她是外国人。象我们这样的小店,平常哪里见过外国人,就记住了。”
“外国人。”陈笑笑乌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心中感觉到这件事还有更深的内幕,连忙又追问道,“是哪国人?年纪有多大?”
“看样子应该不是瀛国就是棒国,年纪三十五岁左右。”说到这里,老马突然想到什么,道:“哦,他们上次给我图样还在。”
没一会,老马拿来了一张白纸,白纸上绘制的正是丧门钉的图样。老马道:“这就是他们拿来的,让我按照上边的形状和尺寸做。”
楚天机接过白纸一看,双瞳顿时收成一点针芒!惊在当场!
“这”他注视的并不是丧门钉,而是在白纸的一个角上,分明的画着一个带着面具的蛇!
那个蛇的双目躲在面具之后,从各个方向看,都好像在阴冷的盯着你,让人背后生寒!
陈笑笑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拿着这张纸离开马家打铁以后,陈笑笑断定道,“这件事还有内情!我们一直都疏忽了,为什么现场会有面具蛇的图像?这图像是代表着什么?还有那个外国女人和赵金才的关系!”
“这面具蛇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我每次看都有一种让人不舒服的感觉。”楚天机点点头,思索一下,又道:“可是这件案子应该是结束了,赵金才和朱家有仇恨,然后打造铁钉制作丧门钉,想要害死朱家,然后他找到曾经的徒弟朱老四帮忙这个案件的动机手段过程,是环环相扣的。”
“可是面具蛇怎么解释?”陈笑笑注视楚天机。
楚天机顿了一下,道,“可是这案子已经结案,你去找李蔷他们也没啥用。”
陈笑笑道,“那我就自己调查下去!”说完,她发动汽车,驶出小街。
楚天机看看她,劝道,“这个案子已经结案,我看你还是不要深究了,那个蛇代表的意义绝对不简单,我看了都心头发毛!”
陈笑笑道,“那你是不敢帮我查了?”
楚天机双手一摊,道,“不是不敢,而是没有好处。这样的事情,查出来又怎么样,要钱没钱,要女人没女人,最后惹来一堆麻烦。”
陈笑笑咬牙骂道,“又是金钱美色,你还能再庸俗一点嘛?”
楚天机叹道,“没办法啊,人穷志短。要不这样,咱们互帮互助,我帮你查案,你帮我解决我的理想。金钱方面你是帮不上了,不过美色还是有一些的,金钱美色,我先从你这满足一个需要。”
陈笑笑长得漂亮,从上初中就有很多男生暗恋表白,可是象楚天机这种如此直白,直接开口要“满足需要”的,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面对如此无耻的警界败类,陈笑笑却是对他无可奈何,故意笑道,“放心,愿意无条件帮我的男人多得是!”
楚天机道,“没关系,脑子不好的备胎男人确实很多,你可以多找几个。不过我还是再劝你一次,面具蛇这个标志的幕后肯定不简单,绝对不会像朱齐全那么好对付!”
陈笑笑没想到这个败类竟然让她多找几个,气道,“关你屁事!”
第82章 给你二十块钱()
虽然陈笑笑非常鄙视楚败类眼中只有金钱美色,可是来到海州市人民医院脑科病房,她却是看到了让她意想不到的事情。
“婆婆,这点钱你先收下,这是我一点心意。别说什么不好意思,咱们看病要紧。”
陈笑笑诧异的看着楚败类把朱齐全给的红包里塞在了老梆子老婆的手里,心说没想到这败类还真是心胸宽广,自己倒是误会了他。
老梆子老婆就是那天躺在陈笑笑车前胡搅蛮缠的老太婆。此刻老人家满脸不好意思,当初她可是故意倒在陈笑笑的车前边,硬说被撞了,还抱着楚天机的腿胡搅蛮缠。现在人家大人大量,以德报怨,她真是有些悔不当初。
其实楚天机并不是心胸宽广的人,如果是老婆子脑溢血,又或者栓柱脑溢血,他绝对不理会!可是楚天机这个人,那就是有仇必报,有恩也必还!
老梆子当初一番话帮了他,他还是很感动的,所以这就来了。
老梆子很干瘦,跟段枯木柴似的躺在洁白的病床上。虽然他说不出话,可他眼睛瞪得老大,看得清楚,心里也明白!
