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性恋!
疼痛后的冷汗很久才逐渐褪去,而这时幽灵屠夫走上前来,他这一生从来没有如此温柔过。
突然,我感到身体被一个强硬的东西顶住了,神经本能地立即让我紧缩了起来,但突然的一枪托立即让我放弃了所有愤怒的阻挡一切如他所愿,我被一种古希腊式的雄性侮辱所征服了,这让我想起那位被称为阿拉伯的劳伦斯,一个战士,一个也曾遭受这样侮辱的士兵,但他仍然是沙漠上空的苍鹰,而我呢,我会怎样?
到底是谁出卖了我呢?我至今不知道,只能责怨那邪恶的阳光。
伴随着一阵“乌拉!”的欢呼声和雄壮的俄罗斯军歌,整整3000名新兵结束了为期仅仅90天的新兵训练,新兵训练本应该在半年左右,可是为了让我们能尽快上战场,也为了节约开支,训练时间就足足压缩了一半。妈的,这实际就是一群失业者、流氓、农民、少数族裔、街头地痞、光头党、吸毒者、同性恋、还有他妈的恶棍组成的新兵队伍,甚至还有一个乞丐,却没有一个俄罗斯新贵阶层的子弟,他们有的是办法躲避这个去前线送死的机会。我所在的这个军区训练基地的这批新兵都是准备开赴车臣前线的。
之后,这个基地所有3000名新兵和另外几个基地的一批新兵被补充到一线部队。我在新兵训练基地的时候就被分配到空降兵部队,现在我和300名伞兵搭乘两架运输机被送到了距离格罗兹尼120公里的一个空军基地,我们的兵营就在这个基地旁边。
“北烨!”
“车尔尼雪夫!”
“特布里埃特!”
“……”
“去第3连队!快跑!你们这些新鸭子!”
第二天清晨,300名新兵被分配到了各个连队。这支伞兵部队刚刚结束了一场战斗,他们被投放到车臣的山地里,负责堵截撤退的车臣叛匪。命令来的很匆忙,看来是上面的蠢猪临时才发现这个漏洞,部队几乎没来得及带上什么像样的重武器,只有8架武装直升机支援他们,但当其中2架直升机相继被“针…1”单兵导弹和ZU…23高炮以及密集的地面轻武器击落后,大部分武装直升机也撤离到远处,于是他们不得不面对大约三千车臣人和六辆坦克的攻击,全营损失了差不多一半。
“嗨!听说你是卡尔人?”同一营房内的一个家伙凑过来。
“对。”
“我是西伯利亚人,雅茨克!”这个瘦高的家伙展露出一个单纯的笑容。妈的,很少有老兵对新兵露出这种友善的笑容,几个月来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朋友一样的笑。
“北烨!”我和他握了握手。
“我们那里有很多中国人,你和他们很象。”雅茨克笑着坐下来,“不过我也不太熟悉亚洲人的面孔,他们看起来都一样。”
“我们的母亲是同一只猴子!”我开玩笑道。
“哈哈,我们的母亲是同一只北极母熊!”躺在旁边的另一个家伙突然笑道。“维加!”说完他就朝我伸出手来,好像经历过战火的士兵比那些兵营里的老兵要像个人。
“我们的母亲是一只老狼!”这是个有
意大利血统的白种人,“我叫斯伦特。”他是在说
罗马人引以为豪的历史,罗马城是由两个狼孩建起来的。
“不!他的母亲是个西西里婊子!”躲在墙角里摆弄什么电器的一个家伙突然叫道。
“哈哈哈!”
这个伞兵营只是临时撤下来休整,补充兵员,那一仗他们损失太多了,很快他们就将再次出现在前线。其实,这个伞兵营就是一个空降兵特种部队,尽管在车臣的主要是联邦内卫部队的特种兵在出风头,可是空降兵的特种部队也一样有自己的辉煌战绩。
“嗨!小子,听说你这里能弄到甜点!快点,给我一小包!”
当我一身臭汗地走出训练营来到一棵树下休息的时候,突然三个家伙出现在我面前。
“什么?”
