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里。”
我伸手掏出了他口袋里的钱,上面沾满了鲜血。
“毒品呢?”
“我履行了一半交易,该你了。”阿尔嘉希望我先打电话叫救护车,这样下去他很可能会死。
“操你妈!说!”我大叫一声,随后朝他大腿上又开了一枪。
“啊嗷!”阿尔嘉一声惨叫,“在那个人身上!”
我立刻转身向那个已经死了的俄罗斯人走去,翻过他的尸体,从他身上拿出了2公斤的可卡因。
“还有吗?”
“我们就带了这些!”阿尔嘉痛苦地叫道。
“那好,你的地狱之路会干净些!”
“不!”
“砰”
“我已经杀了两个了。不在乎再多杀一个!这些人渣!”我指了指那两个已经死了的家伙。
“快逃吧!趁警察还没来!”
“他们是强奸犯、是毒贩、是强盗!他们该死!我没有罪!”
“别天真了!北,你的黄皮肤就是犯罪,这就足够了!”柳辛娜哭着叫道,“走吧,快走吧!”
“快走吧,他们不会相信你的!”他们的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金道姬!你怎么在这儿?”我回头一看,原来是金道姬,不禁大为惊讶。
“砰!砰!”
就在我转身的一刻,血泊中的一个家伙还没有死,他已经用手枪指向了我的后背,但金道姬的突然出现使他不得不转向门口,金道姬敏捷地从地上捡起另一把手枪,两个人同时对开了一枪。
“我本来是要来找你算帐的!”金道姬脸上还有几道未干的泪痕,睫毛膏被泪水冲到眼睑上把眼睛周围晕成一片黑色,本来温婉的眼神此刻也显得凌厉无比。脸上细腻的装容因为失态而变得一塌糊涂,不仔细看眼前的这个女人,谁也不会认出她就是那个温柔成熟的金小姐。她躺在我的怀里,突然她用力把我搂过去,在我耳边用最后一丝力气说道“不要相信柳辛娜,她是毒蛇!记着,我爱你……”
原来她一参加完奶奶的葬礼就立刻乘汉城到圣罗伊的飞机回来了,一下飞机,她就赶往了我的宿舍,希望能与我亲热一番以化解这么多天来的思念。但是当她得知我已经和柳辛娜在外面租房子的时候,再也控制不住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委屈了。为爱情歇斯底里的女人和为尊严暴跳如雷的男人一样,一时的激动可以毁了一世的理智。但是眼前的情景已经把她的愤怒冲淡了,比起这个女人的遭遇,失去爱情的她,至少还拥有完整的身体,而她一直深爱的这个男人,一直宁愿为了他在自己身边而委曲求全的男人,从此也不可能与她在一起了。
“快逃吧,带上钱!”柳辛娜已经泣不成声,她用床单紧紧的裹住自己身体,试图在金道姬面前保留一些自己的尊严,也试图让她在我面前最后的形象稍微完整一些。
远处的街道上已经能看见警灯闪烁。
“如果我不能回来了,就忘记我吧,我爱你!”我紧紧地抱住还在发抖的柳辛娜,在她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最后看了一眼她湛蓝色的眼睛,如果我能活下去,就让这双眼睛永远刻在我心里吧。
“如果我们能再见,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让你安静的杀了我,对不起,金道姬。”我走过去捧了捧金道姬冰冷的脸,尽管她的眼神已经凝固,但我仍然希望她的灵魂还没有飘远,还能听到我的这句话。
没有时间了,不忍回头,我箭步冲出了这幢楼房,耳畔还回响着枪声和女人的哭声。
“老王,我杀了人,就是那个黑手党,还有另外两个光头党!”我不敢回到宿舍,只能跑到老王那里,他是我唯一信任的人,有些东西我要交待给他,还要拿些钱。上帝给我关上了前门,却给我开了一扇小小的窗户,他同宿舍的人和导师刚好不在。半夜的宿舍楼非常安静,没有人看到我出现。
“逃!向西逃!不要回国,他们一定会在东面的海关等着你!”老王听到我的话愣了一下,随即坚定而清醒地说。
“向西?”没有老王的提醒,我还真要想办法从东面的边境潜逃回国呢。
“对,快走吧。”
“我妈妈那边就拜托你了,如果我一直不能回来,拜托你告诉她我在去旅游的途中出事了,我不想让她为我羞耻,如果你回国,请你一定去看看我妈妈,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牵挂的人了。”
“你放心,我一定做到”
“哥们,你的好,只要我活着一定会报答,还有,柳辛娜……”
“我知道了,如果她需要,我会照顾她的。”
“还有金道姬……”
“他妈的你的女人还真多!好了,我一起照顾,怀了孩子别怨我!”
