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真想将你的心挖出来。”
“让大家好好看看是黑色的还是红色的!”他顿住话,看向曹顺心脏的位置,“看看是什么材料做的,怎么能这么冷血!”
他说的话算是重的,将曹顺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要喝水只不过是刚刚哭的太用力,现在嗓子干哑的不行要喝水补充一下润润喉咙。
没想到就说了几句话就招来成杰的极度讽刺和说教,他额头太阳穴隐隐作痛,青筋鼓鼓囊囊的,若不是成芳一直在旁边拉他,他一定会给他一拳。
毫不留情的一拳!
多年来他就一直忍让,若是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他一定会爆发出来,人都是有脾气的,他也不例外!那心中多年来的怨恨,在某刻爆发出来他也控制不住。
多年来一直为了芳芳忍让,不让她难做人,可这个大哥却是不断的得寸进尺,就像他是软柿子一样。
“你们别吵,再吵就下车!”副驾驶座上的警官立马出声阻止,避免事态变得严重他故意说得很重,四人一看警官真的生气了,立马摆正自己的态度。
纷纷闭上唇,什么话都不再从嘴里吐出,要知道在这里下车可就等于要走路,而这路上不好叫车,根本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穆冥几人坐在车内,气氛沉浸,她眉眼淡淡的扬着,视线看着车窗外,不知道在考虑着什么。
几人一路无话,直接到了警局门口,而穆冥和于寒在医院那里就下了车,将人带去解剖,而四位家属也要跟着,六个人就朝实验室走去。
“死者颅内严重破碎,大小伤口十几处,认真核对过后怀疑犯罪嫌疑人在死者脑袋上重击二十五下,伤口深浅不一,这二十五下导致死者颅内积血破碎,骨头成了一片。”
“身体外部周遭大大小小的伤口多为皮外伤,身体内部断了三根肋骨,尾椎骨骨裂,核对后初步怀疑是摩托车所撞。”
“身体外部伤口初步判定为被车撞倒后滚落到地上形成,还有一些比较重的伤口应该是被犯罪嫌疑人推落进山坡下所致。”
此刻,穆冥身穿一袭白色工作服,低着脑袋将死者的衣服全部剖开,她将死者脑袋上的血迹清理干净,仔细的研究着伤口。
死者因为死亡时间过长,身体周遭变得僵硬无比,就算是身上的血液也处于绝对凝固的状态。
那些血液已经结成一团,她花费挺大力气才将血迹全部清理干净,于寒在旁边不断的递送工具以及记载穆冥所说。
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一丝不苟,让人看不出什么错处来,实验室只有两个人在,而死者的家属也等在医院的走廊上,根本没有人敢来打扰。
不知道过了多久,穆冥又开始出声:“死者已确定是被石块重击头部而死,身体僵直,身上肋骨的伤是被摩托车撞击所致。”
“多出皮外伤是滚落山坡时所伤,致死伤口是头部的撞击!”这就意味着摩托车撞击不会导致人死,若果是犯罪嫌疑人先用摩托车撞击后才拿了石块撞击死者头部……
这似乎也说的过去,可未免太过麻烦,若是摩托车车主是犯罪嫌疑人的话,那那些可疑之处又是怎么一回事。
穆冥的眼神微微眯起,看着台子上的尸体一动不动,她的眼睛像是定住了般,突地,她眼睛微微一动,落向于寒。
“我们只负者将结果告诉他们,其余的让他们自己烦去。”她弯起唇角,头一次想偷懒,好好的放松自己的心情。
于寒嘴角一勾,轻轻的笑出声来:“冥姐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是法医,直针对尸体,这下事情就让程队她们自己纠结去。”
穆冥满意的点了点头,瞥了眼于寒手中的报告,问道:“都写好了?”
“都写好了,你说的我一字不漏的记好了!”于寒将实验报告递出,穆冥并不接,转过身又看向死者,将其从上到下打量一番。
确定没有更进一步线索后她拉了块百步缓缓的合上,这人,也就算是彻底的远里了这尘世间。
于寒和穆冥两人出来后,家属立马冲了上来,问道:“警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万分抱歉,实验结果不能和你们说,你们若是想知道,就必须等到案子侦破时再来问。”于寒绷着一张脸,冷淡的道。
还不等穆冥出声她就懂得将人给拦下,穆冥朝她快速的一瞥,什么话都未说,算是默认了她的说法。
四位家属一听这消息,立马就沉了脸色,眉目紧紧的一拧,不死心的问道:“那案件有什么进展了吗?”
“进展肯定有,但很抱歉,还是不能和你们说。”于寒依旧不为所动,将人隔开,“你们现在可以将尸体领回去,或者你们现在可以先去检查一下尸体有没有受损。”
“别到事后说警局的法医擅自解剖拿了你家死者的器官。”她说的句句是重点,四位家属也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匆匆的往里面走去。
等几人从实验室出来后,皆凝重的点了点头道:“我们检查过了,没有少任何东西,警官的法医并没有做出格的事情。”
几人话一落,于寒冷笑一声,笑话,她们都是有职业操守的法医,怎么可能不经过家属同意擅自做主解剖?
