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是一…一万块,”老李咽了咽口水,心痒痒的,仿佛看到一万块就在他面前,“这老韩家咋啥好东西都占全了?”
“我怕她有命占,没福享,”李氏忍不住犯酸气,一万块,要他们不吃不喝干上好几年,自然眼红。
“娘,我要吃牛肉,”一名长得有些黑的胖子从外面推门进来,满头大汗,衣服像刚从泥坑里出来一样,这人是李大宝,李家的小儿子,更是李氏的心肝宝贝。
“哎哟,我的大宝,这满脸汗,”李氏也不嫌弃儿子脏,伸手为他擦汗,一口心肝一口宝的。
“娘拿钱给我,快,不然牛肉卖没了,”李大宝推开他娘的手,一脸不耐烦,手伸过去,急的不行,牛肉不常有,他也是在玩的时候听别人说卖肉那进了半扇牛肉,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买肉回来,这才急急忙忙跑回家要钱。
“好,好,娘给你拿钱去,”李氏仍然面带笑容,想到这几天劳动量大,又好几天没沾荤腥了,就算牛肉比猪肉贵些,儿子想吃,咬咬牙买上半斤也行。
李氏刚朝自己房间走去,就被李雪莹拦住,“娘,牛肉这么贵,不如别买,我做鸡蛋糕给大宝吃?”
“我要吃牛肉,我才不吃鸡蛋糕,”李大宝本来性子被宠得霸道,见李雪莹违背他,也不把她当姐姐,直接把李雪莹推倒,一丝愧疚都没有,反而并不觉得自己做的不对,一脸的活该。
“你……,”李雪莹下意识的想给李大宝一巴掌,不过想到自己现在的目的,又忍了下来,她想得很好,从她娘那偷钱换韩连翘手上的奖券,一万元到手就补下,神不知鬼不觉,偏偏自己又没中奖,缺的钱又没补上,正烦这事呢,结果经常几月不用钱的李氏今天竟然要用钱。
李氏将钱藏得死死的,李家上下除了她,没人知道钱在哪,原先的李雪莹也不知道,但重生回来的李雪莹知道,又知道李氏这人只进不出,平日里根本不会用钱,就算自己拿了她也不会发现,李氏对钱数十分清楚,数都不用数只要上手,少没少绝对清清楚楚,那时她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你又发什么疯?”李氏根本不理李雪莹,儿子在她心中才是最重要的,儿子的要求她绝对会完成,直接略过李雪莹往自己那屋走去。
李雪莹还是倒在地上,在见到李氏进屋,双眼不自觉的睁大,一张脸也变得苍白。
“杀千刀的,我供你吃供你穿,还让你上学,你还偷老娘的钱,老天爷啊,你怎么不劈死她呀,”不一会儿,李氏捏着个布包冲出来,想没不用想,箭头直指李雪莹。
“这是咋了?”老李一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自从结了婚,除了埋头干活,万事他一向不管,见李氏这么气,也不免吓了一跳,“是不是数错了?”
“我还用数?手一掂就知道了,”狠狠剜了一眼不在状态的老李,见李雪莹一副心虚的模样,七分的怀疑直接变成了十分,气得扑上去,扯住李雪莹的头发,一巴掌扇过去,口中骂骂咧咧,“小贱蹄子,钱在哪?快给我交出来。”
“小贱人,把我的钱交出来,”李大宝一听李雪莹偷了钱,也气的狠,李氏一直说李家全都是他的,他也一直认为她娘的钱也是他的,见如今少了钱,对着被她娘制住的李雪莹用脚狠狠的踢过去。
李雪莹挨了打,又挣不开,因为上辈子本就怨恨她的家人,如今更是又添恨意,又怨一万元被韩连翘得了去,因为这恨,于是就开口说钱给了韩连翘。
“给了韩连翘?”李氏一听,顿了顿,接着又狂喜,韩连翘中了一万块,这钱可有李家一半功劳,当下也不急着整治李雪莹,扯着她就往韩家去,后面跟着惟恐天下不乱的李大宝,不管是女儿挨打,还是现在去韩家,老李根本不参与,点了旱烟,坐在一旁慢悠悠的抽烟,全不在意。
前有赵家找上门要钱,现在李家也上门要一半钱,韩氏气得太阳穴痛,还没说什么,要钱的两家人又吵起来了。
“赵家的,你女儿的死还不是怪自个命差投生在你们这卖女求荣的老俩口名下,还好意思找韩家的茬?”虽然李氏是为韩家说话,但韩氏可不感谢她,还不是怕赵家把钱分走了,自己的好处就少了。
“娘,我带过来了,”赵氏的大儿子赵钢和二儿子赵强抬着着棺材过来。
死人本就不祥,更何况是自杀的女人,农村人本就对就忌讳,当下围的水泄不通的韩家门口一下子走了不少人,就是剩下的也离的远远的。
“我女儿死的冤啊,”赵氏掀开棺材盖,现在是夏天,异味便传了开来。
“小姑姑,小姑姑,你怎么了?”
