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活着,我要把你从这个地狱中带出去,我要让你重见光明,要让你和死亡说再见,要让你从白马琴院这个暗无天日的地牢中获得自由。等着,给我点时间,我很快就来救你。”
这番宣言情绪饱满,激动炙热。
姬年脸色苍白,身体颤抖,眼神怜悯。
几乎就在话音落地的瞬间,全场静寂,人都瞪大双眼,看着像是古代诗人那般癫狂恣意的姬年,充满同情。当这种同情心理涌现后,他们看向白马琴院的眼神便愈发不屑嘲讽。
白马十秀全都懵神。
谢谦懵神。
琴师懵神。
顾长白脸色难堪至极,从失神中清醒过来的他,看向姬年的眼神充满怒意,身为琴道大师的他,第一次有种想要将姬年拉下来狠狠狂殴一顿的冲动。
麻痹的姬年,知道你是为秦西凤出气,但你有必要把事情做的如此绝情吗?我们琴院好端端的千弦困缚难关,从你嘴里说出来竟然演变成最惨无人道的虐杀。
白马琴院是人间修罗地狱,每个琴师全都是屠夫,那我这个院长又算什么?
一只小白兔被你放在那种最可怜的位置上,还说什么为自由而拼搏,什么狗屁血淋淋的尸体,你要不要这么夸张?你给我等着,你今天要是不能将千弦困缚解开,我必然要你给说法。
秦西凤惊愕后很快释然,心底冒出一股痛快酣畅的气息。
真是解气啊!
自己多年来的忍辱负重,全都在姬年这里烟消云散,有徒如此,夫复何求?姬年,你好样的,我在这里等着你创造奇迹!哈哈,看到没有?顾长白的那张脸苍白的都像是一个恶鬼。
鲁中原和白古典彼此对视一眼,也都窥探到姬年这样做的目的,两个人不由无奈一笑,没想到姬年这家伙会这样做。不过你还别说,看着就够让人痛快淋漓!
“以后可不能得罪这个小子。”
“是啊,这是把人往死路上逼的节奏。”
“小小年纪有着如此心机,佩服啊佩服!”
两个老人用眼神交流着心事。
只是眼下说再多都是白搭,关键就是看姬年能不能破局?
不能吗?
这种千弦困缚放在别人身上或许是难事,但在姬年这里根本就是小菜一碟。掌心元气的存在原本就是逆天金手指,解决的就是不可能的事。
像是现在,掌心元气就开始悄然涌动。姬年放在琴弦上的手指,在别人眼中或许是很随意的举动,但他却心知肚明,手指搭上琴弦便意味着挑战破局开始,元气清楚无误的将每根琴弦的始末摸透。
现在的情景就像是姬年站在一个巨大无比的蜂巢前面,眼光所过之处便将里面结构全都剖析清楚。
“你们说姬年到底能不能成功?”
“够悬!”
“换做你肯定是失败,但我感觉姬年还是有点希望的。”
……
就在外面的议论小声响起时,半天没有动静的姬年猛地扬起手臂,随之果断的抓住一根琴弦,在人的惊呼声中,唰的向后拉起。
顿时琴弦绷紧,悬浮着的那柄匕首随之闪电般向他过来,从姬年身边擦身而过的同时,他飞奔向前出现在小白兔身边,将它抱起紧紧搂在怀中,手指轻柔的抚摸着它的皮毛。
“别怕,我带你离开地狱。”
说着姬年就抱着小白兔走向门口。
外面一片死寂。
随后便爆发出惊天呼声,一张张面孔上浮现出兴奋神情,他们激动的挥舞着双手,口中无一例外的喊着姬年的名字。当姬年身影从门口出现的刹那,这股喊叫声更加强烈。
“开什么玩笑,这都成?”谢谦失魂落魄的自语道。
“没道理的。”顾长白脸色铁青。
千弦困缚啊!
