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此景,傲世不但没逃,还厉声喝道:“哇,东华山不愧为四大仙山之首,能藏住这么多妖孽,兰月,快取老君铃,开阵降魔。”
“是。”
程兰月也一声疾呼,自背上的大口袋里取出了一残破的铁铃铛,铃铛在手,随即便倒空翻了两个跟头,落地后也摆出了一副降妖除魔的架势。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铃铛一响,大杀四方,顿时便驱散了些妖气,而这时,傲世也自背后拔出了桃木剑,纵身一跃,钻入了阵阵妖风。层层妖气的上空早已形成了妖云,妖云的上端便是这股妖气的操纵者所在处,傲世是直奔妖主而去。
见得猎妖师出现,妖主即刻恼羞成怒,把上百年积攒的怒火全部涌到了脸上,呼啸一声,化作一道疾风迎面扑了上去。疾风之刃快如闪电,正好击中了傲世的桃木剑尖,呼啸而过后,硬是吹的傲世的脸都起了波澜。
一阵麻木的感觉,催使着傲世在连连退后,妖风给他带来的压力让他无法呼吸,颤抖的双手死死的握着剑柄,他在等待着最后一缕妖风耗尽。
呼哧,呼哧,撞击傲世的妖风接二连三。
镇子上笼罩的妖气在逐渐聚拢,大街上门窗紧闭,不见人畜,唯有邪风阵阵。程兰月驾轻就熟地挥舞着老君铃,已驱散开一片光明,光明处,到处横飞的鬼脸儿在化为乌有,仿佛每一次响铃,都在减轻这次东华山给人世间带来的伤害。
“太上老君在我身,一摆一摇动乾坤,尔等不识人间路,何处归来何处寻。”舞动间,程兰月还在声形兼顾的念叨着。
师徒二人,各行其事,拯救一镇子人的性命,全落在了他们的身上,也在这时,一道剑影自天而降,一大半的妖气瞬间被一扫而空。剑光处一利亮的少年闪现了出来,他手持长剑,竟又在眨眼之间扫清了程兰月附近的妖气,傲世也得到了短暂的空闲。空闲处,傲世趁势挥舞起了桃木剑,斩断了妖云,将最后一股妖气也在落地前给驱散的一干二净。
而那少年,竟然是东华山的辛尺。
辛尺身负重伤,解除了这里的麻烦,他也在落地后,险些瘫软了下来。
“少侠,你受伤了?”程兰月上前便担心地问。
程兰月并不识得辛尺是何人,上前也不敢直接搭手帮忙,只见得辛尺一阵咳嗽之后低了头,她也看清楚了在辛尺的后背那一道要命的伤。细看之下,是被爪子抓伤的无疑。却不知是被何物抓伤。
傲世识得辛尺,他站稳后便走向了他们二人,同时朗声讲道:“世孺子的青风剑,一剑驰骋万里疆,没想到也会有抬不起头的时候,东华山真的就这样衰了吗!慕天谕又去哪里了?”
傲世没有讲好话,反而是有些风凉。
辛尺看着傲世,无奈苦笑,忍着剧痛便强行回道:“大师伯别来无恙,晚辈实在是撑不住了,不能向大师伯行礼,还望大师伯见谅。”
“大师伯?”程兰月却是一怔。
傲世却跟道:“谁是你大师伯,休在这里跟我攀关系。”
“大师伯,您这是何必,要是真没关系的话,您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唉!我路过行不行,我为民除害行不行,你这臭小子有几分能耐,来质疑老夫,敢不敢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拿手抽你。”
傲世突然变得狂傲了起来。
大概是出于对辛尺的怜悯,一侧的程兰月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哪知辛尺随又淡然讲道:“大批的魅族妖人攻击东华山,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上百个东华弟子都死于了非命,师兄妹几个,死的死伤的伤,云祭师父也死了,小师妹也被他们给掳了去,师父师娘一心护佑普心塔,结果,结果”
辛尺说到了痛处,不免咳嗽了起来,半口血水一吐,再也说不下去。但这一通说,终是让傲世为之动了容。
傲世不由得便正色追问:“结果什么?慕天谕与溪云柳怎么了?”