第四十二章 误解()
“翘儿她娘,孩子烧的这么厉害,快送医院呀?”见老两口稳起不动,韩杨氏气上了,谁家父母会这样,孩子都烧糊涂了还不往医院送。
“大伯娘,翘儿没多大事,只是吓着了而已,”韩氏心里自然有她的难言之隐,坚持不往医院送,她将韩连翘捧在手心养大,怎么会不担心?
“娘,小妹还是送医院瞧瞧好些,就这样躺着小病也变成重病了,”老大韩连弘也是真心实意疼这个妹子,见父母这么顽固,也有些无奈。
“奶奶,小姑姑怎么了?”韩文静双眼包着泪,眼睛都肿了,可怜巴巴的站在一旁,见小姑姑这模样,更是恨自己不懂事,如果不是她想看热闹,怕被骂,才硬扯着小姑姑一起来,哪想会变成这样?
韩连宽本来就疼这个妹妹,又因为妻子更添了份愧疚,虽然不明白父母为什么不同意送医院,但也知道再这么烧下去肯定不行,就动手把韩连翘抱起来,“大哥、三弟你们快去借车,送翘儿去医院。”
“你敢?”韩氏一把搂过女儿,韩连宽又不敢对娘太过放肆,竟轻而易举的被夺走了。
“你妹妹有我跟你娘照看着,你们别操心,”老韩头也下了逐客令,“都回去吧,翘儿醒了再通知你们。”
如果不是这么多年一直看着老韩头怎样对韩连翘,韩杨氏真认为往日的宠全是演出来的,不过见老韩头不领情,也无话可说,带着一家人招呼也不打直接走了,看上去也生上气了。
“你们仨还愣在这干嘛?赵家都欺上门了,你们就看着他们欺负?”韩氏现在看着三个儿子就烦,女儿昏倒了,人才姗姗来迟,自然不会给好脸色,“这些孩子全领你们家去,”单照顾韩连翘就心力交瘁,自然也没余力去管其他人。
三人喊冤,他们的地远又偏,赵家找事的消息传来,紧赶慢赶也还是迟了,可不是故意的,父母正在气头上,自然不管反驳,将几个孩子带走,哥三个又找了堂兄弟带着棍棒就气势汹汹的往华东村赶。
刚他们到时,把堵门的赵家人掀了出去,又把赵钢赵强按在地上使劲揍了几拳,找事的两家才吓得跑了,现在没事了,韩家也不是好惹的,李家离得近,算帐也不急,自己的先去收拾不同村的赵家人。
“翘儿,翘儿…,”见人走了,韩氏才坐在床上,握住韩连翘的手,一声声唤着,没有什么花样,只叫着小名。
老韩头则跑到厨房拿来米和盐,将其混合在一起,洒在床的四个角落,又找来五色豆泡在米糊里,让它有黏性,才露出韩连翘的左肩,一颗颗黏上去,组成一个‘卍’字,才跟着韩氏声声唤着。
说实话,两人哪会不想送女儿去医院,因为不知道这些,农村山上经常修着土坟,韩连翘第一次中邪,也是如此,他们也不懂,见孩子烧糊涂了连夜就往医院赶。
“这孩子都死了,”医生一看韩连翘,面色就不好,还以为老韩头他们在逗他玩。
“怎么会?孩子只是烧的厉害,怎么你就说人死了,”韩氏泼辣,见好好的孩子被人说是死人,差点给医生来上一爪子。
走了几家医馆,所有医生无一例外都说人死了,还有好心的医生以为他们受刺激了,还委婉的安慰他们,出了医馆,老韩头抱着一脸通红的女儿与韩氏面面相觑,其实医生说的不错,手上这孩子早就死了,但女儿并没死,只是他们急了才忘了这茬,现在这样,只好又把人抱回去,老韩头守了一夜,才咪了会,那人就入了梦,教了他这些驱邪方法,对着她做了一遍,韩连翘这才没事。
