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很快,阿权看清楚是万弓延,便又顿时伸手下了止步的信号:“停,都给我停下,谁都不要动。”
包括慈儿在内,都停了下来,兰宁没有惊慌,万弓延甚至也只是看向了他们的来处,只见阿权又揪着眉头看着慈儿,惊讶道:“他真是万弓延。”
“都退下吧,都退下吧!”他又冲着左右吆喝道。
左右见状,纷纷退了下去,慈儿这时却满脸的冤枉,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这时兰宁竟发话了。兰宁依然镇定地坐着,朗声便讲道:“慈儿,客人来了这么久,你怎么还不上茶,莫要失了礼数。”
慈儿正好不知作何,忙嗯了一声,回道:“是,是,我这便给客人上茶去。”
慈儿又看了一眼阿权,便匆匆退了下去,阿权在这时,没有兰宁的吩咐,竟独自走向了花亭。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兰宁听闻到了脚步声,便又跟着道:“你也退下吧!”
让阿权顿时止了步。
看了一眼万弓延,阿权忙躬身回道:“是,小的罪该万死,惊扰到公主了。”
跟万弓延比划了一下手势,还为万弓延立起了大拇指,不但表达了先行暂别,事后再说,还叹服万弓延说到做到,在规定的期限里,到了该出现之地。随后他便一脸笑意地退下了,离开前还不敢发出任何的响动。
他们纷纷退开之后,万弓延也坐回了之前坐的位置,一坐下兰宁便又对他讲道:“让你见笑了。”
万弓延顿时便笑了,回道:“笑一笑,反而轻松自在。”
兰宁不禁也笑了起来,她跟万弓延就如同一见如故,果然如其所讲,是一副轻松自在。万弓延也喜欢跟她坐在一起,哪怕只是简单的陪一陪,并不只是为了慈儿即将要端上来的茶水。
第01章 燃炯之死()
羽鬼腾刚刚在万弓延那里吃了些苦头,便又被敖浪给抢走了舍利子,身为魅族的小王爷,他的脸面丢尽,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他遇到了发泄的出气筒。燃炯带着长舌等十几个异兽出了东华山后山,向西而去,不幸的是,第三天就遇到了羽鬼腾,羽鬼腾岂能不大开杀戒。
在一处荒山野岭,燃炯在前,一行异兽拖拖拉拉在后,当碰到羽鬼腾的时候,羽鬼腾就躺在一巨石上睡觉。先行发现的长舌异兽,见得前方有人,它那舌头不自觉地便吐了出来,而燃炯一见羽鬼腾,则伸手拦住了它。
燃炯知是遇到了高人,是不想横生什么事端,可阿鲁阿鲁哼的话都不见得能让长舌听从,长舌又怎么愿意听他的。只见那长舌停顿了一下,燃炯还以为它听了自己的话,哪知随后它便突然蹬腿跑了起来,尚没有跑近羽鬼腾,那长舌也缠绕了上去。
燃炯皱着眉头,是大为失望。
但令燃炯意想不到的是,待长舌的长舌头靠近了羽鬼腾,自羽鬼腾的身上突然弹射出一片灵光,竟将长舌给撞了回来,就发生在那眨眼的一瞬间。翻了几个跟头之后,长舌才狼狈地趴到了地上,那吐出来的长舌头缩的严实,其脖子也撞的骨头作响,让它感觉到了痛。
突见此景,见羽鬼腾还在那里躺着,燃炯不禁快走两步,挡在了长舌的前面,他答应万弓延要保护这一群异兽,此刻不容有失。
其余的异兽纷纷守了上来,燃炯便又走近了羽鬼腾,站立在巨石的跟前,他便淡然说道:“敢问侠士是什么人,我的朋友无礼,多有得罪了。”
燃炯并不识得羽鬼腾是何人,猜想到是来者不善,他便上前谢礼,以为迎面不打笑脸人,能通过言语来化解这场灾难。可他话音刚落,一道灵光便自羽鬼腾的身上弹射而出,朝他扑了过来。
燃炯眼疾手快,迎着灵光便打出了一掌,哪知那灵光与其掌力相撞,一下子就将其逼退了两步,是凭着强行站定,他才稳住了双脚。跟着他才见羽鬼腾有了动静,翻了个身,醒了过来。
“什么时候,你们凡人也跟魔兽混到了一起,还是一个老和尚,难不成它们是请你去做法事的。”一打起精神,羽鬼腾便淡然讲道。
只此一句,燃炯便确定了他不是凡人的身份,称呼异兽为魔兽,看来他也不把魔与兽放在眼里。见其开口讲话,燃炯便忙跟道:“是不是做法事,好像跟尊下没有什么关联吧!”
