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了一番,要不要把裴芩脖子上被咬的一口也写上,最后咬咬牙换了纸,没有告诉墨珩。男女授受不亲,公子要是知道夫人没守妇道,被沈颂鸣咬了,肯定会气疯想杀人的。
谢怡又拎着补汤过来,“夫人怎么样了?”
“夫人被纪公子和沈少爷,单小姐闹了一场,现在只想静静。”张庚山拦住了她,只把东西接了。
谢怡说了几句关怀的话,也只好回去了。裴芩对她不亲近,有事自然也不想让她多知道。那单小姐…。
单小姐哭着过来了。
她已经在哥哥单叶飞那哭了一遍了,没哭够,爹娘都不在这,就跑来找裴芩再哭。
一头扎进裴芩怀里,“裴芩姐姐…我…呜啊啊啊啊啊…。”
裴芩张张嘴又闭上了,单明珠满心欢喜筹备着要沈颂鸣接受她,娶她,结果他却和一个男人那啥那啥了,对她这样的小姑娘,的确是个巨大的打击。
单明珠哭的两眼泡肿着,眼泪掉不完一样,“我就想嫁给他!就想嫁给他!呜呜啊啊啊啊!”
“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还年轻,不用在一棵树上吊死!”裴芩抚着她的背安慰,“要多吊几个树试试啊!”
单明珠愣了下,哭的更厉害,“我都十八了!”
“你还是一朵小花!”
这安慰对单明珠来说,隔靴挠痒,越哭越伤心,还哭着嫌弃,“你怀里真凉!”
裴芩黑线。
沈颂鸣却很是内伤,他就那么随口一夸,单明珠缠了他两年多,虽然他曾经某一瞬气的狠了,也想过,不如就娶了她,也让裴芩那个没良心的瞧瞧,也到她跟前秀秀恩爱!但理智回来,他是不想娶,也不会娶她的。娶个他不爱的,她是高兴了,他这辈子就郁闷了,还不如不娶,就看着那个没良心的,想干啥就干啥的过。
可这小姑娘不是一般的固执,要不是警告过她,她都能给他下药了。现在又出了这事,他自然是不会给她希望,让她再坚持固执下去。
纪秉初却是心里欢喜,“颂鸣!你说要跟我在一块了,那我们是不是……”
“说说要跟你在一块了!”沈颂鸣怒瞪着他。
“你跟单明珠说…。我们俩…在一块了…。”他声音越来越小。
沈颂鸣冷笑,“你听不出来那是假话!?耳朵长痔疮了!?”
“就算是假话,我也当真了!反正你说我们俩在一块了,我们在一块很幸福,比跟其他人都幸福,那我们就在一块!”要论脸皮,纪秉初的脸皮之厚,比沈颂鸣更甚。
沈颂鸣呵呵,“做梦!”纪秉初这个人,对外不学无术,放浪形骸,却暗中给萧光璄做了那么多事。早就偷了裴芩给他防身手雷,裴芩他是缠不成,才一直纠着他,现在还想更彻底一点!?哼!
☆、第二百三十章:好白菜被拱
看他眼中的怀疑和审视,纪秉初只当他不相信他的话,不信他许过的诺,“我从来没有对哪个许过诺,君子一言九鼎,驷马难追!”
“你就是个淫荡小人!滚!”沈颂鸣怒咬着牙。
纪秉初再次向他发射幽怨。
“不要再让我看到你!”沈颂鸣毫不客气的踢他一脚。
纪秉初跳起来,听话的退出去,不过出了屋,就勾起了嘴角。不再看见他?
外面单叶飞又递了帖子,来找沈颂鸣。他不相信沈颂鸣真的会和一个男人怎么怎么样了。他对裴芩的情深入骨髓,拒绝明珠也能理解,可这个理由,他始终不敢相信,所以要再来确认。
那边在裴芩那哭完的单明珠不甘心的又问,“沈颂鸣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她也不相信,他竟然会跟一个男人那啥了。她见过纪秉初去逛青楼,可从没听说他是断袖,还跟沈颂鸣……
“我也不相信…”裴芩到现在都还凌乱着,又忍不住非常不厚道想那俩人…俩人…。又觉得不应该那么缺德,赶紧端正思想。
单明珠听她的话,立马就觉得沈颂鸣是骗她的,连裴芩都不相信,她站起来,一脸毅然的绷着,“那我就再去找他!我单明珠可不是那么轻言失败的人!他肯定是骗我的!”
