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与师尊渡情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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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与师尊渡情劫-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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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女,若是恨意难消,你大可冲我一人,又何必拿这天下苍生做陪葬,与你又有何好处!”我丝毫不理会景鸢的咄咄逼人,仅是直直地看着戴着伪善面具的素女,透着无限的怜悯与悲凉。

师傅说过,我的眼神太过清澈,让人不忍直视,更能让人萌生一种毁了它的冲动。

果然,素女狠狠地撇开眼,杀意愈发的凝重了,指着被蒙在鼓里的景鸢:“景鸢,便是她害得你与云泽不得厮守终身,若是她活着,你与云泽便不能好生在一起。”

“素女!你疯了!”我紧皱着眉,厉声呵斥,景鸢已然被素女蒙蔽了,忿忿地将染了剧毒的剑拔出剑鞘,剑身泛着隐隐绿光“景鸢,不要!你会万劫不复!”

可是,景鸢似是没有听到一般,提着剑,一步步向我逼来,我已是无路可退。

素女笑意不断扩大,轻笑地看着我无力地挣扎,嘶吼:“没用的,她听不到你在说什么,还是束手就擒吧,或许没那么痛苦,若是你挣扎,那就说不定了。”

我被素女以“缚地术”生生定在悬崖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景鸢恨恨地将剑刺过来……

“小姐!”

我万万没有想到,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沁霜突然出现了,挡在了我的面前,剑穿心而过,猩红的鲜血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我的胸前,我傻傻地看着慢慢滑下的沁霜,那个决绝地与我说“再见便是路人”的丫头,那个面冷心热的丫头,那个心疼我、护我周全的丫头……

“沁霜!”逸尘眼疾手快地接过缓缓倒下的沁霜,手竟是不住的颤抖。

“小姐,还……还好……你没事……”汩汩鲜血不住地从沁霜的嘴角溢出,满眼净是猩红。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景鸢慌张地扔下手中沾满沁霜鲜血的剑,踉跄着向后退去。

“小姐!”逸尘急声唤道,并迅速点住沁霜伤口的穴位止血。

闻言,我猛然惊醒,胡乱抹掉泪水,扣住沁霜的脉搏,不复往日的镇定,手不住地颤抖,已是满脸的泪痕。

“小姐!”逸尘见此怕是再也明白不过了,紧紧握住我的手腕“小姐,再这样下去,沁霜必死无疑!”

我茫然地抬头看着逸尘,从未这般害怕过,那是沁霜啊,是我,是我害她如此的。

逸尘满是伤痛,却是束手无策。

我咬咬牙,紧紧握拳,迫使自己沉下心来替沁霜治疗。

素女本就想置我于死地,这剑上抹的自然是无药可解的毒,可她忘了,我乃是勾栏血玉的化身,晶莹通心,可解百毒。

当下,我便抽出逸尘腰侧的“轻水”宝剑,划开血脉,喂与沁霜。

“小姐,你这是……”逸尘紧皱着眉,满是心疼。

“剑上有毒,我的血可解百毒。”时间紧迫,我三言两语便说明原因,勾栏血玉原就是极具灵性的,不出片刻,沁霜乌黑的印堂便恢复了清明,嘴唇的黑紫也慢慢退去,只是有些苍白。

我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稍稍松了口气:“逸尘,祁风、南宫、漓落可在附近?”

沁霜被剑正中心头,需要内力深厚之人护住心脉,剩下的由漓落施针便可性命无忧。

“不在。”逸尘约莫也猜到了,毒已解,但是心脉已断,现在全凭着他的内力护住心脉,且漓落随了主子,远在战场,远水难救近火“他们都随主子去了战场。”

我紧蹙着眉,看着沁霜脆弱苍白的小脸,攥紧拳头,沁霜不能有事,绝不能有事!

