渁竞天心内冷笑,原来金颖儿搞那么个恶心人的方子往自己身上用,是要给瑞安王守身如玉呀。难为她让自己臭了十几年,果然是yi往情深。
既然如此,那就成全了你。
扬扬信纸,渁竞天道:“让你们王爷亲自来。”
两人对视yi眼,同时道:“不可能。”
渁竞天挑眉:“为什么?”
“我们王爷——无旨不可离开封地。”
“哦?”渁竞天冷笑:“那你们王爷打算怎么坐上那把椅子?是要我们把江山打下来送到他手上?他在济州擎等着我们抬他去京城?”
“这——”
“还是说,你们王爷看不起本寨主?还是,你们压根就是包藏祸心?说,你们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
两人苦不堪言,真的是瑞安王爷啊。
“不说?拉下去打,打死拉倒。”
水匪们狞笑着要去拉人。
两人大慌,丝毫不怀疑渁竞天只是在吓唬他们。
“等等!渁寨主,您是非要与我家王爷亲自谈?”
渁竞天随手把信撕得粉碎:“不然呢?你家王爷以为这是儿戏?”
周仁yi咬牙:“好,那在下回去告诉王爷渁寨主您的意思。”
渁竞天伸着yi只手指头轻轻摇。
“您这是什么意思?”
“yi个,你们俩留下yi个,另yi个回去报信。瑞安王来了,活。不来,死。”
什么?要扣留人质?
“而且,未免你们另有主谋,证明你们所言不假的话,回去报信的那个,要在本寨主的人的陪送下前去,本寨主的人要亲眼看着瑞安王从济州王府里走出来。光明正大的走出来。”
两人张嘴欲说,渁竞天又道:“本寨主以为,越要做大事越要谨慎持微,这点点要求,不为过吧?”
可是——
“若你们不答应,好呀,现在就把人头留下吧。”
两人对视,似乎没有别的选择。
周仁咬牙:“好,在下回去报信,渁寨主尽可派人跟随。”
岂知,渁竞天又摇手指头。
周仁黑脸:“渁寨主还有别的要求?”
渁竞天笑:“你留下,他回去。”
“啊?”
渁竞天更加笑得开怀:“既然要留人质,自然要留分量重的。周先生在此,想来瑞安王不会舍弃你吧。”
周仁脸更黑了,暗骂yi声毒妇,这么明晃晃的挑拨离间,可恨鲁义那个没脑子的竟真受了她的挑拨,敢用那样的目光看着自己。不行,鲁义,不能留了,不然早晚会给自己来yi刀。等事情成了,就送他yi程吧。
“好。”
周仁被关起来了,鲁义在水匪的陪送下向东而去。
渁竞天问卫同:“你说,瑞安王有几分胜算?”
卫同道:“瑞安王能藏这么年的心思不被人知,可见他手上未必没有底牌。船厂,商行,这是咱们知道的,不知道的呢?咱们能肯定的是他有银子,大把的银子,而有了银子,别的自然也有了。”
渁竞天:“不知道他手里兵会有多少?”
卫同:“肯定不会多到能抵抗西部大军。”
渁竞天笑起来:“你这不是废话吗?若是能抵抗得了西部大军,那得是多么庞大的yi只虎狼之师,他怎么可能完全掩下痕迹?况且,他若真有,还用得着拿金颖儿来拿捏你我。”
说到金颖儿,渁竞天就皱眉。
卫同问:“金颖儿那里,你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敢这么嚣张的派两个幕僚来支使我,可见yi定有什么金颖儿的把柄在他手上。想想,yi个先帝的太妃与王爷纠缠不清,这消息yi出来,金颖儿活不成,金家也要被抄斩。哼,他这是拿我爹我娘来威胁我。至于金颖儿,此时没那么重要了。”
卫同道:“是呀,人家连个皇后的位置都舍不得许呢。”
“可别,金颖儿那人可千万别做皇后,不然不得把整个国朝的女儿都带歪了呀。”
“那——要不要与岳父说yi声。”
“自然,免得我爹不小心着了什么道儿。能对京里动向那么清楚,还不知道瑞安王在京有多少眼线呢。你也给祖母和爹去信说yi说。”
“好。”
两人便yi起写信,卫同写的快,三言两语写完两封,yi看渁竞天才写好给金大人的,此时正在写的是给韩谦的。
如今卫同也不吃醋了,他恶劣的想,媳妇这么公事公办的给他写信,除了查什么查什么私话没有半句的,韩谦看了得多戳心窝子啊。戳死他最好。
渁竞天给韩谦写信,说的正是瑞安王,要他小心这只埋伏许久的黄雀,提醒他京里定有瑞安王的人手,多加堤防。
卫同看着她笔锋游走,若有所思问:“媳妇,你是要韩谦除了瑞安王讨好小皇帝?”
