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氏笑道:“若长得不俊俏,湛儿也不会盯着人家姑娘眼睛都舍不得眨了。”
宁湛有些不好意思。
在寺庙用过斋饭,曾夫人就带着曾晨芙回去了。在路上,曾夫人问道:“芙儿,怎么样?可还中意?”
曾晨芙羞怯地说道:“凭娘做主。”曾晨芙是见过宁海,知道他长得很糙。所以她很担心宁湛也长得跟黑面神似的,结果却出乎她的意料。安阳伯世子看起来根本不像是武将之子,倒像是书香门第家的子弟。
曾夫人笑着道:“那等宁家来问话,我就回复他们了。”不管是家事还是个人条件,真没什么可挑的。莫怪这么多人,想将女儿交给他了。
曾晨芙犹豫了下问道:“这事,是不是该问过祖父跟爹?”
曾夫人脸色顿了下,说道:“无妨。我会写信告诉你祖父跟你爹,说这婚事是皇后娘娘保的媒。”
曾家大老爷很看不起来武将,对云擎跟玉熙优待武将很不满。一次喝醉酒,他将这种不满说了出来,还说这样下去必会出乱子。结果这话不知道怎么传了出去,然后曾家大老爷养外室的事就曝了出来,没多久又被御史弹劾他贪墨。好在贪墨这事是子虚乌有,才逃过一劫。不过养外室这事对他的前程影响很大,这么多年也才六品。
连封家崔家这样开国功臣曾大老爷都看不惯,哪会愿意跟背信弃义又滥杀无辜黑历史满满的安阳伯府结亲。
曾晨芙沉默了下点头道:“这样也好。”
之前曾家大老爷想将曾晨芙许给他同窗的儿子,那少年各方面条件都很出众。就是曾夫人,都松口了。结果曾总督知道后,将夫妻两人痛骂了一顿。自古都是高门娶妇,低门嫁女。若是曾晨芙是无盐女或者有其他不足也就算了,可他这孙女的条件皇子都配得,结果夫妻两人却要将她嫁一个五品同知的儿子,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这事过去没多久,曾晨芙就考进了文华堂,曾夫人也就跟着她一起来京城了。
第二天,肖氏就请了个中间人来谈下曾夫人的口风。
听到两家父母同意了婚事,保险起见玉熙还是先后询问了宁湛跟曾晨芙。见确实是两孩子自己同意,她很爽快地让云擎给两人赐婚了。
赐婚圣旨一下,不知道伤了多少爱慕曾姑娘的青年才俊。
吏部右侍郎的小儿子觉得宁湛配不上曾晨芙,竟然带了随从想要套他麻袋。结果,被宁湛打得爹娘都不认识,然后送去了衙门。这下丢人,丢到整个京城了。
孟家在上房陪老夫人的时候,将这当个笑话一样提起了这件事。
老夫人问了如惠:“这事可是真的?”
如惠不屑道:“我弟没将他胳膊腿卸掉,已经是给张家面子了。”竟然敢偷袭他弟,简直不知道死是怎么写的。
孟大夫人却持完全不同的态度:“说起来也是曾家姑娘不检点,若不是她招蜂引蝶何至于惹来这祸事。”
孟大奶奶恨不能将孟大夫人的嘴巴给堵上。这话,是能随便说的。要让曾家人知道,两家非结仇不可。
如惠的脸色立即沉了下去。两家是圣旨赐婚,曾晨芙是她板上钉钉的弟媳妇。孟大夫人说这话,那是在打她宁家的脸面。
当下,如惠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按照大伯母的意思,皇后娘娘这女学堂也是不该办了。若不然,曾姑娘也不会才名远播,让那些登徒子盯上了。”
孟大夫人恼怒道:“你别在这里胡搅蛮缠,我可没说这话。”
如惠针锋相对:“可我听大伯母的话,就是这意思呢!”