不让辛尺说时,辛尺说了出来,但让他说时,他却一脸的痛疼感,硬说不出话来。他的长剑随着他失去知觉,撒手落到了地上,眼看人也要瘫软在地。似乎留着最后一口气,就是说出东华山目前情况那么简单。
这时程兰月才上前扶住了他,却不想辛尺一下倒在了程兰月的怀里。
男女毕竟授受不亲,程兰月一脸的尴尬。
看他很难回答自己的问题,傲世这才俯身上前,去查看辛尺的伤势。就算不是辛尺的大师伯,他的能力远在辛尺之上,也有救治辛尺的本事,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当他刚刚上前触碰到了辛尺的脉搏,同时他也意识到了危险。
只见辛尺突然眼睛一亮,一掌便打向了傲世的胸口,傲世避之不及,被打了个正着,一口鲜血喷出之余,是连连退后。而辛尺也被傲世身上所潜在的内劲给震退了两步,这一退,他也撞开了程兰月。程兰月脸色大变。
站稳后的程兰月,立刻做起了攻击的架势。傲世则自护心脉,强行站定。
这时辛尺竟狂妄地笑道:“哈哈,哈哈,你这老东西还真能抗,我的夺命掌已经震碎了你的心,竟然还能站着,真不愧是四大猎妖师里的流浪者啊!”
傲世已经说不出话来,程兰月跑到了傲世的身边,顿时便指着辛尺怒道:“你这畜生,我师父好心救你,你却伤害他,就不怕天打雷劈吗,我师父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程兰月一边说着一边扶住了傲世,辛尺却依然在酣然笑着。
一伸手,辛尺的长剑自行飞到了辛尺的手里,他手持长剑指着程兰月师徒二人便又喝道:“死到临头了,还装什么装,你师父算什么,不就是我们东华山的一个弃徒,当年就该被慕天谕那个老东西给一剑杀了,现在倒也省得我动手了,呸,一群该死的老家伙。”
“你——,你这畜生。”程兰月瞬间被气得都无言以对了。
辛尺却上前一步又喝道:“说,你们想怎么死。”
辛尺话音未落,忽见自一侧房屋处,一把镰刀横飞了出来,直接砸向了辛尺,辛尺一个闪身便躲开了。紧跟着,又是几件东西随后而至,辛尺又接连躲过,躲开的瞬间,他也恼羞成怒,一剑便扫了上去。
有心的一剑,却有着不可估量的损失。只见那一片房屋尽数坍塌了下来,房屋处有十几个当地的壮汉,或被掩埋,或直接被辛尺的剑气所伤,都尽数露了出来。好在都被扬起的灰尘吞没着,辛尺没有及时上前送他们归西。
这群人显然是为了救程兰月师徒二人,若不是感激他们救了一镇子人的性命,恐怕也不会冒死出来招惹拿着剑的辛尺,即便他们清楚的知道这是飞蛾扑火。
被这么一闹,辛尺又怒了,他持剑便冲了上去,随口还怒道:“找死——”
辛尺竟然连这些当地的百姓都不放过,说话间便要赶尽杀绝,稍微等那些灰尘落下,他手持长剑便一剑一个,一下就刺杀了七八人的性命,他自己也被灰尘给弄脏了脸。这是实实在在的杀红了眼。
在这时,他也听到了“当当当”的铃铛声。
