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局,你这是”杨浩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安。
左江龙道,“市里大案刚破,还没来得及表彰,你就把破案功臣给抓起来了,你是不是想给市里领导难堪?”
杨浩吃了一惊,没想到左江龙亲自过问,还一开口就扣了顶大帽子。
“左局,不是这样。”杨浩慌忙解释道,“那个楚天在铁钉杀人案中起了什么作用我不知道,可是他在截停肇事车时明显执法过当,造成一人重伤,到现在还在昏迷中,百姓反响很大!”
“百姓反响很大?”左江龙哧了一声,道,“那个刘晓军年纪轻轻就已经两次劳教,出门带着管制刀具,撞死了人不停车反而用刀捅警务保安员,这是什么百姓?是百姓反响很大,还是你的反应过度?”
被左江龙这一说,杨浩有点冷静下来。他只是被自己的小聪明蒙蔽了双眼,现在看来他并不占理。
“这个事我会重新考虑。”杨浩终于松口。
不过左江龙却是用吼的声音说道,“不是重新考虑!是立即取消对楚天的立案!”
杨浩心中又是一惊,从左江龙的口气,他感觉到事情的严重。他低声问道,“是不是市局李副局那边”
他心里暗骂,李蔷你到底是请你爹出马了,斗不过我就回家喊大人,真是没用!
可是意外的是,左江龙道,“刚才市议会陈议长亲自打电话给我!”
“啊!”杨浩惊得下巴差点砸脚面上,不明白这件事怎么一下惊动市议会议长了!陈议长那是海州市的一把手啊!他连忙问道,“左局,陈议长怎么说?”
那边左江龙直接啪地一声挂断电话。
虽然说起来警务独立办案,不过市议会议长过问起来,谁也不敢顶着。更何况,杨浩他本身也没占多少理。
迫于压力,当天下午,新城区警务分局就取消了对楚天的立案,释放他回家。
李蔷听见楚天被释放的消息,也是有些吃惊。确实,她是想跟她爹反映反映,可是她还没来的及说,那边就放人了。
晚上回家吃晚饭,李蔷问起这件事,海州警务分局副局长李雄文点头道,“这件事我倒是有所了解,据说是市议会陈议长发了话。”
“市议会议长发了话?”李蔷一愣,没想到这件事能让海州一把手主动关心,难道楚天那小子和市领导有什么关系?
“既然事情解决了,就不要再花费时间乱猜了。”李雄文又问道,“铁钉杀人案已经水落石出,这件案子可以结案了吧?”
李蔷咬着筷子,摇头道,“目前还不能结案。凶手赵金才被撞死,是意外还是故意目前没有确定;其次赵金才如此仇恨朱家,当年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朱家是不是真的有犯罪行为;第三朱成虎打死朱老四,其中又有什么内幕?”
说到这里,李蔷抬起头来看着父亲说道,“爸爸,我相信楚天所说!朱成龙指使人撞死赵金才,他们想掩饰当年的罪行!朱桥村的朱齐全一家都不是好人,我很想把他们都送进监狱!”
李雄文放下筷子道,“我知道你想查一个水落石出,可是铁钉杀人案确实已经结束,现在市里需要的是结案,这样才能平息老百姓的恐慌!这和中央维稳的政策也是一致的!”
“可是那也不能草草了结!”
李雄文皱眉,有些不爽,教训道,“那你要怎么样?把朱家十几年前的旧案翻出来?能查得清嘛?有的时候得学会装糊涂。”
“爸!您怎么会这样说,我记得您从小教我们嫉恶如仇的!”李蔷丢下筷子猛地站了起来。
李雄文看看女儿,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他叹道,“当年的案件我今天特意看了一下,虽然其中有疑点,可是应该算是铁案,距今这么多年,证据早就散失,现在赵金才又死了,我是怕你瞎耽误时间啊!”
