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师笑道:“看了二弟写地信,我可是捏了一把冷汗,您是不知道,他信里就像讲故事一般,看得妾身急死了,尤其是说道用步兵对抗人家大骑兵的时候…”
赵佶听她把辽人铁骑兵称作“大骑兵”,忍不住又是一阵大笑,摇摇头道:“我怎么不知道?二弟给我的信里也是这般绕圈子,要不是先看到表章,知道咱们打了个大大的胜仗,我还以为必输无疑呢。”说着哼了一声:“这小子就是皮紧,等他回京看我不收拾他!竟敢打朝廷命官的板子,这还不算,还敢和朕卖关子!胆子大到没边儿了!”
李师师愣了愣,不好接言,毕竟那是朝里的事,但看赵佶虽然哼了几声,眼里却全是笑意,知道赵佶并没有生气。
果然转眼赵佶又乐呵起来,“哈哈,想不到火yao还有这般妙用,以前二弟上得折子我还不大相信!现在看来,果然是有些意思!”
李师师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咱们多造些火yao,以后就用火烧坏蛋…”
赵佶宠溺李师师,自不会扫美人的兴,打趣的笑道:“好好,用火烧他们!把辽人烧个精光!”
笑了一会儿,忽又道:“师师,你说怎么二弟手下都是巾帼呢?”
李师师抿嘴一笑:“妾身也责怪地紧,看二弟也不是风流倜傥之人,结识的女子却不少…”
赵佶止住笑容,叹气道:“是啊,这几日我正犯愁呢。”
李师师奇道:“犯愁?官人莫不是又想为二弟赐婚?”
赵佶愣了下,旋即大笑,摇头道:“你啊你啊,都想些什么呢?我是愁二弟的折子,二弟保举扈三妹,恩,就是把辽国上将一剑砍了的女子为云翼左右厢都指挥使,这…这从何说起啊…”
李师师也愣住了,自古至今,还未听说有女将军在军中统兵挂帅的呢。
第052章 … 改变历史的轨迹?
李师师发了会儿呆,转而笑道:“官人为何犯愁呢?若是为难,直接驳了就是。”
赵佶意味深长的看了李师师一眼,微笑道:“直接驳了?那我这就下旨!你可莫再回头求我啊!”
李师师温婉一笑:“官人自下旨就是…”
赵佶笑着摇头:“又在口是心非,你心里啊,怕是在琢磨怎么说服朕,遂了二弟的意吧?”不等李师师回答,又叹口气道:“二弟难得上表,看他奏章里把扈三妹夸到了天上,朕实在不好回绝,可是你也知道,本朝从未有女子进官的先例,就算太宗时猛将杨业之妻余老太君,弓马娴熟,且学习兵法,颇通兵略,代父把守府州时曾力败耶律敌烈,后来也不过封为郑国科太君夫人“”,
李师师默默点头。大宋开国时也有几名猛将夫人也为武将,却也不过妻凭夫贵,协助丈夫统兵而已,拜为将军的却是没有一人。
叹口气道:“官人,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赵佶有些无奈的道:“看样子也只有依你之意,驳了二弟的折子。”
李师师眼珠微微一转,笑道:“圣上也不必一定要驳啊!”
赵佶本来颇有些无奈,听到李师师的话却忍不住微笑起来,看着李师师笑道:“你不是叫朕下旨吗?怎么又改了口风?”
李师师笑道:“妾身不是帮二弟。而是为了圣上。”
赵佶还是一脸笑意。说道:“那你说说看,你如何是为了寡人?”
李师师道:“圣上登基以来,无时不刻不想励精图治,做个圣明之君,既然如此,又何必拘泥前朝,听说圣贤用人都是不拘一格,唯才是举。何况祖制中也未有不许任命女子为统领官地说法,再说就算祖制不许,圣上如今不是在变法吗?变上一变也就是了。”
赵佶听李师师说地天真,忍不住笑道:“变上一变?哈哈,师师,若真像你说的这么简单,朕也就不用整日烦心了。”
李师师听赵佶取笑,混不在意,温婉一笑从旁边拿起茶杯吟了一口。这大通话说下来,口有些干了。
赵佶见状更是好笑,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枯木。忽然叹口气。
李师师走到他身后,为他披上绣龙披风,关切的道:“官人为何叹息?”