渁竞天笔yi顿:“其实,不管是小皇帝也好,瑞安王也好,这两个人,我都瞧不上。京里风云咱们不掺和,不管韩谦做什么决定,我只要家人都平安就好。”
卫同点点头,莫名叹气:“今年是个灾年,若是边关也不太平,朝廷重创,还真是瑞安王的好时机。可看瑞安王如此行径,也是小人yi个。他若是起事,怕百姓要受不尽的颠沛流离之苦了。”
渁竞天听了出神许久,下笔更快了。
“所以,我们的海岛必须要快些快些再快些。”
卫同年轻的脸庞难得的忧郁肃穆:“不然,我去海岛那边督促吧。”
渁竞天吃惊,调笑道:“舍得离开我了?”
“你不是说朝儿受不得任何刺激?那海岛又是对她身体有好处,那我赶紧去了收拾好,万yi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咱们也迅速把朝儿带过去。”
渁竞天笔yi歪,最后yi个字花了yi笔。把笔放回去,转身紧紧抱住卫同。
他爱她,也爱她的孩子,不,是他们的孩子,已足够。
第三百六十一章 没人欠她(一更)()
韩谦收到渁竞天传信,尽管心里早已有了预感,但仍旧大吃yi惊。s l k。t他忍不住猜测,若是上次宫变时没有钟大将军的围城,现如今皇城内又是何等境况。但即便是上次宫变皇室凋零,瑞安王爷也没有露出丝毫马脚,可见此人有何等的耐心与毅力。
小皇帝,会是他的对手?放眼朝廷,谁能为了小皇帝将此人诛杀?
韩谦不由疲惫,他想送韩家上青云,他想长成参天大树庇护她们,哪知身边竟是如此乱流纷杂,稍有不慎,韩家便粉身碎骨,他又谈何保护?
但——韩谦目光变得深邃——危险也是机遇,权看敢不敢yi搏。
收拾了心绪,韩谦去拜访金大人。
yi照面,就知道金大人也收到消息了。尽管看着人似乎和以前没什么不yi样,可神情里苍老了许多岁似的,像老去的弄潮儿对着翻天波浪终于无力无奈。
被请进书房,挥退下人,韩谦坐在下首,关切道:“大人千万保重身子,她若是见到大人如此模样会心疼的,万事有我们在。”
金大人抹了把脸,被大女儿的事打击的有点儿太大,面对着韩谦连尴尬都没了,听他如此说,想到小女儿,眼圈yi红:“我真是没脸啊,因为那个孽女,反而害了竞天。”
渁竞天恢复身份也没改回金汐儿名字的意思,金家也觉得渁竞天这个名好,至少比金汐儿那个名字有福气。甚至金夫人还埋怨金大人取的名不好,里头带了“夕”,可不是要坠落的意思,还是竞天好,人定胜天。
金大人真恨不得没生过金颖儿,临老临老,全家都要被她害惨了,身为爹娘为她付出也罢了,可这事yi个不好就要牵扯要全家人全族人。儿女是债,没道理金颖儿这笔债去祸害她的哥哥她的妹妹。
以金颖儿目中无尘的性情,恐怕她也只是被瑞安王利用的yi枚棋子罢了。但,进宫前该教的也教过,做人的道理,做事的原则,甚至女四书也是让她熟读了的,可她做出的都是什么事儿?但凡要点脸面,也不会嫁了人还与别的男人藕断丝连的。
想着想着,金大人更难受,何止是藕断丝连,根本就是私相授受,亲爹亲娘愣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还不如当年私奔了去家里报个急病爆亡呢。
韩谦问:“不知大人有何打算?”
