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户最听不得别人说他干瘦。听痨病鬼称他为麻杆,火气一下冒了上来,若是以前在阳谷,怕是早就一巴掌抽过去了。不过经过武植一事,胡大户隐忍了许多,没说话把椅子挪了挪。冷哼一声:“痨病鬼似的人占地儿也不小啊!”
痨病鬼本来已经喜滋滋坐好,听得胡大户的话大怒起身,喝骂道:“你这泼才说的什么?”
胡大户回头道:“你说的什么我就说的什么!”
痨病鬼怒极,就想扑过来厮打,他地同伴赶紧劝住。纷纷道:“文远兄,算了吧!”“潘大哥莫动怒!”
痨病鬼正是金莲的叔父潘老大,虽然同是阳谷人,潘老大却不认识胡大户,概因胡大户常年在外做生意,就是卖金莲的契约也是胡夫人签的,和西门庆不同,西门庆是从底层厮混上去地,胡大户却是继承的家财。又常年在外,潘老大终日厮混在赌场心两人可说是两个世界的人,根本没有交集。
潘老大虽然被封了青阳开国男。地位却没有一丝提高,金莲等来北平府,又把他硬带了来,以便随行监督,免得他惹是非,虽然潘老大好说歹说,总算允他自己在外面买了院子,不再住进王府,但金莲郑重嘱托,若是他敢在外面报出自己青阳开国男地身份,那从此两人关系一刀两断。
潘老大无奈,虽然有了朝廷俸禄,不用再伸手和金莲要钱,但他不糊涂,知道若没了贵王妃照应那自己屁也不是一个,是以倒也听话,虽然整日花天酒地,更结交了几名臭味相同的商人,却从来不敢说出自己的身份,只说自己祖籍大名府,有些闲钱来北平做些生意。
今日他的同伴正是平日结交的商贾,都是胆小怕事之人,见潘老大想动手打人,急忙上前相劝,潘老大心中虽然不愤,被人拉住,火气一去,想起金莲地话,不由得一阵泄气,放下拳头,悻悻回了座位,心里只在嘀咕,我这他妈的是青阳开国男还是王八开国男?
胡大户见他回了座位,也就不为已甚,回身坐好对宋押司笑道:“咱喝茶,不用理他。”
从始至终,宋押司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潘老大冷笑。
胡大户笑着问宋押司:“兄弟实在想不明白押司是怎么把事情办成的…”
宋押司哈哈一笑,只是那笑声尖细刺耳,哪有半丝豪迈之意?“员外不必问了,以后有事只管找我就是,在下虽然无用,一些小事还是办得来的…”
“噗”一声,潘老大茶水喷的对面商人满头满脸,随即回头看向宋押司皱眉道:“喂,你这娘娘腔说话忒也难听,莫出来吓人好不好!茶博士…茶博士…快些过来!”
茶博士不知道什么事,潘老大也是这里常客,赏钱更是丰厚,茶博士听得他召唤,还不赶忙跑来?
“潘老爷,您…”茶博士话还没说完,潘老大已经指着宋押司道:“快些于我把这人赶出去!他这一说话,哪还叫人喝的下茶?”
茶博士吓了一跳,抬眼去看宋押司,宋押司已经满脸铁青。
宋押司不用说,正是郓城宋江,下身被龙五捣烂,阳谷孙神医为了“保他性命”,只好连根割掉,他回了郓城后,胡子渐渐脱落,声音也开始尖细起来,搞得别人看他的眼神总是十分暧昧。宋江在郓城呆不下去,正好前些日子朝廷调拨吏员进幽云,宋江卖力气上下活动,终于进了北平府。
在北平府没有熟人,朋友都是新结识的,虽然听他声音奇怪,但日子久了也就习以为常,宋江也努力忘掉自己的“断根之痛”,而他善于钻营,北平府官吏都是新晋,他如鱼得水,混得十分不错,也无人敢在他面前说这些不中听地话。今日被潘老大当众揭破他最大的伤疤,任宋江一向冷静精明,此时也不禁血气上涌,一张黑脸已经变成了紫色。
第068章 … 青阳开国男的故事(下)
潘老爷,您多担待,这是本城的宋押司宋老爷,您…”茶博士谁也得罪不起,只好出言劝解,再把宋江身份报上,以为潘老大定然会卖个面子。
“狗屁押司,老子还是青…还是他妈的本城第一大户呢!”潘老大满不在乎的看看宋江,又开始威胁茶博士:“你要不赶他走老子以后可不来你这里喝茶了!”