看见楚天机拿出一叠钱,他嘴巴不停的哆嗦,口水哗哗的流。
老太婆知道老梆子心思,老家伙是着急不应该收楚天机的钱。她连忙上去用毛巾给老伴擦掉口水,劝道,“老梆子,你现在看病需要钱,咱们就当跟楚探员借的,以后再还。”
老梆子说不出话,只是移动视线又看向楚天机,大概是想表示感谢。
看见老梆子的凄凉样子,陈笑笑早已原谅了老两个,开口道,“楚天,你帮忙老梆子治一下吧。”
楚天机道,“不行,我治不了。我虽然略懂医术,不过这不是我专长,还是医院更好。”
陈笑笑道,“你不是还给你老姑治好了?”
楚天机苦笑道,“我是个风水师不是郎中,有的病我能治,可老梆子的病得医生来治。”
老梆子的问题是脑血管破损,流出瘀血压迫大脑。还好送医及时,他的症状已经在药物下得到控制,不过手术是必须做的!缝合血管清除瘀血,才能真正治好老梆子,否则这样下去拖不了很久。
其实现在唯一需要的,就是费用!
手术费用!
老梆子没有参加医保,村里也没有给他参加新农合,所以看病完全是自费。楚天机的五千块只能给老梆子维持几天,远远够不到开颅手术的费用。
正在为钱烦恼呢,来了个胖护士,急匆匆送来一张催缴的单子就要走。小单子上边写着昨天消费了多少钱,一共欠医院多少钱,老太婆看了一下连忙叫住护士。
“姑娘,你们这不对啊!昨天用的药和前天一模一样,怎么单子上比前天多了二十块钱。”
那个胖护士很忙的样子,不耐烦道,“大妈您可真够抠的,二十块钱也要计较?”
老太婆也不是省油的灯,道,“姑娘,你不能这样说话。人家是医保的,我们是自费,一分一毫都要自己掏。不行,你把昨天的账单拿来我看看!”
胖护士顿时就不爽了,心说乡下老太婆你破事倒不少。她嘴巴很厉害,“大妈,账单送财务科了,我们医院只有出院的时候才给详细账单。我看这样吧,反正你们也没钱看病,不如早点出院,那样就能看见账单了。”
老太婆怒道,“姑娘,哪有你这样赶人的?病还没治好就要赶我们走嘛?有这样的道理嘛?医生没说出院,你有什么资格说?”
胖护士道,“我可没有赶人,我是为你们好”
他们在吵架,老梆子躺在床上看见也听见。他想要叫住老婆子不要跟人吵,又觉得自己生病连累了家里,可他又说不出话,这一焦急他嘴巴就不停哆嗦,口水又哗哗的流出来。
老太婆看见老头子这样,她也就偃旗息鼓了,赶紧拿毛巾给老梆子擦嘴。
本来事情到此也就罢了,可是胖护士却意犹未尽,跟旁边一床的人继续大声冷嘲热讽道,“不是我说,看不起病嘛就不要看咧,二十块还要计较,乡下人是这样子的。你穷嘛就有个穷相,我可怜可怜你给你二十块好咧,还理直气壮要查账,你有什么权利查我们的账,你当你税务局嘛。其实我是好心,舍不得钱早点出院回家算了,一分钱都不用花”
楚天机听得火冒三丈,心说这胖护士嘴也太贱了,人家病人家属都不说了,她还在那喋喋不休,丝毫不顾及病人的感受。
胖护士来的时候匆匆忙忙,现在倒是不急了,依然在那说不停。正在她说得带劲,却不料眼前黑影一闪,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砸在她的嘴上。
“哎哟!”胖护士感觉嘴巴被板砖拍了一下,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就感觉门牙都有些晃动,嘴唇麻涩的。
“你干什么打人?”胖护士一摸嘴,手上一片血丝,她厉声喊了起来。
旁边床的阿姨也道,“你这年轻人干嘛打人,你还是个探员,再怎么样不该打人。”
楚天机道,“我哪里打人?我听说她穷得就差二十块钱,所以看她可怜,扔给她二十块。其实我是好心,想不到用力过猛,哎哟真不好意思,砸破了她的嘴。”
众人低头一看,掉在地上的,还真是两张十块钱的票子捏成的纸团。
楚天机捡起纸团道,“你们看,是不是,我没想打她,我就是可怜她,给她二十块钱。”
众人看看二十块钱,再看看胖护士迅速肿起来的嘴,心里都想不通,被两张纸竟然能砸成这样?
胖护士嘴唇肿了起来,含糊吼道,“谁说我穷的就差二十块钱了?我说了嘛?”
楚天机回道,“那刚才那个大妈说了她就差二十块钱?她说了嘛?”
胖护士顿时明白,这小子是为老梆子打抱不平,她厉声吼了起来,“好呀!病人打护士,你哪个单位的,我要报警抓你!”
