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麽晚还来?!」推开锦的头,眼却抬也没抬的问道。
「看你有没有好好休息,果然又不乖了。」仍是靠在东的肩上,嘴上安份了,手却自背後环上东紧紧的箍著。
「别闹! 没法做事了。」
「就不要你做。现在已经二点半了。」锦又加重了手上的力气,真让东动不了分毫,有些不悦:「受了伤就没好好睡过,好不容易挨到公演结束你还是这样。」
听出锦话里的关心和埋怨,东只得苦笑道:「再不决定赶不上年底的活动了,全是重头戏,你又不是不知道。」
「非得事事你决定吗?!」一把抽走东手上的文件扔在一旁。
「我不决定你决定?!」伸了手又要把文件拿回来。
锦狠狠的打掉东的手,更加不悦:「差这一、二天吗?!你也任性太过了,脚伤成那样硬要继续演出,那时你答应我什麽来著?!公演完後一定好好修养,结果呢?!」
「我…是要暮推了很多工作了啊?!」东回得有点心虚。
「是为了修养吗?!」锦的话声冷了起来:「你倒聪明,把我的工作排得满满的让我没空找你,还特地把工作带回家里做,要不是今天偷空来,我不知还要被你蒙多久?!」
「脚…也差不多好了,工作是…嗯…因为闷的发慌才带回来的。」垂下眼不敢与锦的眼神相接,东轻声解释道。
「哼哼…闷得发慌?!」锦的话声愈见冷厉:「闷得发慌得用咖啡提神?!你当我是三岁小孩?!」看见一旁的黑咖啡,锦更加恼怒,东平日根本不喝,今天根本是准备熬夜了。
东一向对锦的怒气没辄,所以也不讲话,低著头闷著声,任沈默蔓延。
「你…唉!」锦最终是叹了一声:「怕我知道生气足见你还是在意我的,是不是?!」
久久才闷出一句:「当然。」
「可你这样不更叫我生气?!」再加心疼和不舍。
听出锦的口气松了松,东刻意装得委屈:「所以啊,我没叫你来你就别来,自己不听话看到不想看的还要怪我。」
「照你这麽说倒是我的错了?!」锦实在有点哭笑不得,每次只要心一软、松了口,准叫东顺著藤爬到自己头上。
「嗯,没关系,这次原谅你。」东说得大方:「下次别再犯就是了。」
「你啊…」锦无奈笑笑,咬著东的耳:「别让人这麽操心好不?!三十几岁的人,就不能多照顾自己一点吗?!」
「你自己爱操心又往我身上怪来了。」东瞄著锦又剪得更短的发型,黠笑著:「你就是想太多,头发才掉得快,呵呵…」
「还笑!」锦用刚长出的胡渣搔刮著东的脖子:「有一半是你害的。」
「才一半啊?!」东边躲边笑:「那我只负半辈子责任就行了。」
「不行! 这辈子你是卖给我了,你不知道什麽叫利息吗?!」锦抓著东的肩不让他逃。
「你的利也太高了吧!」
「东少爷现在才知我是放高利贷的啊?!」说罢又往他身上掻去。
东怕痒,边躲边扭边笑,突然闷哼一声,脸色大变。原来二人笑闹间东受伤的脚不小心踢到桌脚,脚趾本就特别不经痛,更何况是才折过的 伤处,虽然撞得不重却也有得受了。
锦看了紧张,连忙转到前方轻轻抬起东的脚,问道:「很疼吗?!」
东一时间答不出话来,只摇了摇头。可那紧皱的眉和紧抿的唇却看得出十分疼痛。
锦心疼极了,实在後悔刚才这麽胡闹,害得东不小心又撞了脚。轻轻揉搓著,只盼他好受点。想想实在不放心又小心拆了包扎好的绷带细细检查伤处。
东趴在桌上,痛得眼泪都快掉下来,实在忍不住,轻声呼道:「别弄了…好痛…」
锦觉得自己的泪也快掉下来,哄著东的声音异常温柔:「忍一忍,一会儿就好了。」
待得锦重新包扎好,东的额上已见汗水。锦万般怜惜的擦去他脸上的汗水,轻声说道:「对不起…」
东懒懒的应了一声,无力再搭话。
拨著东的发,锦柔声问道:「扶你去睡了好不好?!」
摇摇头,东没说话。
知道东心里惦著没处理完的公事,微微的不悦自心里升起,更多的却是无奈。
「痛成这样了还能专心做事?!」口气是掩饰过怒气後特别软的声调。
「就是这样才要转移注意力做些别的事。」疼痛过後放松的脸上有股说不出的慵懒,看得锦心里打突。
摇摇头,锦说道:「随你吧! 反正你也从不听我的劝,在你心里我自然大大比不上那些文件。」甚是无奈的口气听得东有些赧然。
「那有人这样比较的?!」嘟著嘴闷闷的回道。
「有时我真希望是你手上那些公文,你注意它们的时间比看我的时间还多的多。」锦仍是不轻不重的发著牢骚。
「呵,呵呵…」东不禁轻笑起来:「它们白白细细、整整齐齐、又不吵不闹自然比你好些。」
锦的脸色歛了歛,口气也变冷淡:「原来嫌我吵闹来著,那我走就是了。」话落当真转身要走。