这事又不好对别人说,就算说了也没人信,韩氏和老韩头当然知道自己不送女儿去医院这行为有多奇怪,可只能认了,总好过翘儿被人当成怪事瞧。
因着韩连翘人小,韩氏好几年都没回来,四个哥哥只在信上听过妹妹,不像老韩头还专门去看过几回,到了韩连翘五、六岁,韩氏才带着回来,也就再也没出去。
韩氏一直愁,韩连翘幼时就不像其他孩子,先是眼睛看不见,也不是看不见,就是怕光,眼常闭着,大半年才适应点;后来又不会说话,别人一岁多就能叫人,韩连翘三四岁才开口讲第一句人话,以前尽会咿咿叫,那叫声还勾得人骨头酥;走路也晚,踉跄没几步就猫地上,就喜欢爬,可又不像其他孩子,感觉像个又懒又不思进取的小动物……
韩氏日日教,夜夜教,韩连翘才在五、六岁与别的同龄人看上去差不多,不然回家的时候又会拖长。
也许是韩连翘幼时开窍晚,这是韩氏认为的,等年龄大一点,韩连翘就十分懂事,学东西又快,看起来智力方面也与常人无异。
不过韩连翘不知怎的,特爱招邪,韩氏到处找神婆,钱花了不少,事半点没成,又听说黑狗能看到不干净的东西,能提前示警,就去抱了只来,可这狗一见韩连翘就汪汪直叫,吼都吼不停,这事也没成。
韩氏知道韩连翘有些邪乎,但当年那事本就超出她的观念,这些就不算什么。
韩家几兄弟到了华东村,奔着赵家就去,到了赵家,一看房子就不是有钱的,这时社会发展,只要干得多就挣得多,大多数人都盖起了楼房,就赵家还是个平房,几家人住一起,紧巴巴的,不然也干不出卖女求荣的事,更干不出抬着棺材去讹人的事。
家穷,外面只是个篱笆栅栏围着,韩连厚率先翻过去,把大门打开,众人一拥而入,先把赵家人从房屋里抓出来,也没伤他们。
“你们想干什么?”刚才一见来者不善的韩家人,赵家所有人差点吓昏了,要知道赵家穷,人又懒,常年都吃不饱,没有一个个子上一米七的,而韩家这些人就是人高马大的最佳代言人,看见他们,自然下意识的害怕,特别是刚做了会让人戳脊梁的事。
不过见韩家人并没有打人,赵钢才鼓起勇气开口,“这里可不是华西村,有你爹罩着?动了我们你肯定没好下场。”
“我什么下场肯定比你们强,”韩连弘脸一沉,“给我砸,一个不留。”
第四十三章 报复()
韩氏是越想越气,赵氏都把死人抬屋门前了,这纯粹是膈应人来着,跟死人没法计较,可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
韩氏泼辣那是个村里出了名的,惹了她甭管你是谁,能从村东头骂到村西头,还不带重样的。
要说为什么被赵氏堵住了话头,心虚呗,当然这不是赵氏口中和韩翠花合谋坑人的心虚,她可以对天发誓自家没干这缺德的事,而是被赵氏说破韩翠花先来韩家说亲,韩氏不知道赵氏是真的知道还是为了讹钱乱说的,但也足够让韩氏投鼠忌器。
赵家被砸了个干净,华东村的男女老少肯定不干,平时有矛盾那也是村里自己的事,外人打上门来那扫的是全村人的面子,所以韩连弘一行人还没出赵家就被华西村的村民挡住了。
“你们这事做的可不地道,打的是我们村的脸,”华东村的村长年龄也不算大,四十刚出头,姓赵,只能是因为常年抽烟,嗓子像七、八十岁的老人,赵村长站在最前面,心里确实不痛快,同村人矛盾还好,你外村的都拽到华西村了,当村民死的?
