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妆- 第9部分

019　白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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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呢娘亲，女儿就是有些累了。”

　　　　卫秦恹恹的说着，将这几日抄写的家训平平整整的交给沈氏。

　　　　“娘亲多想了。”

　　　　卫秦强颜欢笑。

　　　　怎么会不怪呢，自己的母亲这么多年来都偏帮一个傻子，卫秦如何不怪。

　　　　沈氏心知卫秦是在敷衍自己，但是也不好勉强她。

　　　　“去洗漱装扮一番吧，这几日是你受苦了。唐毅也来了好几日，等着看望你呢。”

　　　　自小卫秦和唐毅便走的亲近，卫秦心情不好，沈氏想着自己不好劝解，可是唐毅在身边尽管是陪着说说话也是好的。

　　　　“晚上娘亲带你去阿音那里认个错，赔个不是。”

　　　　卫秦身子一震，瞪大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沈氏，自己都已经受了惩罚，居然还要去给那个傻子低头。

　　　　看出了卫秦心中的百般不情愿。沈氏柔声的劝导，“秦儿，何必要惹你爹爹不开心。”

　　　　“就当是看在娘亲的面子上，她到底是你名义上的姐姐，面子上还是要过的去的。”

　　　　沈氏虽然语气柔和，可是眼神中带着不可置否的坚定。

　　　　卫秦拒绝的话也生生的憋了回去，迎上沈氏期待的目光点点头，算是应了沈氏的话。

　　　　……

　　　　简单的装扮一番，卫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微微扬起。

　　　　终于出来了，不用再呆在那枯燥吓人的祠堂中了。

　　　　看着镜中那美人模样，卫秦双眸中迸发出冷光。

　　　　更多的是不甘心。

　　　　她不信她这辈子连个傻子都斗不过。

　　　　姣好的容颜也不禁有些扭曲。

　　　　“斯……”

　　　　巧云被卫秦这般模样下了一跳，一不小心将卫秦头上的青丝扯下。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巧云因着害怕，连带着身子也不住的颤抖，二小姐的脾气众所周知。

　　　　卫秦怒声到，“真是晦气。”

　　　　“罢了罢了。”卫秦轻轻的扬了扬手，却是巧云如获大释。

　　　　“多谢二小姐开恩。”

　　　　看着巧云这副惧怕的样子，卫秦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表哥。”

　　　　卫秦双眸似水，深情款款，带着几分病态到更显得楚楚动人了。

　　　　见到唐毅，卫秦将这几日所受的委屈尽显眼中，无言胜似有声。

　　　　不得不说，上天给了卫秦一副好皮囊，卫家的众多姐妹中，卫秦的美呼之欲出。

　　　　卫秦这一声娇滴滴的表哥，活脱脱的让唐毅的骨头酥了几酥。

　　　　唐毅压制住心中的甜蜜，连忙上前想要扶住卫秦那摇摇欲坠的身子，含情脉脉的说着，“二妹妹，这几日你受苦了。”

　　　　却被卫秦巧妙的躲过了。

　　　　卫秦柳眉紧紧的皱在一起，似无意般的说着，“表哥，秦儿的苦，也只有表哥一人懂得。”

　　　　如此，唐毅更加的得意，感受着卫秦的呵气如兰，心中早已经化作一汪春水被卫秦的一举一动所牵引了。

　　　　“哪里哪里，我也不过是不想二妹妹你平白受了委屈而已。”

　　　　卫秦几句赞美，让唐毅美的北都找不到。

　　　　看着唐毅如此不开窍的样子，卫秦心中暗自鄙视了一番，可是面上却不好发作。

　　　　只得做出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见着卫秦不开心，唐毅立马上前表现出自己的关心，“二妹妹可是心中有事，为何一副苦闷的样子。”

　　　　卫秦欲言又止。

　　　　白莲花。

　　　　“二妹妹只管大胆的说出来，即使唐毅帮不上忙，多个人倾诉也是好的。”

　　　　唐毅关心的说着。

　　　　“娘亲让我晚上去给姐姐赔礼道歉。”

　　　　卫秦的双眸蓄满了泪水，仿佛下一刻就要夺眶而出，“可是。可是表哥，姐姐是去摘莲藕才误入水中的，根本不关我的事，父亲想要寻个人好为姐姐出气，娘亲也不帮着我，即使被罚关祠堂还不够……”

