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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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猎物-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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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受辱的维纳斯,他们继续玩着性虐待者和受虐者的游戏。“当然,塞拉利昂的钻石才是我最钟爱的目标!我计划了很久了!” 
“也许你不该过分把他卷进来,北烨不是个容易掌握的人。”艾达说。 
“瞧,我一向喜欢冒险,我的家族历来如此。”斯特伦的眼睛在红葡萄酒的麻醉下显得如此邪恶。 
“你是个吸血鬼!”艾达语气软弱,但斯特伦清楚,这个女人容易屈服在男人的抚爱之下,但她的内心无人能征服。 
“你说的对!”斯特伦优雅地笑了笑,当他的邪恶与儒雅突然结合的时候看起来并不坏,但却令人不寒而栗。“我比你更了解他,他是一个好战士,我不缺恶棍和流氓,更不需要街头流氓,我需要真正的 
罗马斗士,他有头脑,有手腕,也许有一天会比我更出色,啊,对了,就像你说的,有一天我可能会死在他的手里,但这又有什么呢?如果我惧怕死亡,我就不再是斯特伦家族的长子!瞧,他现在已经屈服在金钱面前,他也爱金钱,他的女人现在屈服在我面前,而他爱这个女人,并且他偏偏又是个倔强的人,他不会轻易认输,很好,他的矛盾水到渠成,我就像是一个魔法师,他就是我魔杖下的小丑,等着瞧,他会在非洲为我干许多事情。还有你,我的苏格兰小猫,我既需要你 
性感的身体也需要你犀利的笔锋。” 
艾达无言以对,我早就发觉尽管我那时一直没有怀疑过她的忠诚…她事实上既对我一往情深又痴迷于斯特伦的黑暗魅力,无人能征服她,但她却总是迷失在自己的情欲与迷惑中,她实际上已经成了一个三面间谍,我、斯特伦、和C。I。A,她并不向其中任何一方真正屈服,也从不忠诚于任何一个人,她有时就象是一杯鸡尾酒,她自己也常常迷失。 
…她仍然坚持不按照斯特伦的要求劝说我,而是固执己见地坚持让我远离那些黑暗; 
…但她自己却已经失去了一个记者应有的社会责任感,她开始经常按照斯特伦的授意报道一些案件,这对斯特伦来说是一件好事,当然斯特伦不是要用这些报道迷惑国际刑警,斯特伦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真实的目的是利用这些报道迷惑那些哥伦比亚毒贩、非洲战争贩子、俄罗斯黑手党、甚至意大利当局。他需要控制身边的每一个人…对于一个强大意大利黑手党家族来说,利用好每一个棋子才是真正的强大,他的家族格言就是:哪怕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苍蝇,也许有一天就会带来巨额的财富。 
…“你会娶我吗?”艾达有时会突然痴情地问斯特伦。 
“我的苏格兰小猫,千万不要有这样的梦想,我的家族不会允许一个与我们毫不相干的苏格兰小妞整天躺在我身边,对我来说,你不过是个会在报纸上写字的妓女!” 
