渁竞天腾的站起身,狼狈而逃,耳尖子都红了。摆明就是默认啊。
黎铁华在她身后跌脚拍手:“完喽,完喽,这下不嫁都不成了。”
不行,他得想个法子让卫同一辈子只对渁竞天好才成。在这之前,他还要考验考验卫同是不是对渁竞天死心塌地矢志不渝。
因黎铁华的到来,院子里变得热闹起来,众人今日逛街明天赏景,时间便嗖嗖过去了。
卫同再来时,已经踏不进半步去了。便是去外头寻找他们,全是黎铁华出面应对,一句“打扰人家玩乐会娶不着媳妇”就能打发了他。
卫同磨牙,这是**裸的威胁啊。可恨,他还不能把他打了,只能忍耐。
反倒卫老太君听了,欣慰一笑,这才是正经大舅哥的姿态呢。
新年大朝,渁竞天竟没能看见董其成的身影,不由纳闷,那犊子是憋着什么坏呢?下朝后决定立即通知了小祥子去打听。
眼光一转,看见那几个皇子也在往外走,渁竞天略略迟疑,无声放慢了脚步。
如今还活着的三个成年皇子,早成婚搬到宫外,下了朝不是回府就是上衙。方才看皇帝那脸色,仿佛与之前无异,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眼里的神采透着虚。各衙门大人心有灵犀没拿糟心事来说,算是平稳下了朝。皇帝自回后宫,也没留哪个儿子亲近的说句话。可见,还生着这几位的气。
三个皇子,三方阵营,泾渭分明。围着宁王的官员腰间多有佩刀,淳王那里文气蔚蔚,而没打过交道的裕王,身边都是宗室和老牌世家的人。
三足鼎立势均力敌。
渁竞天沉思,宁王心量狭小,淳王面慈心黑,不知裕王如何。
“渁大人。”
渁竞天抬头,是金诚。
金诚笑的亲切:“家母说元宵之日上门做客,不会给渁大人带来不便吧?”
“不是早说定的?”渁竞天不耐:“你不想她来就别来,省得我们还要多备吃食。”
“。。。”金诚抬手抚过鼻子尖,感觉被两扇厚厚门板夹了一样。
“在下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哪个意思?来还是不来?”
金诚忙道:“来来来。”
这次渁竞天没急着离开,爱走四稳官步的官员们皆看见了这一幕,妥妥的渁竞天嚣张,金诚隐忍啊。
不少人莫名,金夫人怎么元宵那天去看渁竞天?知道渁竞天与她女儿长得像,但人家这态度了,还拿热脸贴冷屁股?尤其还是那一天。
金诚作势擦额,干笑:“呵呵,渁大人,令爱生辰,家母定要上门恭贺的。”
渁竞天:“谁没从娘肚子里出来那一天啊。哪天不是过?我不是不知道令堂心思,我也不忍心伤了她一片拳拳爱女之心。”
金诚再干笑:“呵呵,实在是令爱与家里小妹相似颇多。家母她…还请渁大人体谅。”
“没事没事,”渁竞天摆手:“都是当娘的,我能理解。小金大人不必多事了。”
“。。。”这是在说他事儿妈吗?
众人恍然,才隐约想起,渁竞天是在金銮殿上说过,她女儿是元宵的生辰。金夫人必是思念小女儿移了情,把渁竞天的女儿当替代了。至于为何不是拿渁竞天当替代,呵呵,众人了然,就渁竞天这言行做派,金夫人分分钟跳戏啊。
渁竞天又道:“带孩子喜欢的礼物就行。”
金诚:“。。。”
溜达过来的金大人呵呵:“一定。”
谁知渁竞天张望了一圈,忽然高声道:“十五那天我女儿过生辰,大家伙儿都来啊,不用带太贵重的礼。”
众人:“。。。”
脚步都快了几分,凑表脸,明目张胆要寿礼,穷疯了吧。
各色官服从渁竞天身边涌过,没一人搭腔。
渁竞天沉默,老子也就那么一说,又不是真要你们去,好歹来个捧哏的。
捧哏的来了。
韩谦翩然走来,笑道:“我一定去。”眼中笑意点点。
能在皇宫里理直气壮要礼物的也就她了。再想到那个简直是妻子幼时翻版的小女孩,韩谦的笑更柔和几分,眸子里似有星星点点。幸好这里没有无知少女,不然帕子香囊丢一脸。
啊呸!咋不笑死你!