　　　　卫秦将事情系数赖到卫音自己的身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什么……他们真是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对你。”唐毅额头上青筋暴起，愤慨的说着。

　　　　也不知道他那好姨母是怎么想的，二妹妹才是她亲生女儿啊，竟然会帮着外人。

　　　　此刻卫秦就像是饱经风霜的花朵，等着人保护遮风挡雨，而唐毅就是那个人。

　　　　上次是卫音命大，可是谁也不能保证卫音次次都那么幸运。

　　　　自己一定要抢在所有人的前面行事才好。

　　　　“表哥……”卫秦一声呜咽。

　　　　“二妹妹不用说了，我这就同姨母去理论。”

　　　　却被卫秦拉住衣角。

　　　　“表哥，我知道你是为了秦儿好，这么多年都过来了，秦儿也不怕这点委屈，左右不过是去道歉，可是可是……”

　　　　卫秦眼睑微抬，瞟了眼唐毅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意外。

　　　　才继续缓缓的说道，“父亲是最疼爱姐姐的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姐姐开口父亲都会想方设法的满足姐姐。”

　　　　说道卫勉对卫音的宠爱，卫秦的眼中划过一片阴霾。

　　　　唐毅傻了吧唧的点点头。

　　　　卫国公宠女，谁不知道。

　　　　卫秦继续引导着说，“女孩子最看中的是因缘，姐姐喜欢表哥，到时候到时候若是……”

　　　　剩下的卫秦没有继续说下去。唐毅固然呆笨，可是这还是能懂的。

　　　　“什么，二妹妹你的意思？！？”

　　　　唐毅惊讶的大声呼叫，卫国公要将那个傻子许配给自己，那怎么能行呢。

　　　　自己属意的是眼前这个容情似水的二妹妹，怎么回去取那个傻子呢。

　　　　不行，一定要防患于未然，若是卫国公真的存了这份心思，以唐家的身份是万万推不掉的，怎么办怎么办才好，自己可不想以后跟着傻子生活。

　　　　“原本，我觉得表哥是个，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可是秦儿是万万不会为妾的。”

　　　　卫秦的这话说的很隐晦，说唐毅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可是却对自己的感情含糊其辞。

　　　　到了唐毅的耳中可就是别有一番意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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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　合谋

　　　　卫秦欲语还休的眼神更加确定了唐毅心中的想法。

　　　　试问谁会放着娇滴滴的二妹妹不要去要那个傻子呢。

　　　　“即使二妹妹同意，我也不会让你为妾的。”

　　　　唐毅此时已经是心花怒放，可是面上仍然强作镇定。

　　　　卫秦眼睑微抬，眼见着唐毅面上表情的变化，心知时机已经差不多。

　　　　扬了扬唇角，缓缓的说道，“表哥，秦儿想自私一次，不想就这样看着姐姐将表哥抢走。”

　　　　唐毅的双眸带着亮光，立刻凑上前来，“二妹妹可是心中有主意了。”

　　　　他就知道二妹妹心中是有自己的，果然今日一听，的确是这样的心思。

　　　　卫秦犹豫的点点头。

　　　　唐毅迫不及待的说着，“二妹妹，事关重大，你有什么想法只管说出来。”

　　　　经过唐毅再三催促，卫秦这才缓缓的说道，“表哥，父亲的主意一向是不能改变的，姐姐也是个固执的人，所以所以……”

　　　　卫秦顿了顿。突然间戛然不语。

　　　　唐毅正认真的听着，可是关键的时候卫秦却停了下来，让唐毅心中万般的着急。

　　　　“所以什么啊。”

　　　　“所以，只能委屈一下姐姐了。”

　　　　唐毅清秀的面容上露出了几分疑惑，“委屈，怎么委屈呢？”

　　　　卫秦下意识的咬了咬樱桃般的小嘴，唐毅不愧为书呆子，她都将话说道这个份上还是不懂。卫秦心中郁闷了几分。

　　　　可是这一系列的动作看在唐毅的眼中，却让唐毅吞了吞口水。

　　　　“若是姐姐不心仪表哥了，那么爹爹也是不会再勉强你们二人了。”