“拜托了,王哥。”
“你妈的,现在知道叫声哥了?快走吧,想办法先到爱沙尼亚,在那儿也许能弄到假证件什么的。”
“好,王哥,保重!”我心情乱透了,如同陷入了一张巨大的网中,怎么也挣拖不出来。
“等等,”老王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卷美元,“就这些了,你带上吧。”
“谢了!”我也没客气,收了美元转身迅速跑出了宿舍楼。
“我所看到的和我所说的是一样的,就是你们记录下来的那样,这个中国人的确是个校园毒品贩子!”已经有人为我编织罪行,他们在撒谎,也许是他不敢得罪这个警察,也许是他不敢违背另外一些人的意志。他们完全是按照马奇洛夫斯基要求的那样,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了我身上,他们需要马奇洛夫斯基的毒品,他也知道这个警察和马奇洛夫斯基黑手党的关系。
“肯定是那个中国人杀了他们!瞧,我再也没见到他回来过!” 宿舍管理员也站出来指证我。
“我看到先有一个人从二楼的窗户里跳了出来,然后一个东方人看样子好像是个中国人或者越南人在向跳窗跑出来的那个人开枪射击,后来他也跑出了这栋住宅。嗷!这真可怕!”柳辛娜对面的邻居证明说。
几乎所有的证人证言都指向了我。
“也许我们的案件终于有了点眉目…联合研究机构的核心出现了一个毒品贩子!”
老王本来还想隐瞒什么,但在警察的盘问下漏洞百出,还是说出了实情,没错,这三个人的确是我杀的,而且我抢走了阿尔嘉所有的美元和2公斤可卡因。
但那个警察稍稍修改了纪录,这2公斤可卡因的所有者变成了我,而不是抢来的,更为重要的是,我成了联合研究机构血腥抢劫袭击的嫌疑犯…其实这根本也无关紧要了,至少我就是其中一起案件的真实的凶手,这两公斤的可卡因只不过让被害者显得清白些,避免暴露出一个真正的贩毒集团而已。
无论怎么说,我已经成了丧家之犬,开始了逃亡生活。我的身上还带着那2公斤毒品,本来我要把这毒品倒进马桶冲走,但老王阻止了我,“这也是美元,你也许会用得上,管他妈什么毒品不毒品呢!有用的就是金钱!带着吧,遇到麻烦再扔掉也行。”
雇佣兵日记 第二部分
第五章 “跪下!”(1)
“一位迟暮的老人在电视机前忽然看到电视画面上浓烟滚滚、炮火绵绵,不禁大惊失色地问道:‘怎么?德国佬又打过来了吗?’旁边的人告诉他:‘不,不是,是山地战争。’老人欣慰地说:‘呃,那还好,胜利总是属于我们自己人。’这是一个流行于联邦大地上的笑话,但一点也不好笑――――尤其是那些生活在炮火连绵土地上的人来说,无论他是匪徒、联邦军队、还是雇佣军,或者是30万平民,或者是像我一样的战俘,他们根本没有什么胜利可言,有的只是怎么挨过每一个清晨和日落,有的只是怎么想办法不掉进就在脚边的死亡陷井,他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总是游走于死亡和生存的边缘之间,这条路这样狭窄,以至于谁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活过今天。 4月17日,1994年。”
“跪下!”