赵佶望着窗外,伸手牵起李师师的手,叹息道:“变法,变法,变的不过是前朝法度,朕做的再好。也不过是圣孝先皇(宋神宗)之功,而非朕之功,想起来实在汗颜…”
赵佶所说没错,他所谓“变法”,不过是拾宋神宗牙慧,把宋神宗那套变法的主张照搬过来而已,神宗时尚有王安石尽心尽力办事,虽说王安石刚愎自用,识人不明,所用官吏鱼目混珠,搞得百姓民怨沸腾,又不知道和大地主阶层妥协,结果最后黯然隐退,神宗变法也为之夭折。但毕竟人家王安石是全心全意为朝廷办事。
可是现在赵佶用的蔡京,口中说变法,却是结党营私,利用变法排除异己,打击政敌,又哪有丝毫“变法“之心?
赵佶虽不知道自己任命地首相怎样,但他好大喜功,总是想建不世基业,为后代传诵,变法图强不过是拾神宗牙慧,做得再好也没有什么稀奇,而若能收服幽云自然是笑对历代先皇的最好一途,只是辽国势大,若真开了战端,必定兵连祸结,不知何日是个尽头,是以朝中大臣就没有一人附和,常令赵佶有曲高和寡之感。
李师师轻轻握着他的手,温言道:“圣上既然出宫,就不必再为那些事劳神,师师去为您弹上一曲。”
赵佶握紧她的手,摇了摇头:“等下吧,侧是听你这么一说,朕有些感悟,不拘一格用人才,恩,说的不错,袁绍聚人而不能用,朕不必学他!”
李师师见他口气松动,笑道:“咱大宋若出名女将军,不正是说圣上乃是明主,百神庇佑,这才降下奇异女子相助么?”
赵佶被李师师几句恭维话说的“龙颜大悦”,心里寻思可不正是,先是送来贵人二弟,助自己平西定北,如今又天降将星,斩了辽国第一名将,难道说冥冥中真有天意?何当我大宋龙兴,征服四海?
赵佶本就信奉道教,自号道君皇帝,若非武植到来改变了历史轨迹,二十几年后金兵入侵,宋廷派出号称能招“天兵天将”的郭京出城迎敌,可见徽宗时道教之盛已经深入人心。赵佶更是道教信徒中最狂热的支持者,谁叫道教中的他乃是天子呢?天帝之子能不支持自己地教派吗?
如今赵佶细细想来,越想越是觉得定是天意,不禁哈哈大笑。
“既然如此,就准了二弟表奏,管朝里的那些老家伙说什么?”想象着不久的将来宋军踏平幽云的盛况,赵佶笑得越发大声起来。
笑着笑着,一阵凉风吹来,赵佶被灌了满口,忍不住猛地咳了起来,李师师急忙帮他捶背,拉赵佶闪过窗口,口中惶急地道:“圣上没事吧?”
赵佶面色苍白,咳了老半天才慢慢止住,李师师扶他在软榻上坐好,半晌后赵佶才微笑道:“没事,莫怕。”见李师师脸色惶恐,急切无比,心中甚是欣慰,拉着李师师手出:“放心吧,朕能有什么事?”
李师师这才松了口气,起身从床上拿起一团丝绸薄被,想为赵佶盖好,赵佶笑着拨开:“不用这般紧张!”