傲世盘膝坐到了地上,他在强行用功护着自己最后一口真气,程兰月则手持老君铃,摆出了一副抓妖的架势。在她看来,此刻的辛尺不是妖精,也**不离十了。
“哈哈,哈哈,就凭你,你还想玩出什么幺蛾子。”
辛尺走出来便又轻蔑地笑道,完全不在乎程兰月的能力,甚至以为程兰月早已是个将死之人。
“太上老君在我身,一摆一摇动乾坤,尔等不识人间路,何处归来何处寻。”程兰月则只顾自己念叨着,完全没有在意辛尺究竟说了些什么。
灵光随着程兰月的摇铃开始散发了出来,直逼辛尺而去,辛尺见得,眼神里便又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杀气,仗剑便迎击了过来。迎着老君铃里摇出的灵光,步步紧逼程兰月。还是灵光的强大,把他给挡在了程兰月丈余之外。
辛尺被无形的力量相阻,岂能甘心。咬牙发狠,随又前进了两步,再次发力,又逼近一步,程兰月开始显得力不从心。
正当二人形成了对峙的局面,互不退让之时,却见傲世的桃木剑自行飞离出了傲世的后背,且缓缓上升,剑指辛尺。知道这是傲世在作祟,辛尺便不得不防,开始分心留意这木剑的去处。
只此一下,那桃木剑便直插辛尺而来,让辛尺顿时大惊,持剑便挡,结果刚一撤开就被老君铃的灵光给击中,一下子就被推出去数丈开外。辛尺尚未站稳,那桃木剑便又紧跟而至,辛尺又不得不奋力相迎。
被灵光击中,辛尺脸色苍白,又被木剑追击,他开始显得措手不及,一个闪身,只得飞身离去。他一飞离便不见了踪影,而那桃花剑也跟泄了力一般,掉落到了地上,落地声,听得清脆。
一看木剑落地,程兰月也似乎预示到了什么,回身去看地上的师父,随即一声哭喊也脱口而出:“师父,师父——”
傲世就这样二话未说,一命呜呼。
身为一个猎妖师,一个人世间大名鼎鼎的猎妖师,一生都强势的他可能做梦都想不到,是出于一时的心慈手软才落了个这般下场。
第07章 无字天书()
慕橙被关押在了黑暗的迷林里,依然昏迷不醒,一看就不是魅族的魅鬼们常驻的领地,关押她的地方显得简陋无比。甚至于在一些细窄处,相对来说瘦小的慕橙,可以直接钻出去。
可怕的是,迷林的阴凉引起了寒风阵阵,在露天的牢笼里,寒气吹打着慕橙白皙的皮肤,也吹到了她稚嫩的脸上,让人看得怜悯。而这时的她,却又再一次去到了那个遥远的梦里。
在梦里,她再次看到那一个被羊皮衫包裹的牧羊童,被一道天火扬起的刀光给击中,天地间顿时进入了黑暗。历历在目的景象,仿佛发生在昨日。她也伴随着内心的疑惑与那牧羊童引发的好奇,渐渐苏醒了过来。
她在之前低估了那红魅的能力,方才落到了这副田地,故而一醒来,随之也回想起了被打昏前的事。同时也记得是她先识破了红魅的诡计,却也是她先行中了招,被带到了这常人无法涉足之地。
牢笼的两侧,都有两个高大威猛的红魅在守候着,一共四个,慕橙很快便看到了他们,难免心里开始有所忌惮,暗自盘算该如何逃离。腿脚上尚能活动自如,只是不见了佩剑,成了她这时唯一的欣慰。
“你终于醒了?”