第62章 聪明的恶人()
李雄文说的一点没错。
这件案子虽然还有很多未了之处,可是却也已经查不下去了。
赵辉一口咬定是意外车祸,赵金才死了,线索就断了。
至于当年案件,朱齐全贪污腐化也好,烧死赵金才妻女也好,朱成豹强干也好,这些全部都没有证据!甚至朱成虎打死朱老四一事,也翻案了,据说是一个叫栓柱的村民所为,现在他已经自首了。
市里迫不及待的要结案,铁钉杀人案到此也只好告一个段落。
这些跟楚天机一点关系都没有,星期六的大早,天气有些阴沉,今天是楚丽玲出院的日子。
“楚天,我大伯让我跟你说,等你有空的时候,去找他一下。”疼痛科主任于方河听说他们出院,特意赶来病房。
“于院长找我有事?他在么,我现在就去。”事情完全了结,楚某人今天心情不错。
“不在,他出差了,参加一个学术会议,等回头有空吧。”于方河笑笑,说完又低声道,“楚天,听说你看相很厉害,我这里”其实作为留洋博士于方河本来是不信这些风水看相的,可是经过楚天机这事儿,就有些半信半疑。刚好他在感情问题上有些烦恼,就比较纠结,想要求个建议。
楚天机不待他说完,就道,“是问桃花吧?”
于方河本来确实是想问这个,可是被楚天机道破,他倒是有点抹不开了,改口道,“问事业。”
“问事业?”楚败类送上一个大大的鄙视,道,“事业我建议你改做外科,你的面相属金,你最适合的职业,是用刀!”
疼痛科作为新生事物不太受关注,于方河正要转行,楚天机一下说到他的心里了。他觉得楚天机真的是很灵,当下开口道,“若是问感情方面”
不料楚败类却是一瞪眼,“你不是不信么?”败类就是这个性格,不招人待见。
于方河碰了个钉子,苦笑道,“以前不信,现在,信了。”
“信了就好。”楚败类拍拍于方河,“刚才那个相是白送的,若是问桃花,回头准备五千块去江滨路警探所找我。”说完拎上那根丧门钉,陪着楚丽玲悠然而去。
看着楚某人的背影,于方河咬牙切齿嘀咕道,“五千块?掉钱眼里去了!骗子!你真以为我会相信你这些封建迷信?”
楚败类陪着楚丽玲出门,刚到医院门口,就遇到了赶来的陈笑笑。
春夏之际,天气忽冷忽热,今天阴天气温不高,陈笑笑穿着了一件薄薄的小风衣,里边是绿色衬衣加紧身牛仔裤,显得清新又高挑,走在人群中,就好像是带着春的天使,引来不知道多少目光。
“这不是一代名记么,不小心我还以为是棵移动的树呢。”这厮嘴里可没啥好话,深色牛仔裤加绿衬衣,是有点象棵树。
不过美女记者今天心情不好,开口就问道,“你们警方怎么结案了?赵辉蓄意谋杀赵金才,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楚天机道,“你别冲我放炮,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要案组,你打抱不平去找李蔷他们。”
陈笑笑心说李蔷根本不鸟我,她脸色转好一点,道,“那你陪我去。”
楚天机突然笑起来,道,“好啊!不过条件是”当着楚丽玲,他不太好说,不过看他的口型,是采补。
陈笑笑脸色一红,“去死!”
楚丽玲笑道,“笑笑,你就别逼着小天了。我也是老警务了,现在这个案子已经到了死路上,赵辉一口咬定是意外,确实没法子继续追了。”
陈笑笑道,“怎么没办法追?赵辉打电话给谁了、赵金才接到的最后一个电话是谁打的,这些都调查清楚没?”
楚丽玲道,“据我所知,赵辉最后一个电话打给马四,赵金才的最后一个电话是公用电话,都没法儿往下追了。再说十几年前的案子,证据都没有了,放火烧死赵金才妻女的是个神经病,现在那个神经病都已经死了,去哪查?”