李师师道:“秋凉了。圣上还是小心些好。”不管赵佶愿不愿意。把薄被覆在他身上,又轻轻帮他掩好缝隙,赵佶也只有由她,虽然脸上作出不悦之色,但见她细心入微,心中却是暖洋洋地,李师师和宫里妃子不同,那些妃子取悦他不过是怕他。或者是为了得到他地宠信,人人在他面前都带着一副面具,总觉得她们是那般做作。而李师师总是那般自然的表现出对他的关心,让他感觉很舒服。
“圣上打定主意为扈三妹加官了?”李师师坐在赵佶身旁,说着话还是关切的看赵佶脸色。
赵佶沉吟了一下道:“恩,也不能用云翼左右厢都指挥使的名头,不然阻力太大,朕要想个名目,既让二弟的宝贝三妹掌管禁军。又不让人说三道四…”说着话皱眉思索起来。
李师师听到赵佶说“二弟地宝贝三妹”,不由得哑然失笑,若不是亲耳听到,谁会相信一国之君会这般称呼自己要任命的将军。
赵佶思索了一阵。笑道:“这样好了,此次二弟俘获不少战马,朕就把这些战马赐予云翼左右厢,听说俘获地有数千战马,云翼左右厢自然要扩编,则单单有都指挥使未免不够,增设都总领监军一名,位列指挥使之下。副指挥使之上,不过有监督指挥使之责。”
李师师听了不由得抿嘴一笑,赵佶问道:“怎么?”
李师师道:“总领监军?妾身觉得不好听。”
赵佶饶有趣味的笑道:“哦?那师师有什么高见?”
李师师道:“要是妾身取名字,就用个好听些的,琅琅上口的,恩…唤作莲花将军才好听。”
李师师就是这样,从不会像别的妃子那样,有什么想法总是作出一副扭捏神态,就怕赵佶认为她们干政,殊不知赵佶又不是傻子,她们话里话外的意思又哪听不出来,李师师却永远这般坦荡,不会说什么“此乃社稷大事,妾身不敢说…”之类的废话,然后还是拐弯抹角的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
正因为如此,赵佶反而觉得李师师是真心待他,对李师师也就越发宠爱。
此时听了李师师说地话,赵佶不由得摇头苦笑:“师师啊,改日朕拿一本官制方面的书给你看看,免得你再闹笑话。”
李师师道:“怎么?这名字不好听么?”
赵佶自不会长篇大论和她解释将军封号不过更彰显武官品级,并无实际职掌,何况几品武官封为什么将军早有定制,又怎能胡乱杜撰出个莲花将军。
笑着摇头道:“不好听!”
李师师微微嘟起嘴:“妾身去为官人抚琴…”,说着话起身向内室走去,不多时,小楼中飘荡起优雅的琴音…
数日后,赵佶下旨,参与飞狐峪之战的河北禁军皆被封赏,按战功封赏不一,有一名作战骁勇地小校被直接提拔为营指挥使,可说连升四五级了,闻达,李成两名都监的职位是没办法在升了,不过皆被封为冠军大将军,此是正三品武官,二人本是从三品武将,算是升了一级。
卢俊义枪挑辽国猛将琼妖纳延,乃是武植大力保举的另外一人,被册封为明威将军,从四品下,任云翼左右厢军指挥使。
索超开始无出色表现,概因他乃轻骑统领,被辽骑轻骑牢牢压制,后来的追击战中率轻骑斩杀辽人数千,也被提拔为云翼左右厢军指挥使。
武家庄,扈家庄乡兵协助有功,特许北京军备,扈家庄扈三妹阵斩辽国上将兀颜光,乃是此次抗辽第一功臣,被封为将军云麾将军,从三品,云翼左右厢都总领监军,扈太公和扈成也各有封赏,那是父凭女贵,兄凭妹贵了。
贵王武植是没办法升赏了,只有赐下若干宝物,温言勉励,又命武植暂时任“河北兵马大元帅”,总领抗辽事宜,兵马大元帅无定制,不过是战时临时加封,战事平定封号即收回,此时加封武植兵马大元帅不过为了彰显大宋抗辽决心。意思是我大宋已经做好一切大战准备。
崇宁三年九月。辽宋大战爆发,辽国南京留守耶律淳统兵十数万,进犯宋境,和大宋河北禁军激战于瀛州,双方激战一日一夜,未分胜负,最后耶律淳粮道被烧,不得不撤回幽州。后来双方遣兵数次交锋,各有胜负,战局陷入僵持状态。
瀛州经略司一间密室中,武植和宗泽朱武三人讨论着战局,密室一面墙壁上,挂着张大大河北军防形势图,上面那密密麻麻地箭头可见战事之错综复杂。
武植叹口气:“却是想不到耶律淳这般难缠,死个儿子而已,用得着拼老命吗?”宗泽和朱武苦笑望着面前地“大元帅”。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言。
武植站起身,走到地图前看了几眼,其实他又哪里看得懂?不过是看看自己各处军队都在哪里,哪里和辽军离得比较近等等。
“比我想的早了几年啊!唉…”武植叹息道。可不是,本想这几年精兵强将,好好折腾折腾河北禁军,几年后再与辽国争锋,谁知道大战就这般提前到来了,自己根本就未准备好,如今局势,也只能和辽国维持不胜不败而已。自己的那些诡计毕竟不是正道,用一次两次还行,如今硬抗辽人,实力才是最重要地,自己就算想到什么点子也要机缘巧合才能用啊,现在似乎没有什么好办法炮制辽兵。
宗泽也点点头,深有同感,不过旋即他又疑惑道:“下官至今也想不通辽人明知道是两败俱伤之局,又为何非要一战呢?”