“对!我是妓女!一个早晚会杀了你的妓女!”艾达温怒地叫道,她不知道该悲哀还是失落,或者懊悔,也许还有被虐待后的兴奋,她知道如何明哲保身,也知道一个女人该如何游走于两个男人的情爱之间,更清楚如何在现实与梦想之间玩弄艺术。 
一周后,我收到了回复,很简洁,要求我到位于伊斯坦布尔一个指定的地址去面见一位负责招兵的人,本来外籍军团在土耳其并没有专门的招兵站,但我在山区的战争经验打动了那位欧洲人,他于是安排了一个从外籍军团退役的少校来见见我,如果合适的话可以推荐。 
这场面试并不难,甚至只是一场简单的谈话,少校很快就知道这是一个老兵,有真实的实战经验,而且,应该是一个出色的狙击手,因为我说的非常实际,没有一点花哨的东西,这点足以让他写一封推荐信了。 
这次,他们为我办理了出入境手续,没有任何麻烦。 
很快,我顺利来到Aubagne 甄選中心,紧接着进行了一系列的体检、智力测试、 
心理测试,然后注射了预防针剂,第二天,进行了体能测试,也就是要在12分钟里跑完2800米,接下来几天里接受了几次和法国军官的面谈,他们的问题并不复杂,但摩洛哥瘸羊告诉我,不要想着撒谎,只要平静、诚实就行了,至于犯罪与否根本无关紧要,因为这个雇用兵团实际上就是另一种犯罪分子聚集地,犯罪史在这里甚至是一种光荣,但我还是隐瞒了在圣罗伊大学的那段经历,只是说我是加入 
土耳其国籍的华人。 
“这里有过一些华人,他们都很优秀!”这个家伙赞赏地说了一句。随后就告诉我要耐心等待2…3周,然后就决定我是要打道回府还是成为一个Rouge。 
2周后,我如愿成了一个Rouge,之后,由于我出色的训练成绩和丰富的实战经验,法国佬让我自己挑选想去的具体部队,这倒让我颇为犹豫了一番,这大致有两种选择,一是选择去一线部队,这就等于选择了去战场;二是选择相对远离战场的部队,如留在法国驻守等,这两个选择各有各的好处,选择一线部队的话那就等于要再次在枪林弹雨中过日子,但这样的话薪水也很高,而且即使是伤残了也有可能获得欧洲某一个国家的国籍,但是一线部队所学的技能都是各种战术技能,和平常人的生活相差很远,那就是说在退役后除了获得国籍外将一无是处,而在欧洲想找份工作是件很难的事;如果选择第二条路,那么正相反。 
“小子,还是来我这里吧,高薪水,欧洲国籍,这就足够了,你现在不就是要得到这些吗?还犹豫什么呢?”摩洛哥瘸羊现在服役的部队是2REP,这是外籍军团中最前线的部队,欧洲几乎一有什么需要军事介入的任务首当其冲的就是这支部队。摩洛哥瘸羊是天生的雇佣兵,他现在已经成了sous…officier,也就是士官。 
当然,还要一段时间的训练,这他妈简直就是另一种地狱——不过这是对那些来自世界各地新人来说的,这些来自世界各地的杂种们多数根本没有服过兵役,有的甚至就是大学刚毕业的小子,他们中很多人其实都是像我一样希望弄个欧洲国籍,这在外籍兵团为数不多的华人中尤为显著,所以,华人只要到了服役年限得到欧洲国籍后几乎都选择了离开,他们根本不想长久地呆在军团,所以在外籍军团的军官中几乎看不到中国人,只有几个士官是华裔,这和种族歧视没有任何关系——外籍军团的格言就是:“外籍军团就是我的祖国!” 
“听着,这里是法国外籍兵团,别他妈跟我说什么公平,我不是法官,我是教官,你们这些杂种要么服从命令,要么滚蛋!” 
白天,满脸横肉的法国教官吼叫着。 
“听着,不要仅仅为了赚钱就抛弃你的灵魂,他们会把你们送到最危险的地方去,他们一向这么干!这不值得!不值得!” 
夜晚,愤怒的艾达在电话里责骂着,她没有想到我居然会再一次选择上战场。 
金秋季节的巴黎仿佛是一场辉煌的宴会,到处都充满着诱人的颜色和味道。我找了个空闲时间来到巴黎和艾达约会,此时整个法国好像都处在一个丰饶的季节里,走在巴黎街头的人们看起来心情都不错。 
我终于如愿以偿地成了外籍军团中的一员,尽管在此后的半年里我还有权利对军团说再见,他们也有权利把我踢出军营,但我相信凭我的资历、体能、技能和智慧足以让我成为一名优秀的外籍军团士兵。艾达也只好暂时放弃了对我的怨责,像个小鸟依人、没有主见的小女人一样跟在我后面。她现在也想了想,也许事情没有她想的那么坏,欧洲人主要是向非洲和海洋派遣部队,这里的战争应该没有山区那么激烈,我应该能应付得了。而且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已经越来越了解我的个性,我想干的事情,即使是上帝来阻止,我也会枪杀了上帝。 
“你有时候和斯特伦很象!”艾达有时会情不自禁地突然说出一句。 
“去你妈的!别恶心我!”我立即毫不留情地骂道。 
我现在还没有正式成为雇佣兵,身份也没有保障,仍然觉得自己就象是一只老鼠,拐骗了一个英国女人的老鼠。这种想法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在伊斯坦布尔的街头的时候,我也有这种感觉,只不过我必须保持一个至少看起来乐观的情绪来陪伴来和我约会的艾达。然而在巴黎我又一次强烈地感到了自己这种卑微,艾达是高级记者,人人看了都无法拒绝的摩登女郎,她接触的都是名流政客,而我呢?什么时候才能够进入艾达的世界? 