“明珠…。”裴芩还没拦住,她已经一溜烟的找不见人了。
裴芫和单明珠走了个碰头,看她哭的两眼红肿着,惊诧,“明珠!你这是咋了?”
“我去找沈颂鸣!”单明珠说着人已经跑远了。她的两个丫鬟也急忙快步跟上去。
裴芫一头雾水的抱着高兴进来,“长姐!明珠她是咋了?”
她昨儿个没有过来,不知道沈颂鸣突然回来的事。问完发现裴芩脖子上包扎的纱布,惊的快步过来,“长姐你受伤了?”
“没啥大碍,一点小伤。”裴芩摆摆手,让她别一惊一乍的,高兴还在呢。
裴芫看卢海在,请她把高兴送去找喜儿,她留下来跟长姐说话。
裴芩一脸生无可恋的解释了沈颂鸣要来砍的来龙去脉,她满心都是自己闺蜜被渣男上了感觉,想要把那渣男人道销毁了。可这感觉中,又有些别样的…。趣味。沈颂鸣……真让人同情!
裴芫惊的下巴都要掉了,“颂鸣哥哥他…他他……”他了好几个,她也没有他出来。在她的认知里,男人娶女人,缔结百年,才正常。可男人跟男人…。这算个什么?忍不住的又歪想,男人和女人是那样那样,这颂鸣哥哥跟纪公子两个男人怎样怎样。
“我告诉你可不是让你嚷嚷的。”裴芩提醒她。
这事自然是万万不能嚷嚷的!不仅不能嚷嚷,她还要帮着掩护遮掩。裴芫点头,“我明白,长姐。”只是颂鸣哥哥他…。实在让人想不到。
裴芩又叹了口气,身边长着的好白菜被猪给拱了?
沈颂鸣阴沉着脸把单叶飞赶走,躺在床上歇息,不禁又想起那个淫荡小人把他颠过来倒过去,就忍不住咬牙切齿,然后又为自己胡思乱想更加咬牙切齿。
门外,纪秉初顶着鼻青脸肿拎着食盒过来。两天了,沈颂鸣还没吃下什么东西,本来一腔怒恨的赶路回来,就没吃滋润过。
双喜满脸防备不善的拦在门口,盯着他的眼神,恨不得把他全身都盯个洞出来。
“他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双喜连个三脚猫都不算,根本拦不住他。只不过他是沈颂鸣的人,纪秉初才没强动他。
双喜也知道他根本连一招都抵不住,僵持了一会,双喜接了食盒,不让他进去,“少爷说了不见你。”
纪秉初也知道,估计他要进屋,沈颂鸣更吃不下,就转身离开。
双喜打开食盒看了下里面的饭菜清淡滋补,愤怒的合上盖子,没有拿给沈颂鸣吃,而是换了厨房他媳妇儿准备的滋补膳食端过来,劝沈颂鸣进食。
“拿过来!”沈颂鸣坐起来,阴着脸吩咐。
看他肯吃饭,双喜忙过来伺候他洗漱,摆饭。
沈颂鸣洗了手,在桌边坐下,拿了筷子就吃。不过是酒后乱性,不过是被人爆了下,不过…。他就绝食不吃饭,还不如干脆学女人去寻死觅活去!那个狼心狗肺不是说过,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吗!?
看他终于吃饭了,还吃了不少,双喜暗地里又抹了把眼泪。少爷受苦了!
结果这边吃了饭,那边单明珠就又找来了。
“不见!”沈颂鸣黑着脸怒道。
单明珠毕竟不是闺阁小姐,漕帮帮主的闺女,也不是光喊喊出来的。直接打了进来,还一边叫沈颂鸣,一边撒金豆子,“沈颂鸣!沈颂鸣你出来给我解释!我不相信你先前说的!”
纪秉初一听单明珠来了,就眼神亮了起来。机会来了!立马过来找沈颂鸣,拦住单明珠,“单小姐非要再看一遍事实才相信是真相?”