被刺了眼的某世子冷着脸摆脱宁王圈子,也往这边凑。
真的不想你出现啊,渁竞天想,该怎么合情合理拒绝韩谦呢?
金诚酸溜溜开了口:“韩世子,您府里不是有人怀了吗,听说娇贵的很,您还是在家里守着吧。”
韩谦淡定:“府里自有人打理。”
他又不是大夫。
金大人看了眼淡漠的渁竞天,笑着开口:“韩世子,那天未免闹得渁大人家不愉快,毕竟我夫人也在,你还是暂避吧。”
韩谦黯然,是了,金夫人见到他,必然会想起汐儿,哦,不对,那天对着渁竞天对着渁朝儿,她必然会想起汐儿的。可自己不同,金夫人看着她们只会想起以往的美好时光,看着自己,想起的只能是…
韩谦艰难扯了扯嘴角,对渁竞天道:“我派人送礼去。”说完,便黯然神伤的快步离开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特么的皇子()
♂
渁竞天莫名心虚,四处洒望。
金大人笑道:“不用看了,燕平侯方才去见圣上,不在此地。”
所以不用担心赶走小的,来了老的。
渁竞天呵呵。
卫同目送韩谦远去,心里满意,怪声道:“哟,渁大人家要办喜事啊,怎么没送个帖子?咱可都是日理万机的大忙人儿。”
渁竞天忍着抬腿踹的冲动:“我又没请你。”
卫同朝天翻眼:“我也不稀得去。”
渁竞天呵呵,有种你别来。
卫同立马心一缩,特么就图嘴痛快了,恨不得抽自己俩大巴掌。
“这是都说什么呢?”一道浑厚男声传来。
众人齐齐望去,原来是宁王走了过来。
他身后几步远,还有留下追随者一并也走了来的淳王和裕王。
呵呵,宁王定是为了卫同来的,至于淳王和裕王是看到宁王动作怕自己错过什么重大信息吧。
渁竞天拱手向三位皇子揖了揖:“下官在说元宵那日请客呢。”
“哦?”宁王浓眉一挑,意味不明扫了眼金大人金诚和卫同一眼:“元宵那日几位大人都要随圣驾登民安楼,怕渁大人要失望了。”
随帝登民安楼观灯,可是莫大荣耀,谁会推脱?
渁竞天一笑:“王爷说的没错,不过下官说的是白天,那日是小女生辰,所以——”
宁王一愣,随之恍然:“原来如此。”
站在他身侧的淳王明了看了眼金大人:“是金夫人要去渁大人家登门拜访吧。”
金大人恭声道:“是。”话里带了恰到好处的黯然。
淳王便安慰的向他点点头。
宁王长相锐利,淳王却是眉眼温和,温文尔雅,不负他文臣所向之名。而裕王嘛…
渁竞天不动声色打量了裕王一眼,裕王俊美,身量比淳王要高些,只是周身一股高高在上的邪气,没错,是邪气。
比如,他一笑,两边嘴角不一般高,眼里也始终似含了冰雾,让人瞧不清他真实心思。这便是那一世小姑娘们迷恋的那种邪魅高冷。
渁竞天不感冒。
因笑道:“那日欢迎王爷们大驾光临。”
旁听的众人冒汗,还头次见这样邀请皇子光临寒舍的,就这么口头一说,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
渁竞天淡笑,她就是试一试,想看看裕王心性而已。那两位,她是不指望了。
果然,先是宁王呵呵笑了几声,没听见她话似的一拍卫同的肩:“元宵那日你来我府,咱哥俩儿对酌几杯。”
虽然不指望拉拢了卫国公,但求卫家不会与他作对。
卫同想挠他一脸,你特么妻妾成群,我还光棍一条,妨碍别人追媳妇遭雷劈啊遭雷劈。
但,该装的还得装,谁让他方才说了不稀罕去渁竞天那呢。
默默咽了口血,卫同欣喜道:“好。”说完看了眼渁竞天。
别人只当他是挑衅,渁竞天却愣是看出一股幽怨来。
心底恶寒,嘴角翘起,笑道:“卫世子忙那真是太好了。哦,我会亲自去买一封最贵最好的帖子,请卫老太君赏光。”
卫同心里那个呕啊,我的心你不懂吗?你不懂吗?