孟老夫人看着大儿媳铁青的脸,黑着脸说道:“若是这话传到曾家人耳中,你想没想过广鹏会怎样?”曾家老爷子是湖南总督,而孟广鹏如今在湖南任职。县官不如现管,曾家想要搞孟广鹏轻而易举。
孟大夫人惊出了一身的汗。
这个大儿媳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看来,家里的事得交给几个孙媳妇了。
想到这里,孟老夫人说道:“你如今年岁也大了,就好好在家休养吧!家里的事,就交给广鹏媳妇跟苒希媳妇两人料理。”
孟大夫人脸色大变,这是要夺了她的管家权:“娘,儿媳……”
孟老夫人摆摆手说道:“这两日,你就将事情都交给广鹏媳妇他们吧!我累了,要休息了,你们都回去吧!”
孟大夫人不甘地走了出去。
如惠有些同情地看着小媳妇一样的孟大奶奶,然后再次庆幸自己没婆婆。
回到自己的院子刚坐下,麦穗掀开帘子走进来说桂姨娘求见。
如惠皱着眉头道:“让她进来吧!”自三朝回门后,桂姨娘总来找她。每次还不空手,送上给孟苒希做了衣服鞋袜荷包等物。
这次,桂姨娘送了一座绣屏。
如惠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哪能看得上这么一座绣屏:“桂姨娘,有什么事你就说,不用送这送那。我这里,不缺你这点东西。”她实在是不耐烦跟桂姨娘周旋。
桂姨娘生了两子两女,其中长女已经十八岁了。到现在还没说人家,她有些急眼。其他人求不上,如惠可是二房的长嫂,所以只能将希望押在她身上了。
如惠听了桂姨娘的话,说道:“四妹的事,我明日会跟祖母说的。”桂姨娘所生的长女在孟家排第四,次女排第九。
桂姨娘是希望如惠给女儿说门亲。如惠出身勋贵之家,哪怕给她女儿找个勋贵家的庶子,以后也能衣食不愁。
如惠轻笑道:“姨娘说笑了,我什么都不懂,哪能给四妹说亲。”
桂姨娘哀求道:“三奶奶,你也是女子,这女子若嫁错了人一辈子就毁了。三奶奶,求你可怜可怜下娇娇吧!”
如惠看了一眼桂姨娘,面带冷笑:“你说得很对。这嫁错了人,不仅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保不住,自己也得在床上躺十几年。”
桂姨娘听了这话,面如死灰。
等人走后,如惠不屑道:“曾经作下的孽,以为十多年过去就被人遗忘了。”其他人或许会忘记,但孟苒希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晚上的时候,如惠与孟苒希说了这件事。
孟苒希沉默了下说道:“这事你跟祖母说一声,其他不用管。”能不报复桂姨娘母子无人,已经是他最大的退让了。再多的,就别想了。
如惠点了下头,转而说了另外一件事:“祖母今日说,让我跟大嫂一起管家。”
“你若是不愿意,就跟祖母说。”
如惠叹了一口气说道:“祖母既点了我的名,我若是推脱反而不好。算了,我就管一些轻省些的差事吧!”
ps:今早有个老人家见我在倒走,问道:“姑娘,你干嘛倒走呀!”
我:“倒走能缓解腰疼。”
老大爷道:“啊,我只听说倒走能预防老年痴呆。”
我:…… (s:)
第2154章 铁奎番外(84)()
七月中旬,肖氏与宁湛说她想要去桐城。原因非常简单,她要去桐城照料宁海。
肖氏与宁湛说道:“每次一变天,你爹就疼得整晚整晚睡不着。阿湛,娘放心不下。”她在的话,可以给他敷药或者àn mó。这样,多多少少能缓解下疼痛。她不在,宁海就这样强忍着。
宁湛听到这话忙说道:“娘,那你赶紧去。娘,你不用担心我,我能照料好自己的。”随着年岁的增长,他的交际也增多了。每个月两天假他基本都跟朋友叙旧联络感情了,待在家里的时间很少。
肖氏嗯了一声道:“曾家说阿芙还小,不想她那么早出嫁。我已经跟他们说好了,婚期就定在后年年底。具体时间,等我后年回来后再定。”有半年时间做准备,足以将湛哥儿的婚事办得体体面面了。
“好。”到后年年底阿芙也满了十七岁,这个年岁成亲正好。
想了下,宁湛说道:“娘,你多劝劝爹,让他退下来吧!爹,身体比高位更重要。”
肖氏嗯了一声道:“我会劝他的。”丈夫是家里的顶梁柱。哪怕他没再领兵赋闲在家,有他在宁家就不会被人欺负了去。
如意听到肖氏要去桐城,说道:“娘,我过两天也要带了大郎他们去太原。”
如惠忍不住哀嚎起来:“你们都走了,岂不是要留我一个人在京城了。”以后想出来串门,都不成了。
肖氏笑着道:“阿湛还在京城,有事你找他。”
如惠撇撇嘴:“他在军营里,有事找到他,黄花菜都凉了,还是靠我自己吧!”
