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小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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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小官员- 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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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大夏听张超这么一说,脸色稍稍缓和了些,张超说的是事实,他确实难以反驳,但是他不甘心的问道,“那荡倭营就不曾夹带走私?”

    张超点点头,“或可有之,学生准备让荡倭营一年缴纳捕鲸公司不下于五十万两,加上养军的花费,若是捕不到足够的鲸鱼,可能不得不行此下策。但是就算这样,朝廷也不吃亏。”

    刘大夏有些瞠目结舌于张超的坦白,他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尔就不怕老夫上奏朝廷吗?”

    张超深施一礼道,“先生是有德之士,想必能够理解学生的苦衷。海禁乃是得不偿失之事,若是通过荡倭营捕鲸,既能扫荡倭寇,安靖海疆,又能从中获利,何乐而不为?”

    刘大夏有些烦心的说道,“老夫知道了,让老夫好好想一想。只是君不密则亡其国,臣不密则失其身,你呀,管住自己的嘴巴,不要到处宣扬此事。”

    正低着头的张超暗带笑容,说道,“学生明白。”

    是的,张超是赌了一把,但是他觉得很值得去赌。一来现在捕鲸公司已经成型,大明朝廷只要想着从捕鲸公司牟利,大明的官僚只要想着从海上谋利,他们就不得不乖乖认可他的筹划。

    二来,海商们依靠的都是沿海的官员,但是像刘大夏这样来自于湖广,就算明知道出海有好处,但是想参与进来也是千难万难,现在张超这个生长在内陆的官员弄出了军队走私,光明正大,几乎没有风险,就算刘大夏自视清流不想参与进来,那么其他的官员呢?至少张超知道焦芳已经上了他的船。

    三来,就是天下的聪明人实在太多了,他这么坦诚交代,反而会少了很多麻烦,至少大家知道张子卓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天下。万一出了事,虽然还是要背锅,但是惩罚会轻了不少,都是一家人,罚酒三杯就够了不是吗?

    张超的筹谋实际上相当直白,刘大夏很快就明白过来,但是他发现自己确实有些为难。难道直接上书朝廷我担心荡倭营会走私,那么荡倭营肯定也不能捕鲸了,那朝廷派了这么多的大员过来认真商讨,岂不是成了笑话?

    刘大夏知道,就算他上书了,朝廷为了颜面,也会同意捕鲸公司的成立。只要张超做到自己的承诺,朝廷一定会装作不知道此事,到时候他刘东山反而成了众矢之的,挡了这么多权贵的财路,他何苦来哉?

    从这件事情上,刘大夏已经看出来张超这个人胆子奇大无比,别人不敢做,甚至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都敢尝试一把,偏偏这个人还很会掩饰,真是可恶的很。要是不加约束,未来搞不好会成为祸害。

    想了又想,都快到半夜了,房间里的鲸油灯却还是稳定的燃烧着,毫无烟气,看着这盏灯,刘大夏无奈的想到,张子卓你赢了,但是老夫一定会看紧你。

第347章 谢迁的来意() 
张超辛辛苦苦的摆平了刘大夏,刚想歇一口气,谢迁谢学士又邀他一见。谢迁上书的事情,张超早已经知道,这个因为他的蝴蝶效应,弄的官运有些坎坷的谢学士喊他过去,无非是两件事,捕鲸公司和浦东的盐场。

    作为当日张超会试的副主考,张超以老师称呼谢迁,态度十分谦逊,谢迁也很高兴的收下了这个门生。

    谢迁笑着说道,“子卓,你马上就要巡视浙闽沿海了,事务繁忙。这个时候,为师喊你过来,也是事情紧迫,为师是想问一问你对浦东盐场承包的看法。”

    张超知道,谢迁也同样知道浦东盐场现在改制十分成功,淮盐总会一边试验晒盐,一边沿着长江光明正大的往湖广贩盐,现在正是十分得意的时候。谢迁这么问,就有些意思了。

    张超沉吟的说道,“去年学生也是一时义愤,才不管不顾的折腾起了承包一事,现在看起来似乎有些效果。但是改革盐政这么大的事情,需要观察一段时间,才好看清楚利弊。老师要问学生是什么看法,学生觉得还是等一等,看一看。”

