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惠对此,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陈氏被逼上吊,这事很快传到孟老夫人耳中。当下,孟三夫人就被叫去上房了。
麦穗与如惠说道:“三夫人出来的时候,额头都是血了。看来老夫人,这次是真气狠了。”若不然,菩萨一样的老夫人也不会动手砸人了。
“除此之外,还有呢?”
麦穗摇头道:“老夫人原本让三夫人在院子里跪着,可三老爷得了消息过去求情。老夫人骂了三老爷一顿,就没了下文。”
如惠有些失望。犯下这样的大错,老夫人竟然只是骂两句。不过想想又觉得正常,正因为孟老夫人这性子,孟大夫人跟孟三夫人才半点不知收敛。
却没想到,第二日就听说老太爷要送了孟三夫人回老家武县。
孟尚书的话在孟家,在孟家相当于圣旨。他既说了要送孟三夫人回老家,这事就没有更改的可能。孟三夫人哭闹不休也没用,两日后就被送走了。
孟三老爷想跟着妻子一起回老家,可孟老夫人却不同意。三个儿子,总要留一个在身边了。
第2175章 铁奎番外(105)()
宁海收到玉熙的亲笔信件,心里不由有些紧张。
这几年玉熙将重心移到了创办女学上,朝政上的事很少再插手了。所以,如今鲜少再有人收到她的亲笔信了。
稳了稳神,宁海拆开信看。信里,玉熙跟他说了明年云擎要退位的事,然后问他有什么打算。
宁海到桐城前几年,经常带兵杀敌。这几年没亲自上战场,不过他将桐城的城墙修建加固,也为将士们争取了不少的福利。对桐城的贡献,那是有目共睹的。所以玉熙希望他能自己主动退下来,而不是被逼退。
又将信重头看到尾,见玉熙并没在信里提到他旧伤复发的事,宁海就明白了玉熙的意思。
考虑良久,宁海叫了两位军医给他诊脉,然后将两份脉案留下来。
十天之后,玉熙收到了宁海的回信。在信里宁海说他身体没问题,还能为朝廷效力几年。除此之外,信里还附着两份脉案。
玉熙将信递给云擎,问道:“和瑞,你怎么看?”很显然,宁海还舍不得退。
云擎笑了下,说道:“舅舅的这个反应,在我的预料之中。在军中呆了一辈子,不到万不得已没谁舍得离开。大军也是伤势太重没办法,若不然他也不会留在京城了。”他自己就在军中呆了那么多年,若不是因为身份的原因不宜再待在军中,他也不愿离开的。
“你的意思?”
云擎叹了一口气道:“前些年,舅舅因为替我们办事过得胆战心惊。如今桐城也没什么大的战事,既舅舅还想再为朝廷效力两年,就顺了他的意吧!”
玉熙点了下头,然后将这事与启浩说了:“你舅公这些年也为朝廷也做了很多事。既他身体没问题,强迫他退下来就有些不近人情。”
启浩说道:“娘,如今桐城暂无战事,他坐镇桐城自然无事。可若是起了战事,到时候怎么办?”
玉熙笑了下:“你舅公又不是病得起不来床,他只是变天的时候会引发旧伤。就算真有战事,他也不用上战场只是在后方指挥。再有,你舅公不是那等没分寸的人,若是身体撑不住他会主动退下来的。还有你不要忘记,除了你舅公还有两员副将呢!”