陈笑笑不依不饶道,“可是朱老四是被朱成虎打死的,这是事实吧?他们现在弄出一个顶罪的栓柱,楚天,难道你忘了,那天晚上栓柱在村道上乱收费,哪有时间去打死人?”
楚天机叹道,“没用,别折腾了,就算你证明不是栓柱,有用嘛?到时候还有二柱三柱来顶罪。”
“怎么会这样!”陈笑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并不是她想象的那么光亮,她怒道:“朱齐全那一家恶霸,难道就没有人制裁他们?就由着他们在朱桥村为非作歹,横行霸道?法律到底是保护的善良的老百姓,还是这些坏人?小雪和她的妈妈以后在朱桥村怎么生存?”
楚天机没话可说,楚丽玲也沉默不语,现在看来,确实是这样。
陈笑笑对这种沉默有些绝望,怒道,“难道不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嘛?”
“是,恶有恶报!”楚天机的回答让陈笑笑有些欣慰,不过他却又道:“这句话虽然不错,可真正有恶报的,都是愚蠢的恶人!真正聪明的恶人,不知道活的多么自在!”
楚丽玲也叹道,“目前只能这样,没有证据证明,警方也不能胡乱抓人,明知朱齐全一家是恶霸,也只能让他们逍遥法外。”
“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陈笑笑捏紧小拳头,一阵风似的跑掉了。
看着陈笑笑的背影消失,楚丽玲笑道,“这女孩儿,不错。”
楚天机尴尬笑笑,“老姑,我就是个保安员,人家那是海州晚报的记者。”他嘴里虽然这样说,可是心里倒并不是这么谦虚。
楚丽玲道,“记者怎么了?马上就公务员考试报名了,今天警务系统很可能要招人,到时候你争取一下。”
“做探员呀。”楚天机犹豫了一下,其实他心里还是有些瞧不起探员的,公门里的小衙役,老子是大唐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过回头想想,几天来的经历看来,探员在现代还是有些特权的。咱现在初来乍到,先弄个衙役做做再说。
想到这里,楚某人点头道,“成,那我回头就去报名。”
第63章 送上门的生意()
楚丽玲身体完全康复,又生龙活虎起来,不过她始终记得自己这条命是侄子救的。
她老公常福海对楚天机的相术本事也是非常信服,夫妻俩一合计,决定晚上带些礼物,去大哥家串个门,表示一下感谢。
马自达驶入机械厂宿舍,绕过一个破旧的大花坛,停在了楚家门口,常福海夫妻俩还没进门,就听见里边楚兴国的大嗓门。
“开什么门?你又要开什么门?要开门你有本事自己买房开门,你开老子的门,老子跟你玩命!”
楚兴国最近有点烦。车间老主任退休了,眼看轮到他,可是却又来个年轻大学生,厂里的意思是让年轻人挑重担。
他年轻的时候政策是“老师傅挑重担”,好不容易熬到老了,又变成了“年轻人挑重担”。楚兴国恨死了,心说麻痹,你让我挑一次重担行不行?!
烦心事不止这一件,还有自己的妹妹住院,居然差点要了命!另外还有,女儿要高考了,他既希望女儿考一个好成绩,可是又担心考上了负担不起。
不过以上说的还不是最烦心的,最烦心的是他的儿子,楚天。
最近这小子跟打了鸡血一样,可劲折腾。先是在楚丽玲的问题上把楚兴市一家给得罪了,好在救活了楚丽玲,他叔楚兴市也没啥好说。可一转眼,又因为打架斗殴被警务局抓了,据说人家成了植物人。金彩凤听了以泪洗面,哭道咱家这么穷拿什么赔人家?