茶博士陪笑道:“潘老爷,您看您这话说的…这…”
这时宋江缓缓站起,拉开座椅,向潘老大走来,潘老大还在那里唾液四溅的和茶博士啰嗦,忽然脑后风声一响,在酒楼人群的惊呼声中潘老大被宋江抡起茶壶拍在后脑,潘老大头一晕,险些当场坐倒,宋江跳过去连踢带打,嘴里喝骂:“痨病鬼,狗才…不知死活的东西…”
旁边人全愣住了,尤其是那些认识宋江的,谁也想不到平日温文尔雅,豪爽大方的宋押司会动手打人,胡大户愣了一下,急忙上前相拉,嘴里连声道:“押司息怒,押司息怒!”
和潘老大同行的商人也赶过来相劝,宋江踢打一会儿,怒气稍平,一把拉起潘老大道:“泼才随我去见官!”
潘老大被宋江拳打脚踢,头脑眩晕,他身子瘦小,根本挣脱不开,被宋江用力一拉,身不由已的跟了出去,胡大户看得一阵苦笑,心里也暗暗呕舌,以后自己可要牢记,千万莫提起宋押司嗓音的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潘老大的同伴面面相觑。怎么喝个茶还喝出这种事情来,潘老大平日口气很大,加上出手相当阔绰,隐然是这帮商人的第一号人物。众商人呆了一下,有人惊呼道:“需赶紧知会文远兄地家人才是!”
“是啊是啊,承名兄说得极是,咱们快去知会潘大哥家人…”
“你知道潘大哥住处?”
“啊?”众人这一议论,竟是没人知道潘老大府第所在,这些人或是在酒楼或是在赌场与潘老大结识,潘老大只说住在南城。却是从未带他们去过自己宅院,每日只是约好在哪里相聚,南城可大了,几千户人家去哪里寻找?
其实潘老大不是不想炫耀自己的府第。不过他虽然搬出了王府,武植还是遣了几名侍卫随行护持,潘老大自然不敢随便领人回府,免得泄了底儿被金莲怪责。
众商人议论一阵,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有散去,一两名和潘老大交情好的跟了出去想看个端倪,不过跟到北平府衙前就被衙役挡在了外面。
宋江拉着潘老大进了北平府官署。左转右转,来到了巡使司前,巡使司乃是北平府左右军巡使判官处理案仆的官暑,左右军巡使判乍角两人,分掌北平府一些小案子地审讯,宋江拉潘老大进了门,见到今日轮值的正是和自己交情最好的刘巡判,宋江心里一松。顺手把潘老大扔到一边,施礼道:“小吏见过大人!”
刘巡判正翻阅卷宗。见到宋江哈哈一笑:“宋押司不必多礼…你这是…”眼睛瞥向了地上正勉力站起身的潘老大。
宋江虽然只是小吏,却处事干练。极会拉拢人心,平日出得点子也甚是高明,遇到疑难案件,刘巡判总会找宋江商量,宋江也确实帮了他不少忙,是以他对宋江另眼相待,很是赏识。
宋江一路行来,已然恢复了冷静,也早酝酿好了说辞,“大人,小吏在茶楼喝茶,此人不但出言辱骂小人,在小人报上身份后更冷言冷语,甚至…甚至…”
“甚至什么?”刘巡判的脸已经沉了下来。
“甚至影射贵王千岁…”宋江一脸惶恐的道。
刘巡判看向潘老大道:“宋押司说得可是真的?”
潘老大慢慢缓过神,晃晃脑袋,打量起四周,见到两旁衙役,再看到宋江,才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不由得怒气勃发,指着宋江大骂道:“你这厮竟敢打老子…”话未说完,刘巡判一拍桌子,怒喝道:“大胆!”
