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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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长姐-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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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颂鸣以为她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就算打架干活儿需要能量,也吃不太多,所以一盘烫面包子吃完,把竹筐里的包子又抢吃了俩。见她眼神看过来几次,还有点莫名,他可是刚给了她五百两银子,不会蹭顿饭就看他不顺眼,想打一顿吧!?
  裴芫看长姐吃的东西,知道她没吃饱,转身拿了点心过来。
  沈颂鸣愣了下,忍不住脸上一红,腹诽裴芩。他又不知道她那么能吃,还以为那俩包子没人吃了。而且,吃那么多,没长二两肉!
  裴芩不喜欢吃甜食,塞了两块点心,就出去,找了太平镇的里正,送了几个粽子,打听买地的事,回来又把咸鸭蛋和粽子装上,领了裴芫去方家村和冯家庄。顺便再看看方家的酸笋做成了没有。
  “我这马车反正也不用,送你们过去吧!”沈颂鸣笑着示好。
  这么一辆马车给她们用,太打眼了。裴芩还是租了辆驴车,把东西送过去。回来的时候,方婆子给她们包了一兜,十个鹅蛋,一块过年煮的腊肉,一筐子酸笋。
  酸笋还没出味儿,头一次的卤水不太好,不过能做成,没有坏很多,卖出去也能挣些钱。方立看着十几口大缸,已经在摆谱了,“回头也和酒楼签了纸契,以后就直接把酸笋卖到酒楼去!等冬天的竹笋上来了,就多收些上来,把酸笋做大!”
  裴芩露出个笑,这些酸笋能做出来,也要归功于方婆子和余氏婆媳,跟方立还真没啥太大关系,他也就收了些竹笋而已。
  方家也要割麦子,裴芩没有多待,打了招呼,去冯家庄。
  冯家没有人,全部都下地了,她们回太平镇的时候,路过冯守兴家的地,都在地里割麦子。裴芩把东西给他们留下。
  方慧非得拉着她们上家去,“就算不吃饭,喝口茶再走啊!家里前些日子腌的鸭蛋快成吃了,昨儿个冯波还说给你们送些去呢!”
  “别了,小姨!茶楼的掌柜的给我们送了几十个,正愁咋吃完呢!所以才给你们包几个。”裴芩招呼过,说家里还有活儿,不让送,赶着驴车离开。
  隔壁麦场里翻麦子的媳妇子笑着跟方慧道,“你这外甥女还真是好能耐啊!自己在镇上买了宅院,盖了新房子!连驴车都赶的这么溜!人长得还齐整!”
  方慧笑的一脸灿烂,知道她话多,没跟她多说,转身回去继续割麦子。
  晚上煮了粽子,吃着好几种口味,冯婆子一脸满意的跟方慧夸,“这芩儿还真是手巧!这粽子包的好看,还这么多东西包到粽子里,之前咱们可都没想起来。没想到还挺好吃的!”
  “芩儿这娃儿能干又懂事,难得的是识字算账都会!两个妹妹也都在教识字算账,文东已经送到学堂了,以后也错不了的!”方慧也笑的很是满意。虽然是丧母长女,还有几个小的拖累,但有能耐,总比别人强很多的!
  “别人掌柜的给她们了几个鸭蛋,她们还不舍得吃给咱们了。咱也得给她们送点啥吧?”冯波拿着粽子,吃着问方慧。
  “给她们送点菜吧!她们没有地,吃点啥菜都要花钱买!”方慧沉吟。
  “那好!反正咱家菜园的菜多,也吃不完,以后多给她们送几次。”冯波说着,有点不好意思的笑。
  冯婆子和方慧几个都笑起来。
  裴芩也笑了起来,还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孙里正放出风,赵员外听她要买地,当即就说他想买的一块地,有五十多亩,正嫌小,问合不合她意,要不要买下来。她让孙里正打听的就是三五十亩的地,哪那么正好就有这么一片地等着她!?