若是连这点职业道德都遵守不了的话又怎么谈做法医,那还不如直接换个职业!
这就和做医生一个道理,若是有医德的人长久将医生那行坐下去一定会没事,若得了幸运还可以步步高升。
可若是没有医德,那就不好办事了,这就和她们作为法医是一个道理,职业操守不能丢,否则谁还敢再次找你做事?
等家属稳定好情绪,穆冥和于寒就带着人从医院离开,这次竟然是一个人都没留下,四位家属急需知道凶手是谁。
到了警局,穆冥和于寒先是给自己灌了口水,那四个人就交给程曼几人招呼,顾景柯将穆冥的杯子里添满水,站在一旁轻柔的看着她。
于寒在一旁看的简直心都酥了,这两人居然这么柔情绵绵,实在是让人羡慕,于寒不由得开始想入非非,眼神都冒出桃花来了。
站在于寒旁边的一位警官顶了顶她,悄声问道:“你在想什么呢,笑的这么傻,不会是想到陈军那个傻小子了吧?”
这一问不要紧,直接让于寒的脸色爆红,咬了咬唇角道:“前辈你胡说什么呢,我才没想他!”
谁想他!给自己找虐也不能这样找,只会惹麻烦的麻烦精,于寒眼神一横,又想到陈军得罪程曼的事实,她只觉得自己一阵头大。
那警官看她这么快速的强调,总觉得就是在想了,嘴角勾起一抹全部明白的笑:“那你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迷。”
不入迷怎么会连眼珠子都不会转了,简直不符合常理。
“你说什么呢?”于寒舔了舔唇道:“前辈我是在看顾警官和冥姐,你看,从这个角度上看去,这两人是不是很般配?”
两人窃窃私语,挨得很近,那警官立马顺着于寒看的方向看过去,连连点头道:“确实般配!这两人本来就是警局顶尖好的人物,现在站在一起……”
男警官收住话头,后面的话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他绞尽脑汁想了一番道:“对了,现在站在一起想的更加般配,将什么都比下去了!”
于寒得意的昂了昂脑袋,笑道:“你也不看看站在顾警官旁边的是谁,那可是我女神。”
男警官拍了拍于寒的肩膀,迅速的远离她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像是在说:你中毒太深,避免我也被你染上,我要趁早远离战场。
于寒站在那里继续看着穆冥和顾景柯,眼珠子不停地转,看了看两人又看了看别人,抿了抿唇:“冥姐和顾警官最般配,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不长眼的将两人分开。”
她开始为穆冥的前景担忧起来,若是自己的女神吃了亏,她一定会冲上前站在她的身前,尽管要面对的是清冷孤傲的顾警官。
但为了自己的女神,她也会拼尽全力!
若是以后顾警官欺负冥姐,那她一定会冲在最前面去报仇,拿着手术刀刷刷的往顾警官身上扔!
不由得,于寒的眼前出现那抹飞快扔着手术刀的动作,嘴角快速的勾了勾,现在想想她就觉得好爽,不知道实践起来又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个滋味!
穆冥喝着顾景柯递过来的水,眼神虚晃了他几眼,口中喃喃出声:“顾景柯,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顾景柯走到她的身后,双手撑住她的椅背上,低下身轻声道:“这句话我熟的很,你这么提醒我是表达我该说出我的目的了吗?”
他嘴角挂了一道笑,轻浅而又惑人,这将站在不远处的于寒看的愣了愣,心下迅速冒出一个心思:
顾警官这么好看,若是身上有手术刀的痕迹,那真是天理不容惨绝人寰,一定要另想一个法子报复!
于寒在心里将各种方法想了一遍,可还是没找到最好的办法,她撇了撇唇角,不想再吭声。
“顾景柯,还请注意场合。”穆冥又抿了口水,神色微微的凝着,这里是办公室,还要这么多人,这个男人就不知道收敛一下?
她不在意那些眼光,也不在意他们在背后议论人,可这种感觉不舒服,她不喜欢!
顾景柯轻浅一笑,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喃道:“那你的意思是说不在这就就可以不注意了?”
他的热气缭绕在她的脖颈处,让人觉得痒痒的,她的思绪微乱,眉目紧紧的凝住,她眨了眨眼,慌了心神。
她抬起眼快速的看向他,眼中的警告不容忽视,顾景柯嘴角一勾,弧度魅惑至极,穆冥眯了眯眼,快速的低下脑袋。
她不想继续想,也不想再看他,简直就是让人禁不住诱惑,她快速的抬起眼又垂下眼帘,之后便不言不语。
程曼还在针对四位家属做简单的询问工作,祁少晨在旁边询问另一边的人,两个人询问两家人,避免放在一起打起来。
那两位警官已经说了在车上的情况,若不是威胁起了作用,恐怕此刻两家人都躺在医院里挂点滴。
众人都没想到两家亲戚居然闹得这么不可开交,明明是亲戚,可是却又闹得这么厉害,究竟是谁对谁错,谁都说不清楚。
总之这两家人的其中肯定有着矛盾,否则就不会见面就吵,吵完就想打架,警方虽然看得出来,成芳和马莉在其中都想调节。
可收效微乎其微,根本没有多大作用,这样简单浅显的道理,几人都看的出来,只不过未曾说出口罢了。
“你们俩家是怎么一回事?”程曼敲着鼻尖,缓缓的开口问道,看着两人的视线有股子说不出来的意味。
有怀疑、有计量,更有探究的神色,程曼问话的对象是曹顺夫妻俩,此时两人除了成芳双眼红彤彤的,就连曹顺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叹着气。
“警官,在回答这个问题前能不能给我和芳芳一杯水喝?”曹顺试探的问道,眉目之中带着微微的期待。
程曼看着他干裂的唇,皱了皱眉:“你去吧,水摆在那里你自己倒。”自己想喝水就自己动手,别还想她伺候他。
若是她是站着的那还好说,可是她此刻是坐在椅子上的,根本不可能去给他倒!