这时她的嘴已经肿的好像两根香肠了,旁边陈笑笑看了好笑,虽然她不赞同楚天机这小子的行为,不过这个胖护士嘴也太贱了。
陈笑笑这才走上来,看看她的胸牌,正色道,“你好,我是海州晚报的记者,刚才的事情我看的清楚,我想问一下这位胡护士,病人对于自己医疗费用有没有询问的资格?能不能提出合理的疑问?面对一个说不出话的脑溢血患者,你不断当众耻笑和讥讽,对他的病情会不会有影响?作为一个护士,你有没有考虑患者的感受?”
第83章 于院长介绍的生意()
记者的嘴果然厉害,陈笑笑连珠炮一样的抛出一堆问题,顿时把胖护士问得站都站不稳了。
不过这胖护士也精于战斗之道,不理陈笑笑,死咬着楚天机不放,泼辣喊道,“那他也不能打人!他怎么能打人?他凭什么打人?”
陈笑笑见她不回答,微微一笑,“既然胡护士不想回答,那我就去问你们护士长。如果你们护士长不想回答,我就去问你们院长。如果你们院长也不想回答,我就问问全海州市民”
胖护士一听,心说不好,这是要把事情闹大啊!
想到这里她有点怕了,闹大以后对她肯定是没有好处,闹得越大她越倒霉。
不过让她立即改变态度,她面子又下不来,正在这刻,帽子上两条线的护士长听闻消息赶到了。
胖护士连忙迎上去,喊冤道,“护士长,13床病人家属太不讲理了!说昨天药费比前天多二十块钱,非要查账。我跟他说不好查账,他就动手打人,你看你看,我都破相了。”
楚天机道,“还破相,你有相可破嘛?我是看你可怜,给你二十块钱,你怎么不识好人心?”
护士长解决问题有些水平,进来第一件事是把胖护士和楚天机拉出病房,道,“你们怎么回事?病房里禁止喧哗,病人需要休息!里边三个病人呢,你们不怕影响,其他床病人还怕呢。”
一句话说的胖护士和楚天机都没话回,护士长又问,“哪位是记者?”
陈笑笑走出来道,“我是海州晚报的陈笑笑,你是护士长吧,你来的正好,我刚好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她还没说完,护士长就苦笑道,“记者同志你就别添乱了,今天星期六,可是还特别忙,刚下来三场手术,都是急的,我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陈笑笑听她这样说,心里不爽,道,“护士长,我能理解你们忙碌和辛苦,适当时候也能来给予正面报道,但是今天的事,你怎么能说我添乱呢?我添什么乱了?”
护士长连忙说,“好好好,我说错话了,我道歉,大家都退一步算了。”
其实护士长还是很不错的,陈笑笑也就想作罢了,可是楚天机却是不依不饶道,“那不行!我们病人来住院,实际上也是一种消费和被消费的关系。作为消费者我们有询问费用的权力,怎么就不能查账?打个比方,你去饭店吃了两碗面,饭店跟你要五百块,你说查看下账单,饭店说不行,你受得了嘛?”
护士长遇到这号人物也是感觉焦头烂额的,心里恨手下护士不长眼,连忙道,“查,当然可以查,不过今天管账的护士休息。”
正说话间,刚巧副院长于赞谦从这边路过,一眼就看见穿制服的楚天机,走过来问道,“小楚,这边怎么回事?”
楚天机就等着院长这一级的来人呢,一看正好,道,“于院长,你来的正好,事情是这么回事。”当下就把事情说了。
于赞谦听完回头批评道,“跟你们说了多少次,医患问题就是态度问题!如果每个医务工作者都能用热情的笑容对待病人,我想会减少八成的医患问题!病人时刻承受着病痛,已经很痛苦了,你们的工作是来减轻他们的痛苦,而不是加重!加重病人的痛苦是一个白衣天使应该做的吗?那是恶魔,不是天使!”
他这个批评的很厉害,胖护士吃不消哭了,一双香肠嘴哭的稀里哗啦,让人看上去感觉挺滑稽。
护士长也被说的脸色发红,道:“于院长,这件事是我们错了,我马上带胡娟一起去给13床道歉,我们以后一定吸取教训,用最好的态度面对病患。”
于赞谦这才点点头,一拉楚天机道,“走,去我办公室,有事情找你。”
楚天机还在那想不依不饶,于赞谦用力一拉,道,“好啦,我的面子也不给?”
楚败类也不好意思再杵着,只好跟着于赞谦去五楼院长办公室。
“随便坐,我给你倒杯水。”
副院长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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