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断然不可!”
王莽摇头道:“若是那李忠没有增兵而来,我们借着将士士气高涨,强行杀出,到还有几分胜算。但眼下他增兵而来,我们若莽撞和他硬碰硬,定要损兵折将,大败而回,承为不美。”
陈崇也知对方厉害,在心中暗暗思量对策,不好胡乱进言。
想了许久,有了一个主意,进言道:“王大人,那李忠虽然用兵如神,但他手下将领也就那么回事。我可领兵一千,从祁阳山右侧取路,寻林绕道其后。不过数日,可抵对方辎重之地。
我以探明,那押运辎重粮草之人名叫韩风。此人虽有些警觉之心,但却喜好美色。届时我以美色诱之,乱其心智,而后便可寻机火烧其辎重。
待到他军后方大乱,李忠定要率军而返,否则就军心不稳。如此一来,我们便可乘胜追击,全线掩杀过去。”
王莽沉思片刻,依旧摇头道:“此乃舍本逐末。你之此计所需时日颇长,等到奏效之时,那李忠怕不是已经攻破了我们祁阳山,杀向了我们后方之百姓了。
还有,你欺对方押运辎重粮草之人好欺,倘若那时有人进言,来个计中计,以伏兵杀之。非惟一千人受害,我等所剩兵马亦要全部折损。”
计策被驳回,陈崇立时面露尴尬,不好言语。
在陈崇后方,有一个小兵随从听得言语,欲言欲止。
半响过后,他才猛地一咬牙,欺身上前,半跪于地,对着王莽进言道:“王大人,小的有一计,不知可行否?”
“你是何人?”王莽奇道。
“小的名叫王寻,乃三年前参军,本为前任都统帐下弓箭手。后都统被李胜将军斩杀,于是李胜将军就安排小的前来护卫王大人周全。”小兵答道。
王莽点头,又问道:“你有何计谋?且的说来听听,若是可行,便依照你之计谋行事,若是不可行,那也无事。”
小兵王寻回道:“王大人,在此祁阳山东面有一山谷,名叫斜阳谷。此地颇有障碍,可以伏兵。料想那李忠必定会以为我们在那里设下伏兵,如此他定要安排重兵防守。
我们可依此为计,只在斜阳谷闹出动静,点起篝火,扬起烟尘,无需派遣大量兵马。李忠见得情况,定然以为我们果真在那边设下伏兵。然后我们借机从正南面大路进兵,左右两翼交错,可给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想来李忠应该不会想到我们会以弱攻强,偏偏要从正面和他一决雌雄。我军士气高涨,趁其不备,冲入他军铁骑中军大营。如此,对方之铁骑自然不攻自破。
此计唯一之危险乃是冲入对方中军大营,此举须得速度快,要以迅雷之势和准确把握冲击时辰,一举攻破对方中军防御。否则等对方反应过来,我军便要损失惨重。”
“咦?此计倒是有些玄妙。”
王莽眼睛一亮,惊道:“在斜阳谷吸引对方注意力,分散对方精力,然后我们以弱攻强,出其不意,破其中军防御。妙,果真是妙。只要对方铁骑被攻破,步兵厮杀之下,谁胜谁负还未可得知。”
王莽琢磨了一番,觉得此计乃是目前最为可靠之计策,下令道:“陈崇,你亲率五百将士、一千壮丁,会同张根、李胜在斜阳谷设下伏兵,引诱对方。
想来对方将领见得你和张根李胜皆在斜阳谷出现,定然以为我们要在斜阳谷和他们厮杀一场。等闹出动静,对方大举进兵之时,你们化整为零,依林隐藏,伺机游击偷袭,拖住对方。
等到我在中军杀出之时,那些出击斜阳谷的李忠大军必定要回返救援。届时你可率领那五百将士和一千壮丁从其后方同时杀出。”
陈崇领命道:“是,大人,下官定当不辱使命。”
“好,此疑兵动静可要搞得声势浩大一些,不可让对方看出我们那边虚实。”王莽嘱咐道。
陈崇点头,转身下了高地,传令都统张根、李胜领军布置。
王莽又对着袁庆道:“在我军当中,有骑兵八百,你可砍去一半,空出四百马匹出来,并在马匹尾端系上干草等物。