本来潘老大生得就不讨喜,虽说人不可貌相,但是但凡世人,看人总是先从相貌看起地,刘巡判也不例外,见到潘老大的猥琐样子已经皱起了眉头,更见他在自己面前,官署之上大呼小叫,刘巡判马上就信了宋江的话。
潘老大被刘巡判吓了一跳,抬头见刘巡判身着官服,不屑的撇撇嘴,这一撇嘴,脸上火辣辣一阵痛楚,不由得“哎呀”一声皱起了眉头。
刘巡判见他越发不成体统,已经懒得再问他,对宋江道:“这厮叫什么,是哪里人?”
宋江恭恭敬敬道:“这个小吏却是不知。”
没姓名籍贯无法入罪,刘巡判也只有转头问潘老大:“你唤作什么?是哪里人氏?”
潘老大微一犹豫,金莲可是叮嘱过自己不许在外面招摇啊。
刘巡判皱起眉头,摆摆手道:“把他关入大牢!等他想起来再提审!”
两旁衙役过来拉着潘老大就往外走,潘老大听得要把自己关入大牢,这才慌了,再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声喊道:“你们这些泼才敢关老子?知道老子是谁吗?他妈地老子是贵王叔父…啊…”
话没说完,已经被旁边衙役狠狠抽了一只掌,衙役喝骂道:“你这痨病鬼活得不耐烦了?”在衙役心中,贵王那是离自己极远的人物,远到不可触摸,怎么会相信被自己提在手里小鸡儿似的人物和贵王有什么瓜葛。
刘巡判也哈哈大笑,对宋江道:“你说得不错,这厮果然是个疯子,贵王千岁的叔父怎会这般模样,再说也未听说过贵王有什么叔父。恩?倒是贵王妃有位叔父,不过听说贵王妃可是一等一,天下少见的风采,又怎会有这般不堪的叔父。唉,我这想什么呢,这不亵渎贵王吗?”说着摇头苦笑。
宋江心里却是咯噔一下,他说潘老大影射贵王不过是给人治罪时常见的伎俩,什么影射官府影射朝廷正是寻借口定罪地不二法门。不想这痨病鬼竟然真地说自己是贵王叔父,宋江望着远去的衙役,心中莫名的慌乱起来。
贵王府一间温暖如春地房间内。武植坐在软榻上,左边依偎着玄静,右边怀里是七巧,武植一脸无奈。
今天是陪玄静的日子。武植吃过晚饭就进了玄静房中,玄静一袭红裙坐在白熊皮软榻上正咬手指发呆,武植哈哈一笑,过去抱起美人,在玄静微红的脸上亲了几口,虽然成亲有段日子了,玄静和武植亲热时还是怎么也放不开。
搂着玄静说了几句情话,手也不老实的蠕动。玄静的身体渐渐火热起来,就在武植准备进一步行动地时候,门“嘭”的被撞开,七巧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武植吓得急忙和玄静分开,见七巧眼睛通红,急忙问怎么了,七巧却是扑进武植怀里痛哭。武植再三追问下,才说起刚刚小酣时梦到了母亲。心里难受的厉害,再也睡不下了。
武植把七巧搂在怀里哄了好半天。七巧才慢慢止了哭声,安安静静靠在武植怀里,一副很享受地样子。
“相公,我和玄静姐的脚谁地好看一点?”七巧抬起自己秀气的小脚问武植,武植一阵尴尬,刚才嬉戏时褪去了玄静的鞋袜,却是被七巧看到了,不过听七巧提起,转头看到玄静踩在白绒毛上的那两只雪白小脚,武植心头又是一阵火热。
玄静也是满脸通红,方才只顾哄七巧了,早忘了自己衣衫不整,急忙从旁边拿袜子穿好,
七巧却把自己的嫩黄小袜脱下,小脚丫伸到玄静的雪足旁边笑道:“相公你比比看嘛!”
武植咽了口唾液,支吾道:“都好看…都好看…”七巧的腿从武植怀里伸过去,膝盖翘起,闻着七巧身子上的清香,想起七巧长裙下那双白生生地小腿,武植一阵口干舌燥。
七巧不满的道:“相公不说实话,我觉得还是玄静姐的脚好看,不过七巧的腿比玄静姐的漂亮,玄静姐的腿太长了!”说着伸手拉起玄静的脚,在玄静的惊呼声中把她地腿拉过来放到武植怀里,笑着道:“相公你看看,七巧说得对不对?”