白马琴院级别最高最难的终极赛制,就这样被姬年轻描淡写的破局。一千根琴弦中他就那样毫无悬念的将惟一一根救命琴弦找出,这错非是亲眼看到,不然绝对难以置信。
白马琴院的人全都傻眼。
“成功了!”秦岚双眼闪烁着精光,攥紧拳头低喝道。
“这小子简直神了!”杜煮雨同样感慨。
在这种欢呼雀跃中,姬年出现在顾长白面前,怀中犹然抱着小白兔,笑眯眯的说道:“顾长白顾院长,千弦困缚的局我已经破开,那么现在该你兑现诺言了。”
“好,琴冠给你!”
顾长白强压住心中的悲愤,从身边接过来琴冠后直接塞给姬年,低声说道:“姬年,你别太过得意猖狂,在琴道世界中你不过就是一个刚刚摸到门槛的新人菜鸟,别太过嚣张跋扈,小心阴沟里翻船。”
“不劳你费心!”姬年无所谓的耸耸肩,从顾长白身边直接走过后,站到了秦西凤面前,笑容灿烂的将琴冠递出去,同时小心的抱着小白兔,“师父,幸不辱命!”
“好样的。”
秦西凤接过琴冠情绪起伏不定,看向姬年的眼神充满慈祥和心疼,姬年有些苍白的面孔近距离观看愈发显眼,这肯定是刚才十阶琴战心神消耗的太过严重造成的,换做别人早就昏迷不醒,姬年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殊为不易。
“小年…”
秦西凤刚想要表扬,谁想姬年身体一阵摇晃,说着就倒向前去,秦西凤赶紧搀扶住,急声喊叫,“小年,你怎么样?没事吧?老鲁,老白,赶紧喊救护车。”
“别着急,他应该是心神精力耗费过度,导致了暂时昏迷,问题应该不大,到医院调养下就好。”鲁中原走上前赶紧说道。
“快点,那边有备用救护车。”
“人让开路。”
哗啦声响中,人群顿时让开一条道路,几个医生跑过来后就将姬年放到担架上抬向救护车,鲁中原他们紧紧跟随,秦西凤直起腰冲着顾长白说道:“顾长白,这届的大琴会你进行吧,恕我们不奉陪。”
一行人就这样离开。
随着姬年离开,广场上虽然说还有人在,但同样有很多也走掉,他们心中担忧着姬年,想要跟着过去看看情况。至于说到这边的大琴会,拜托,留下来还有什么意思?
刹那间,赏琴广场人去场空。
酒店中。
伊藤禅暝望着姬年被送进救护车中拉走,缓缓站起身淡然道:“走吧,下面该咱们出场!”
安培名琇精神大振,恭声道:“哈依!”
又一场硝烟骤起!
。。。
。。。
264琴道国战()
“我说你们几个还留下来做什么?真的想要欣赏弹琴吗?听他们弹还有啥意思。”
“那你说去哪儿?”
“这不明摆着的吗?大家都去看姬年,随大流呗。”
“说的对。”
……
哗啦声响中赏琴广场大片大片的人群消失,到最后剩下的屈指可数,而且这里面竟然有很多参赛学院也都离开,那种避之不及的架势,好像白马琴院现在就是瘟疫。
“什么玩意,全都是一群墙头草随风倒!”
“麻痹的,咱们琴院风光的时候谁敢这样?别说琴会还没有结束,就算结束也死皮赖脸的非得留下。”
“别说这些废话,现在怎么办?”
白马琴院琴师满脸愤怒之余,心底都浮现出浓浓的悲伤。曾经在琴界高高在上的他们,在今天荣耀地位全都被踩在了脚底,自认为无与伦比的正统,更是被野狐禅指羞辱的体无完肤。
十阶琴战和千弦困缚就像是两记响亮至极的巴掌狠狠扇过来,扇的他们疼痛难忍却又必须咬牙硬撑。那种憋屈那种折磨,非人类能承受!