等到时机一到,点燃干草。那马匹必定惊慌,定要以全速朝前猛冲。如此一来,有四百发狂马匹悍不惧死冲入对方中军阵地,定能给对方中军带来重创。然后我们剩余的四百骑兵会同千余步兵,四千壮丁一同杀出,便可和其血战一场。”
“马匹尾端点火?”袁庆先是一愣,随后却也阴笑起来,抱拳领命下去安排。
计策布置完备,王莽也就和王静烟返回了大帐,兀自提笔练字不提。
约莫过得一个时辰,王莽忽觉有些疲惫。和王静烟说了几句,也就走出大帐,弯腰蹬腿活动筋骨。
这时,忽有两个小兵提着一个十六七岁的丫头急匆匆走来。
王莽一见,大为惊奇。
因为这个丫头被五花大绑捆了起来,且浑身上下还是污泥,衣衫破烂。
正欲开口询问,其中有一个小兵上言道:“启禀王大人,此女鬼鬼祟祟贴近祁阳山,刚刚被我等擒获。李胜将军怀疑她是敌方奸细。一番询问之下,此女只说是逃难之人,并非奸细。将军正要将她关押,等战事了结之后再来重新盘问。但是她却说要见大人您。”
“哦?她要见我?”王莽一愣,复又看了看这个少女,一脸疑惑。
此女他压根就不认识,连个照面都没打过,委实不知此女要见自己是为何事。
另外一个小兵对着少女喝道:“此位大人便是王莽大人,你有何话,究竟受谁安排,是不是那李忠派来探听军情的?现在可一五一十说出来。王大人日理万机,以劳碌多时,你不可拖延时间,影响大人心神。”
王莽对着士兵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要吓着了这个姑娘,询问道:“你唤作何名?从哪里而来?”
少女听得士兵介绍,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王莽,立马双眼通红哭泣起来,伏地道:“王大人,我名秋桐,茺州安阳人。大人,我不是奸细,我真不是奸细,还望大人明察。”
“你且先起来!”
王莽又问道:“你是不是奸细,此事还要查探一二。若你真不是奸细,我自会放你离去。你此来说要见我,可谓何事?”
秋桐回道:“回大人话,我此来见大人,实为希望大人助我一助。我家因安阳战乱不断,不得已举家离开家乡,投奔他地避难。在两个月前,不巧和我堂伯父一家走散。
而后又在半个月前,我们便在牧野郡遇到我堂伯父一家。当时我堂伯父还得到了大人您的银两布匹资助。
相遇后,我父亲听从堂伯父建议,也要去豫州。不料在途中,遇到山贼。当时我和我七岁侄儿并不在场,侥幸逃过一劫。等我赶到之时,我父亲、母亲等人全都被山贼杀害,我伯父也奄奄一息。
我堂伯父时常和我说,大人您有大善之心,会解救苦难之人。因此我堂伯父在临死之前,让我寻找大人,期望大人能够给予庇佑。
我本不想麻烦大人,无奈兵荒马乱之中,我委实难以保全年幼侄儿过活。而后我便带着侄儿一路询问,得知大人您在此处,因此特地前来求助。。。”
说着之间,此女从怀中掏出一段布匹边角料出来,通体金黄之色,其上还秀有百凤图案,一看就知道乃是富家之物。
“大人,这块布料就是您当日赠与我伯父一家的。此物可以作证,大人,我真不是奸细,望大人明鉴。”
王莽接过布匹看了看,而后又深深看了一眼秋桐,并未言语。
在大帐里面的王静烟听得动静,也走了出来。
询问了一下缘由后,看了一眼布匹,对着王莽道:“相公,此布匹乃是嫂子之物。当日我们从青州而来,路过牧野郡之时,的确将此物赠送给了一位老伯,供他避寒。”
得到确认,王莽对着两个士兵道:“此事我自有计较,你们可先下去,无需多虑。”
“是,大人!”两个小兵将秋桐松绑,而后退了下去。
王莽问道:“秋桐,你刚刚说,你和侄儿一起逃难而来,现在你侄儿身在何处?”