我在雇佣兵甄选中心遇到了一个中国人,他是个在法国 
留学的学生,也是为了能取得法国国籍而选择了当雇佣兵。这个来自湖北姓张的学生告诉我,巴黎近郊邦丹市有个“外籍军团退伍华人战友会”的民间团体,所以我特地比艾达提前一天到巴黎,去了一趟这个地方,然而在那里见到了一位曾在外籍兵团服役的2个中国人,他们现在的境况可是正相反,其中一个可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美好——他现在居住在埋远离巴黎市中心的93区,租的是一个阴冷潮湿的地下室,一个私人车库改制的公寓里;另一个则正是我希望日后能过上的生活,他现在居住在唐人街,他说这里其实就是一个中国社区,很多方面和中国没什么区别,即使是在媒体娱乐方面也是,你可以在这里买到任何国内特有的食品、调味料、首饰、服装,你当然也可以在家里装上卫星电视看香港的凤凰卫视、中国中央电视台的第四套节目,你甚至可以买一份中文版的欧洲时报,而他现在就是用当雇佣兵积攒下的积蓄盘下了一家餐馆,生意还不错,他很满足,甚至为他收留了其他中国人到他的餐馆里打黑工而感到骄傲。 
“瞧,不是没有可能!” 我对自己说。 
斯特伦仍然坚持拒绝艾达,让她无从选择,并且让艾达与我保持着情人关系,于是我和艾达仍然象两个度蜜月的情侣一样去逛香舍丽榭大街、协和广场、圣心教堂。接下来几天我们去了塞纳河、巴黎圣母院、凯旋门、卢浮宫、艾菲尔铁塔,巴黎简直就是一个天堂,可以说是世界上最美的一座城市,它的底蕴可不是其他城市所能赶得上的,如果说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那么巴黎也一样。 
“英国人的革命是用金钱改变他们的制度,法国人的革命用头颅选择他们的领袖。”艾达的博学多才这时候成了最好的导游,毕竟她在法国长大,即使是巴黎一条小道中的雕塑,只要超过20年的她就都能说出个缘由来。 
巴黎是个浪漫之都,和莫斯科不同,莫斯科的街道和它的历史一样厚重,而巴黎的大街小巷随便的一个什么地方都透出一股源自法国宫廷的那种奢靡和荒淫,当然,宫廷的荒淫到了民间总是被道德的外衣修饰过,转而变成了一种所谓的艺术。 
巴黎街头还有一道永恒的风景线就是法国女人,在我的印象中,她们喜欢展露她们的肢体,尤其是后背——也许是因为法国女人的后背是世界上所有国家女人中最润滑、最美丽、最令人浮想联翩的,看看艾达就知道了。 
“其实巴黎和任何一座首都一样,既是天堂也是地狱。”艾达的这样总结道,但暂时我只感到她说对了一半,那就是天堂——让女朋友风情万种的钻进你的美洲豹跑车招摇过市——或者别的什么跑车也行,就算是雷诺或博如又怎么样?总好过像我这样作一只灰皮老鼠!妈的!我在圣彼得堡大学的时候还没有计算过大都市的繁荣与奢侈与自己的距离究竟有多远,现在当我明显感受到这个社会即将把自己排斥在外的时候,反而突然强烈注意到这种距离是多么遥远。 
“我在伊斯坦布尔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自己像是一个蜗居地下老鼠,无处可去,又不敢抛头露面,那他妈简直就是一种比在车臣还痛苦的生活。巴黎好像一块硕大无比的 
蛋糕,漂亮橱窗里陈列着各种商品, 
高速公路上奔流着各种高档汽车,街道上都出都是袒胸露背的美女,但对我这样的人来说,这一切只是别人的奢侈。 6月12日,1995年。” 
“深色的,你害怕;浅色的,厌恶你!”那个唐人街老板说,“其实巴黎并不是天堂,至少不是穷人的天堂。”当然不是穷人的天堂,因为这个世界上穷人根本就没有天堂!我想着湖北老板的话。 