  “人家赵员外示好,不过想借你过个桥,王家和常家都不是傻子,他要是有啥算计,人家也不会让他白白算计,赵员外估摸着也知道,你也不损失啥,反正也正好要用到,就先买了吧!”沈颂鸣听着觉得挺好,让她买下来。
  裴芩听他一说,当即就拿了银子,准备把那五十多亩地买下来。
  孙里正去告诉她,她没有及笄,要买地只能写裴宗理的名字。
  “卧槽!老娘买地,干啥写他的名字!?”裴芩当场就骂了娘。
  孙里正咳了两声,跟她解释,楚国律法规定,女子置私产,除非嫁人,否则得满十五,也就是及笄。
  裴芩是十二月的生辰,还有大半年不满十五。可现在总不能把买的地真写了裴宗理的名字。那她还不如把裴宗理的脖子给拗断了!
  “那还是写我的吧!我好歹也有个功名,挂我名下,你们还不用交税粮!”沈颂鸣在一旁道。
  听他是有功名的,一口官话儿说的那么地道,孙里正连看了他好几眼,目光询问的看着裴芩。这个人一看就不是他们太平镇的,几十亩地写他的名字,可不可靠!?
  看他怀疑的眼神,沈颂鸣忍不住想白他。他都不可靠,这个世上再也找不到另一个对裴芩可靠的了啊!而且买地的银子还是他给的呢!有啥不可靠的!?
  裴芩上下打量他,打量的沈颂鸣要瞪眼了,这次勉强点了头,“那就写他名字吧!”扭头又问,“你叫啥名儿?”
  孙里正一个趔趄,差点倒地。
  沈颂鸣一张俊脸黑了又黑,“贵人多忘事吗?我叫沈颂鸣!沈,颂,鸣!”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看她再记不记得住。
  裴芩点点头,“沈颂鸣。”
  孙里正好歹也是听着她们姐弟的事迹过来的,心里也怜悯她们姐弟,见这情景,当下就把裴芩拉到一边,语重心长的劝她要多张点心眼儿,别被人骗了,不想写她爹的名字,就写到她姥爷家去。方老秀才那个人,不会占她们姐弟的田地,等明年裴芩及笄了,再过户过来就行了。
  等他劝了半天,裴芩打断他,“买地的银子是他给的,让我家帮他种药材。”
  孙里正一张脸僵了半天,嘴角抽了又抽,啥也不说了,说是等地里的麦子割完,立马去帮她去办地契。
  沈颂鸣直接叫了卖地的人,带着裴芩去了县衙门。济南知府的名帖一亮,裴芩就见这些时候正忙税粮的县令大人急忙忙就过来了。
  辨认了下,沈颂鸣发现不认识,一番交涉后,是他大伯的门生,沈颂鸣说是买点地,过来办地契过户。
  裴芩坐在一旁喝着茶,吃着点心,不到小半个时辰,红契和白契都办好了,那叫一个效率。
  走的时候,吴县令还要留沈颂鸣吃饭,被他推了。
  出来裴芩问他,“你大伯的门生?”
  沈颂鸣犹豫了又犹豫,小声小心道,“我大伯是文渊阁大学士沈弼,去年刚入阁。”不会知道他家背景之后,看他更不顺眼吧!?
  裴芩仰头看了看天,“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没有想打他就好!沈颂鸣和她回到太平镇,到地边看了下那五十多亩地,七两银子一亩,不是上等田,但多上点粪,好好养上两年,再转手卖就能卖八两,她准备种了番薯其余的都种上黄豆,已经足够了。
  孙里正没想到他们那么快就把地契办下来了,想着沈颂鸣说他好歹有功名,就猜想他是哪个世家的少爷,去衙门办事才那么快。
  赵员外也有点讶异裴芩的速度。
  次一天就是端午了,家家门前插了艾草,有的挂上几颗大蒜,或者石榴花的。
  孙婆子割了不少艾草,提前给她们送来些,挂在门前。
  裴芩又包了不少粽子,给孙铁柱家送过,孙里正也送了几个,赵员外家。左右前后的邻居也给她们送了粽子吃食,裴芩也还了咸粽给她们。
  其余的都搬到集市上卖。
  一吆喝是咸粽子,还是各种肉粽,甜粽子也有不同的馅儿,不少人感兴趣,买两个回家尝尝。
  一个集没到头,她们那一堆的粽子就卖完了。
  沈颂鸣看着啧啧不已,裴芩这货可真适合摆摊,浑然天成一样,怪不得摆摊卖啥都能招揽到人!