“回大人,他就在山下的一个山洞当中。我不敢带着侄儿一起上山,怕路滑有闪失,特地先来看看情况。”秋桐回道。
“你受苦了!”王静烟心疼,让小厮去山下山洞当中将那个孩子带来。
王莽见到事了,也不过多深究,转身朝着帐内走去。
这时,王静烟拉住了王莽,笑道:“你且先等等。秋桐衣衫不整,需得换身衣衫。等她换好了,你再进去。”
“这。。。”王莽皱了皱眉,斜着目光,再一次深深打量了秋桐一眼。
半响过后,眉头松开,浅笑道:“这倒是我疏忽了,你们且先进去吧。”
王静烟淡淡一笑,拉着秋桐先行进了大帐。
秋桐和王静烟进得大帐后,王静烟便拿出了自己的一套衣衫,让她换了起来。
不多时,秋桐已经换好,感恩戴德道:“多谢小姐!”
王静烟拉着她坐了下来,缓缓说道:“此事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秋桐,你带着年幼侄儿艰苦奔波,委实不易。现在你既然来了,可安心下来。等这边的事都办理完了,你可和我们一同去豫州,如此也好有个照应。”
说了一阵子,王莽也走了进来,对着秋桐说了几声劝慰之话,而后又自练习起了写字。
秋桐见得王莽背对着自己,毫无防备,双眼在不经意间露出一丝精光。右脚掌微微向前挪动了一下,摆出了一副武学攻击之势,似乎要暴起发难。
但随后,她瞧了四周一眼,又停了下来,收回了动作,继续和王静烟说话。
“罢了,娘娘传令,只说让我活捉王莽,击杀上官凝萱。此刻杀了王莽,怕是不好,免得惊动了不知藏身何处的上官凝萱。且的先观察一二,看看此人虚实,寻找上官凝萱破绽。”秋桐心里暗暗嘀咕两声,放下心中任务,扮演到了逃难苦命之人当中。
此刻上官凝萱不在此处,秋桐不知具体原委,以为上官凝萱藏身在了暗处,不好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本章完
第67章 、激其怒火,诱敌深入()
却说城主陈崇领了五百将士和一千壮丁来到斜阳谷,并有张根、李胜两员猛将相随。
他先让一部分壮丁藏在后方,布下疑阵。而后又让五百将士扬起旗幡,擂起战鼓。借助丛林茂密之势,雄赳赳气昂昂安营扎寨在谷口。摆出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在那李忠一方,李忠虽然初到祁阳山,但他善于审时度势,深知地形地貌乃布阵进兵第一要素。
因此,他在第一时间就已经搞清楚了整个祁阳山山脉地形,并且果真将斜阳谷当作了一处重要阵地划分出来。
李义见得他将重点放在了斜阳谷,自是毛遂自荐。要引领数千兵马先行攻破斜阳谷,拿下此处地域,挽回上次丢失的颜面。
李忠考虑再三,只让李义当副将,让夏侯敦当主将,统领精兵三千前往斜阳谷。
这个夏侯敦并非武将,乃是文官,颇有才华,精通战阵,并且手下也有许多大将。其中有一位大将,名叫韩德,善使双铁戟,有万夫不当之勇,乃是传世名将,比李义更要强横三分。
李忠之所以如此安排,乃是考虑到文有夏侯敦,武有韩德,文武相互配合,攻守有章。至于李义,乃是多余。
李忠让他当副将,纯粹是考虑到李义乃自己弟弟,现在想要报仇立功挽回颜面,于是就顺道给了他这个机会而已。
李义见得自己没有当上主将,只是一个副将,心中微微有些不快,但也暗自忍耐下来。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率先取得陈崇人头,立下大功。
当下,夏侯敦以山丘地带不宜分兵之由,暂且将兵马统归一处,没有分兵给李义,自己统领三千将士取路直奔斜阳谷。
一路无事,当达到谷口之时,正遇在谷口等候多时的陈崇。
见到陈崇,夏侯敦慌忙大手一挥,他身后之士卒立马列出阵型,排开阵势,金戈铁马之声不绝于耳。
李义一见陈崇,面目通红,出阵大骂道:“陈崇老货,你不过一匹夫,也敢领军前来与我抗争?吾劝你速速跪地祈命,可保项上人头不落。”
陈崇大怒,“乱臣贼子,安敢犯吾疆界?吾受陛下皇恩,代城主之职。尔等皆为汉臣,却妄自兴兵来伐,可见反逆之心。
李义,若是你不想遗臭万年,快快自缚双手归降。如此,吾事后自会上奏天子,减免你之罪过。否则陛下一怒,尔等皆要满门抄斩!”
