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内,十几名汉子把一女二男团团围住,三人身上斑斑血迹,受伤不轻,武植三人拐进弄巷时,正听到一名汉子阴恻侧的声音,“顾大嫂!还是快些把那段景住的行踪讲出,此事与你并无干系!”
“顾大嫂?”武植和七巧对望一眼,再看过去,可不是,正是山东群豪会上见过一面的顾大嫂,不过英气勃勃的妇人如今发髻凌乱,十分狼狈,她身旁二人正是解珍谢宝。
武植对顾大娉很有些好感,那日群豪会顾大嫂曾仗义执言,帮武植和七巧说话,至于七巧更和顾大嫂痛饮过一番,都是女中豪侠,七巧又有些小孩心性,很得顾大嫂喜爱。七巧也很喜欢这位爽朗的大姐姐。
七巧眉毛一皱,就要上去动手,武植急忙拉住,几人的脚步声也惊动了场中诸人,此时的武植是本来面目。七巧和玄静都戴斗笠,顾大嫂自然认不出二人就是大闹东溪村的那对奇怪师徒,只是茫然扫了几人一眼便把头转了过去。
围困顾大嫂地众人中走过一名面目狰狞的斜眼汉子,大咧咧道:“曾头市行事,闲杂人等回避!”他见武植三人江湖豪客打扮,自然以为是江湖中人,报出名号后用手指指巷子口,意思你们还不赶紧滚?
“曾头市?好大的名头么?”武植愕然的问七巧,他不是故意做作,印象中水浒中曾头市不过是个庄子,似乎和江湖##扯不上干系。
武植可算问道于盲了,七巧哪知道什么曾头市不曾头市的。翻个白眼道:“没听过!”
斜眼汉子听了二人对答,以为二人存心戏弄,气得火冒三丈,喝道:“朋友莫乱说话!小心惹祸上身!”说着走上几步来推武植,刚走出几步,眼前寒光一闪,接着腿上剧痛传来,惨叫一声,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正是玄静长剑忽动。刺中他双腿关节。
七巧嘻嘻一笑:“曾头市地人倒是挺讲究礼节。”
武植点头道:“是啊,见面即行大礼,由此可见人家庄主平日定是教导有方,不比咱们小地方出来的,啥也不懂…”
“朋友贵姓?”对方人众把注意力都放在顾大嫂三人身上,听到汉子惨呼纷纷回头。一名紫脸汉子听武植七巧出言讥讽,冷着脸走过来,伸手把斜眼汉子抓起丢在身后,冷冷看向武植。
武植笑道:“看来你是曾头市的首领了?贵姓?”说着话偷偷作个手势。
紫脸汉子冷哼一声,正待说话,忽然眼前寒光闪动,一柄长剑迅疾刺来。大惊之下急忙躲闪。不防后脑突遭重击,眼前一黑。咬牙忍住眩晕,待想反击,身上已连连中招,接着脖颈一阵剧痛,被七巧一脚踢个正着,软软倒地。
武植见对方能把顾大嫂三人逼得如此狼狈,知道肯定有高手压阵,贸然动手没有十成胜算,看这紫脸汉子走过来后,那些人又转头去逼问顾大嫂,似乎对紫脸汉放心地很,显然是对方眼中的高手了,当下令七巧玄静暴起发难,二女联手偷袭,世间怕是无人能挡。紫脸汉本以为如今大名府龙蟠虎踞,怕得罪什么不该得罪的人物,是以过来询问,哪想得到对方突然出手,不几招就被弄翻。
此时曾头市众人才惊呼着扑上,七巧玄静施展本事,这些汉子本事虽不错,怎耐运气不好,遇到憋了数日地两条母大虫出山,没一会儿便躺了一地,只有一名年轻人苦苦支撑了十几招后,被武植从后面一砖头拍晕。
见武植拿砖头动手,二女笑得花枝乱颤,武植笑笑,拿砖头拍人地舒爽感觉又岂是你们所能知道地?