后面站着的华东村村民也同仇敌忾,怒视韩连弘等人,如果不是赵村长在前压着,怕是早开打了,但没打成架,嘴皮子也不饶人。
“小子,你狂?都跑到我们村了,就你们这几个人,我们每人吐口唾沫就能淹死你。”
“如果动上手,能把你们打的爹妈也不认识。”
“赔礼道歉,把损失也赔了,不然今天叫你们横着出赵家,”这是脾气冲的,把手掰的嘎嘣响,隐隐透着威胁。
要说华东村和华西村那是积怨已久,前些年土地分产到家,因为村与村的界线太久也不清楚了,各有各的理,两村人那是打了一架,伤了不少人这线才分好,自此不相往来,后面每次县里评选,华西村每次都稳压华东村一头,这怨是越积越多。
是因为来找茬的是华西村的人,不然以赵家在村里的人缘,除了亲戚谁会帮忙?哪像现在全村人都来了。
“就他,”韩连弘动作粗暴的把老赵头推出去,十分不屑,“你们也不问他们干了啥好事,这事在哪说我们也占理?”韩连弘这方虽然人少但气势足,面对一大帮人也不畏惧。
“本来就是你韩家欺人在先,害了我女儿,如今又砸了我家,这是要我们全家去死啊,”赵氏见有人撑腰所幸坐在地上,边哭边拍腿,“我可怜的女儿……”
“韩家可有好几家,又不是狗见人就咬,”韩连宽撇嘴,言下之意就是讽刺赵家人是乱咬人的疯狗,“韩翠花干的事别安在我们头上。”
“我们韩家在这事上可以说什么也不知道,这件事我们就扯开说,邓家说亲的消息不是从我们韩家传出去的,我们一家基本在村子里哪去认识邓家?”韩连弘打算仔细说说这事,一是为了韩家清白,二也是为小妹出气,“你们说这事跟我家有关,你有证据吗?就血口喷人,我还说你们早就知道你们的邓家姑爷的毛病,为了好处把女儿嫁过去。”
“你张着嘴巴乱说,那是我亲女儿,我会害她?”见韩连弘三言两语就把矛头指向自己,老赵头听人说的,她哪有什么证据?赵氏急了,这一顶帽子扣下来,为了利益害死女儿,他们赵家还做不做人,谁还会和他们往来。
华东村村民不语,隐隐有些相信韩连弘的话,都住同一个村,谁还不知道谁的底细?赵如也算村里上一辈人看着长大的,老话说的好,歹竹出好笋,赵家只有赵如称的上好,其他人那都是好吃懒做的,爱贪便宜,自私,一直压榨赵如。
当初赵家人在村里显摆赵如嫁了个有钱人家,连带赵钢也得了个城里工作,他们还私下嘀咕,赵如这孩子是苦尽甘来,没想到是催命符,小小年纪人就没了。
“你们赵家都显摆到华西村了,还记得你女儿,只要你们稍微上心一点,邓家什么情况有心肯定打听的出来,你女儿就可能不会死,”韩连宽驳了一句,赵氏还维持她哭嚎的动作,口中却没在说她女儿命苦、韩家欺人,明显哑口无言,想以哭来引人同情他们,占据舆论最高点。
“人死了,我们也同情,可人不能就缠上韩家,我爹因她们恳求,特地跑了好几天给赵家从邓家那要了钱,如果是我们干的,谁会花这功夫?”韩连宽经过赵家不要脸的行为,那真是后悔别拦着他爹,早知道不帮忙了,可现在是赵家忘恩负义,这话还是要往高尚的讲。
“我爹性子好,看不惯人受罪,帮了就帮帮,也没求人报答,可赵家行,翻脸不认人,把棺材都堵在家门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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