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女主:被陷死地,只得落草为寇落水为匪,费尽谋划才得光明正大现身人前。不管前路多艰辛多磨难,她只想——安身、立命。生活不易,所以打打脸复复仇是必要的,梅开二度也是…呃,其实她不想的。男主:你不想?我想!这些年我想的容易吗?既然你回来了,那就别想跑!轻松风格,女主强大,男主忠犬,还有萌娃。欢迎养肥。考据莫入。QQ群:511701499
86950
第一章 水匪头子()
♂
五月,天气渐渐晴朗,大密朝京都结束了梅雨。街道巷口,树叶鲜绿,百花绽放,空气中浮动着幽香。终于没了连日的阴沉,吸一口气都透着清爽芬芳。天气,还未燥热,感觉刚刚好。
长长两声马儿嘶鸣,一座大宅子门口,两个家丁急忙跑下台阶,拉住马儿。
“老爷,大爷。”
先后下马的两个男人皆是眼角泛红,看不到别人,撩着朝服一角,蹬蹬蹬往门内跑。
一直跑进内院,过了几道垂花门,从敞开的雕花木门,垂着的湘竹绣花帘后,听得女眷谈笑声。
门前立着的丫鬟见了来人,忙笑脸相迎,一声“老爷”还未叫出口,便被跑着的两人冲了进去。
进的太快,绣花帘被前头的金老爷一把扯了下来。
屋里一惊。
坐在正中的中年妇人吓了一吓,一手抚着胸口,看清来人,不由笑道:“老爷回来可早,咦?怎么了?怎的跑了一头汗,快端水来,给老爷拧个温帕子。”
说着便要站起来。
立在前头的金大人,形貌俊逸,若不看夹杂了银丝的鬓角,看着才四十出头。
后头的男人微微弯着膝盖,气喘吁吁,也是俊美的五官,与金大人五成相似,正是金大人的儿子小金大人。
金大人眼球转动,嘴唇微微颤抖,说不出话。
金夫人顿时晃了心神:“老爷,怎么了?”
小金大人见父亲激动模样,伸直腿,深深吸了口气,颤声道:“娘,小妹,汐儿…好像回来了。”
咚——,金夫人手里握着把玩还未来得及放下的一只蜜蜡佛手摔在精美花纹的地衣上。只觉得胸闷气短,金夫人摇摇欲坠。
哗啦——,是一旁的儿媳郭氏忙扶住婆婆,衣袖带倒桌边的茶盏。
郭氏脸色微白:“大爷,你,你说——小妹?”
声音颤抖,隐隐有些尖锐。
小金大人眼含热泪,谁能想,一个死去多年的人突然出现了。
金夫人被儿媳妇顺着背,好不容易喘匀了,含泪问金大人:“诚儿说的可是真?”
金大人点头又摇头。
“倒是真是假?”金夫人急的直跺脚。
金大人嘶哑开口:“看着是汐儿,只是——”
“只是什么?”金夫人推开扶着自己的郭氏,扑上前抓住金大人衣袖:“哪儿?汐儿在哪儿?你快说。”
妻子的泪如雨下,让金大人也掉了泪。
“淦州,苍牙山,渁寨主,进京面圣。”
金大人的话让金夫人茫然又愤怒:“汐儿呢?我不听别人。”
金大人不知是哭是笑:“渁寨主,竟是女子身。跟汐儿…一模一样。”
“啊?”
满屋寂静,众人面面相觑,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金夫人问道。
金大人,小金大人,神色犹豫。
郭氏一想,恍然:“方才,大爷说,小妹好像回来了。好像?莫非只是看着相像,但…不是?”
说完看向自己夫君小金大人,果然见他皱眉犹豫模样。遂上前笑道:“人有相似——”
“太像了,一模一样。”
金夫人攥紧金大人胳膊,力道大的指甲深深陷入皮肉,金大人却恍若未觉。
紧紧盯着金大人眼睛,金夫人问道:“是汐儿,是汐儿,是不是?你认出来了,就是咱们的女儿,不然,你哭什么?”