众人动手时,顾大嫂眼睛一直盯着七巧,一袭嫩黄色长裙,威慑山东群豪的场面她可是记忆犹新,再见七巧身手,心中已有七成把握。
“谢谢三位好汉援手!”顾大嫂对三人抱拳。解珍解宝也急忙过来相谢。
七巧揭下斗笠笑道:“好久不见姐姐了。”
顾大嫂笑道:“果然是妹妹,我就说嘛,天下还有谁能有妹妹这般地本事!”说着话看向武植,上下打量。
武植笑道:“大嫂不必看了,我就是穆武。”
顾大嫂一笑:“穆兄弟挺俊的嘛,干嘛扮丑八怪吓人?”
武植笑笑不答,拉过玄静为顾大嫂介绍,七巧指了指地上躺着的汉子道:“这些泼皮是什么人?”
顾大嫂道:“此处非说话之地,咱们还是找个清净之地叙话。”
武植点头,估计官差一会儿也要到了,留这里确实麻烦。几人来到顾大嫂投宿客栈,等顾大嫂三人包扎伤口,换过衣物,几人谈起别后情由,叙了会儿闲话后武植才问起端的。
“大嫂,那曾头市为何要与你为难?”
顾大嫂叹口气:“宝物动人意…”说到这里迟疑了一下,又看看武植和七巧,终于还是讲述起来。
原来顾大嫂有位朋友唤作“金毛犬”段景住,以去北地辽国盗马贩卖为生,前些日子盗得一匹宝马。雪练也似价白,浑身并无一根杂毛。头至尾,长一丈,蹄至脊,高八尺。那马一日能行千里,北地有名,本是辽国大王子坐骑,唤做“照夜玉狮子马”,段景住盗来后。欲献给贵王以作进身之礼,又恐中途被人劫掠,这才求顾大嫂护送。
顾大嫂却不过情面。带了解珍解宝同行,不知怎地风声传了出去,曾头市派出大批人手半路劫杀,无奈下顾大嫂几人和段景住分开,由顾大姓几人入大名府见贵王送信,不想还是被曾头市追兵赶上,若不是武植几人相救,怕是难逃毒手。
说到这里顾大嫂叹口气:“明日早间就去求见贵王,就是怕见不到他。就算见到也不知他信还是不信,说起来照夜玉狮子正配贵王骑乘…”说到这里忽觉不妥,对武植道:“当然兄弟也是配的上地,只是咱们草莽中人,要宝马何用?贵王巡边,此马正可大放异彩。”
武植想不到事情说来说去。却落在了自己身上,照夜玉狮子?武植口水险些流下,想起扈三妹那匹宝马之神骏,想来自己这匹也不遑多让吧?武植心里已把此马定义为贵王所有。
七巧看了武植一眼,心里有些得意又有些不服气,得意的是七巧的相公名气越来越大了,人人都把宝物往七巧相公怀里塞。七巧我自然面上有光。不服气地是怎么就没人送宝物给我呢?难道我七巧本事还不够大?
玄静却是在旁问道:“大嫂?曾头市名气很大吗?”
武植回过神。“哼”了一声:“曾头市?再大的名气也要到头了!”想起曾头市真是好大的胆子,送给自己地宝马也敢打主意。若不好好调理一番良心上却是过意不去。
顾大嫂不知道武植哪来那么大火气,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过没有多说,嘴里道:“曾头市在山东大有名气,庄主曾长者,生下五个孩儿,号为曾家五虎,又有一个教师史文恭,武艺端的出神入化,曾头市偌大名气多半由他而起,副教师苏定也是一方豪杰,大嫂我就险些折在他手里,还好妹妹帮我出气…”
武植笑道:“那紫脸汉子就是苏定?”
顾大嫂点点头。
武植又问道:“为何山东豪杰会上不见曾头市?”
顾大嫂道:“曾头市却是和河北扈家庄,武家庄等一般,并不作些私货勾当,只因庄子豪杰众多,才江湖闻名。”
戏植冷笑:“不做私货勾当又何必招揽豪杰,怕是另有文章吧?”