“在巴黎街头,群殴,枪击,抢劫都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更有让你辨别不清种族的骗子和顺手牵羊的小偷、抢夺。而这些事件大多发生在有色人种和穷人的聚居区,唐人街所在的十三区也榜上有名。”艾达也这样说。我上次来已经去过一次十三区,唐人街的脏和乱、热闹和拥挤就恰如亚洲的任何一城市。“那又怎样呢,至少它们生活在这座城市里,而我呢,连寄居在十三区的资格都没有!妈的!凭什么?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排斥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去你妈的吧,狗一样的上帝,我要为我自己好好地活着! 6月19日,1995年。” 
我从来没有这么强烈地感受到金钱带来的好处,突然有种奇妙的感觉,感到自己已经迷失在巴黎,确切地说,是迷失在巴黎街头的奢侈之中,这是一个到处都充满魅力的城市,它的魅力足以对每一个初来乍到的人产生强烈的冲击。 
“我很了解所谓的雇佣兵,别以为我知道这个词汇只是在枪战片里才听说的。”当我们走累了,在街边一个小咖啡馆坐下后,艾达忧虑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所谓的雇佣兵,不过也就是我们在电影里看到的那种,他们一半是魔鬼一半是军人,”艾达像是对小学生讲解课程一样,自顾自地缓慢地叙述着,“外籍兵团由政府出资招募,因为在欧洲没有多少人愿意当兵,而且,养一个欧洲兵的钱可以养两个、或者三个、四个雇佣兵,所以欧洲佬喜欢使用雇佣兵,他们听话而且卖命,效果不错!欧洲人的命很值钱,而外国人的命不值钱…我不是种族歧视,就事论事!”艾达叙述完了,微笑着耸耸肩,看着我,她这么说只是希望我不要想用漂亮的词藻来掩饰雇佣兵背后的血腥。 
我坐在她对面,只是平静地看着她,让她继续自顾自地叙说,知道什么也瞒不过这个英国小精灵。 
但我还是忍不住要为他的雇佣兵之行辩解: 
“当然,你说得都对,但雇佣兵们也不是傻瓜,否则每年就不会有成千上万的人梦想着进入外籍兵团了。他们的政府招募了大量的外籍雇佣兵,但待遇对这些多数来自第三世界的外国人来说是相当有诱惑力的,即使外籍兵团中最低级的薪水相对毫无保障的人来说也足够维持在欧洲的基本生活,这大概折合人民币每个月超过一万五千元,并且,这还只是底层列兵的最低价格;第二,在服役期间军队提供日常所有用品,包括衣服,食品,住宿等,这就基本上没多少其他开销,当然要去酒吧找法国女人的钱没人会替你付;第三,雇佣兵不是囚徒,我们每天有固定的上班时间,这实际就相当于一种工作。除此之外,所有时间自由支配,并且享受每年的法定假期和休假;第四,服役五年后,如果我能够活着从战场上回来,就可以得到欧洲的国籍。这就是说,如果你是一个男人,如果你是一个雇佣兵,如果你服役满五年,如果你活着从战场上回来,那么你就变成了一个欧洲人,而且你的银行存款上就有了几十万法郎。这个条件听起来很不错,首先解决了吃住问题,然后有国籍,再然后有了白手起家的钱。我为什么不做呢?” 
“可是每年至少一次的实战演习,并且你们这些外籍雇佣兵都将会被派遣到阿富汗、科索沃、西非那样战火纷飞的地方,每一颗子弹可都是真实的,可以致命!”艾达听我继续强调雇佣兵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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