“啊啊啊啊,陈崇匹夫,你找死!”
李义怒发冲冠,持刀纵马,杀向陈崇。
陈崇自是不敌,急忙调转方向,往后方奔逃。
“大人切勿惊慌,末将可擒此獠。”
张根和李胜见得情况,齐声大呼起来,双双出阵,持枪来战。
交战一个回合,李义的攻势就被张根两人挡住。
李义无法以一敌二,虚晃一枪,也往后逃跑,回到了阵中。
夏侯敦暗骂李义愚蠢,平白使得自己一方弱了士气。
张根见得李义逃跑,也不追赶,只是破骂道:“哈哈哈,李义,你只不过是一个手下败将而已,也敢嚣张?”
韩德看到李义吃亏,士气下降,请令出阵。
夏侯敦答应下来,嘱咐道:“切要小心,莫要中了奸计,莫要失了士气。可先稳住阵脚,以防对方趁势杀来。那陈崇有些韬略,不可小视了。”
韩德心中有数,点了三员手下副将,令他们先行出阵对战张根,摸摸底细。
第一副将韩英听得军令,跃马出阵交战。
战不三合,此人就被张根一枪挑于马下。
第二副将见之,勃然大怒,挥刀纵马来战。
此刻张根正值精神抖擞,大为敞快之时。现在见得此人来战,丝毫不惧,提枪迎了上去。
两人激战数个回合,第二副将只感觉张根枪法精妙,自己难以匹敌,面露难色。
那第三副将见到他的窘境,急忙持刀骤马前来相助夹攻。
李胜一旁掠阵,并无忧心。料定对方只是两员试探小将而已,完全奈何不得张根。
张根大战两将,枪法不仅不乱,反而更具威风。在单枪匹马之间,往来冲突,如入无人之境。
少时,其中有一个副将露出破绽,被张根一枪挑杀。
在后方的韩德见得张根大致招式路数,心中大定。策马狂奔出阵,厉喝道:“张根匹夫,休要伤害我之爱将。”
铛铛铛。。。
一阵急促兵器交击声传出,韩德手中的双铁戟挥动之间,宛如两道长龙,力道无比浑厚,招式更是玄妙。
张根和他交战了几个回合,不敌对方,被杀的汗流浃背,险象环生。
李胜大惊,急忙助阵。
“尔等无耻,休要以多胜少!”李义见得有便宜可占,再次冲出阵中,对阵李胜。
“鸣金收兵!”
陈崇料定不好,急忙高呼,下令将士鸣金。
身后将士听了军令,敲动鸣金。
顿时之间,急促的鸣金声响彻起来。
“撤退。。。”
陈崇拍马狂奔,急速逃离。
张根和李胜两人听得鸣金,猛招频出,虚晃数枪。避开了李义和韩德的攻势,往后撤离而去。
李义心中大喜,不等主将夏侯敦下令,他就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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