“我不相信!”单明珠瞪着哭红肿的两眼,“裴芩姐姐也说你们是假的!她也不相信!沈颂鸣喜欢的是裴芩,她嫁了墨珩不会再跟沈颂鸣有可能了!你们俩就是糊弄我,想让我放弃呢!你们看沈夫人喜欢我,就弄出这个事耍弄我,想让我退缩!”
沈颂鸣嘭的打开门,面黑如锅底的出来。
单明珠立马过来,哭着道,“沈颂鸣你是不是不想娶我才骗人的!?”
“谁跟你说是骗人的!要我脱了衣裳给你看看真相!?”沈颂鸣冷笑。
单明珠脸色一僵,“我不相信!”
沈颂鸣阴寒着脸,伸手就解外袍的衣裳扣子。
见他真宽衣解带要让她看真相,单明珠就算再是在漕帮长大的也封建礼教下长大的,怒愤的骂了声,“禽兽!你们俩都是禽兽!你们俩就在一块吧!”转身就哭着跑了。
沈颂鸣已经把领口解开了,脖子下还有一片片的痕迹。
“那个…。你…。”纪秉初凑上来,“你还疼不疼?我再给你弄点药。”瞥了眼自己的杰作,心神轻荡。
沈颂鸣看他的眼神,立马把衣裳扣好,“你滚!”
纪秉初站在原地,看着他气势阴沉的又回了屋,叹了口气,就在外面晒着日头守着门。他得想想,这件事要是被人知道的后果,怎样处理。他是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就是沈颂鸣肯定不会跟他一块承着。他要怎样才能让沈颂鸣愿意接受他和他一起呢?愁!
裴芩也愁,单明珠竟然又回来了找她了,这次还有单叶飞,直言要让单明珠跟她几天调节心情,他要西北办事,不能带着她一块去。
不让单明珠留下,她还挺喜欢这小姑娘,直爽利落又可爱的紧。可让她留下来,沈颂鸣的那边的事都还没理清,这不是理不乱,更加乱吗!?
单明珠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裴芩姐姐!真没想到,纪秉初长得人模狗样却是那样的人,沈颂鸣跟他久了,竟然也和他…。和他一样了!还说喜欢你,此心不改,全都是骗子!”
裴芩赞同的点头,“纪秉初那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禽兽!”沈颂鸣那样了,他竟然也下的去手。
两人志同道合的把纪秉初臭骂了八百遍。
被骂的纪秉初?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忍不住心里升起一股幸福感。肯定是鸣鸣在心里骂他!不是都说爱里都掺杂着恨,才能刻骨?现在他和鸣鸣是爱也爱了,恨也恨了,就差刻骨了!
沈颂鸣在屋里关了一天,然后想通了没事儿一样的出来,该干啥还干啥。战乱后,生意不好做,又多匪患,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纪秉初尽量不打扰的跟着他。
沈颂鸣直接无视,也没有去找裴芩,直接半道劫了九儿和喜儿回来。
喜儿几个月不跟他,也快把他忘了,又跟着九儿叫他干爹,不叫爹了。
沈颂鸣抱着她,又看看九儿,无不恶意的想,把俩小萝卜带走,看裴芩那个狼心狗肺的找不找他!
九儿见了他很多话说,叽叽喳喳的说自己在欧阳夫子那发生的事。
见他脸上终于浮起了笑,纪秉初也有些欣慰的看着九儿和奶声奶气说话的喜儿,果然孩子是夫妻的润滑剂,他的决定也没有错,把九儿和喜儿抢过来,没有错!
裴芩听九儿和喜儿被沈颂鸣的人劫走了,立马拿着刀杀上门了,“纪秉初你大爷的,你要是敢抢老娘的闺女,我割了你鸡鸡!让你一辈子只有被压的份!”
纪秉初一口气没上来,俊脸涨的发紫,本来还想反驳几句九儿和喜儿也是他们的闺女,就见她拿出来的是龙泉宝剑,那是皇上御赐给她的,顿时变了一张脸,坚决不承认要抢九儿和喜儿的事,“我只是接她们过来陪陪颂鸣!完全没有想要抢走她们,你想躲了!真的!”把沈颂鸣劫走人的事也揽到他头上,让裴芩找他算账。
“放屁!你他妈要是敢,老娘有一万种方法,让你后悔!”裴芩拿着宝剑,直指他的重点部位。
纪秉初下意识的夹了夹,嘿嘿笑,“我绝对相信你有!不会的!九儿和喜儿就是来陪颂鸣几天,我肯定完好无损的给你送回去!不!不!别…。晚上睡觉就送回去!”