一个沉闷冷酷的声音,并不愤怒、高昂,也没有胜利者的骄傲,却充满了威慑,那是一种死亡宣判的声音。
我、斯特伦和另外几名联邦士兵站成笔直的一排,然后向着落日的方向跪倒,身体挺直,双手无力地垂着,没有捆绑,没有挣扎,没有人强迫你低下头屈服于什么。只是,你的生命在这里轻贱得如同秋天的枯叶,因为它的去留不是你自己能决定的,一阵风都可以让你从此消失。
我望着远处山峦叠嶂之间的落日余晖,真他妈美啊!他从来没注意过落日是这么的美丽和充满诱惑,仿佛一个身穿红色轻纱的女人在那里等待你去享用她。那妩媚的晚霞仿佛是金道姬床上慵懒和充满欲望的眼神,时刻吸引着你向她靠近;那圣洁的火红又像是被强奸后又浴火重生的凤凰一样的柳辛娜,没有了耻辱,没有了仇恨,她重新变得圣洁而无暇。
“就这样完了?”
“难道还怎样?”
“生命不过如此!我们已经是幸运的了,他们在撤退,没有时间折磨我们。”
斯特伦小声对我说,他的眼睛也在出神地盯着落日,他肯定也在想他的婊子。我心里出奇的平静——算了,他说的对,生命不过如此!我本应该死在圣罗伊的边界上,现在已经又多活了这么大半年,上帝已经给我的死亡期限打了许多折扣。也许,这就是上帝安排的一场进入天堂的洗礼,毕竟,在东正教的土地上,上帝不会理会一个没有经过洗礼的动物;或者,这也是一次进入地狱的预演,如果没有这些生死的折磨,谁能一开始就承受炼狱的痛苦?
“你也在想你的婊子?”我苦笑地问。
“我的婊子,还有我的妈妈,还有我的家族,还有我家族的事业。”斯特伦面无表情,但眼睛明显在闪动,但那好像不是眼泪,到这个时候了,他还是那样让人捉摸不透,也许他本来就来自地狱,现在只是在回家的路上。
“他们会痛快点吗?”斯特伦另一侧的一个士兵小声问道,他的声音在颤抖。这是个新兵,虽然参军还不到半年就已经见惯了各种死亡和那些支离破碎的尸体,但还是惧怕那种在慢慢的折磨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他现在只希望能痛痛快快地挨上一枪,死得越快越好。
“他们也很疲倦,恐怕没工夫和我们玩游戏!”斯特伦轻轻转头瞥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那些倦怠的车臣人。
“他们在等什么?为什么还不动手?”雅茨克惊恐的眼神四处游移着,仿佛努力在这片刻间赶紧寻找到一个可以逃生的机会,但他内心将要崩溃的理智告诉他,他怎么也不可能跑出身后几十支AK-47的射击范围,只要他一抬腿就立刻会招来狂风暴雨一样的子弹,那就没有任何机会可言了。他的声音还在努力压制这内心的恐惧,原来这种濒死的恐惧如此难以抑制。
“好象在做交易。”
“什么交易?”雅茨克仿佛立刻意识到可能会有一线生机,眼睛瞪得大大的,紧握的拳头仿佛要紧紧抓住这个稻草一样的渺茫生机。
他的手心里一定都是汗!
我不禁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自己的手心里又何尝不是汗呢?
我的眼睛也在盯着斯特伦,心里紧张得像是马上要绷断的弦。这近乎乞求的眼神最怕的就是他脱口而出让人绝望的回答。
“交换战俘。”斯特伦毫无情感地说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我与其说是在好奇,不如说是想证实他的话。我他妈这个时候可不想在抱着别人丢过来的戏弄上路。
“我是第二回了。”斯特伦依然保持冷漠的表情,但我却极力想从他的表情下看出他真实的心情,无论这是害怕还是真的对生命本来已经无所谓。
“你……”我是想问你确定他们是在想办法作交换?但想了想,妈的,干吗还问呢?听天由命吧,问出来是否定的答案更失望。既然结局现在已经不是自己能掌握的,那么再多的问题不过是浪费口水罢了。
“嘭!”