哪知在这时,一声空飘飘的问候,吓了她一跳,实不知在哪里还暗藏了一双眼睛,把她给盯的死死。慕橙左右打量,不见人影,不禁满是恐惧。
“这一觉,睡的可好啊?”那声音忽而又问。
令慕橙奇怪的是,那些红魅明明也听到了,却个个无动于衷,就跟没有听见任何的响动无疑。慕橙甚至开始怀疑,是她自己出现了幻听。
“不要看了,我就在你的身边,魅族的人让我关押你,我便化作了一个牢笼,将你困在了里面。可我很是好奇,魅族人行事向来都是心狠手辣,不留活口,却偏偏把你抓了回来,你究竟是什么人,让他们这般待你。”
慕橙这才惊奇地发现,这牢笼是由一些粗壮的树根盘绕而成,听口气这不是遇到了人,而是碰到了一个千年老树精。低头她看到了满地的枫树叶,也辨认出这是个枫树精。
虽然在之前,她不曾听闻。
“你放心,你不用怕他们,他们听不到你说话,也看不见你的一举一动。”
慕橙终于明白了过来,为何两侧那些红魅跟入定了一般,不见动静。
“那你是谁?”慕橙禁不住便问。
“我叫土尔斯,是北天之外白冬林里一棵千年古树,是魅族人此次南侵所招募的魔兵,像我这样的魔兵还不计其数,故而你完全不用去了解我究竟是谁。你只需要知道,我讨厌魅族人的号令,尤其看不惯厄迈昆的大鼻子,还有顷仑的臭宠。总有一天,他们会付出惨痛的代价,我始终相信。”
说到后面,土尔斯竟成了自言自语的抱怨,可见他有多么痛恨自己的南侵之行。只是言不由衷,不由自主,说的悲壮委婉。
慕橙则听出了友善,身处敌营,这比他乡遇故知还要让她动心。
“前辈,你这是怎么了,他们也欺负你吗?”慕橙有意相问。
“何止是欺负,他们简直就没有人性,不对,是魅性。明明知道我们离开了生长的那片土地,就会一天一天的折损我们的寿辰,他们还是驱使着我们来到了这方异土,替他们独霸一方卖命。他们还知道,在这里我们只能生活在黑暗中,对,他们肯定知道,我们在这里见不得光明。”
愤怒让土尔斯说话都开始有了些偏激,可想而知他在这里的处境。
慕橙听出了大概,趁机便又问:“那您为何不离开这里?”
“离开,何尝不想离开,打从第一天来到这里我就想,可他们法力高强,离开的话,只是自寻死路。”
“他们又是谁?”
“他们就是不属于这里的人,领头的,是圣鸣王之子羽鬼腾,可一入人间他便不知所踪,是他两个奴才厄迈昆与顷仑在主掌着魅族大军,你若想离开这里,除非能避开他们两个的眼线。”
慕橙似懂非懂,不禁追问“什么眼线?”
“你难道不想离开这里吗?我可以帮你离开,不过,你得帮我一个忙,去寻找一本无字天书,交给我的同类。”
“无字天书?”
“那是我们白冬林的圣物,祖祖辈辈传承了几十万年,后来被贼人所窃,传闻掉落到了你们人间,只要你能帮我们寻到,并归还给老树梵翁,他会赐你神奇的力量,来答谢你的恩情。”
“晚辈是东华山的弟子慕橙,只要前辈能救我出去,我一定竭尽全力去帮你们找寻无字天书,可是,可是,我怎样才能逃出去?”慕橙连忙跟道。
土尔斯却又开始喃喃自语,慕橙只能听懂些许的话,多是关于他尽职尽力,是因为良心的谴责才选择了背叛,后面好像又在念叨一些朋友的名字,渐渐的,忽又沉默了下来。
不知否,是他怕了,还是对慕橙的空口无凭起了怀疑。
“前辈,前辈。”慕橙不见了土尔斯的动静便轻声喊了起来。
“你需要做的,只是闭上眼睛,盘膝坐着,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睁开眼。”
听到了土尔斯的这番话,慕橙犹豫了一下,随即便又盘膝坐了下来,看了看牢笼外的那几个红魅,闭上了眼。一个红魅都打不过,何况是四个,或许即将要面临的是更多,她只能听从这陌生友人的安排。
待慕橙闭上了眼睛,那牢笼也凭空飞升了起来,实则,支撑牢笼升起的,也只是土尔斯的树根。他的树根足有十几条,又长又粗,直到将慕橙托起丈余之高,牢笼里都显得平稳。而在牢笼外,四个红魅迟迟才有了反应。
可等他们有反应之时,土尔斯拔根便跑,直接踩踏了其中两个红魅,向一侧狂奔。剩余的两个红魅,一个狂叫了起来,一个则快奔着追击了上去,只追了数步便被又一树根给绊倒,一摔化为了泡影。紧跟着,在丈余外的前面,那红魅又忽而再次出现,紧追不舍,狂奔中,自背上摸出了一把斧头,还冲着前面的土尔斯抡了上去,好不威猛。
斧头砍到了牢笼上,树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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