“怎么没有关联,人面兽心,人面兽心,这要是混到了一起,岂不天理难容了,不如这样,我帮你杀了它们,放你回去,好好修你的佛,才是王道。”杀人不眨眼的羽鬼腾竟也嘴贫了起来。
也许是真的受到了刺激,在说罢之后,羽鬼腾仍然没有动手,像是在戏弄面前的燃炯,以及将恐惧洒向燃炯身后的异兽。也许,从他在这里酣然入睡起,他便已经如此。
“这么说,你是来挡道的?”燃炯不禁问。
“挡道?笑话,就是将这条路放开了,你觉得你们能过去吗?”羽鬼腾的脸上这才突然暴露出了杀气,眼神也惊悚得吓人。
然而他的话,却又让长舌身后的那些异兽张牙舞爪了起来,它们不知道长舌刚才的凶险,只知道凭着长相吓人,也难怪就连羽鬼腾也觉得它们连人都不如。燃炯怕控制不住它们,见得这样的场景便又刻意上前一步,冲着羽鬼腾便又大声回道:“这里是凡间,不容你在这里胡作非为,它们只是想离开这里,回到该回去的地方去,请你放它们一条生路。”
“生路?三十年前我也想要,可我是靠我自己争取的,不是别人给的。”
羽鬼腾话音未落,便见一精瘦的异兽迅速飞扑了上去,它自认为可以帮助燃炯解决这个麻烦,却不想羽鬼腾只是挥了一下折扇,就切掉了它的头。异兽的头颅滚落到了一侧,其余的异兽顿时怒不可当,纷纷扑了上去,燃炯见得,朝着羽鬼腾便抢先打出了一掌。
羽鬼腾纵身而起,让那些异兽扑了个空,却也是让他无心杀它们,抽出手与燃炯又凌空对了一掌。然而这一次可了不得,燃炯竟被羽鬼腾的掌风给震飞了起来,在他落地之后,大口的鲜血也脱口而出,羽鬼腾一下子就伤及到了燃炯的肺腑。不但如此,在落地的一刹,燃炯还见得羽鬼腾已然对其余的异兽动了手。
几乎挥一下扇子便是一道灵光,那灵光又犹如道道利刃,切掉了它们的头颅,划开了它们的肚囊,轮到长舌异兽时,竟齐根切断了它的舌头。面对它们的惨死,燃炯瘫软在了地上,口中依然在吐着鲜血,却也只能用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直到自己眼前变成了昏暗,燃炯的脸色才恢复了正常。
羽鬼腾不费吹灰之力就结果了所有异兽的性命,竟在走过燃炯的时候,又在燃炯的头顶补了一掌,之前说过的话,就此化成了云烟。
“本来是不想杀你的。”在打过之后,他还留了一句羞辱燃炯尸体的话。
伸了伸懒腰,羽鬼腾似乎睡意未消,又扫了一眼地上已血肉模糊的异兽尸体,他刻意捏了一下鼻子,表示味道难闻之极,才扬长而去。这一堆废话后的羽鬼腾,也彰显出了他的手段,他就是这样手段残忍。
可惜了燃炯,也幸运了叱卢东倌,没想到因为跟万弓延的交情,竟这样断送了自己的性命。如此荒山野岭,方圆数十里不见人烟,恐怕过路的都没有,更别谈给他收尸的。
这样看起来,众异兽的死纯属活该,燃炯已然尽力了,它们却不知天高地厚一再上前冒犯。意外的是,两次受挫的长舌,竟在羽鬼腾走后又动弹了一下,它的舌头给割了,痛疼让它的四肢渐渐颤抖了起来,它也成了唯一的活口。
能在羽鬼腾的痛下杀手中挺过来,长舌异兽着实不简单,可看它的样子,想要活下去,怕也不容易。
“啊——”
凡间的舍利子落到了龙王敖恒的手中,五百年的功力对他来讲可以说是如虎添翼,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耗费着自己的功力将舍利子融入他的体内时,这一颗小小的舍利子险些要了他的命。临中招前惨叫了一声,却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什么声音?”