我一惊,但立刻就意识到他们在说什么…他们是在索要毒品。
“别他妈伪装了,我们不是军官,我们需要毒品,快点!你这个混蛋!”
“可我没有!我想你们弄错了……”
“去你妈的!他告诉我们就在你的衣服夹层里!瞧!哈哈!真的有三袋,小子,下次痛快点!”
妈的!我的训练服不知何时被人塞进了三小袋毒品,我竟然丝毫不知,我立即明白了,当我不能再充当看门人的时候,幽灵屠夫又把我变成了老鼠,一种专门帮助提供小量毒品的兵营老鼠,他不会放过我这个已经训练好的老鼠的。霎那间,一种愤怒突然爆发,原来我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是他们手中的风筝,他们一定会利用我利用到死!
在山地使用降落伞投掷伞兵是一种危险的办法,很少有部队这样做,刚开始我还以为他们会像训练时的那样被大型运输机从天上一脚踢下来,实际上不是这样的。在山区这样大面积的抛洒伞兵等于是让他们去送死——散落在各处的伞兵不像是在平原上那样容易集结,他们会落得到处都是,有的甚至会被抛到山的两边,分散的伞兵就像是被投进狼群的羊羔,很快就会被树林里、岩洞里的匪徒、雇佣兵一个一个地杀掉,只有打扫战场搜集尸体的时候他们才会再次见面。一般我们都是乘坐运输直升机快速部署到某一个至关重要的地点,然后在武装直升机或者固定翼飞机的支援下进行阻击、伏击或者抓捕。
“快快快!带好你们的枪支弹药,不不不,别忘了你的吗啡,你他妈不能用卫生纸止痛!不,你应该戴好你的头盔,别让那些混蛋轻易地敲碎你那婊子养的头。还有你,你,你,去把那些子弹抬上去!┅┅收起你那婊子的照片吧,她的鼻子让她看起来太像个狐狸了┅┅最好穿上的你的防弹衣,他们的子弹都是长眼睛的……”指挥官突然下命令所有人立刻登上运输直升机,他的眼睛紧盯着每一个新兵,却从来不理睬那些动作迅速而熟练的老兵,因为每一个新兵在接到真正作战命令的时候总是很紧张。
“目标是617。5高地,任务是干掉哪些匪徒,把我们的车队从包围圈里弄出来!”大尉帕特立克·科科洛夫简洁地说,看来任务很紧急,所以这次任务不像往常那样先根据情报制定战术然后再分派任务。
原来有一队联邦士兵在距离格罗地区30公里外的一个山区峡谷中遭遇伏击,8辆运送士兵和给养的军车和两辆装甲车已经被摧毁,大约三四百人包围了这个车队。这些从格罗地区撤出来的匪徒正在向南部山区撤退,但突然在这里来了个回转,迅速在山谷两边设了陷井——他们在格罗市内损失惨重,看来这次是得到了联邦内部情报,肯定有人向他们透露了这个运输车队的任务。
这时候联邦军队已经攻占了格罗,但由于联邦政府却下令在攻打期间曾为了尽力避免大量城市基础设施被破坏,同时也出于一些政治原因而中断了航空兵的使用,这导致联邦军队的大量伤亡。哈达尔耶夫被杀后格罗后局势有些失控,整个叛匪的军队显然开始出现混乱,但这绝不意味着叛匪就真的是一群乌合之众,稍加打击就会四散奔逃,实际上,他们和阿富汗人一样,如果说千百年来从来没有人真正征服过阿富汗的话,那么这些人也差不多,他们历来是欧亚大陆腹地最倔强的一个民族。
4月中旬,联邦军对巴穆村发动猛烈攻势,这里大约有1200名武装分子,而且这里的叛匪装备精良,有从格罗撤出来的装甲车、野战炮、迫击炮,战斗进行的非常残酷,地面部队几次强攻都被打退下来。
6架米…8运输直升机在4架米…24武装直升机的保护下轰鸣着离开地面。
“这旁边还有一座小山?”我看了看传递过来封装在塑料袋中的作战地图,指着617。5旁边的一个小高地说。
“对,可航空侦察的情报显示,那里可能什么也没有,不必担心。”