要说这小子运气也好,关了一夜就放回来了。楚兴国心说,有了教训,那你就安份一点吧,谁知这小子还不消停,非要吵吵着把家里大门换个方向。
两人吃着晚饭就开始了辩论,老楚车间里练出来的嗓门,越说声音越大,跟军火库爆炸似的。刚好这时候,常福海两口子拎着几个礼盒推门走进来。
“吆喝,大哥你们这热闹得很呐。”常福海笑道。
“孩儿他姑、姑父来了,你就少说两句。”金彩凤使劲推了一下楚兴国,站起来照顾道,“丽玲福海,快坐,你们吃过晚饭没有?”
常福海两口子吃过晚饭出来的,不过楚兴国却是嚷嚷道,“去拿酒杯,福海过来陪我喝两杯,我被这个臭小子气的要炸了。”
楚兴国喝的是海州大曲,地产白酒,六块半一瓶。这玩意就是最低档的酒,纯勾兑,喝到嘴里一嘴儿的酒精味。
常福海走过来,把自己手里的盒子放在桌上,笑道,“大哥,刚好我带着酒呢,金奖海州大曲。”
金奖海州大曲是这一系列酒里最高档的,楚兴国上次在厂长儿子婚宴上喝过,心里一直记得那滋味。
“这一瓶快二百块呢,抵我好几天工资了。”楚兴国拿过盒子看了看,眼中里有点馋,不过还是推回去,“我这样的大老粗,喝六块五的,够了!”
常福海笑着拆开盒子道,“别人送的,不喝白不喝!”常福海倒是能照顾到别人心思,其实这是他来的路上买的,怕大哥舍不得,所以说别人送的。
楚兴国感叹道,“当官就是好,有人送,我们这样的工人全靠自己买。”
“怎么没人送,我不是给大哥你送来了么?”常福海哈哈一笑,拆开酒盖子,给楚兴国满了一杯。
“姑父,我也陪你喝一杯。”楚天机也想尝尝。
“好。”常福海爽快的给楚天机倒上,一边倒一边说,“大哥,你可生了一个好儿子啊!”
说到儿子,楚兴国气不打一处来,叹道,“福海,你就别夸他了,可不省心了!昨天刚从拘留所放出来,今天又要重开大门。你说这大门不是好好的,他非要换个方向,这不神经病嘛?”
常福海端起酒杯笑道,“小天你可真够折腾的,怎么想到重开大门?”
楚天机一口喝了杯中酒,感觉一分钱一分货,这酒是好了许多。嗓子里热辣辣的,他就站起来,直接去拉开门。
只见外边一条小路,直通自家,楚天机道,“姑父你看见没,这路都要走到家里来了!”
常福海一看皱眉道,“这门对大路是不太好,怎么不好我说不上来,不过好像是那么回事儿。”
楚兴国头都没抬,埋头喝酒道,“我是不信这些玩意儿!走到家里来怎么样,门一关还是一家!”
楚天机关上门,走回来坐下道,“这在风水上是非常差的风水格局,叫长枪指门煞。马路就好像一把长枪,直指咱家大门!”
楚兴国好笑道,“你就扯吧,凭空想象。”
楚天机道,“这些是凭空想象,但是马路上有车流有人流,这一流动,就有一股无形的能量在运行。而我们家刚好就在这能量的出口,这些能量就叫煞气,一扇门根本挡不住!所以我们家这些年一直不景气,妈身体不好你运气不好,眼看小蕾又要考学,这门迟一天改,咱家就要多受一天苦!”
楚兴国摆手道,“你别跟我说这些扯蛋理论,我不听。”说完,他用酒杯敲着桌子,道,“你要相信这些,你以后自己买房随便怎么折腾。但是现在这是老子的房子,老子就要开门对着大路!”
楚天机道,“所以你永远做不成车间主任。”
“小崽子你”楚兴国气的跳了起来,就要很楚天机动手。
“大哥,你跟孩子斗什么气。”常福海连忙拉着老楚坐下,笑道,“大哥,不瞒你说,你死活不信小天的本事,可是却有人上赶子拿着钱,等小天去看风水。”
楚兴国摇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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