启浩点头道:“娘,我知道你怕逼舅公退下来,其他老将会担心我们以后也会这样对他们。”
“这天下,是他们跟着你爹一起打下来的。我们有时候,必须顾及下他们的想法。”云擎再厉害,独木难支。没有这么多将领的追随,他们也得不到这个天下。正因为如此,夫妻两人对开国功勋格外优待。
启浩说道:“娘,你放心,我以后也会善待他们的。”
启浩只说善待这些开国功勋,并没说善待他们的后辈子孙。可见这孩子心中,对这些开国功勋之中的一些人还是心有芥蒂。不过,玉熙也不想管这么多。只要保证那些追随他们的人能颐养天年就行,至于他们的后辈子孙怎么样她才没这个心情去管。就是她自己的孙辈,她都不想管了。
玉熙笑了下说道:“你爹正担心枣枣太年轻挑不起这个重担,正好让她在贵州历练两年。”
启浩嗯了一声道:“这事我没跟大姐说。”事情没定下来,自然不好提前说。也幸亏没说,要不然大姐就得空欢喜一场了。
过了两日,启佑与宁湛说道:“舅公不愿退下来,还给我爹娘寄了两份脉案,那两份脉案都表明舅公身体很健朗,没什么大毛病。阿湛,舅公说他还想为朝廷多效力几年。”
宁湛有些失望。
启佑笑道:“我知道你一片孝心。可舅公舍不得离开军营,他现在身体又没大问题,你逼他退下来到时候不得欢颜对身体反而不好。”
宁湛苦着脸道:“等他身体出大问题时,已经晚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儿子逼迫老子致仕的。也幸亏舅公疼你,也知道你是一片孝心,要不然绝对要抽死你。”见宁湛一脸沮丧,启佑笑道:“你已经尽了力,这事还事还是顺其自然吧!”
宁湛叹了一口气道:“我还以为他们这段时间就能回来。没想到,白欢喜一场。”不顺其自然,还能怎么办。老爹不配合,他也没辙了呀!
启浩好笑道:“就算舅公要致仕也得上折子,然后朝廷决定接替他的人选,再交接下。算下来,怎么也得半年时间了。”
“你不明白的。”
启浩见状,说道:“我明白。你其实就是遗憾跟舅公呆一块时间太少,现在他年岁大了就想让他退下来。一来舅公能调理身体,二来你们父子有时间多相处了。”一起长大的,宁湛心里想啥他能不清楚。
看不得宁湛恹恹的样子,启浩道:“二十年你都等了,还在意多等两三年吗?”
宁湛又不是奶孩子离不得,他就是担心宁海的身体。别人不清楚,她娘还能不知道。只是宁海不愿致仕,加上军医又说他身体没大毛病,他能怎么办。
虽然宁海说还能为朝廷多效力几年,但儿子拖他的后腿,他自知在这个位置上呆不了多久了。若不然,新皇也容不下的。所以,有些事得开始安排起来了。
中秋节,宁海叫了春妮夫妻跟铁鸿霖一家到将军府吃中午饭。
吃完饭宁海让铁鸿霖随他去了书房,问道:“你对将来有什么打算?”
铁鸿霖仰头看着宁海,不明白宁海这话是什么意思。
宁海说道:“在军中做文书到头也就六品。我准备找下以前的朋友,看看能不能把你调往地方上。就是不知道,你自己是什么意思?”
铁鸿霖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不过很快他就问道:“舅舅,会不会要欠很大的人情?”
宁海嗯了一声说道:“人情肯定是要欠的,不过这事不用你操心。鸿霖,你现在在军中是正七品,可若是调任地方肯定是要降级的。到地方上,最多就是个县丞。”
铁鸿霖说道:“舅舅,我想去地方上。”就如宁海所说,在军中干到死也只能是六品了。而调往地方上任职,上升的空间大,福利待遇也更好。
当然,朝廷给的那些福利待遇都是表面的。像鸿博这个主簿,一年到头拿到手也就一百多两银子。可因为他是主簿,所以傅氏做生意能顺风顺水。而铺子的收益,才是家里收入的大头。
宁海其实早预料到是这个结果:“这事估计要一年半载才能成,你暂时不要跟其他人说,包括你爹娘都不要说。”
铁鸿霖一听这话就知道不对了,有些着急地问道:“舅舅,可是出了什么事?”