心塞的小倔毛随着宁王脚步走了。
淳王温文一笑,对着渁竞天微微点头:“那日本王还有事忙,不打扰渁大人了。”
说完,毫不犹豫离开,清风明月不带走一丝俗尘。
特么装,老子早就看不上你了。
只剩裕王,渁竞天扭头看向他。
裕王当真美貌,尤其眉眼精致到无可挑剔。
此时,那精致的眉梢,微微一挑,便露出几丝异样风情。
磁性的男声竟听出几分暧昧:“若是本王去,渁大人可要亲自招待?”
若是有人留意能看到,金大人温润的眉眼有些冷,金诚也收了笑。
渁竞天有点儿懵,仍是淡着一张脸,笑道:“谁来,下官都是亲自招待。”
裕王一边嘴角高挑,才要说渁竞天太随便,谁知她又开了口:“谁让京城寸土寸金呢,我那宅子狭小,站在台阶上前后门都能望见,也没个使唤的人,只能亲力亲为了。”
若是燕平侯在这,指定又气渁竞天拐着弯儿的说朝廷小气了。
裕王嘴角一僵,他不傻,当然听得出她话里意思,眼里透出一丝兴味来。
“呵,渁大人想要大宅子,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只要本王满意了,什么样的宅子给不了你?”
这语气,这用词,特么要包养?
渁竞天终于肯定了,心里窝火,直视裕王也笑:“对我不满意的人,都躺在渁水底去了。”
裕王眼神刹那冰冷,哼了声,冷冷扫了她眼,大步离去。
周围官员怜悯看着渁竞天摇摇头也纷纷走远,一时之间,渁竞天身边只剩下金大人与金诚父子。
渁竞天脸色骤然冰冷,低低骂了句:“特么死变态。”
金大人:“…”
金诚:“。。。”
深吸一口气,渁竞天恢复了淡定脸,迈步。
金诚忙跟上,笑着劝:“渁大人不必——”
“你跟着我干嘛?”渁竞天心情很不好,喊金诚就带了那么几分烦躁:“你又不是没婆娘。”
一把推开他,朝外走了,还甩了甩手。
金诚欲哭无泪,回转身看着金大人:“爹…”
他冤枉啊,他委屈啊,他六月飞雪当了池鱼啊。
金大人一手背在后头,一手横在身前,流云一般略过他,只留一句淡淡的话。
“真没用。”
“。。。”
老天降道雷劈死他吧!
出了宫的渁竞天冷脸骑在马上,越想心里越恼火,特么怎么忘了裕王是个风流种子。不过,哪个皇室子不好色的,以前也只是听说他府里女人多了些格外爱美色了些,擦他大爷的,敢对自己动歪心思,特么不想活了!
前脚渁竞天回了府,后脚田景元在一刀堂出现。
让人去喊小祥子,她自己进到最里头院子里,喊那俩老兵跟她对战。
那俩老兵并未见过渁竞天身手,但也知晓面前这位女公子是自家世子爷心尖上的人,且还是没把到手的那种,生恐打没了未来主母,一招一式自然收敛着来。
没打几下,渁竞天泄了气。人家是好意,她也不能冲他们发火。而且,她也看出来,这些老兵更擅长战场上大开大合的厮杀以及集体作战,单打独斗,是打不过她的。知道结果,那还有什么意思?