  早早收了摊回到家,沈颂鸣跟着她们一块过来蹭饭,有点小不敢催促裴芩,就一直在她眼前晃悠,喊热。
  裴芩写了个配方给他。
  沈颂鸣看写的挺详细,立马脸上笑开了花,伸手准备抱她一抱,张开胳膊想到她是谁,想到刚见面那一顿摔和胸口补的那一脚,立马停住,“那我明儿个就赶紧回去了!你记得要种番薯啊!先育苗,然后剪成一节一节的,插在地垄上,一根秧子能剪好几颗,一颗番薯能种一大片的!”
  裴芩点头,记在纸上。
  沈颂鸣又给她出了几个赚钱的主意,全被裴芩无视了,那些她早先就想过,能做却不是现在能做出来的。现在的她,买地都得写裴宗理那个渣渣的名字,只能先小打小闹着。
  次一天送走了沈颂鸣,那家伙很是不舍,把他收信的地址留给裴芩,说是他回到济南就给裴芩写信,一定要跟他通信。
  邹兴见他终于走了,松了口气。也没好问裴芩帮他画了啥图纸,之前沈颂鸣说是机密,那肯定是不能说的,只知道裴芩得了一笔钱,帮着沈颂鸣种东西。
  裴芩对外说是药材,反正那番薯看着就不像能吃的东西,他们也想不到能吃。
  孙婆子也有些担心,怕裴芩是碰上了坏人,让她多长个心眼儿。
  裴芩没法跟他们解释,只说她帮忙画了图纸,对沈颂鸣很有用,他才让裴芩帮忙种东西。买地花了三百五十两,还有一百五十两银子在她手里,不会受骗。
  当天下晌,一个老汉赶着一辆驴车还拉了不少东西过来,到了镇上就打听裴芩,找到门,说是驴车上的黄豆种豆,还有几匹素色棉绸细棉布的料子都是沈颂鸣沈少爷让他送过来。
  “真遇到了贵人了!?”裴茜不确定的说着,就开始往家里搬东西。
  那老汉让她不用搬,裴茜还以为他要跟她们收钱。老汉笑着让她挪挪地方把驴车赶家里去,“这头驴子和这新打的架子车,都是沈少爷买的,让送给你们家使的。”还有封给裴芩的信。
  裴芩打开,就是满纸熟悉的简体字,还有好几个错别字,说啥知道马车给她嫌打眼,看她那么喜欢驴,就送她一头毛驴,以后要出门可以骑着毛驴代步了。种豆他顺便帮她买好了,直接种就行了。这些都是认亲后的见面礼。其余布匹那些零碎的,都是蹭饭的谢礼。让她一定要保持和他通信,不然他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找不到,会憋死的。
  “你妹的才喜欢驴!”裴芩忍不住笑骂了声,还是把信收了起来。
  裴芫有些担心,那么多银票给她们了,还送这些东西,也几十两银子了,长姐跟他写画了啥东西!?不会是啥不得了的东西吧!?
  裴茜高兴过,心里也有些怀疑,等那老汉走后,看着屋里堆的东西,还有院子里的板车和牲口棚的毛驴,就问裴芩,“长姐!你到底给了他啥东西,那个沈少爷又是给咱银子买地,又是送这些东西的!?”
  “打听那么多干啥,等着收钱就行了!”裴芩白她一眼。
  “你是不是又教了他做啥东西,能挣很多钱!?”裴茜是怀疑她又把值钱的东西便宜卖给别人了。要是有,她们自家做,不是能挣更多钱吗!?
  “瞎想个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有些东西不是我们这升斗小民能做的!”裴芩一把推开她的小脑袋。
  “那个沈少爷,他是啥人?”裴芫追问。
  裴芩耸了耸肩,“他老子是济南知府!”
  两人都睁大了眼,她们见过最大的官就是里正了,连县老爷都没见过,知府大人,那得是多大的官!?手底下可管着好几个县令啊!
  “当官的人挣钱就是好挣!”裴茜忍不住嘟囔,五百两银子虽然多,但要是她们自己做了挣钱,那肯定就不止五百两银子了!
  裴芩白她,“当官的人要是没能力没本事,也当不了官,当上官会死的更快更惨!”