宁海笑着道:“没什么事。就是年岁大了,精力没以前好了。所以就想先将你安排了,这样等我致仕也不用再担心你了。”
年岁大了,精力肯定没年轻的时候好了。所以铁鸿霖听了这话也没多想,只是说道:“舅舅,你一定要保重好身体。”宁海,可是他们兄弟最大的靠山了。至于宁湛虽然说是表兄弟,但他们没什么血缘也没接触过,以后是指靠不上的。
“我会的。你也要注意身体,年轻太拼不注意身体,到老了就得后悔。”宁海其实上了年岁,就很注意保养身体了。可他没参军前,大雪天都进山打猎。参军后军中条件太差,大雪时他就带人去山里打猎改善伙食。长年累月下来,就落下病根。不过他倒不后悔,只是痛起来的时候太难受了。
到了九月中旬,春妮到将军府找了宁海说道:“奎子,鸿博写信跟我说爹生病了,我跟冬子得回去一趟。”信里说铁虎只是小病,就是特别想念春妮,所以希望她能回去伊藤。可春妮却觉得若不是铁虎病得很严重,鸿博不会特意写信跟他们说这事的。
宁海也想回去,可作为边城将领无旨不得擅离桐城。所以,他只能让方辉跟春妮回去一趟。
马氏很是不满,好事不想着丈夫,这种苦差就知道差遣丈夫去办。不过她现在也学聪明,知道丈夫不喜欢她念叨这些。私底下,也就跟她女儿念叨两句了。
给方辉收拾好衣物,马氏问道:“夫君,过年前应该能回来吧?”
方辉说道:“若是老爷子没什么大问题,来回大半个月就足够了。若是病得不行,耽搁的时间就得长些。不过我希望是虚惊一场。”虽然不是亲祖父,但铁虎以前很疼他。对他,也一直很不错。
出发前,宁海叫了方辉过去:“若是你祖父的病很严重,大夫治不了就送他去京城。”京城有太医,肯定能治好他爹的病。
方辉愣了下,转而苦笑道:“爹,祖父年岁大了又病着,长途颠簸身体哪受得了。”若送去京城治病,怕半路人就得没了。
宁海也是着急上火才忘记这茬:“我写信给阿湛,让他请个太医去给你祖父看病。”
方辉这次没说话。若不是他爹不能离开桐城,怕是他要连夜赶去鞍山看望了祖父了。
第2176章 铁奎番外(106)()
怕铁虎重病见不上最后一面,方辉带着春妮跟段冬子日夜兼程地赶路。
到的时候,正好是傍晚。春妮看到门口没挂白灯笼,悬着的心稍缓。
也顾不上问门房,一行人急匆匆地进了家门。到了堂屋,就见铁虎正坐在上首吃饭。
方辉看着铁虎气色不大好,但却不像是大病痊愈的样子,当下有些费解:“祖父,你、你不是重病吗?”
铁虎将酒杯放下,看着三人风尘仆仆的样子道:“坐下来一起吃饭吧!”
春妮对铁虎太了解了,若不是家里出了大事绝对不会用这种方法将他们叫回来。
铁虎叫了婆子添上碗筷:“吃完饭再说。”省得说完了,春妮跟段冬子饭都吃不下了。
也是没办法,若不然他才不会叫了春妮跟段冬子回来呢!
春妮说道:“爹,你不说是什么事,我吃不下。”总感觉,有啥不好的大事发生。
“你不吃,冬子跟辉儿也要吃。”早知道,应该写信跟奎子说清楚情况。这样,也不用方辉跑一趟了。
食不知味地吃完了一碗饭,春妮就问道:“爹,我吃饱了。爹,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出什么事了吧?”
等段冬子跟方辉都吃完饭,铁虎才朝着春妮说道:“我告诉你,你可千万要挺住。”
春妮心头浮现出不好的预感。
铁虎叹了一口气说道:“鸿郎只剩一口气了,就等着让你们回来见他最后一面。”
春妮听完头一栽,晕了过去。
段冬子颤巍巍地说道:“爹、鸿郎虽断了一只胳膊,但身体一直好好的。好端端的怎么会、会……”
哪怕再厌恶段鸿郎,可这也是他的亲生儿子呀!听到他要死了,心里又如何不难过。
铁虎没有说话。
段冬子见状又问道:“爹,是不是他恶性难改,又跑去赌钱然后被赌坊的人打成这样了?”若是如此,那也是他活该了。
事情的经过他不想说,实在是丢人现眼。铁虎朝着傅氏说道:“你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你爹吧!”