如意避开如惠,与肖氏说道:“娘,我跟你都离了京城。等如惠有身孕生孩子,到时候孩子的东西谁给置办呀?”
“这个你放心,我已经跟阿同说了。这些东西,他到时候都会置办好的。”一回生二回熟,钟善同已经给如意置办了两回。到时候如惠有了孩子,肯定不会出差池了。
先后送走了肖氏跟如意,如惠心情很不好。躺在床上,恹恹的提不起半点精神。
孟苒希看着她这样,很是心疼地说道:“阿惠,我陪你出去外面走走吧!”成亲这么久,他还没陪如惠出去外面过一次。
如惠眼睛一亮,不过很快又摇头道:“哪能耽搁你温书呢!”明年会试,孟苒希一直在用功念书。所以如惠也不敢耽搁他时间了。毕竟,这可是关系他们一家子的将来。
孟苒希笑着道:“要用功,也不在这一两日。再者,我也要适当放松放松。”
如惠终于提起点精神来了:“等会我们就去福运楼吃饭。”家里的厨子,怎么都做不出那八宝鸭的味道来。
“好。”
小两口前脚出门,后脚就有人将这事告诉孟老夫人。孟三夫人说道:“娘,这侄媳妇到底年轻,苒希明年就要下场哪能缠着他出去呢!真是,一点都不知道为苒希的前程着想。”
孟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砍柴不误磨刀工,要日日窝在书房不出门,迟早得成书呆子。你别总将广武他们三兄弟拘再家里,也让他多出去走动走动。这念书,可不能闭门造车。”孟三夫人生了三子一女,女儿就是孟五姑娘。丈夫因为跛脚仕途无望,孟三夫人就将希望寄托在三个儿子身上。可惜,她三个孩子天分有限。老大广武考了三次,才考中举人。下面两个,连秀才都不是。
孟三夫人强笑道:“武儿他们兄弟可不比老三,还是得努力用功才成。”
孟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没再多说。反正有广鹏兄弟跟苒希三人,孟家第三代后继有人,其他的顺其自然吧!
回到家里,孟三夫人就跟女儿五姑娘嘀咕说老夫人偏心。这也导致孟五姑娘,越发不喜如惠了。
午饭没多久,孟苒希就带着如惠回来了。听到如惠回来时脸色很不好,是被孟苒希扶着回到院子。
孟大奶奶担心不已,忙放下手头上的事过去探望。
看到如惠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孟大奶奶问道:“怎么了这是?”
如惠轻声说道:“大夫说是怀孕了,不过日子尚浅,让我多休息。”她哪知道自己怀孕了,若不然也不会出门了。
因为怀孕,如惠将管家的差事上交了,然后在自己院子里砌了小厨房。
宁湛放假回京,听到如惠怀孕赶紧来看望她。结果,看见如惠瘦了一大圈。
“二姐,你怎么了这是?”