  “贪官是要杀头的,严重的砍一家人的头!”裴芫点头道,这个她听人说过。
  不过这么说完后,姐弟几个还是很高兴,起码衣裳料子不说,家里多了一头毛驴,有了驴车,她们再上哪去,也不用租借人家的驴车了。
  就是突然多了一头驴,它得吃东西,姐弟几个又多了一个每天割草铲粪的活儿。
  端午后,天气一下子炎热起来,地里的麦子也都一片金黄,有心急勤快的已经在地里割了不少。
  收了麦子要交税粮,只有身上有功名的人才可以免税,裴宗理之前有功名,但死后户籍都消掉了,如今恢复了户籍,但功名跑了小半年,搭上不少银子,却一直没有恢复成。
  老裴家今年还是要交税粮。
  倒是裴芩,沈颂鸣买下地的时候,麦子还没收,等割了麦子,要交税粮了,沈颂鸣身上却有秀才的功名,可以免五十亩税粮。五十三亩地,吴县令给他算的五十亩,正好不交税粮。
  裴芩让那家人收了麦子,把地给她翻一块留着种番薯,拢成一条条的地垄,本来要上交的税粮,打好麦子分她一半就行了。
  楚国的赋税还是挺重的,别的地方裴芩不知道,汝宁府这边赋税她问了下,就忍不住想骂娘。别的不管,单她们交税粮的还分丁税和地税。就是谁家人多地少,就按人头交税。要是谁家人少地多,就地交税。说白了,就是哪头大交哪头。
  那家一听不用交税粮,裴芩只收他们上交税粮的一半,说是打完麦子就给她们把粮食送到了家里来。
  大晌午热的很,裴芩带着裴芫裴茜只摆一会摊,卖凉面和捞面和拌粉,卖完就回家。
  天热起来,又是农忙,糖炒花生也卖的少了,若不是她们炒的花生别人炒不出那个味儿,可能卖的更少了。
  收完摊回家,看裴芩在捣鼓番薯,裴芫和裴茜也帮不上啥忙,拿着篮子就出去拾麦子了。
  每年的这个时候,各家的麦子都差不多割完了,里正就会发布可以拾麦子的消息,不少村里的小娃儿就拿着篮子筐子出去拾麦子。裴芩姐弟几个一直很勤快,每年拾麦子都能捡一麻袋的麦穗,打了粮食也有一斗。要是朱氏满意,还能给她们吃一顿白面馍馍。
  今年家里没了方氏和裴芩姐弟,一下子少了几个劳力,虽然裴宗理和钱婉秀回来,带的还有丫鬟婆子,但都是不下地的。
  裴芩都在镇上盖了一院新房子,朱氏一个春上都心里憋气,见了啥不顺心的都要指桑骂槐一番。钱婉秀就说,拿出银子也盖一座新院子。
  所以朱氏不敢说让她下地干活儿的话,就把陈氏赶到地里去,要不是孔氏怀了身孕,连孔氏也被她劝地里干活儿去了。
  裴宗理十来年养尊处优,哪里还能干得了农活儿,就让裴老头和朱氏都别干了,花几个钱雇人把活儿干了。
  朱氏一边心疼钱,一边到处夸裴宗理孝顺。
  陈氏却在想二房手里到底有多少银子!?大儿子赶考给了三十两,老二自己恢复功名在县衙打点的估计也不少,这还要给他们盖新房子。他们手里肯定不止百八十两银子!
  想想陈氏心里就火烧火烧的。老二带着妻儿回来,那是发达富贵了。裴芩那个该死的小贱胚子也挣了不少银子。就只有他们一房,现在没有银子,连大儿子也没有考中功名。他们整个长房被压的死死的喘不上气。
  所以,在外面听到镇上传来的消息,裴芩要买地,还买不小一片,有说三亩,又说十亩又说三十亩的,陈氏一听立马回家就跟朱氏说了。那个该死的小贱胚子凭啥买地!?刚盖了房子,她哪来的银子买地!?而且她也想着,二房既然有钱,那就都拿出来买上地,归到一块,他们大房也该有份儿。
  钱婉秀摇头,“她是未嫁女,不满十五及笄,买地要写父母爹娘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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