    谢迁闻言,不由得万分惊喜,张子卓竟然这么上路,确实出乎了他的意料。这次来南直隶,谢迁得到了刘健的暗示,让他以座师的身份劝一劝张超,别在盐政上得罪太多人。

    而去年张超挑战群雄的场面,谢迁还历历在目,所以他一直犹豫如何提及此事,没想到他还没有说话,张超就主动退让了,真是奇怪呀!这样也好,他可以跟刘健交代了,总算可以赢得一个大学士和徽商晋商们的好感,这对于地位不太稳固的谢迁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他并不知道张超这么说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对于他来说,大明盐政的问题确实关乎财政,但是对张超根本无关紧要,他最重要的还是荡倭营和出海,要抓住主要矛盾才是。说句诛心的话,朝廷从盐政上收不到钱,张超才有用武之地。

    张超去年意气风发的捅盐政一刀,既是竖立他勇敢改革的大旗,又是转移别人对于荡倭营出海的注意力。但是现在捕鲸公司即将成立,他再在盐政上折腾已经有些不划算了,他早就想退一步了,巩固现有的利益才是最好的。

    谢迁很高兴的拍手说道,“子卓为官三年,倒是沉稳了不少,如此一说,为师也放心了。你还别说,你这么一闹腾,户部的盐税多收了不少,听说叶部堂准备停了开中法,改行收银,如此朝廷收入会多出一倍。”

    张超也笑着说道,“老师言重了,学生还是分得清轻重。只是罢了开中法,边军的粮食需求就会大增,朝廷可有筹划?”

    谢迁听张超这么一说,有些担心,也有些疑惑,“子卓,你这是何意?”

    张超简直难以置信,这谢迁是怎么混到现在这个位置的,对于开中法的利弊,他竟然不知道,那日后他要当家主政,岂不是乱了套?怪不得有说法是,刘公断,李公谋,谢公尤侃侃,这位老兄就是个打酱油的呀。

    事实上不仅仅是谢迁,就是叶琪对于开中法的理解都有些片面,他们都看到了由于执行开中法,惹出了一大堆麻烦,朝廷还收不到盐税这个事实,但是他们并不知道开中法的执行,却增加了边疆的粮食储备,开中法同样利弊兼具。

    张超用笔花了两个圈子,简单介绍了开中法的运行过程,解释了其中的利弊,他接着说道,“叶部堂改成折银,虽然简单了不少,银钱也会多收。但朝廷对边储若无准备,最好还是要留一部分盐场用于开中法,如此两法并行,似乎更为稳妥。”

    谢迁听张超这么仔细解释后,恍然大悟,似乎张超说的确实有理,他笑着问道,“为师与子卓联合上书此事如何?”

    张超笑着说道,“敢不从命。”

    这就是谢迁的聪明之处了,他拉着张超一起上书,无论进退都有说法,另外也算是拉拢了张超。

    张超则是佩服谢迁的情商之高,这家伙果然是天生当官的材料,不得不佩服。

    这时候谢迁才提到了自己现在的苦衷,他还是有些担心,“子卓,你提议的捕鲸公司是好,你觉得一年到底有多少收益?”

    张超想了想,说道,“老师,学生也不瞒您,这大海中虽然鲸鱼众多,但是真要捕杀哪有那么容易,需要兵士们用命去换。

    特别是产龙涎香的那种巨鲸,长达几十丈,为了捕杀它,死了几十人,还毁了一条大船,想想就让人害怕。

    所以您问学生到底能抓到多少,学生也不能给您一个准确的数字。但从去年的数据来看,平均一条大船一年捕杀十来条鲸鱼还是有很大可能的。”

    谢迁很理解的点点头,“如此甚好,但就算有如期损失,那也是获益匪浅。为师听说光那条巨鲸身上的龙涎香就有几百斤之多?”