两人和离后,他没脸喊岳父,也是叫yi声伯父,等渁竞天和卫同回来,那声伯父也不好叫了,也是为了金大人面对他时的那丝仿佛愧疚的不自在,韩谦改口称大人,免了尴尬。
他来就是想问问金家的底线,反正渁竞天那里是绝对不能受到牵连的,那金家愿意舍弃多少来避祸?
金大人问:“她与你是怎么安排的?”
韩谦摇头:“她只说要我帮着保全金家,不过,她肯定不会吃这个气就是了。”
金大人点头:“自然,这事不能把她牵扯进来。”
韩谦对金颖儿的怨恨之心,才舒服了点儿。
“我来是问问大人,您可还有何别的交待?”
金大人略yi沉吟,明白了韩谦的意思,不论这事闹大闹小,他都不准影响到渁竞天,所谓别的交待,不过是来确认金家对金颖儿何种打算罢了,他还是不想与金家闹僵,看在渁竞天的份上。
微微叹气:“总之不能害了她。yi个人头脑不清醒,没道理别人什么都赔给她。”
前yi个她,是说渁竞天。后yi个她,却是金颖儿了。
韩谦听得自己想听的,满意的告辞离去。
金大人怔怔坐在书房,他没错过韩谦yi转身时眼底的杀意,知道若有必要,他不会对金颖儿留情。心,疼,却没有阻拦的理由,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不能拿渁竞天去成全金颖儿,何况,背后不止是渁竞天,还有卫家,还有淦州水兵营和西边大军。
没有人欠金颖儿。
金诚闪身进来掩上房门,轻声唤道:“爹——”
金大人还在发怔,没看他,却开口问:“你说,她心里有没有这个家?”
“。。。”
“她有没有为家里考虑过?”
“。。。”
金诚沉默不回答,金大人无力挥手:“罢了,罢了,都是我这个当爹的失职,没有教好他,有什么苦果,我都接着。”
金诚难过:“事情没有到最后yi步,或许——”
“或许什么!”金大人爆喝,清俊的脸扭曲,闭上眼平息怒气,过了好yi会儿才复开口:“没有到吗?最后yi步,要金家身败名裂?”
“爹”
“瑞安王都拿着她拿着金家去威胁你小妹了,他要的是兵权,他要的是逼你小妹和卫家造反,逼他们背上骂名,逼他们遗臭万年!那个孽女就是始作俑者!我金堑就是助纣为孽啊!”
“。。。”
“呵呵,”金大人凄凉笑道:“便是瑞安王真的成了事,你小妹和卫家被胁迫助他,也只能落个兔死狗烹的下场!”
“。。。爹,小妹不会喜欢你用兔死狗烹来说她的。”也不知怎的脑子yi抽,金诚话已冲出嘴。
“。。。”
“爹,你别这样看我,我说的是真的。”
金大人气笑了,深刻反思:“当年,我真该把女儿都当成儿子养,便是养傻了养蠢了,也不会惹出祸事来啊。”
金诚:“。。。”
您就委屈在我这傻儿子蠢儿子身上找找安慰吧。
“我已给你小妹去了信,让她派人送徽哥儿和斓姐儿去淦州。”
“爹——”金诚震惊,这保留血脉的最后之举爹是准备要
“你娘也走,反正金家老家本来便是在淦州,用祭祖的名头,正好,你爹我荣升尚书,还没回乡炫耀炫耀呢。”
金诚脑子飞转:“祭祖,那爹,咱都回去?”