“逸尘,你我已是敌人,你可还信我?”我无力地强颜欢笑,却是满含期待,我并不想与他们为敌,不想与真心实意对我好过的人为敌。

“小姐始终是小姐。”逸尘愣了愣,笑得坦然。

“嗯。”我不禁笑了,开怀大笑,许久了,许久没这般真心地笑过了。

“我,折颜,以神谕之名祈愿,沁霜不伤不痛。”以手结印起誓,神谕乃上古之神谕旨,如今,我强行冲破封印,擅用谕旨,霎时间,紫光大盛,萦绕着我与沁霜,丝丝沁入沁霜伤口,伤口渐渐愈合,毫无痕迹。

“小姐……”逸尘讶异地看着我,仿若梦境。

“逸尘,对不起,我骗了你们。”心头的勾栏血玉正在慢慢碎裂,我连呼吸都觉得疼痛难忍“我乃修道之人,此番是为了……”

“你是小姐!”逸尘敛了敛惊讶之色,又恢复了往日的俊逸,凝视着我的眸子,神情坚定“无论你是谁,在我心中,你都是小姐。”

“嗯。”我知道逸尘、沁霜对我是真心实意的好,只是我未曾想到,不久之后,祁风、南宫、漓落,当然还有逸尘、沁霜及常与黑暗的暗卫,为了我都不惜与云泽为敌。

☆、第六十七章 削其骨肉 恩怨遣消?

“逸尘,替我转告云泽一句话。”我生生稳住翻涌不断的血气,紧握的手心已然一片湿热“停战吧,所有的一切我都会亲自与他交待,明日日出时分,云山之巅,不见不散。”

“小姐……”逸尘横抱着沁霜,眉头紧皱,却是无言。

“回去吧,沁霜虽是无碍,终是伤了元气,让她好生调养。”我笑意盈盈地看着逸尘怀中眉眼淡淡,一派安然的沁霜“不论我与云泽会有怎样的结局,她都是我的好姐妹。”

“是。”逸尘微微颔首,甚为郑重。

“此经一别……”我微微垂下眸子,丝丝苦涩自心底蔓延,别样的冷彻心扉,最终只化为极为寻常的四字别语“务必珍重!”

“嗯。”许是悬崖高处,不甚凄凉,又或许是我的样子太过狼狈了,逸尘满是不忍,转身,离别。

“逸尘。”我轻轻出声,望着已然顿住的逸尘,梨涡浅笑“相识,相知,相守,有你们,很好,真的很好。”

话落,逸尘的身子猛然一怔,良久,大步流星而去。

景鸢死而复生,西泽、霖国的交战便可避免,即便云泽再怎么想报复我与独孤渊,也无济于事,毕竟,芸芸众生,且是由得他的。

只是,独孤渊该怎么办……我嘴角牵强地扯起一抹苦笑,这般残破的身子,自己都不忍勘破仅剩的期限了,素女,果然是深谋远虑,“极寒之咒”与上古封印之术果然霸道,约莫是命不久矣了吧。

我捂着隐隐刺痛的胸口,那里已然支离破碎,仅凭着微微紫府之气维系,封印打破后的神力源源不断而来,却又不可抑制地外泄,鼻腔尽数是愈加浓郁的血腥味,踉跄着向霖皇宫走去。

朝霞似锦,暮霞似锦,东川锦,西川锦。

波光鳞鳞的金色毫不吝啬地洒了一地,衬得本就巍伟壮观,金碧辉煌的皇宫愈发的神圣庄严。

我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鲜血,提气而掠,直奔凤鸾殿。

“姑娘,您这是去哪了。”安素神色焦急,素来端庄有仪的脸上满是汗水“可是让我们好找。”

“只是最近烦了,出去走走。”

眨眼间,恰巧瞧见茱萸担忧的小脸,她见我发现了又别扭地故作不在乎,不禁笑了。

“安素。”我执过安素苍老却是温厚的手,神色凝重“我有话与你说。”

安素会意地点点头,肃言道:“都下去吧。”

“是。”宫婢侍卫异口同声,缓缓退下。

我瞧着没了外人,便拉着安素坐下,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姑娘,有话便直说吧。”安素到底是知晓我的性子的,素来是无所牵绊,此刻这般犹豫不决,必不会是好事。

“景鸢未死,两国交战大可避免。”

“这可是好事。”安素显然有些讶异“为何姑娘这般不安。”

“安素,一切皆因我而起。”我深深吸了口气,将翻涌而上的鲜血咽了回去,回复淡然“一切也将由我而终,只是……”

“姑娘可是放心不下皇上。”安素早已猜到我的心思,亦是知道,我既然决定了,便成了定局,不会再改了。

“安素,独孤渊便交给你了,替我好好照顾他。”我狠狠咬住下唇,止住心底的不舍、心疼“我是真心实意地想与他相守偕老,只是,身不由己……”