顾大嫂道:“那就不为咱们这些外人道了。”
“献于贵王坐骑他也敢抢,胆子却是不小!难道把贵王当摆设不成?”七巧笑眯眯的道,说话的同时还膘了武植几眼。武植一阵好笑,小妮子又想凑热闹,现在还知道用激将法了?瞪了她一眼,也不说话。
顾大嫂道:“听闻乃是史文恭欲夺下照夜玉狮子,此人行事阴毒,到时只需把段兄弟害死,江湖事,又如何能传入贵王耳中?如今大名府四门附近已布满了曾头市人手,段兄弟想进城怕是极难,只有明日去恳请贵王相助了。”说着又叹口气。
武植打听明白事情来龙去脉,却是再也坐不住,宝马别被曾头市抢走才好,当下起身告辞,走前笑对顾大嫂道:“大嫂也不必太多担心,想贵王偌大名气,想必手眼通天,说不得已知晓此事呢?”
顾大嫂只当他是宽慰之言,苦笑摇头送三人出门。
出客栈不久,七巧见武植走的是回府地路,心下奇怪,“相公不怕你地宝马被人抢走?”
武植道:“当然怕,所以才需回府调拨侍卫,就咱三人怎把四门处讨厌地苍蝇赶走?”
七巧道:“若不然你和玄静姐回府,我去南门处看几眼。”
武植瞪她一眼:“曾头市人多,别去胡闹,若是你有闪失,就是把曾头市杀地蚊子也不剩一只又有何用?”
七巧虽然被训斥,心里却美滋滋地。嘻嘻笑了几声,和玄静低语起来。
回到王府,武植召来石秀,命他挑选侍卫,再从府衙厢军选几百精干军汉,分赴四门,见到可疑人物当即拿下。
石秀走后,武植还是有些不放心,曾头市众人若是藏的隐蔽。石秀这些人手又哪里够用?何况段景住也不知道藏在哪里,别被曾头市寻到。
苦思一阵,想起后世接站的场景。武植忽然有了主意,呼唤侍卫,命侍卫去做四杆大大地布幡,上书“贵王府有请段景住”几个大字,在四门门洞前和灯笼一起挑起,另选些侍卫披挂整齐守卫,叫那曾头市知道自己已然知情,想他们也不敢再有妄念。
第二日一早,武植和七巧玄静赶往卢家酒楼。临走前交代金莲若顾大嫂来见,一定要留住,等自己回府再同顾大嫂详谈,昨日匆忙,又在客栈,报上身份不妥。还是在自己府里说话方便,何况在客栈自己说是贵王,顾大嫂多半不信。
卢家酒楼本是卢俊义的铺子,也是大名府数一数二的酒楼,楼高三层,装饰华贵,今日更是披红挂彩。楼外挑起的布幡上龙飞凤舞几个大字“千年灵芝典卖”。一大早,酒楼外就排起了长龙。虽然进场就需一贯费用,但能不远千里跑来“竞拍”千年灵芝的谁会在乎这一贯小钱。而座位十贯,阁间三十贯地门票也被一扫而空。
得武植提点,龙五把此次拍卖搞得有声有色,请了大名府最有名的歌姬献舞,就这也对得起进场的那一贯铜钱了。
武植和七巧玄静坐在三楼一间阁子内,阁子的布帘挑起,可见一层大厅处翩翩起舞地娇娃,七巧见武植在那里笑呵呵看得入迷,不高兴的撅着嘴,旁边玄静一阵偷笑。
“相公喝茶!”
“相公尝尝这个…”
七巧屡屡起身挡住武植视线,武植好笑地拉她入怀:“别搞怪了!玄静都笑你了!”
七巧“哼”了一声:“妖里妖气有什么好看地!”
武植看看楼下长袖曼舞的女子,心说这若是妖里妖气,那后世的热舞是什么?
“恩,比七巧的剑舞差了许多哦!”武植笑着道。
七巧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虽然武植改进许多,但在几女面前却是太放松了,对搂抱这种小节不太在意,天长日久,别人不习惯也不成。玄静对之习以为常,只是笑笑偏开头去看楼下舞姬。
“相公真要把千年灵芝卖掉?”七巧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武植道:“那是自然!”
七巧哦了一声,虽然不满意,却知无法挽回,转头道:“那相公又带我和玄静姐来干嘛?不过一些泼皮抢东西,有什么好看?还不如去寻咱家地宝马呢。”
武植笑道:“自然是来做‘托儿’地。”
“托儿?”七巧不解的问道,玄静也是一脸疑惑地回头。
武植道:“怎么说呢,就是把价钱抬高!把咱们的木头卖出最好的价钱!这可是要估计买主心理的难活儿,别人来我却是不放心!”