我还没真正参加过实战,只是从新兵训练的教材上看到应该注意作战地点周围的环境,尤其是这样的小山头,因为如果从那里布置迫击炮或者其他什么山地炮的话,那么处于低处高地上的人就会成为靶子。
“食人鱼4号报告,他们的直升机出现故障,需要返回基地。”这时驾驶员突然告诉大尉。
“见鬼!该死的维修师昨天吸毒了吗?”这种突然的故障最令人讨厌。每架直升机可搭载24人,但为了多带上一些
火箭筒、火焰喷射器、枪榴弹等东西就只能搭载16人,这些东西必须分散搭载在各个直升机中。
这些米…8直升机与卡拉什尼科夫冲锋枪一样成为一个时代的骄傲,但这种机型已经明显过时,最重要的是联邦时代的米…8大多数都是超期服役,维修保养也很难到位,所以故障频频,在车臣战争中,不少的直升机并不是被击落的,而是由于自身的故障坠落的,但联邦政府没有钱购买新直升机来替换这些老古董,就只好继续让他们服役直到最终自己坠毁。所以,在这里乘坐直升机有时候就是一种赌博,听天由命的赌博。
“躲开那些该死的冲锋枪!射击!射击!护卫鱼,你们在干什么?”这次飞行大队的指挥长在对着通话器大叫。直升机大队已经飞行了20多分钟,马上就要到达指定地点,这时突然从地面射来密集的轻武器。飞行指挥长正在命令四架米…24武装直升机迅速压制住这些地面火力,同时整个飞机编队在空中向目标区域迅速抵近。
在快要接近目标区域后,从上空可以看到地面燃烧的汽车和被压制在山谷中的车队护送人员,一些尸体散乱地横陈在谷地各处,有的已经被烧焦了,还冒着白烟,就像是一个天然的火葬场。
整个飞行编队这时突然变换的了队形,四架米…24飞在前面,其他5架米…8跟在后面,然后整个编队在太阳照射目标区的方位上突然调转方向向目标区飞去,四架米…24的无控火箭弹和机枪同时向地面黑色的人影猛烈射击。
与此同时,5架米…8开始向地面降落。
“嗒嗒嗒!”
突然一阵卡拉什尼科夫冲锋枪扫射后子弹打在直升机上的声音,就在我对面的一个联邦士兵突然像是被谁在后脑猛踢了一脚,紧接着他的身体向前重重地栽倒了。这是个新兵,在战场上还没放过一枪的新兵,就这样在半空中失去了生命,来不及说一句遗言。米…8直升机只在驾驶舱外设有一层装甲,这么近、这么密集的射击肯定能射穿直升机的其余没有装甲的舱壁,我和其他一些人不由得同时向外看去,透过驾驶舱的舷窗,甚至已经能清晰地看见手持卡拉什尼科夫冲锋枪的匪徒的脸,那肮脏、浓密的大胡子遮盖了整个前胸,这几个家伙活像是非洲黑狮子,在进行着一场嗜血的游戏。
接下来的事情更让我们这些新兵们惊恐:密集的子弹像欢快的夺命之吻,越来越疯狂地穿透直升机,又有两名队员被分别击中了前胸和大腿,机舱内顿时一片混乱,人人都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受伤者,虽然这种场面已经在脑海中演练了无数次,但是当它真实地带着血腥味呈现在每个人面前时,却让人难以在短时间内接受。
“不要慌乱!不要乱动,卫生兵,该你工作了!”大尉大吼道。
这时我忽然看到紧邻着我们的食人鱼1号的油箱被射穿了,油料在外溢,还有一个地方好像也开始漏出了液体,大概是液压传动系统被击穿了,好在米…8直升机的油箱内填充了抑爆泡沫层,液压传动、电传、操纵等都是双重系统。
但紧接着一阵巨大的爆炸声立刻震惊了所有人,那是食人鱼5号,它正在降落,突然被一个躲藏在岩石后面的大胡子们用对付坦克的
火箭弹直接命中,食人鱼5号凌空爆炸。
“快快快!出去!出去!你们这些胆小鬼!干掉那些土匪!”