“好像是从里面发出来的。”
听闻到了惨叫,刚好路过龙亭的龙宫二王子敖灌与八王子敖滢,急忙去到了父亲敖恒所在的龙阁外。忽见屋内一闪一闪的亮着光,他们便对视了一眼,推门闯了进去,一进到屋内,二人也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
敖恒盘膝坐着,已经昏死了过去,只见发光的竟然是敖恒的胸口。
“父王。”二人几乎同时大呼了一声便上前而去。
敖滢上前扶着敖恒的身子,敖灌则二话不说,去到了敖恒的身后,运起了内力,朝着敖恒的后背便打了一掌。这一掌,敖灌竟被震飞了出去,敖恒也吐了一口血出来,不过伴随着这口血,敖恒将体内的舍利子也吐了出来,他体内的光亮也随着消失不见。
被震开的敖灌伤势无碍,忙上得前来,敖恒吐出来的舍利子也失了灵光,滚落到了地上,敖恒自己则一脸的疼痛难忍,终是醒了过来。醒过来之后,他第一眼就盯住了地上的舍利子,眉头紧锁得如同有了深仇大恨,后怕自己险些被这小玩物着了道。
“快,把太子给我抓起来。”敖恒竟狠狠地讲道。
敖恒此言一出,敖灌与敖滢皆是大惊,以为各自听错了话,可他们的神色一致,又说明他们听到了同样的意外,便又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更严重的,在敖恒说罢之后,便又再次昏死了过去,敖灌与敖滢几乎又是同时脱口而出,“父王,父王!”
第02章 只她一个()
傍晚时分,万弓延与宇文徵坐到了一处,面前自是摆满了美酒佳肴,尽管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享用。大小兵士,宇文徵都让撤了,只留了几个侍女在左右服侍,让这灯火通明的院中清静异常。这正是王族的高贵,万弓延在之前从未受到过这样的宴请。
“来来来,吃这个,这个是南域的白熊掌,炖了三天三夜才出的炉子,刚好被你给赶上了。”
难能可贵的是,宇文徵没有把万弓延当外人,甚至还格外的亲切,亲自给他夹了块白熊掌,让万弓延受宠若惊。接过了那白熊掌,万弓延便忙连连回道:“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可宇文徵还是没有停下来,又夹了一块接着讲:“还有这个,这是安鹿城上供的枣花鹿肉糕,外酥里嫩,就是吃多了有些粘口。”
宇文徵的热情显然已超出了万弓延的接受范围,只能尽情地接受着,还不敢怠慢。“来到了这里就跟来到了家里一样,千万不要拘束,就跟你小时候一样就行。”随后宇文徵还又讲道。
讲到了这里,万弓延不好意思的笑了,在想他小时候在这里得多么地随意,才能让眼前这高高在上的王爷记在心上。万弓延不禁笑道:“没想到王爷还记得十几年前的我,真是让王爷见笑了。”
“宁儿你今天也见到了吧,那时候若不是为了治她的眼睛,让她常年漂流在外面,你们那时候就应该能相见的,只可惜了,她的眼睛没有治好,还让你那时候少了个玩伴。”
若不是万弓延亲眼目睹,他还真不知兰宁是个盲眼人,此刻自宇文徵的口中说出来,万弓延也还是第一次听到。一想到此,他的脸上便没了笑意,那时候因为兰宁的眼睛,做父亲的肯定没少折腾,而当时的兰宁,自然更不用说。
突然见得万弓延不喜,宇文徵却也沉静了下来,停下了手上的吃的,他看着万弓延便又淡淡地讲:“到了该出嫁的年龄,我是怕有人会伤害她,所以才想起了你,两个月前,我还觉得你一定打听到了什么,在有意躲避,才没有追究,只可怜了我的宁儿啊!”