幸好小祥子及时赶来。
也不用多打听,董家事情已经传开了,不过是渁竞天等人没心思关注。
也是董其成倒霉,病上加伤了。
去时两个人,回来仍是两个人,不过随从换成了小寡妇。
之前对董其成花天酒地不管不问的正妻,莫名挺直了腰杆,愣是不准小寡妇进门。说她不详,好端端的老爷去一趟淦州,怎么就病歪歪回来了?那随从怎么就好生生没了命?若不是董其成八字硬,是不是也没法竖着回来了?(。)
第一百五十章 沈家的异常()
♂
正室骂小寡妇是渁水里的女鬼投胎,要么就是水蛇成了精。死活不让她进门。
小寡妇哭啊哭啊哭啊,只让董其成给她做主。她为了董其成,可是与原婆家和离了干干净净跟了他的。
没错,遭遇背叛出卖这一遭,小寡妇要走时,小姑子痛快递上族里和官府过了眼的和离书,从此一别两宽再无干系。
小寡妇说,大人你若是不要我,我就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这边正妻闹,那边小寡妇哭。董其成被吵得头疼,一时没安抚住。
小寡妇就撞了柱子,当然她那个速度与力道,董其成完全来得及把肚子搁柱子前挡着。
正妻竖了眼,果然是个精怪,以往老爷哪为个女人做到以身犯险的地步了?理智一失,嘴里嚷着斩妖除魔,举起旁边一尺多高的花瓶朝小寡妇脑袋砸。
小寡妇正被董其成抱着肩膀梨花带雨呢,见花瓶砸来,吃了一惊,下意识往旁边躲。可她手还攥着董其成呢,董其成就被她带到了花瓶正面,病体还被带了个趔趄。
哐当一声——
渁竞天捂脸,她好同情啊。
“董其成没被砸死?”
小祥子耸耸肩:“哪能死呀,头破血流罢了,没脸出来见人。”
这伤不光荣,所以,他一直没能进宫告状。
“这小寡妇真不错哈。”
“应该挺厉害,已经成了过了明面的妾了。”小祥子很不屑,在他看来,那小寡妇就是个叛徒。
渁竞天却没多大感触,别说那只是一个小地方的小寡妇,便是京里有多少大户人家的女儿,若是能有机会进入高门做妾,也是当仁不让的。不过有所求必有所失罢了,拼运道更要拼努力。
渁竞天问他:“沈家那边,有什么发现?”
小祥子精神一振:“正待要跟寨主回复。”
“哦?”
“也是这两天才发现的。那位沈大人有五个儿子,三嫡两庶。之前,我让人只留意沈大人和那仨嫡子的行踪了,竟忽视了庶子,险些被蒙了去。”
渁竞天微微吃惊:“庶子?竟然是庶子?”
小祥子一击掌,可不是嘛,他知道大户人家嫡庶有别,一般都是重嫡子承家业,庶子早晚打发出去而已,哪知沈家却有些不同。
“庶子里的沈三郎,没有出仕也没有营生,闲在家里没事做那个。”
拜沈烟霞所赐,渁竞天对沈家人了解不少,想了想,沈三郎却是无所事事,不过也是有缘由的,据说是先天不足身体羸弱,有个咳嗽的病根。一时不咳便会喘不上气,这样的人当然不能上殿堂,便是处理庶务也精神不济,只能日日养着。记忆里,是个很少露面几无存在感的人。
“沈三郎前几日出了门,去笔墨铺子里取东西,是他家自己的铺子。正巧有个男人来买纸,都挑好了,付钱时一摸钱袋被人摸了,没得付钱,窘得脸都红了。店里伙计笑了几句,那男人气哄哄走了。”
渁竞天诧异:“跟沈三郎什么关系?”
小祥子笑:“那男人出门时撞了沈三郎,把人给撞倒了。沈三郎竟没生气,那男人似乎也吃了一惊,亲自把他扶起来的。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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