　　　　卫秦七拐八拐的总算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若是唐毅还不懂，她真的要撞墙了。

　　　　经卫秦这么一“提点”。唐毅恍然大悟的拍了拍大腿，连连附和着，“不委屈，不委屈，这怎么能算是委屈呢，我与你姐姐原本就不是情谊相投。”

　　　　“姨父的脾气又固执，让她的目标转移到别人的身上的确是最简单的方法。”

　　　　唐毅心中不由得对卫秦竖起了大拇指，不愧为他的二妹妹，聪敏，谨慎，能干，也只有卫秦才能配的上与自己风花雪月，吟诗作对。

　　　　“可是要怎样才能让他目标转移呢？”唐毅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卫秦险些被唐毅的话起了半死。

　　　　真的想看看唐毅这榆木脑袋中到底装了些什么。

　　　　没有办法，唐毅想不到，卫秦只能继续一个人唱独角戏，“若是有其他的优秀的男子真心对姐姐好，相信姐姐也一定会被感动的。”

　　　　卫秦一直觉得卫音喜欢唐毅不过是因为见得人少了，只要还有差不多的男人围着卫音转转，卫音一保会被吸引了过去，说不定都不用自己动手。

　　　　索性唐毅也不懂这些，这次卫秦到是说的干脆，没有再扭扭捏捏，“表哥，可是她到底是我的姐姐，还是要找一个稳重一点的人，家世什么的都不重要，但是人品一定是要过的去的。”

　　　　卫秦特意强调了家世。

　　　　出嫁前，卫音是这卫府的嫡大小姐，不管她想不想承认，都被卫音压了一头。

　　　　出嫁后，卫音只能低于自己。

　　　　只要没有卫音在自己的面前挡路，卫秦有信心父亲也是会对她好的。唐毅没有见到卫秦说话间眼中一闪而过的狠厉。

　　　　“这个是自然的。”此时的唐毅已经将卫秦视作精神支柱，卫音说什么，唐毅也只有点头称是的份。

　　　　唐毅倒是没有想到另找一个男人来吸引卫音有什么不妥，只想着卫国公对卫音的宠爱他是看在眼中的。若是对方品行太差，想到这唐毅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

　　　　“表哥，你可是冷了。”卫秦关切的问道。

　　　　“没有，我只是在心中想，该给她找个什么样的人才好了，这一时半会的也找不到合适的啊，况且，若是卫音不喜欢咱们找的怎么办。”

　　　　这倒是个问题，即使卫音是个傻子，他总不能赶鸭子强上架，硬塞给卫音一个不喜欢的人。

　　　　卫音傻，卫国公可傻。

　　　　唐毅不由得犯起了难。

　　　　看着唐毅这般没有主见的样子，卫秦压制住心中的怒火，继续开导着说道，“表哥可知道生米煮成熟饭一说。”

　　　　不管喜不喜欢，只要弄一些药粉上来，让卫音同那男人有了“实”，到时候再吆喝一些人作为目击证人，那个时候即使卫国公不肯，可由不得他了。

　　　　失了名节的卫音，再加上痴傻，她就不信还会有人肯要她。

　　　　一想到当初自己无意间听到卫国公同沈氏商量的话，卫秦就怒从心上来。

　　　　卫国公吩咐沈氏为卫音观察合适的人家，明明只差了几个时辰，待遇却千差万别。那个傻子，她凭什么。

　　　　唐毅口中弱弱的呢喃着，“生米煮成熟饭”

　　　　潜意识中，唐毅是个正经人家的书生，骨子里有一份对礼义廉耻的理解。

　　　　“二妹妹，这样是不是有些……”

　　　　有些过分了。

　　　　还未出口。

　　　　卫秦便抢先着开口说道，“我知道这是为难了表哥，表哥一向注重礼教，秦儿竟然让表哥做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那秦儿，秦儿就祝表哥姐姐百年好合吧。秦儿愿意孤独终老。”

　　　　唐毅心中不断的安慰自己，为了自己将来的幸福，只能对不起卫音了。

　　　　不过他会尽可能额选一个靠得住的人，这样也算是稍稍的补偿，左右卫音也不懂这些男女之事。

　　　　想到男女之事，唐毅不由得羞红了脸。

　　　　事情既然已经办妥，卫秦便是一刻也不想见到唐毅的那副花痴样子。

　　　　迈动着轻盈的步子，卫秦莲步款款的说道，“表哥要注意身体，一会儿母亲该换秦儿去给姐姐道歉了。”