裴芩怒哼一声收回剑,不过让九儿和喜儿陪陪沈颂鸣…。还是陪吧!
看她收剑走人,同意了下来,纪秉初松了口气。
沈颂鸣无视他,带着九儿和喜儿玩堆积木,拼图,和泥讲故事。把生意忙的事也忘了一样。
京城的消息传过来,皇上终于下定决心,废黜太子,已经下了旨意,马上就昭告天下。
“据听说是太子自己请求的,永安王在御书房跪了半天,请求皇上收回圣旨。”张庚山把详细的信笺递给裴芩。
裴芩接过来看完,上面却没有说立新储君的事,“现在谁的呼声最高?”
“朝廷各派都有拥立的人,不过现在和庆王呼声最高。而太子却给皇上举荐了永安王。”张庚山说着抬眼看她。公子拿七脉莲的事夫人怕是还不知道。
太子举荐永安王,那东宫属臣,太子詹事府的人怕也会拥立永安王,和庆王呼声高,可他舅舅鲍逊丢了兵权,现在来说,应该是萧光珌和萧光璄势均力敌,就看皇上心里更加偏向谁,属意谁来接任了。
废黜太子的邸报昭告天下,而辽东却没有任何捷报传来,各地民乱就越发严重,民众跟土匪合伙抢劫官府粮库的事时有发生,竟然还有一波人打着裴将军复仇拯救万民的旗号作乱的。
这些事都被朝廷压着,派了各地卫所的人镇压。楚文帝全然不知情,只盼着前线的捷报。
但戎族却比瓦刺狡诈卑鄙,抓了百姓做活人盾牌,逼的墨珩不能用迫击炮和手雷,又不能强攻。
吉勒可汗虽然这法子太过卑鄙,他的宏志是拿下大楚,统治这片肥沃的土地,当然也包括这片土地上的百姓。现在却抓这些百姓来做活人盾牌,怕是会失民心。
不过楚人百姓,毕竟不是戎族同族,再看逼迫的安烈峰,墨珩窦贺都不敢轻举妄动,吉勒可汗又不禁暗自得意。他也没真要了这些楚人百姓的命,不过是权宜之计。他需要打探到楚军的底细,看他们有多少迫击炮和手雷。还有一个,他要确认裴汉三的死。
姜震气的大骂戎族卑鄙无耻,比瓦刺更可恨,“如果汉三在,定叫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只可恨,汉三不知死活,而他的妙计和空中炸弹,都在这施用不开了。
窦贺狠狠横了眼墨珩,他把汉三藏起来,禁锢起来,到现在都还不说汉三的下落,自己却又没那个本事攻城,哼!
墨珩直接无视他,拿着即将攻陷城池详细舆图研究。
安烈峰也不仅感叹,如果裴汉三没死,如果是他来,又会想出怎样的妙计,既能保下被抓的百姓,又能不损兵将的攻城,收回失地呢?只可惜,没有如果!边境如此,国内还有民乱,裴汉三却再没出现,他是真的英才早逝了吧!?
“阿嚏!阿嚏!嚏!”裴芩连打几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哪个混蛋王八在背后又骂我了!?”
单明珠抬眼看着她,无辜道,“我没有。我是在心里骂纪秉初了,没有骂你。”
裴芩皱了皱眉,又揉揉耳朵,让她去找裴芫和谢怡玩去。不是单明珠骂她,八成是某人收到了家里的密报,在心里演练掐死她呢!她还是赶紧做些炮弹送过去的好。
不过这么久了,他们带着炮营去的,怎么会还没一点消息?
裴芩这边正疑惑,那边萧光珌却上门来了,还带着萧绎。
萧绎在战乱后就被护送回了萧光珌身边,裴芩也很久都没有见过他,倒是又长高了不少。也懂礼了不少,过来见了裴芩还知道行礼了。
纵然知道萧光珌过来肯定没啥好心,但萧绎好歹自己也养了两年,多少有那么点感情,裴芩也不好真的板着脸,看他一脸小傲娇的靠过来,揉了下他的头,“长高了。”
“那是!我可长高了四指呢!”萧绎眼里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