    “是呀,除了最好的供给天子在,其他的龙涎香也卖了不下万两,要不是确实收获很大,学生也不敢提议组建捕鲸公司。”

    谢迁十分佩服,他赞赏的说道,“子卓,你确实做的很好,不瞒你说,朝廷财政十分紧张,但绝大部分人只能整天喊着节流,但如你这般善于开源,却少之又少。你不要担心,也不要有所过虑,朝中有为师在,若是有什么困难,为师一定为你说话。”

    张超感激的抹了一把眼泪,“学生知道自己年轻,说话做事争议很大。甚至有很多人以为学生喜欢奇淫技巧,甚至算不得儒生,学生心里苦呀!”

    谢迁也有些佩服张超顺杆往上爬的本事,不得不安慰了两句。张超这时候不好意思的说道,

    “让老师见笑了,不瞒先生,学生这段时间压力很大。二哥出事,学生十分忧虑,家都不齐,又何以代天子牧民。

    在朝中,围绕着学生吏部王尚书与内阁几次争吵,这让学生十分担忧,学生就想老老实实为朝廷效力,何以闹出这么多的事情?

    所以学生思之再三,还是学生年纪太轻,做事思虑不够,有欠妥当呀!”

    张超的有感而发,让谢迁赞叹不已,他站起来拍了拍张超的肩膀,“子卓,年轻人自然应该有锐气,你就算稍稍过头,有徐阁老在身边指点,有为师在朝中呼应,想必没有大碍,不要太过紧张,大胆去做就是。”

    谢迁敢于给出这个承诺,也是他这段时间深思熟虑的结果。围绕着张超,已经形成了一个不小的势力集团,有钱有势,前途远大,但却缺乏高级官员的呼应,朝中也就名声很差的刘吉愿意为张超说上几句,就算是丘濬倪岳,也对张超有些疑虑,谁让张超可争议的地方太多了呢。

    但是这一次在南直隶看到的场景,让谢迁明白,张超的做法很可能代表着未来,连一向保守的徐溥都忍不住为他奔走呐喊,那么自己这个学士为张超说几句好话,护卫他的发展又何尝不可,这样也补上了自己根基浅薄的缺陷,另外谢家也可以从中获利,何乐而不为?

    谢迁既然这么主动,张超当然有喜出望外,所以师生的感情就更加热络了,两人相谈甚欢,十分相得。

第348章 再见刘瑾() 
谢迁满意的离开了,当然很快会有一个谢家的子弟或者管家来到南京,与张超的御用商人华秀才联络,也许他们会成为一个纱厂的股东,当然张超与官员的交往很明确,我做的是等价交换,不是投靠,可以提供无抵押贷款,但绝不允许持有干股。

    今天一连见到了两个未来的重臣,张超表示很满意,明天他要跟刘瑾交谈,这更需要谨慎,不留下任何后患。

    “刘公公,自苏州一别,我们有段日子没有见过了吧。”

    “子卓老弟,你是贵人多忘事呀,咱家与你在南京不是谋过面吗?”

    “瞧我这记性,只是当时未与公公细谈,所以忘记了这一次。“

    “哈哈哈,现在交谈也不迟呀,听说昨日谢于乔见过老弟?“

    “是呀!谢师傅问了我一些士林中的事情,怎么刘公公有兴趣想听一听?“

    “哈哈哈,咱家哪里敢?“

    张超与刘瑾的交谈是这样开始的,两人的关系有些意思,两人有不少的来往,但要说朋友还远远算不上,至少张超对于刘瑾的态度十分复杂,对他是小心翼翼,甚至有些恭维,唯恐得罪了他,给自己留下了后患。

    但是时至今日,张超知道他已经不需要如此谨慎,最起码只要他愿意花钱,大明内廷有非常多的人可以帮助他除掉刘瑾,但是思之再三,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立皇帝的出现是有原因的,没有刘瑾,还有李瑾,而对于张超来说,还是刘瑾比较熟悉。