如惠苦着脸道:“吃什么吐什么。”关键是吐了还得吃,要不然肚子里没东西也难受得很。
宁湛想了下说道:“二姐,我将李嫂送来吧!反正我很少在家了,她在府里也没什么事。你习惯吃她做的饭菜,也许她来了你就不吐了……”
如惠巴不得让李嫂过来,哪里会拒绝:“那等阿娘回来,我再送她回去。”
说起来也真神奇,李嫂做的饭菜如惠吃了会吐,但她煲的汤喝了却不会吐。所以,李嫂就变着花样煲各种的汤给如惠喝。半个多月,如惠瘦下去的脸颊很快就恢复过来了,就连孟苒希的气色都比以前好了。
孟三夫人又羡慕又嫉恨,可小厨房的花销又不走公账,都是如惠掏的私房。她再嫉恨,也无法。
京城这边和乐融融,铁家如今却是乱成了一锅粥。
段鸿郎不知道怎么的迷上了赌博,开始是小赌,渐渐的越赌越大。有一次将店铺的进货款输了,韦氏跟他大吵了一架。然后一直盯着他,段鸿郎倒也有所收敛。
不巧的是,韦氏的母亲生病她回家看望。段鸿郎一个没忍住,又跑去赌坊。开始赢了几百两,然后不仅将赢的钱都输掉,带来的十多两银子也输掉了。段鸿郎输红了眼,将自家的房子跟铺子都抵押了。
房子跟铺子都输掉以后,他还想翻本,就将铁家村的三十亩地跟老房子也抵押了。结果不言而喻,自然都输掉了。
第二日一大清早,赌坊的人就shàng 门收房子跟铺子了。韦氏得了消息回到家,家里已经被翻的乱七八糟了。
韦氏哭天抢地,可赌场的人根本不吃这一套:“想要宅子铺子就拿钱来赎,若不然就滚蛋。若不然,别怪我的棍子不长眼。”
愣得怕横的,横得怕不要命的。韦氏哪能斗得过赌场的人,无奈之下只能答应去筹钱。她要筹钱,最先想到的自然是春妮跟鸿博了。
不巧的是,二水的大哥嫁女,春妮跟段冬子回乡下吃喜酒了。鸿博则出公差,要两天后才回来。
牛氏看到韦氏就烦,听到段鸿郎将家产都输掉更是眼皮都没眨一下:“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找我也没用。”
韦氏哭着道:“大嫂,要房子跟铺子都被赌坊的人收走了,我们以后一家子可怎么活呀?大嫂,求你救救我们吧!”
“你想我怎么救你们?”
韦氏忙说道:“他们说了,只要拿钱就将能房子跟铺子赎回来。”
牛氏看韦氏,仿若看一个傻子似的:“你的意思让我拿钱帮你们赎房子铺子?”
韦氏苦苦哀求;“大嫂,我求求你了。若是房子跟铺子赎不回来,我们以后只能露宿街头乞讨为生了。”
牛氏轻笑了一声,然后叫道:“你倒还真敢想呢!来人,送客。”段鸿郎的房子跟铺子合起来得**百两银子,韦氏竟然想让她拿这么大钱出来,还真是异想天开。
韦氏不走,被两个仆妇拖出去。
让牛氏没想到的是,一个时辰后赌坊的人竟然带段鸿郎找shàng 门来。
牛氏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你说什么?铁家村的房契跟田契?那是我们大房的产业,他凭什么抵押?”
赌坊的人才不管那么多:“要不将房契田契哪来,要不给银子。若不然,我们就要剁掉他的一只手。”
牛氏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被赌坊的两个打手压着的段鸿郎:“你要剁就剁,银子我是一分都不会给的。”
“大嫂,你先帮我将这钱垫出来,我以后一定还你。”
牛氏朝着为首的人说道:“你们是要杀了他还是要剁了他,我管不着。不过若是你们弄脏了我家门口,别怪我不客气。”
为首的打手拎起段鸿郎,说道:“我给过你机会,可惜你家人不给银子,你也别怪我们了。”
牛氏防备万一,派了个小厮尾随他们。结果这些赌坊的人拿不到钱,真将段鸿郎的左胳膊给砍断了,然后将人扔到大街上。
小厮见段鸿郎一身是血昏迷在路上,忙将他送去医馆。送得及时,保住了一条命。
第二天下午春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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