东没料到与平日一般的玩笑话竟惹得锦生气,抓住他的外套下襬,问道:「生气了?!」
打掉东的手,锦冷声道:「谁敢生你东少爷的气,你既打算要我眼不见心不烦,我就当今天没来,什麽也没看见,你爱怎样都随你。」
东抓著自己被拍掉的手,真没料到锦这麽生气,抬起的眼里有著关心:「在外面受气啦?!」
「哼哼…」锦冷笑二声:「除了你谁能给我气受?!除了你我又会受谁的气?!」顿了二下,又低声道:「人家却没半点在乎,呵,我还真是…犯贱!」
锦最後一句语音虽低但也让东听得一清二楚,咬著唇,半响才道:「我…自然在乎。是谁说了很久没休假想出去走走的?!」心头觉得委屈,话声竟也带点咽音:「我好不容易藉著脚伤要来二周假,想趁著你也在忙的这几日把该料理的事处理一下,等你忙完…」东的性子极傲,何时说过这种低声下气的话来,断了的话语竟半响接不下去。
锦心里一阵温暖,那原是前二个月跟东抱怨的话,没想到他真记在心上,低下身抵著东的额,软声道:「我当然想和东一起渡假,但更想你好好的,如果要牺牲你的健康,还不如不去。」
「不过忙个几天罢了,那有你说的那麽严重。」
「你就不知道别人心疼,看你眼圈都出来了,身体本来就不好经得起你这样糟蹋吗!」大姆指轻轻摩挲著东的眼下,眼底是怜惜。
「真的心疼会打得我这麽痛?!」东嘟著嘴抱怨。
锦抓起东的手,白皙的手背上红了一大片,指痕交错,刚才二次气头上确实没留情,现在心里却是後悔不己。
「对不起…」轻轻落下了吻,细细的揉著。
东刚才原也是假意抱怨没想到锦竟这麽认真,脸上晕红一片,抽了手道:「不怎麽疼了。」
锦也随他,抬起头张著大眼,眼里温柔无比,话声却不容拒绝:「你只准忙到我洗完澡,待会儿一起睡。」
东点点头不答话,知道这是锦的最大让歩了。反正锦入睡得快也睡得沈,等他睡著再偷偷起来就好,犯不著现在再惹他不快。想著想著伸手要把剩下的咖啡喝掉,却被锦一把拿走。
「不准再喝,我帮你热杯鲜奶。」
牛奶放下後锦就去洗澡了,待洗好出来东已在椅上睡著了。锦小心异异的把东抱到床上安置好,自己也在他身旁睡下,忍不住得意在东脸上偷得几吻,低声笑道:「东啊东,你打什麽主意以为我不知吗?!如果你喝了我的加料鲜奶还醒得来我也认了。」呵呵…睡著的脸多可爱…乖乖听话不好!
静静听著锦的吐息渐匀,东张开眼睛,轻笑二声,转头在锦的颊边偷得几吻,低笑道:「锦啊锦,你打什麽主意以为我不知吗?!呵呵…加料鲜奶,你当真以为我会喝吗?!乖乖睡喔! 你醒来前我一定上床。」
翻了身掀被要起…”哐啷”…咦?!转头一看,锦正侧躺著要笑不笑的瞅著他,手上轻轻摇著…手铐?!另一头却在自己手上。可恶! 棋差一著,什麽时侯著的道,怎麽一点感觉也没有?!
「呵呵…」东脸色不变,迳笑道:「怎麽醒了,睡不著吗?!」
「你呢?!」仍是那要笑不笑的表情。
「水喝多了,想上厕所。」
「我陪你去!」锦也翻身要起。
「不用,你睡你的。」东晃晃手铐,笑得虚浮: 「快解了吧! 又不是玩SM。」
锦只瞅著东,笑得阴阴邪邪也不说话。
东被看得头皮一麻,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
果然,锦开口道:「既然东少爷还这麽有精神,就来玩玩也无妨。」话落用力一扯把东给扯落床上,一跨身牢牢压在东的身上。
「我…脚好痛!」大丈夫能屈能伸,该示弱的时侯绝对不能迟疑。
「我会小心的。」简直欠教训,还好我早摸透了你的贼性。
「手也好痛。」举起手,委委屈屈的说道。刚才那一拉把手腕上都拉出道红痕了。
锦拿出护腕套在东的腕上,笑道:「我怎麽舍得弄痛你。」话落把自己手铐解下扣在床头。低下头开始在东颈上啃了起来。
「…我…睡就是了。」东皱著眉,心不甘情不愿道。
锦抬起头,笑得极是开心:「早这样听话不好。」翻身在东旁边睡下。
过了一会儿…
「喂…」东小小声问得可怜兮兮:「真不解开?!」
「不解! 」
「这样我怎麽睡?!」嘟著嘴的软软鼻音仍是不放弃的要求自由。
「现在我巴不得你不睡。」锦回得暧昧:「你再要说话,我就做我想做的事罗。」一翻身把东紧紧抱在怀里。
「…」哼! 记败战一次,没关系! 总有天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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