“那咱家的宝马呢?”
“宝马跑不了的,等把木头卖出去咱就会合顾大嫂去寻段景住!”众侍卫忙了一夜,也没见曾头市地人马,更不曾见段景住,武植也有些心焦。
“镗…”锣声响起,曲声停,舞女下场。
龙五一身华服走上台,先施个团团辑,“各位官人请了,今日各位齐聚此地,是龙五的面子…”一大堆套词后,把叫买的规则讲述一遍,又罗里罗嗦半天,众人就要哄他的时候才拉长声音大声喊道:“有请灵物!”
随着龙五的喊声,几名精壮汉子小心翼翼的搭过来一方大红锦盒,放于高桌之上,龙五毕恭毕敬对锦盒磕了几个头,一番做作,看得七巧捧腹,玄静莞尔,就是武植也不由得露出笑容,这小子跟自己后别的没学到,装模作样地本事学了个十足。
不再看龙五卖弄,低头看向手中清单,乃是今日到场地人物,沧州柴进,盖州田虎,邺城陈达等等俱是一方豪强巨贾,在他们心里,这次不单是买下这枝千年灵芝,最希望的是能用它做聘礼把扈三妹娶回家吧,尤其这些江湖豪强,得扈三妹相助势力肯定更上一层楼,也难怪他们趋之若鹜。
不知道最后胜出地冤大头会是哪一个呢?武植嘿嘿笑了起来。
第027章 … 冤大头的诞生
龙五磕完头,起身小心翼翼的把锦翕上红绸掀起,酒楼中顿时鸦雀无声,锦盒内白玉般绸布中躺一枝鲜红色云伞,红白相间,煞是好看。
“这就是千年灵芝!果然不同凡响,不同凡响啊!”
“灵气迫人!果然天生灵物!”
“老夫也曾见过百年灵芝,比起它来真真是小巫见大巫啊!”
酒楼上下,一片叹息,武植心中暗笑,果然是什么都要讲究包装啊,后人诚不欺我。
喧哗声中,三楼某间阁子门帘一挑,走出位锦服青年,生得剑眉星目,英俊挺拔,身后跟一长须中年人,虽是亲随打扮,看起来却是气宇轩昂,气势毫不输那青年。
楼上楼下又是一片哗然,“柴大官人!”有那识得柴进的已经惊呼起来。
“沧州小旋风?”有人兀自不信。
“除他外又有何人敢当这柴大官人四字?”知情人撇嘴。
“唉,看来咱们是没指望了!灵物九成是人家的!”
“柴大官人也稀罕这种身外物?”
“呸,不稀罕灵芝人家还不稀罕无双?我的无双诶…”这位刚哀叹一声已经被周围人扑上一顿海扁,满头大包的嚎叫起来。
柴进听着议论声,满意的点点头,他出来亮相就是告诉在场众人,我柴进对“千年灵芝”势在必得!免得不开眼的在旁乱抬价。
柴进慢慢走至一楼高台前。中年亲随为他搬来一把椅子,柴进甩甩衣袖,潇洒坐定。
扫视场中众人一圈。柴进微笑,正待说几句场面话,忽然笑容一滞,原来三楼上,笑呵呵走下一名中年汉子,见柴进看向他,大笑道:“大官人别来无恙?”
旁观人不知道这名汉子来头,但从三楼阁间出来,必定是大有来头地人物。众人交头接耳,打探这汉子来历。
柴进冷哼一声:“田虎!你来作甚!”
田虎?楼中如同沸腾的开水,哗一声喧闹起来,众人皆听过田虎名头。见过之人却是极少,想不到这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汉子就是河北大名鼎鼎地田虎。
田虎自己搬来一张椅子,大刺刺坐下笑道:“唉。还是大官人威风,有威名赫赫的铁棒栾廷玉为大官人端茶倒水,真是好大的福气!”
听田虎出言讥讽,中年亲随面色一变,盯着田虎看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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