金大人仍是点头又摇头。
金夫人推开他,要往外走:“我去问她,我去问她。”
金大人转身半拉半抱住她:“你去哪里?她还在宫里呢。”
宫里?怎么在宫里?
这会儿,金夫人想起方才,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苍牙山…寨主…”金夫人一个激灵:“那个屡次围剿不成终被招安的渁竞天?女的?”
渁竞天,苍牙山寨主,淦州一霸,水匪头子。
大密,境内多平原,位于西南位的淦州却是绝对的例外。淦州多山水,山为险峰,水为恶水,再美的山水风光也无法掩藏良田少生不易的现实。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水匪山匪是淦州自古以来的土特产。
每代朝廷心知肚明,淦州水匪多是百姓兼职,只为抢口饭吃,不伤人命。偶有刺儿头,不止谋财且要害命的,还有想谋反的,无一不被残酷镇压。但别的…从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能这次闭眼的时间有点儿长,等朝廷惊觉时,不要人命的渁竞天带领的苍牙山水寨一统淦州水匪,一家独大。
朝廷觉得被打了脸,直到派官兵几次围剿,不但没剿了匪,竟连渁竞天真容都没人得见,这次真正上了心。
苍牙山,渁竞天,便成了朝廷,成了皇帝的一块心病,誓要连根铲除。可惜,内忧外患,能派去的府兵,驻兵,无一例外失败了。皇帝当然有真正的强兵,可惜,被外敌纠缠,无法轻易调动。
渁竞天出色的攻守本领,让人纷纷猜测,传说中的苍牙山大当家是个文武双全,可调兵遣将,精通奇门八卦的老头子。后来,皇帝不知听了谁的谏言,决定招安。派了名士高盛杰出降。时人猜测渁竞天次次狠打朝廷脸,分明怀有反心,定不受招,不定高盛杰会被无常阴狠的渁竞天砍掉脑袋。
谁知,竟然真的招安了!
不少有脑子的人都觉得怪异,渁竞天不是蠢的,他就是一水匪,上不得台面,即便再表衷心注定得不到朝廷重用甚至认可。他就不怕放下屠刀立地被宰?
可他就是放了,还被皇帝一道圣旨宣到京城来授官。他就不怕被官兵包围身死京城?
可他偏偏就来了!
金大人艰难道:“渁竞天应招入京,上得金銮殿,众文武才知晓传闻是个老头的渁竞天竟是女儿身,还——”
“还,还跟汐儿一模一样?”金夫人喃喃,脸色苍白:“天啊,传说中阴狠毒辣杀人如麻的渁竞天——汐儿——,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郭氏小声道:“小妹不会那样,小妹最是良善无比——”
金夫人没有听见郭氏的话,她心里想的是,即便那个渁竞天就是汐儿,那也是汐儿被逼的,当初可是——她着急的是,真是汐儿,那岂不是说汐儿处境危险?她不是目光只局限在后院争宠的无知妇人,皇帝招安一个水匪头子,能安什么好心思?若渁竞天只是渁竞天,她管他去死,可若是她的汐儿——
“老爷,我去宫门口等汐儿。你和诚儿看不准,我这个亲娘岂能看不出?我这就去看看,到底是不是我的汐儿。”
若不是,她只当心又死一回。若是——她的汐儿啊,哪怕只见这一回,也要让她走的远远的。
第二章 宫门静候()
♂
郭氏心里一动,上前扶住婆婆:“母亲,还是我去吧。”
金夫人想也没想推开她:“老爷和你夫君都看不准,你又岂能看准?”
郭氏脸色一暗:“媳妇是担心您的身子,谁知道那渁竞天何时出宫?”
金夫人不耐道:“以他的身份,在宫里待不过一个时辰去。”
郭氏无话可说。
金大人拦着她:“我和诚儿去,你在家等着。”
金夫人抬头瞪眼:“你们不是看不准吗?”