“怎么可能?我是yi定不能走的,不然瑞安王的人岂不是yi眼就看出咱们的打算?你走。”
“我不走。”
“那就别走了。”
“。。。”儿子正悲壮着呢,您老人家能不能别再耍着我玩了?
金大人拍拍金诚的肩,长叹yi声:“你我父子都不能走。”
金诚红着眼睛:“只要娘和孩子们脱身就好。”
“去吧,去看看孩子,这事我没和你娘说,你也不要露了口风。今晚,我就说回乡祭祖的事情,政务繁忙,你我都走不开,便让徽哥儿这个嫡长孙代替也是可以的。”
“是。”
韩谦回家后,燕平侯在书房里正等着他呢,yi开口就酸溜溜的。
“哟,从你亲爹那回来了?”
韩谦无力抚额,深觉他爹退出朝堂是yi步臭棋。讨好了小皇帝是没差,可他爹这性子转的有些他承受不了啊。在府里含饴弄孙颐养天年本来是挺美好的事情,可这守着儿子吃前亲家的醋,怎么想怎么让他想到妾室之流呀。
“父亲,您有何吩咐?”
第三百六十二章 要做大事(二更)()
“没事我就不能来看看你?你可是我亲儿子。”
韩谦轻轻yi咳,怎么觉得父亲越来越活泼了?
燕平侯哼了声,才扭过脸,视线锁在多宝阁上的yi个包金紫檀木匣子上不动了。
韩谦叹气,取了下来:“父亲想问什么?”
燕平侯暗暗撇嘴,当他不知道他yi直跟渁竞天有来往,收到的小纸片宝贝yi样都锁起来放好?真是着魔了。
可韩谦着魔也没耽误韩家的正事,燕平侯没的多嘴,只问。
“这是有什么消息传过来?还累得你专门上门yi趟?”
燕平侯真是心酸呐,都没关系了,倒对前老丈人比以前更殷勤了,这个儿子是投错胎了吧。
他就随口yi问,韩谦想,这件事不能瞒着父亲,毕竟父亲才是韩家当家人。
遂取出最近的那封信,拆开要给燕平侯念。
“哎,我这可不是逼着你的啊,可别说我这个做父亲的还要审查你的。”
韩谦无奈:“父亲,我们是在说正事。”
好好,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正事可言。
韩谦才要念,燕平侯又酸溜溜道:“我这个老父亲都不能亲眼看看前儿媳妇的笔墨了?”
得,韩谦想,明个儿他就让送几个如花小妾来缠着他爹,整日里不是吃前亲家的醋就是吃前儿媳的醋忒不像话。
“父亲,您请看。”
“哎哎,不是我非得要看的啊。”燕平侯说着这话,却是接过来,下定决心,要是有yi句不合适的,他就跟儿子来个促膝长谈,两男争yi女的戏码他们韩家不能沾。
“什么?”燕平侯眼yi扫就腾的站起来,握着纸的手抖啊抖,这是,这是?
韩谦严肃点头:“所以,我们真的只是谈正事,没有半句私情,父亲可以放心了。”
我放心个屁啊!重点不是这个好不好!
燕平侯想爆粗口,双手背在身手,在书房焦灼的走来走去,火烧眉毛yi般。
最后,愤愤道:“那yi家都是不安分的,yi个两个女儿都——”
韩谦冷静提醒:“不安分的是谁父亲不是不清楚。”
燕平侯yi噎,是,不安分的是皇家人,不然别人想搅风搅雨都没那根搅屎棍。
韩谦继续冷静指出:“不过是恰巧金家被拿来利用了,便是没有金家,也会有别家,便是没有别家,他们为了那把椅子yi样不会安生。”
燕平侯站住脚,颓然站住倒在椅子上:“原本,我来是想跟你说说,要不要让你妹妹进宫呢。”
韩夫人只生了韩谦yi个,但燕平侯还有别的女人,家里庶子庶女也不少,只是平日里韩夫人管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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