　　　　话落，还不忘向唐毅抛了个媚眼。

　　　　直到卫秦走了好久唐毅才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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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　道歉

　　　　晴天的夜晚，满天星斗闪烁着光芒。树叶沙沙的作响，空气中透着浓浓的阴沉沉的潮湿的味道。想来是有一场大雨来临之前的征兆。

　　　　“小姐最近倒是听话了许多呢。”江茴看着卫音“乖巧”的样子，不由得心中大喜。

　　　　卫音却也不回答只是傻乎乎的笑着。

　　　　“小姐先坐着等一会儿，奴婢去打些热水回来为为小姐梳洗。”

　　　　按照嫡小姐的礼制，卫音院中，一等丫鬟两名，二等丫鬟三名，三等丫鬟和其他粗使仆人二十名，可是卫音习惯了从小相伴的江茴，卫音又不想像寻常的主子会收买人心，所以其他的人，基本上都是在外院伺候的，除了另一个一等丫鬟江柳偶尔会进入内室。

　　　　凡事都留个心眼，江茴也不放心将卫音交给别人。索性江茴也没有别的事情要做，便伺候卫音亲力亲为。

　　　　江茴前去打水，此时守在门外的是江柳。

　　　　卫音额听力一向很好，即使是微弱的声音，也可以听到。

　　　　“夫人安好，二小姐好。”江柳献媚的说着。

　　　　作为卫府最有地位的两个女人，谋个好印象是谁都没有错的。

　　　　只听得沈氏淡淡的声音隔着门缝传出，“去通报你家小姐一声。”

　　　　“是，奴婢这就去。”

　　　　卫音有些不悦的一皱眉。

　　　　她只想老老实实的呆在后宅中，难道这也是个奢侈的愿望嘛，为什么偏偏要来招惹她。

　　　　“小姐，休息了没有？夫人来找您。”

　　　　卫音默不作声，江柳心知房中的烛光还在，江茴也没有吩咐下人们都退下，想必是唯一又望着什么发呆呢，便自作主张的回了沈氏，“回夫人，小姐请您进去。”

　　　　卫音眸底一沉，家贼难防，做主子的最忌讳着那些阳奉阴违的奴才，更讨厌自作主张的奴才，看来她要做的还要很多，首当其冲的就是要正正一正这家风。

　　　　江柳还要试一试才知道需不需要留下。

　　　　“阿音。”

　　　　卫音疑惑的抬起头，对上沈氏稳重的双眸。

　　　　还有卫秦那掩饰不住的愤怒的目光。

　　　　随即话疑惑变成惊喜。眼睑微抬，弱弱的喊了声，“娘？”

　　　　这句娘亲，让卫音心中莫名的难过。

　　　　不过纵使心中不愿，这娘还是要叫的。

　　　　另一头，卫音心中暗思，看的出来，这七日的惩罚的确是放卫秦吃了苦头。

　　　　身形明显的消瘦不少，眼眶也黑黑的想来还受了惊吓。

　　　　转头看向跟在身后的卫秦，沈氏心中暗暗道了一声不争气，面上却是威严的说着。

　　　　“秦儿，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跟你姐姐道歉。”

　　　　似乎是在做极大的思想斗争，卫秦手中的手帕险些都被绞碎。

　　　　须臾，卫秦终于是败下阵来，款款向前，莲步轻移。

　　　　瞥了眼沈氏不容商量的眼神，卫秦有些不服气的说着，“姐姐，对不起了。”

　　　　沈氏是拉着卫秦来给自己赔罪了！

　　　　卫秦已经被卫国公罚过七日，按理说也没必要来给自己赔罪道歉了。

　　　　记忆中的沈氏一直是个无欲无求的女人，对什么事情都是风轻云淡不上心的样子。

　　　　说句良心话，沈氏对卫秦不算亲近，可也没有委屈了卫音，一切吃穿用度，全部是按照卫府嫡小姐的礼数来的。

　　　　不过越是这样卫音心中越是伴着隐隐的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