“院长。”谢谦脸色难堪的低声叫道。
顾长白更是情绪恶劣,眼神中闪烁着怒光。但他却不能爆发,不能肆无忌惮的辱骂,因为他是院长。
他代表的就是整个白马琴院的精神,是一面不倒旗帜。只要他保持冷静,坦然处理这事,白马琴院的精气神就不会散掉。否则琴院的就将是一败涂地,真要那样,神仙降世都难以挽回颓败大局。
“全都给我提起精神来,这么点挫折就打击的你们这样面如死灰吗?别忘记你们是白马琴院的琴师,即便这次落败,也不代表着你们永远都会失败。我们白马作为琴道世界的正统,以前如此,现在如此,将来还要如此。”
“不就是被姬年成功挑战十阶琴战和千弦困缚吗?那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相信只要你们努力,以后总能将场子找回来。”顾长白慷慨激昂的声音传遍全场,每个情绪低落的琴师在听到这番话后,失神的眼眶中总算多出一种色彩。
“院长说的对,别忘记今天应战的只是白马十秀,而并非是我们琴院的老师。”
“随便一个老师出面,都能收拾掉姬年。”
“对啊,院长都没有出手,咱们何必在这里怨天尤人幽幽怨怨的!咱们院长可是琴道名副其实的第一人,除非姬年能将院长击败,不然这琴道正统永远只能是咱们白马琴院!”
……
刚才还消沉狼狈的气氛,在这样的大声吼叫中逐渐消退。一个个琴师仿佛重新找到了希望,眼神也变得神采奕奕。一次胜败就想决定永远的胜负,想都别想,我们不认账!
铮铮!就在群情亢奋的时候,忽然间一阵琴声陡然从后面响起,随即两道身影缓缓走进广场,为首的自然是伊藤禅暝,他边走边微笑的扫视全场,眼光锁定顾长白后,嘴角斜扬。
“大琴会赢就是赢,输就是输,既然你们白马琴院敢以琴道正统自居,难道说就没有骨气承认失败吗?赢了你们趾高气扬,失败后就该士气消沉,就该丢人现眼,为什么非要这样自欺欺人,有意思吗?顾桑,当着学生面,你敢说自己的琴艺比天紫就强出多少吗?换做你来弹奏,就真的能胜过姬年吗?”
全场哗然。
那些原本准备离开的观众,看到这幕后一个个的全都留下来,直觉告诉他们,大琴会的桥段并没有宣告结束,姬年的离开只是一个段落的结束,而现在另外一个又要冒起。
顾长白在看到伊藤禅暝的刹那,眼皮乱跳,心里暗暗惊呼:该死,这家伙怎么冒出来了?
谢谦同样惊诧。
但更多琴师却是面露愤怒,面对这个冷不丁冒出来的嚣张家伙,没谁能抑制心中怒意,将怒火哗啦着全都发泄出来。正愁没有发泄对象,你出现,活该倒霉。
“你是哪里冒出来的?敢在我们琴院放肆!”
“麻痹的,给我滚出琴院。”
“你这个家伙难道是个小鬼子,敢来我们华夏耀武扬威,给我们滚出白马琴院!”
……
阵阵嘲讽讥诮声成片响起。
而站在琴台前面的天紫却没有加入羞辱行列,她在看到伊藤禅暝的第一眼,娇躯微颤,难以置信自己所看到的这幕,心中想的是,这位东瀛第一琴师怎么也来到大琴会?
莫非他是来闹事的?肯定是闹事的,要是来捧场的何至于现在出现,他肯定是藏在暗中观察着姬年的挑战,等到姬年离开,趁势要将白马琴院的颜面踩在脚下。
最歹毒的琴师,最疯狂的琴师,最霸道的琴师。
想到伊藤禅暝身上的那些众多标签,天紫神情肃穆。
“伊藤禅暝,你来我白马琴院为的就是说这些?”顾长白双眸冰冷,强忍着心中怒火。
“当然不是,你们白马琴院的死活和我没有关系,我过来为的就是挑战。”
伊藤禅暝神情淡然,扫视全场后,沉稳的声音响彻开来,“我今天以东瀛琴师的名义,向白马琴院挑战,自顾长白之下,谁都可以应战!顾长白,你可敢与我一战?”