“姑娘,我知道,无论我再说什么,你都不会改变主意”安素无奈地叹息,轻柔地抚着我“走之前还是见他一面吧。”

“嗯。”轻如羽毛的一声,却是深深的铭刻在我心底,还是,见他最后一面吧。

红烛滴泪,呜呜鸣鸣,那是收兵的号角声,停战了,一切也将结束了。

“折颜!”独孤渊身着银色盔甲,满是风尘的眉眼那般熟悉,俊美如斯。

“回来啦。”我缓缓起身迎了上去,抚着独孤渊冒着胡渣,略显疲惫的脸庞,莹莹浅笑。

独孤渊握着我的手,眉眼间满是笑意:“嗯,回来了。”

“来人,伺候皇上沐浴更衣。”

不一会儿,宫婢鱼贯而入,备好汤浴,安素看了我一眼“都下去吧。”

话落,便领着宫婢缓缓退了出去,独留我与独孤渊两人。

“这般看着我作甚么?”独孤渊的眼神太过炙热,我有些羞涩地垂下头,脸颊似火烧般。

“想你,念你,怎么看都看不厌了。”独孤渊搂着我,甚是满足。

“我也很想你。”我依偎在独孤渊怀中,枕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无比地安心,轻轻呢喃,就这样,很好。

我从未这般表露情意,独孤渊缓缓收紧,便知道他很欣喜。

沐浴过后,独孤渊褪去盔甲,一袭深蓝色锦袍,一如第一次遇见的那般,俊美如神。

“独孤渊,我想看星星,还想看日出。”我挽着独孤渊的臂膀,头轻轻靠着他的肩膀,带着一丝祈求。

“好,都依你。”独孤渊一臂环过我的素腰,翩然而跃,转眼间,便是凤鸾殿的最高处的阁顶。

今夜的星辰格外地璀璨,星罗棋布。

就这般倚着独孤渊,从璀璨星辰淡尽到绯红日出冉冉,仿若穷尽了我的一生。

我暗暗以神力催使独孤渊沉沉睡去,抚着他好看的眉目,缓缓俯下身子,吻了吻他的眸子,凉凉的,转身,便向云山之巅飞跃。

许是云山之巅乃是霖国界内地势最高的地方,这里的日出更为真实贴近。

我环膝而坐,下巴抵着膝盖,茫然地远眺着被日头染红的天,却道,景物依旧,物是人非。曾几何时,白泽也喜欢拥着我看日出日落,闲暇光景,快意人生,而如今,起于日出,也终将归于日落。

云泽早就到了,只是隐于石山的后边,默默地看着我,神色复杂,眸子里满布愤怒、怨恨。

“你来啦。”云泽的怒意极为旺盛,似江海之水奔腾而来,即便以他现在修为又怎会让我察觉。

“嗯。”云泽轻应了一句,又复沉默。

“一切皆因我而起,也该由我了结。”

“是吗?”云泽勾了勾嘴角,嘲讽地笑着“也罢,古言'削骨还父,削肉还母。'我是你师傅,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看着云泽嘴角残忍的笑意,反倒是坦然了:“我明白了。”

云泽,这便是你想要的吗?如此,我便削其骨肉,恩怨遣消。

刀起刀落,却是毫无痛楚,我诧异地看着云泽:“为何?”

“因为你不够痛!”云泽狠狠甩开我的手,满是狠戾“我要你看着独孤渊痛苦,绝望。”

霖国皇宫,火光盛盛,似要燃尽这浮世的一切,我猛然回眸,狠狠地看着云泽:“卑鄙!”

这二字散尽了我的愧疚,也散尽了我们之间最后的一点希望……

☆、第六十八章 情断禁锢 命不久矣

后来,我才知道,云泽早已不是以前的云泽了,心魔已生,堕神印起,天道仁义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凝指神力,提气而跃,独孤渊尚能自保,可是,霖皇宫多少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必死无疑,安素、茱萸……

却不料,云泽趁我不妨,点了我的昏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而后,我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对不起,独孤渊……

对不起,安素……

对不起,茱萸……

对不起……

当我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极为熟悉的一切,微微桃花色,碧螺春的清香袅袅而入鼻息,我环顾四周,不禁苦笑,原是云庄的卿颜阁,与往日无异,只是多了缚神的结界。

云泽,这便是你的报复吗?将我禁锢于此,而后呢,狠狠践踏我的尊严,以泄心头之恨?