小金大人也上前,劝道:“虽然她是女儿身,可毕竟是朝廷官员。我和爹总能有借口见她一面,娘是诰命夫人,哪有正经理由近距离观察她的?”
“对对对,她不是后宅女眷,没有道理跟你近身接触,我们爷俩儿倒是能借着吏部之便跟她闲谈两句。你安心在家。一有消息,我就回来告诉你。”
金夫人犹豫不决。
郭氏再劝:“母亲,她若真不是,未必肯见您…”
“。。。好吧,你们赶紧去,快去。”
爷俩儿被赶出房门。
金夫人怔怔坐在窗下的凉塌上,失神盯着窗外的月季花树。
郭氏小心坐在一旁陪着,也有些失神。
满屋丫鬟婆子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三小姐,哦,三姑奶奶,金汐儿,是金夫人心口被挖走的一块肉,提都不准提。
“你说,”金夫人忽然开口:“是不是汐儿?”
郭氏忙回神:“媳妇…不知。”
金夫人便不再言语,半天幽幽道了句:“这月季花这么繁茂了…”
窗外三棵月季花树,一棵鲜红,一棵纯白,一棵嫩黄。枝繁叶茂,快要长到屋顶,碗口大的花朵,花瓣层叠,幽香四溢,压低了枝条,美得热烈又香得含蓄。
郭氏心头莫名闪过一个念头:都遮着光线了,早该剪一剪。
“是呀,真是漂亮。”
这是金汐儿最喜欢的花。
金大人小金大人上马飞快来到宫门附近,下马端正了衣帽,压下暴跳的心脏,迈着沉稳的步子,来到宫门下。向熟识的侍卫打听:“那个渁竞天,出来没?”
侍卫笑着摇头:“还未。怎么金大人也来打听这个?”
小金大人一愣:“还有谁?”
侍卫伸手指指旁边不远处。
父子俩顺着望去,便看见一道俊挺人影站在不远处,遥遥望着这里外臣出入必经的天直门。
金大人顿时沉了脸,冷哼一声。
小金大人叹息:“爹,我去招呼一声。”
“招呼个屁!”
为人圆融处事玲珑的金大人只有对着这人时才控制不住的怒气翻涌。
“爹,当年的事,他也不想的。”
“我不想见到他。”
“我就是过去一问,他上朝时必然也发现的…”
“哼。”
小金大人走向同样一身朝服未换的男人。
男人二十出头模样,颜如玉,美如画,一双星眸定定盯着宫门,眼皮半天不眨一下,分明是在走神。
“韩世子,你这是在——”
燕平侯世子韩谦一个激灵,突然探出手抓住小金大人的手,双眸迸射出无限亮光:“诚大哥,是汐儿,是汐儿回来了。你看到了,你也看到了对不对?对不对?她就是汐儿!她就是汐儿!”
小金大人觉得手背疼,拍着韩谦的手:“放开,放开,天直门前注意体统。”
韩谦放开手,深吸口气:“诚大哥,我失礼了。她是汐儿对不对?”
金诚心里不悦,暗道,要说跟汐儿谁比较熟,跟我这个哥哥比,当然是你这个青梅竹马后来还同床共枕的丈夫熟。你都不敢肯定的?
“我和父亲来此等候渁竞天。”
韩谦愣了愣,低下了头。
“你下朝未回家?”
韩谦摇头,又看向宫门里,满脸迷茫:“我等她。”
“哼哼,”金诚哼笑了声:“不怕你那两位夫人听了不乐意?仔细生了气不理你了。”
“诚大哥,莫笑我了。”韩谦苦笑:“当年,我也不愿的——”
“哟哟,人就是不禁念叨啊。韩世子,喏,你夫人来接你了,就是不知哪一位。”
金诚冷冷朝另一边抬了抬下巴,韩谦望去,带着韩家家徽的蓝顶马车停在大道边,正看见一个绿衣丫鬟跳下来,放好凳子扶住一双细白的小手。
金诚冷笑:“韩世子好艳福,尊夫人多关切你啊。”
说完,拂袖而去。
“诚大哥,诚大哥——”
金诚一肚子火气回到金大人身边。
金大人盯着宫门目不斜视:“让你去,凭白一顿气。”
金诚哼哼:“该出来了。”
“是该出来了,皇上应该没有什么特殊的要与她说。”金大人忽然脸色凛了凛:“你说,皇上会不会认出她来,然后追问这些年的事儿?”