直升机终于停在高地上,但发动机还在轰鸣。余下四架米…8直升机成功降落,所有人迅速冲出机舱。
四架米…24武装直升机还在猛烈攻击那些大胡子。我们的到来已经成功将匪徒的包围圈撕开了一个口子,暴露在武装直升机下的车臣人开始处于劣势,他们根本无法抵挡武装直升机的机枪射击和火箭弹攻击,他们现在没有什么防空武器。
在这些空降兵特种部队士兵的攻击下激战很快结束,匪徒们很懂得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长期的游击战斗赋予了他们在险境中进退的能力。很短的时间内,他们就消失在后面的树林里。山谷上下到处都是尸体,大约有70具匪徒尸体和20具联邦士兵尸体,还有一架爆炸的直升机残骸在燃烧,那里面还有16名士兵和三名机组成员。
伤员和一些重要物资已经搬运到米…8上,车队士兵和空降兵们汇合到一处,我们要在这里暂时留守,直到新的车队来把我们接走。
“臭小子,你哭什么,胆小鬼!”大尉巡视完战场,正指挥一部分队员们清理四周,把毁坏汽车上的东西整理搬运到一起,另一部分构筑临时阵地,我们很可能要在这里守候一夜才能等到
新车队到来。他在转了一圈后忽然发现一个新兵正在一边构筑简易战壕一边哭泣,他的裤子已经湿了,他在刚才的战斗中竟然吓得尿裤子了。
还好,这是个平安的夜晚,匪徒们也在忙着从格罗地区撤退,他们也是混乱不堪,根本没想到要折回来再打一个包围战。夜晚的格罗南部山地寒冷而清静,只有远处不知道什么地方偶尔传来枪声和爆炸声。飞鸟好像也已经习惯了这里的战火,它们很少有受到惊吓而起飞的。皎洁的月亮悬在深沉的天空中,仿佛那是另一个宁静的世界,一个只有和平的世界,一个永远和这里遥相对应、却永远不会交叉的世界。
我躺在战壕里,抬头怔怔地望着月亮,平静似水。战场的黑夜,静谧,犹如初到圣彼得堡时的夜晚,过去的一切,恍如隔世,我深爱着的柳辛娜已经从伤痛中走出了吗?她还会想起我吗?那个傻傻地迷恋着我的韩国女孩金道姬,她还恨着我吗?同宿舍的那个堕落成瘾君子的天才哥们,还在黑暗和光明中挣扎吗?还有那些朋友们,他们都怎样了?
回忆如同洪水,一旦勾起,就开始四处泛滥,无法收拾。
第三章 回忆之殇:一年前(1)
唯有爱与恐惧不能掩饰
“这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帝国,拥有辽阔的疆域、漫长的历史和无数的帝王,在这沉淀着历史气息的土地上生活着农奴、妓女和沙皇;这也是一个冰雪帝国,在这纯白无暇绵延万里的雪域中生活着北极熊、权贵和黑手党,他们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从无到有,迅速蔓延到整个帝国,并且控制了每一个角落;而这座校园则是一颗璀璨明珠,它就那样安静地镶嵌在圣彼得堡这个帝国王冠的最显眼处,在这个与黑暗和邪恶并存的象牙塔中生活着圣徒、女人和随处可见的毒品贩子。 11月23日,1992年,来到圣罗伊的第三个月。”
“解剖学就象是一场野蛮的撕碎、精致的切割、细腻的描绘,我们既是屠夫也是艺术家,我们不得不肢解我们的同类,然后在支离破碎中的尸体碎块中得出具体的结论,目的却是为了维护一个系统的良好运转。”
我的导师是一个沉默的权威,难得这么清晰地阐述自己的观点,这是世界上无数不多的几个一流人体解剖研究机构之一。
注册学籍、交纳学费、分配宿舍、熟悉环境,给家里报平安,和本科时刚进大学那会儿一样,我高兴地忙碌着,仿佛这就是一个理想正在变成现实的开始,一切都让人兴奋的喘不过气来。就这样一直过了半个多月,终于稍稍轻松一下,有时间在校园了走走了。
“当你解剖一个尸体的时候,应该记住那已经不是一个人,只是一个肉体组织,因为当灵魂飘离他的躯体后,留下的就只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