云梓阁,云泽一袭深紫色锦袍,衬得莹白如玉的脸庞妖冶惑人,不复清冷。眉间深深皱起的痕迹,眸子里晦暗不明的情绪,耳边是漓落满脸的悔恨,漓落说,毁了霖国,待恢复记忆,必会后悔莫及,那一刻,他沉思了良久,竟是害怕了。

祁风,他的影子,从未质疑过他,但那日下令攻城,祁风不惜自断一臂,若不是他眼疾手快,祁风的手怕是废了,问其缘由,他只道:小姐对他极好,对沁霜极好,且不论孰是孰非,他是万不能对不住小姐的。

南宫由始至终都未曾出言,只是递了封用金印封得甚是严密的信函。拆开之后,竟是让漓落解了“地老天荒”、“迷魂蛊”以及“太祖秘药”的遗忘之用。

漓落说,解了药效以后,药性相斥,十二个时辰后,记忆会一点一滴地渗入,被掩埋的记忆都会想起,如今,只剩下半盏茶的时间,便会想起一切……

时间一点一点从指尖划过,云泽被尘封的记忆仿若潮水般汹涌而来,光滑白皙的额头已然沁出了密密的汗珠,清泠如梅的女子,巧笑嫣然;红梅树下,茶香四溢,快意相博;华贵红妆,丽影妍妍,舞姿倾城;螓首蛾眉,娇羞欲滴,颠鸾倒凤;眉眼淡然,欲说还休……

手中的白玉茶盏应声而碎,宛若我与云泽的情意,云泽脸上浮现出从未有过的惊慌,该怎么办……是他将我越推越远……

可是,这一切都是我欠云泽的,不是吗?若是当初,我不顾及威胁,与云泽携手相伴,会不会又是另一番局面?但,我又怎会拿云泽作赌注……一切,因缘注定,造化弄人罢了。

卿颜阁,沁霜想必是在调养身子,随身伺候我的丫鬟是陌生的脸庞,娇颜如霜,虽未有不敬不适的行为言语,可是,眸子里的嘲讽、不屑、厌恶却很是显眼。

沐浴过后,我随意着了件沁了梅香,袖口用金线绣了翟鸟的抹胸水袖长裙,外罩水粉梅色烟笼云衫。

“擎苍,我想见云泽。”我推开阁楼的雕花锦窗,淡然道。我知道,云泽必会安排暗卫守着卿颜阁,毕竟,我的神力已然恢复,这些他约莫是知道的,可是,他未曾料到我的生命正随着神力的流失而流逝,凡人不过是转世轮回,而我,却是灰飞烟灭,万劫不复。

“下去吧,红梅树下,替我备好琴、酒。”我撑着下颌,闭目养神,轻声吩咐道。

等了许久,云泽才缓缓而至,随之而来的是好久不见的漓落。

“你找我?”云泽眼神落在我披散着,滴落着水珠的发上,微微蹙眉。

我无所谓地念了个咒,烘干了潮湿的发,显得极为轻而易举,只有我自己知道,这有多难,我不过是在加速我的寂灭。

“漓落,替她把脉。”云泽见我唇色发白,似是不胜微风。

“是。”漓落立马眉开眼笑,乐呵地上前替我把脉,不顾一旁有些恼意的云泽。

漓落的医术比诸先前又精湛了些许,我赠与他的记载上古秘术及医道的《洪荒医治》里提及过神的强弱盛衰,不知他是否能诊出我的不妥。

“小姐……”漓落疑惑地看着我,犹豫不定“小姐的脉……”

“别吞吞吐吐的,她的脉到底如何?又有什么问题?”云泽眉间的褶皱愈发地深了,甚是不悦地看着漓落。

漓落擦了擦额头的汗,疑惑地盯着我:“小姐的脉似有若无,却是平滑强劲,但又隐含气虚之势,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漓落,你的医术果然又精进了不少。”我并不理会云泽带着审视的目光,巧笑嫣然地与漓落打趣儿“这'天下第一神医'的名号非你莫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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