金诚愣了愣:“应该不会吧,咱们都不敢十分肯定呢。皇上当年也只是见过汐儿一面,只问了一句话,贵人多忘事。”
金大人急的白了脸:“可是,她若真是——,且不说皇上能不能认出,今日她若是不说明白,他日被别人暴出来——可该怎么办?”
欺君之罪,岂不是给皇帝递刀子杀人呢?
“怎么办?”
金诚要慌了,扭头看向韩谦那边,却见他正扶着人比花娇的女眷,真是碍眼呐。要是这小子立马暴毙…
金大人心慌慌:“那我们该不该找她的?会不会给她招麻烦?”
金诚也慌了,咬牙道:“爹,咱们已经来了,还跟侍卫专门问了渁竞天…”
这时候掩饰也来不及了。
“也罢,等见着人问问,再想对策。”
这次,定要护好汐儿。
仿佛过了好久,又仿佛过了一瞬。
宫门内有脚步声和隐隐谈笑声传来。
金大人小金大人忙跑上前去,另一边,韩谦心跳加速,甩开女子拉着自己的小手,也跑了过来。
拥有巴掌脸仿佛水中莲一般的纤柔女子一愣,眼底顿时涌上水光,可惜男人已经跑远,没人观赏。
女子咬了咬唇,想跟上去,但看到宫门口笔直而立的侍卫,还有金大人父子,又咬了咬红唇,停在原地。细白的脖子却努力向前伸长。
只见宫门里走出并肩的三个人来。奇怪的是,两边是一红衣一绿衣的女子,中间一人身着绯色武官袍,腰挂银鱼袋。身量高挑,五官秀美,此时她正面含微笑微微侧头与身旁女子说着什么。
秀丽眉毛,流转明眸,俊挺琼鼻,淡红嘴唇,并不惊艳,却有种张扬又内敛的矛盾美感。
这副样貌…
第三章 疑似故人()
♂
金大人带着儿子一个大跨步,拦在踏出宫门的三人面前。
三人愕然,抬头看向父子俩。
绿衣那个回头似在确信般看眼,又扭过头来,惊道:“京城就是不一样,皇宫门口也有劫道的?”
一边侍卫恨不得捂脸,哪朝哪代也没人敢在这里劫人。两位金大人是想干吗?
金大人胳膊颤得抬不起来,努力抬起手微微一拱:“渁…大人?”
渁竞天微微皱眉,眼底是不解和防备,也拱了拱手:“大人好。”
金大人身上官袍是紫色的,品级比她高。
金大人眼里又酸涩起来,她不认识自己?
金诚试探问道:“不知渁大人祖籍何处?”
“你是——吏部官员?”渁竞天有些恍然:“哦,是了,我是不是要去吏部建个什么档案之类的?淦州,祖籍淦州。”
金诚一噎,他觉得不该问这句话。
“咳,渁大人瞧着面善。”
渁竞天似笑非笑:“有意思,竟有人主动说水匪瞧着面善的,哦,我现在不是水匪是官儿了。忘了忘了,差点儿忘了。”
绿衣女子“啊”了一声,不可置信指着金诚:“老话说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寨主才封了官,就有人来攀亲戚了?京城人…不过如此。”
侍卫又捂了脸,要不要提醒金大人找个酒楼茶楼雅间关上门说话?真给京里人丢脸。
“咳咳,我意思是,”金诚琢磨着措辞:“不知渁寨主看见我们父子可面熟?”
“面熟?”渁竞天面色古怪,在两人面上轮流打量几番,似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