宇文徵说的神伤,也解开了万弓延曾经的疑惑,原来阿权代表宇文徵上门提亲后来没了下文,原因在此,竟连宇文徵自己都觉得兰宁是个残缺的人。他以为是万弓延知道了此事,才委婉拒绝,这可冤枉了他。
明知被冤枉,万弓延却没有解释,他突然想到了慕橙。如果没有她,此时万弓延或许会脱口而去,应下这门亲事,来表达自己的清白,可偏偏是慕橙让他住了口,没有冒然答应。
“不说了,来喝酒。”宇文徵忽又喝起酒来,自饮了一大碗。
家家有一本难念的经,就连高高在上的王爷也不例外,万弓延没有喝酒,只是在想该如何劝说,该如何援手。这个时候,万弓延竟又生出了心痛,恨不得离开这里躲避开这一切。怪就怪兰宁是个瞎子,让他一见就心生了怜悯,因此他才不愿让其失望,害怕她伤心。
在宇文徵喝了酒后,宇文徵便又把嗓子放开了,又朗声讲道:“宁儿虽然自幼衣食无忧,笑口常开,但我这做父亲的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年,她过的并不快乐,慈儿还时常来告诉我,她经常在睡醒了之后偷偷的哭,哭她早就过世的母亲,哭她看不到一丝的光明。而我这做父亲的,忙于事务,整日在外,真担心她在那一天会撑不住,唉!”
说到了最后,宇文徵再次叹息了一声,想是之前的神伤还意犹未尽。
万弓延顿了顿,终是开口劝说了起来:“王爷日理万机,心疼爱女,我想也是尽力了,兰宁能有这样的父亲,也是她的福分,只是有些事,并不是王爷想的那样,或许王爷眼前的一切,还会更好。”
“除非她能找一个如意郎君,一个心甘情愿照顾她一生的人。”宇文徵突然又固执了起来,在正色地说了两句之后,还淡然跟道:“就像你一样。”
“我?”万弓延即刻故作一愣,他没想到说来道去还是说到了这里。
“对,就是你,你秉性善良,在某些方面还大名鼎鼎,论人脉之广,你不比本王差到哪里去,最重要的是,我相信你,相信兰宁跟你在一起,她会开心快乐,她的心会为你而重生。”
万弓延顿时又回想到了初见兰宁的一幕,当慈儿告知她关于自己的消息,她异常的兴奋,素未谋面便如此,何况是他日的长相厮守。宇文徵讲得这些话,万弓延深信不疑。
但相信归相信,万弓延随即也展露到了脸上自己的苦楚,不由得便回道:“王爷过奖了,其实比我强的人还多得是,我就是”
“你就是不愿娶一个瞎子。”宇文徵居然直接打断道。
看得出来,宇文徵有了怒色,也因他心里一急道出了他不愿面对的事实,只是当着万弓延这小辈的面,有失他王爷的身份。但话又说回来,他没有以王爷的身份来压制万弓延,已然不错了。
万弓延皱起了眉头,摇着头便又脱口讲:“是我心里早已有了人,不然的话,我会如王爷愿的。”
这下又轮到了宇文徵傻了眼,他呆在了那里无话可说,随后才自觉失了态,又无奈地笑了起来,笑的是无奈之极。这无奈里,藏尽了他的难处,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竟被自己的心急冲昏了头脑。
“兰宁公主是个好女子,如果我先遇到的是她,就算家父不答应,我也会愿意照顾她一生的,可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不可能心里容纳两个女子,所以这件事,只能请王爷见谅了。”万弓延又正儿八经地解释道。
“她是谁?”宇文徵喝了一口酒,便问道。
万弓延想了想,才又回道:“在王爷的眼里,她可能只是一个无名之辈。”
“无名之辈?”
“论身份地位,她肯定远远抵不上公主。”
“然后呢?”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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