    刘瑾对于张超则是感激,拉拢的多,他虽然奇怪张超对他的态度,但是却十分享受,张超从来没有歧视他,对于他所作所为的评价也不是基于文官的立场,随意贬低,而是就事论事,这就非常难得了。

    就比如苏州一事,张超就说的很清楚,刘瑾去苏州收税,就是去得罪人的,要想面面俱到,还能收到钱,那是痴人做梦,所以对于刘瑾的行为,朝廷要一分为二的看待。

    他在职权范围内的行为,比如强行收缴赋税,比如抓了一堆违反禁令的人,这一点不能够指责他;但是他疏于防范,导致仓库大火烧死了人,他确实有责任。

    这样一封奏折呈上之后,惹起了很大的非议,但是弘治看完之后果真没有严厉的处罚刘瑾,只过了一年多,刘瑾又再一次获得了出外的机会。

    虽然刘瑾知道张超对他的态度很好,但是刘瑾也知道张超十分防范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所以两人的交谈总是看着热情,但还是有些疙瘩。这时,张超说起了他邀请刘瑾的目的,

    “刘公公,下官就要巡视浙闽沿海,这一南下,如无意外,至少三年不会再回到南直隶。所以对于捕鲸公司有些话不得不一吐为快。“

    刘瑾听完,有些疑惑的说道,“子卓,这捕鲸公司是你提议的,有什么不妥吗?“

    张超摇摇头,“那当然没有,实际上刘公公恐怕不知道,捕鲸公司最大的意义不在于捕鲸的收益。“

    张超刚一说完,刘瑾嗖的就站起来了,张子卓没有吃错药吧,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听张超继续问道,

    “刘公公,昨日阅兵,那些大炮您看到了吗?“

    刘瑾点点头,废话,那么大的家伙,好几匹马才能拉的动,咱家要没有见到,咱家就是死人了,这跟捕鲸公司有什么关系?

    “这些大船既是装在船上攻击倭寇的,也是用来防备海商的,去年捕鲸,荡倭营虽然抓了一些鲸鱼,但是见到更多的则是海商的船队。”

    刘瑾沉吟道,“海商?”

    “不错,就是海商,大明南直隶的海商相对较少,但是浙江,福建,广东三省有无数商人违反海禁,航行于东西两洋,这些人与沿海的官员勾结,私自出海,收益颇丰呀!”

    刘瑾怒道,“都是不知道死活的东西,竟然敢违背祖训。子卓,你到底是何意?还请明言。”

    张超点点头,“下官需要公公密告天子,荡倭营除了捕鲸,安靖海疆,扫荡倭寇之外,还准备整顿浙闽两省的海商。

    到时候恐怕三省会有无数官员弹劾甚至中伤污蔑下官,所以下官需要提前跟您说一声。下官一人的得失算不了什么,但是却不愿意为此耽误了国家大事。”

    刘瑾听完,十分得意,没想到张子卓也会求到咱家头上,谁让咱家离天子更近呢,“子卓,你准备如何整顿海商?”

    “下官准备用这些大炮问海商收税,这些人违反了朝廷海禁,走私牟利,往往一条船出海就有几千上万两银子,却一分钱税收不上交朝廷,是可忍孰不可忍。下官准备一条船收四千银半两,当然收来的税二一添作五,一半缴纳给天子,一半用于购置船只大炮,招募海员等各种花费。”

    刘瑾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上来,他已经知道了张超的意思,张超现在仗着手里有军队,竟然想抢劫海商,这家伙也真敢想,真敢做呀!

    张超想让朝廷为他的所作所为背书,那就要看他交给内库的钱值不值得皇爷为他遮挡风雨的了,所以刘瑾急迫的问道,

    “不知道这一年可以缴纳多少税给内库?“

    张超想了想,报出了一个不小的数目,“公公,荡倭营有十五条大船,一年最多出海六个月,保守估计一年收到二十万两纹银没有问题,现在荡倭营水营还十分弱小,等日后强大了还可以收的更多。”

    刘瑾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竟然有这么多?”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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