人全被这番话震撼了。
“他说的是要挑战白马琴院?”
“不是吧?刚才一个姬年,现在又冒出来一个这个家伙。稍等下,院长刚才说这家伙叫做伊藤禅暝,天哪,真的吗?他就是东瀛琴仙伊藤禅暝?那个在咱们华夏无一败绩的伊藤禅暝?”
“真的是他吗?”
……
最开始面庞上浮现出来的不屑和愤怒,随着伊藤禅暝名字的说出,全场人立刻哗然。要知道这位可是比姬年更要轰动琴界的大人物,虽说出身东瀛,但在古琴上的造诣无可匹敌。
不管是谁都别想撼动他的地位!
想到伊藤禅暝的那些事迹,白马琴院的琴师就都面色剧变。难道说今天是白马琴院的倒霉日,刚刚被羞辱过,如今又要面临第二次。
最要命的是,这次白马琴院不能败。被姬年战胜始终都是华夏内部之事,即便丢脸也有限。但要是说被伊藤禅暝击败,那白马琴院届时丢掉的可是华夏琴界的颜面。
真要那样,白马琴院何来琴道正统之说?
所以,现在到底是战还是不战?
人的视线全都投射到顾长白面庞。
“我白马琴院起家中海市,从建立那天起到现在,缺什么不缺挑战。大大小小的挑战,我们也历经无数,不管哪次挑战都没有将我们击垮击败击倒,以前没人能做到,现在同样如此。”
“伊藤禅暝,你这样肆无忌惮的欺上门来,真当我白马琴院没有人吗?哪怕大琴会我们白马琴院失败,成为众人眼中的笑话,但我们仍然是华夏的白马琴院,是绝对不会屈服人的白马琴院。你敢带人上门挑衅,还敢口出狂言说什么帝在东瀛这类的蠢话,这是欺我白马琴院风骨,辱我白马琴院信仰!”
顾长白眼神如刀般紧盯着伊藤禅暝,被姬年搅局后的那股难以发泄出来的愤怒此刻像是找到宣泄口,呼啸而出怒声喝道:“凡我白马琴院琴师听着,哪怕是战至最后一人,都绝对不能屈服这个日本鬼子!你伊藤禅暝想要战,我们全院奉陪到底!”
“谨遵院长教诲!愿为白马琴院奋战到底!”
身后无数琴师吼声如雷。
丢什么不能丢颜面!
“总算你们还有点骨气,没有丢琴道颜面,不然我真的会瞧不起你们。顾长白,我今天来是挑战你们白马琴院琴术最好的人,那个人应该就是你。”
“其实最初我也是想要让安培名琇陪着白马十秀玩玩,但看他们的情况是没有可能。罢了,既然如此,咱们就干脆直接点吧。是你出战还是你白马琴院其余琴师出战,随便挑!”伊藤禅暝漫不经心的说道,根本没将琴院的愤怒当回事。
“我…”
顾长白刚要说出来话,谢谦眼中闪烁寒光,在旁边就插话喊道:“伊藤禅暝,我听说过你的威名,知道你是东瀛最出色的琴师,每年都会来华夏挑战,但这里是白马琴院,就凭你还没有资格和院长对战。”
“你不是想要下战书吗?好,我陪着你。咱们两个今天就在这里,当着无数琴师的面斗琴,你敢还是不敢?”
“哦,你要挑战我吗?”
伊藤禅暝嘴角斜扬,淡淡说道:“不是小瞧你,就冲你的琴术还没有值得我出手的资格。不过你既然想要为顾长白试试水,我无所谓,你就和我的弟子斗琴吧。顾长白,在你没有想好下场之前,安培名琇会将挑战全都接下。”
“随你。”顾长白冷然道。
“那就开始。”
伊藤禅暝侧身冲着安培名琇吩咐道:“拿出来你的琴术,不必有藏私。”
“哈依!”
白马琴院这边利索的就开始安排场地,看到他们的举动后,那些没有离开的观众兴趣一下就被调动起来,第一时间照相的就开始照相,录像的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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