根本懒得动,程曼揉了揉疲惫的额角,太阳穴在拇指下隐隐的跳动:“你们喝水快点喝,我还要问话。”
今天问话的次数频繁,在那里问过几次,此刻在这里还得继续问,且要问之前并没有问过的问题。
程曼此时正在想问题,眼神落向去倒水的曹顺,他总共用一次性杯子倒了两杯水,自己在饮水机那里喝了一杯后又倒满杯。
这才拿着塑料杯缓缓的朝程曼走过来,他将水递给成芳,安慰道:“不管怎么样,先把自己照顾好,喝点水补补水分。”
上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现在的心中还是堵着一团闷气,必须要灭灭火气,否则又该怎么维持自己的健康。
成芳若是倒下了,那他该怎么办?
等成芳喝完水,程曼才缓缓的睁开眼,动了动唇角道:“你们两家究竟有什么恩怨。”
她继续重复这个问题,她总觉得曹顺去倒水是有意逃避,此时又重新提了出来,压根就是想追根究底。
“警官我能问一下这个问题和案子有关吗?”曹顺硬着头皮反驳,“若是无关我能不能拒绝回答。”
果真如此!程曼在心里暗笑,神色也冷了起来,这曹顺不想提这件事,肯定有原因!
若不是他心虚就是因为这件事对他打击很大,总之绝对不会是好事!
程曼好整以暇的抬起手至在桌面上点了几下,轻声喃喃道:“不能拒绝,这和案件有关。”
既然警方都说了有关,那么他们在隐瞒就是知情不报,曹顺在心中将这个问题过了一圈就不再躲躲闪闪。
他碰了一下成芳的衣襟道:“芳芳,你说吧,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会听着。”
成芳没想到曹顺会这么说,惊讶的瞪大了眼:“我说?”让她说,她该怎么说?
替谁说话,自己的哥哥,还是自己的男人?这两边的人都不能轻易触碰,一个是至亲,一个是男人,压根就不好选择。
这就是人生中最难的选择题,说错一句话都是一个重大的偏差,根本容不得人不谨慎对待。
成芳本来想拒绝,可看到曹顺眼神之中的额期待她就不太忍心,她动了动唇,看向坐在前面的程曼:“警官,我家男人和我大哥有一个误会。”
“误会?!”突地,从祁少晨那边传来一声惊叫,成杰立马冷笑道:“如果是误会我就不会这么恶心他!”
成芳没想到自己哥哥的耳朵这么灵敏,听到响声后立马惊了一下,身体朝后一看,却发现自己哥哥脸上的冷笑不是对着她。
而是对着——曹顺!
突然,有瞬间她觉得事情真的没那么简单,可是脑子里有两道声音又在快速的掐架,有道声音让她相信曹顺,而有道声音让她听自己的哥哥说下去。
她心脏怦怦乱跳,此时此刻不敢多说一句话,大哥从小就对她很好很好,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先留给她,她不能不相信他。
可自己的男人又是亲密无间的人,究竟选择相信谁……她不敢乱下定决心。
“小妹,是他和你说只是误会?”成杰在那边冷冷的晲着曹顺,他手指紧紧的抓着身下的椅子,像是要控制自己的动作。
又像是蓄势待发要拿椅子砸人,几人静静的等着他开口,同时又防备他捣乱,这办公桌上可都是电脑,若是椅子砸下来可都是钱啊。
成杰他们一定也赔不了,或许说是不会赔,而警方作为政府自然不能和他们对着说话。
“顺子说你们之间只是误会,只要误会解开了就没事了,大哥,你们什么时候能够敞开心扉的说一次话?”成芳低声问道,身体隐隐约约的发着颤。
“我不会原谅他,至少我没死之前是不会原谅他!”成杰将话说的绝对,眉目冷肃,指着曹顺狂笑出声,笑着笑着眼泪都笑了出来。
“你敢做不敢认,你算什么男人?”他伸出的手指都因为激动发着颤,只听他冷着嗓音道:“我告诉你,忍了这么多年不说,都是考虑芳芳的感受,没想到你这么无耻!”
曹顺忍着他,他又何尝不是忍着曹顺!两个人只不过是彼此忍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