武植摇摇头:“我也想不通呢!”
朱武看看宗泽,起身走到武植身旁,准备附耳与武植讲话,武植愣了一下,使个眼色,朱武会意,知道贵王的意思宗泽不是外人,若是能说的事直接说就可以,当下笑笑道:“王爷,辽国传回的消息很有些意思。”
武植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朱武道:“消息是从上京传来的,原来这辽国天祚帝耶律延禧竟是不愿与大宋开战,耶律淳却是不听辽帝号令,利用兀颜光在军中威信,打着为兀颜光报仇地名号整合南院辽兵进犯我境,听说辽帝数次下书命他停战,耶律淳却是理也不理。”
武植听了奇道:“什么?这小胖子抗命?为了给儿子报仇连他家老大的话都不听了?”
朱武点点头:“消息千真万确。”
消息是王进在辽国布下的细作传回的,自然不会虚假。
武植嘿嘿一笑:“这小子想造反吗?”本是玩笑之语,说完才猛的怔住,扭头看向宗泽,却见宗泽也是面色凝重,缓缓点了点头。
武植自不知道历史上的耶律淳就是趁金兵入侵使得天祚帝耶律延禧逃亡时自立为帝,是为北辽开国皇帝,此人一向野心勃勃,此时兀颜光战死,辽国国内人心惶惶,乱作一团,正是他拥兵良机,怎会放过,这才借口为兀颜光报仇,取得南院辽军支持,拒不听辽帝号令,大举入侵宋境,也不过为了乱中渔利而已。
武植虽不知道耶律淳此时想法,但听得辽帝不欲和宋大举开战,心事马上放了下来,笑着摇摇头:“原来如此,想过些日子耶律淳也该求和了!”
宗泽略一思索,果如贵王所说,等耶律淳真正把南院精兵掌控在手里之时定是他求和之日,断不会无休止的纠缠下去,不然惹急了辽帝,定他个谋逆之罪,到时他可就腹背受敌了,想现在辽帝不过为大局想,不想弄得辽国自杀残杀,搞得国力大损,是以才暂时忍耐,但若耶律淳一直不听号令,辽帝又岂会一直忍耐下去?
宗泽仔细思量一番后,不由得笑道:“既如此,下官也就放心了,咱们只管把边关守得固若金汤,等耶律淳求和就是。”
武植和朱武一起鼓掌大笑。
接下来的日子,武植安心布置防御,说起来开始他还真担心辽人意图同大宋一决高下,还真不知道到时如何收场,既然是耶律淳地小算盘。那就再好不过。
不想耶律淳这假戏倒是做地极真。屡次猛攻宋境,虽然次次铩羽而归,却是把武植惊出了一身冷汗,心中也有些恼怒,这耶律淳太嚣张了,自己该想个法子整治他一番才好。
这一日,武植带着数名侍卫,前往武家庄巡视。两边战火虽烈,却未波及到三庄,毕竟双方大战期间,飞狐寨被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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