“嘭嘭!”
接连三声枪响,三名战友先后向前扑倒在地,尸体抽搐了几下然后就永远把脸埋在脚下的沙土中,然后等待着风干或者成为豺狼丰盛的晚餐,这里的野兽永远都不愁被饿死,因为每天都会有新的尸体横在野外让他们去享用。
紧接着又是几声枪响,一名车臣人平静地从这排跪着的联邦士兵背后走过,从一头开始,连续枪杀了几名士兵,这是用一种执行死刑的方式处理这些战俘。看来他们的确没有什么时间和联邦军队达成交换俘虏的协议。
“我可以成为雇佣兵吗?”当已经发红的手枪枪口指向斯特伦的后脑时,斯特伦突然平静地问。
“什么?”行刑者刚要扣动扳机的手指停滞了一下。
“我的枪口可以杀任何人,只要有钱。”斯特伦看来是打算在做这辈子最后一桩生意。
行刑者没有扣动扳机,也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只是向前伸过头,他想看看他的脸,仿佛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他究竟是一个真正的雇佣兵,还是一个为求生而口不择言的联邦胆小鬼。
“我是西西里人。”斯特伦突然撕开自己右肩的衣服,那里露出一个
打火机大小的标志。
“这是什么?”行刑者的手枪仍然指着斯特伦的后脑。
“
意大利斯特伦家族的标志。”
“斯特伦家族?”行刑者好像见识不多,一时有些迷惑。
“毒品、妓女和……”斯特伦迟疑了片刻,好像口渴一样张开嘴。
“和什么?”
“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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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撒谎!”行刑者口气里充满了威胁——那可不仅仅是威胁,如果他们确认斯特伦撒谎,那么等待他的结局就可能是一个星期甚至更长的残酷折磨,直到那些人折磨累了才会让他最终死去。
“新西伯利亚猪猡不是唯一的军火贩子!”斯特伦这时候突然站起来,口气变得坚强起来。
行刑者也缓缓放下了手枪。
“他们是我的朋友,我们可以一起成为雇佣兵,为钱卖命!”斯特伦指了指我和雅茨克说。
行刑者凶狠地盯了一眼斯特伦,然后转身向那群车臣人走去。这时山坡上的车臣人也好奇地注视着这个行刑者,怎么突然中止杀死俘虏?
我和雅茨克此时也站起来,心情突然好了起来,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亮光。
“你说你能搞到武器?”很快,我们看到这个行刑者向山坡上的马基耶夫招了招手。
“只要你能付钱。”斯特伦没有表情的脸上却透露着一股来自黑暗社会的成熟老练和视死如归。
“我需要‘毒刺’导弹或者‘陶’式反坦克导弹!”
“不会很多,但不缺货。”
“你可以活下来了,不过要记住你的承诺!钱从来都不是问题,会有人替我们付帐的。”马基耶夫稍加考虑就痛快地归还了斯特伦的生命——这些匪徒背后拥有庞大的势力集团,而他们的屁股底下有的是石油等各种资源,这就是金钱,能支持一切战争的金钱,但武器来源始终都是一个问题,尽管有人暗中支持这场战争,但军火仍然是最严厉的禁运物资。
“可是,你是什么人?”马基耶夫仍然不相信斯特伦的话,他看着我问道。
“卡尔人。”有时候我骗人骗得自己都相信自己是卡尔人了。
“嗷,卡尔人,里海,毒品之路。”马基耶夫似乎回忆起多年前走过的路一样,喃喃自语道。
“那么,你呢?”他接着看着雅茨克问道。
“……我是联邦士兵……”雅茨克牙齿已经在打颤,口齿有些不清,他显然已经意识到匪徒恐怕很难收留一个没用的联邦士兵,他们对降兵好像历来没什么兴趣。
“他对他的祖国没什么感情,杀人是他唯一的爱好!”斯特伦对马基耶夫说。
“可是我对我的祖国感情深厚,绝不会允许一个联邦军人踏进这里的土地!”马基耶夫突然吼叫起来,说着,把一支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