武植头脑一阵眩晕,嘴也开始没有把门的:“嘿嘿…这个腿嘛,不光是要看地,摸上一摸才分得清高下…”说着就伸出手,玄静“呀”一声惊呼,极快的缩回脚,结结巴巴道:“相…相公还是…还是去陪七巧吧,玄静倦了,想…想睡了…”
武植还没说话,七巧已经不满地道:“玄静姐是赶我走吗?好…七巧走就是了…”气嘟嘟穿鞋袜,嘴里嘟囔着,想是说玄静姐不好什么的。
玄静急急道:“不…不是的…七巧你别生气…别走啊…”
七巧不听,气哼哼向外走,玄静急忙跳下软榻,跑过去拉住,好说歹说,七巧才气呼呼的走回来,嘴里道:“这是玄静姐硬拉七巧的,可别说七巧是厚脸皮…”
玄静只有笑着点头。
两人走到软榻前,七巧却没再依偎进武植的怀里,而是笑嘻嘻挤进玄静怀里道:“玄静姐今天搂我睡吧,好些日子没抱玄静姐睡过了…”
玄静无奈的搂着她:“那好吧,相公,你…金莲姐…”玄静歉意的看着武植,话虽没说明白,却显然是赶武植去金莲房里。
七巧马上嚷嚷起来:“干嘛赶相公走?玄静姐你不守妇道哦!”
武植和玄静都目瞪口呆看着这位“格守妇道”的小女人,玄静摇头道:“你…你不是要和我睡吗?”
七巧道:“是啊,相公抱着你,玄静姐抱着我,嘻嘻。想想就舒服…”
玄静惊呼道:“那…那怎么可以?你这小丫头莫胡说!”
七巧理直气壮道:“怎么不行?相公你说行不行?”说着话转头去问武植,玄静也摇头苦笑看向武植,觉得七巧真是异想天开。
武植心里已经连连点头,不知道有多愿意。真想咬牙点头答应下来。不过看玄静表情,也知道此事十九难成,笑对七巧道:“还是算了吧…”
七巧“哼”了一声,扭头不理武植,只是眼珠转呀转的,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武植干咳两声道:“恩,我去金莲房里吧!”
七巧忽地从玄静身上坐起。起身向外就走,嘴里道:“我去把金莲姐拉来一起睡,看你们还怎么赶相公走!”
玄静急忙道:“七巧你别胡闹…”说着去拉七巧,七巧轻盈跳开。笑道:“玄静姐你拦得住我吗?”
玄静噌一下跳到门前,摆明不放七巧出门,七巧却对窗户努努嘴,笑道:“玄静姐是在逼本王妃走窗子么?”
武植笑着看二女闹腾,心里巴不得七巧获胜,嘴上却劝道:“七巧别胡闹…”
“哒哒”轻轻的敲门声响起,玄静转身开门,金莲走了进来。看到七巧也在这里愣了一下,疑惑的看看三人,问道:“你们这是…”
七巧嘻嘻笑着跑过去拉住金莲地手,“金莲姐,我正想去找你呢。”
金莲道:“你找我做什么?”
七巧笑眯眯正想说话,玄静已经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偷偷拧了七巧一把:“别老疯疯癫癫的!”
七巧“啊”了一声,满脸通红喊道:“你干嘛拧人家屁股!”说着回身去抓玄静胸部。恶狠狠道:“玄静姐你别怪我手下无情…”玄静伸手格挡,脚下一退。却不妨绊到了花盆架子,和七巧一起摔倒在地。七巧不管不顾,只是伸手去抓玄静,二女滚落一团。
武植无奈的看着在地上翻滚地二女,这就是仁爱慈和的王妃?也太不成体统了,走过去把压在玄静身上的七巧拦腰抱起,金莲也急忙过去拉起玄静,七巧在武植怀里还是张牙舞爪的不依不饶,玄静笑着躲在金莲身后,看二女情形,方才七巧定然是没有得手。
“金莲你有事吧?看你脸色不大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