傅氏很是无奈,可铁虎的吩咐她又不能不听:“是韦氏与人有私情,然后被二弟抓了个现行。他跟对方打起来,对方失手将他的头打破了。然后,二弟就一直陷入昏迷之中了。”也是铁虎说要让春妮跟段冬子见他最后一面,所以这些天都是用的人参吊着最后一口气。若不然,段鸿郎已经就去了。
段冬子宁愿段鸿郎是赌钱被人打死,也不愿儿子是这样的死法。不仅窝囊,还丢人。
春妮醒过来正好听到这话,当下差点跳了起来:“你是说是韦氏那贱人害死了我的鸿郎?”
傅氏轻轻地的点了下头。
段鸿郎当年被人砍掉一条胳膊,虽没性命危险但身体也是受了重创。到了乡下他觉得苦闷总是喝酒消愁,没两年就将身体给掏空了。韦氏日日独守空房,再看着段鸿郎总烂醉如泥的模样,越来越瞧不上他了。
韦氏年轻时候就长得漂亮,若不然段鸿郎也不会非她不娶了。后来段鸿郎输光了家业,她被迫跟着去了乡下,但她也没怎么下地干活。虽三十出头但风韵犹存,加上她还爱打扮,勾了不少男人的眼。其中段家村那屠户段石柱对她,就尤为痴迷。
这段石柱别看只是屠户,但家里有三十亩地还在镇上买了个铺子,手头有两个钱。春妮跟段冬子去了桐城,再没人贴补段鸿郎一家,导致他们以家日子过得艰难。
段石柱看出韦氏贪便宜的性子,不仅经常给她免费的肉吃,还时常送她朱钗银簪什么的。一个有心勾引,一个寂寞难耐,两人很快就勾搭上了。
虽然段鸿郎不中用,可他有个当主簿的亲哥。所以两人虽然勾搭上了,但因为有所顾忌,两人也是偷摸着来往。
可这种事就会上瘾的,特别是韦氏正是如狼似虎的年岁。一直苦守着还无妨,得了其中滋味哪还忍得住。正好段鸿郎喜好喝酒,韦氏就经常给他买酒喝。等他醉得不省人事,就跑出去跟段石柱厮混。
春妮咬牙切齿地问道:“多长时间了?”听着,就不像短时间内的是。
傅氏看了一眼春妮垂下头,轻声说道:“两年多了。”妻子跟人私通两年都没被发现,可见段鸿郎这丈夫做得有多失败。
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段鸿郎并没有戒赌。他手里有钱,就去村尾跟那些闲汉耍钱。那日耍钱输给了村里头一个无赖,没钱给那无赖就说让韦氏陪他睡一觉这债就一笔勾销。段鸿郎听了要跟他拼命,结果这无赖就将韦氏跟段石柱的事说了。
段鸿郎嘴上不相信,可到底还是起了疑心。后来韦氏打酒给他喝,他就没喝。然后,跟着韦氏出了家门。然后,就看见韦氏一见段石柱两人就滚成一团。
儿子被戴了两年多的绿帽子,最后还丧命。春妮当下放声大哭:“我的鸿郎,我可怜的鸿郎。”
段冬子也恨得不行,赤红着双眼说道:“那两个畜生现在在哪里?”他现在恨不能提刀将这两个东西宰了。
傅氏忙说道:“已经被收监了。爹娘,你们放心,我们不会放过他们两人的。”
铁虎瞧着女儿女婿如此悲痛,也难过得不行:“别哭了,鸿博如今正在段家村守着鸿郎。你们去段家村,看他最后一面吧!”段鸿郎就剩下一口气,也就没再瞎折腾将他带回县里了。
傅氏也去了,倒是铁虎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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