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的位子传给谁,却现在没有个头绪,传子不传女,传嫡不传贤,传长不传幼,这是每个武林世家都遵守的规矩。
但有时规矩也会改,十五年前,轩辕家的家主就传给了并非嫡子的轩辕摘星,九年前,姑苏慕容家的家主也传给了非嫡非长的慕容华。
择优而立,才是世家能在乱世中生存下来的最好选择。
洛川夏侯家可以继承家主之位的人有十几个,夏侯休活下来的儿子有八个,还有五个弟弟。
但所有的人都知道最有希望的是夏侯休的三儿子夏侯潭,他武功远超同年龄段的兄弟,二十一岁那年就击败了自己的十三叔,洛川夏侯家武功最高的人。
夏侯潭待人温和谦良,但杀伐决断也极为果敢,这些年洛川夏侯还没有被其它世家,帮派翻个地朝天,夏侯潭居功至伟。
可三个月前至夏侯潭外出,就再也没有回来,而且江湖上也没有他的消息。
今天当值的是夏侯休的侄子,夏侯汀,夏侯汀的父亲夏侯觉是夏侯休和夏侯霸的大哥,夏侯休老二,夏侯霸老三。
正是因为夏侯觉英年早逝,夏侯休和夏侯霸才互不服气,反了脸,闹得夏侯家一分为二,夏侯汀还小,由夏侯休抚养成人。
夏侯汀的武功并不高,做事上极为犹豫,但论到待人接物,处理日常事务,却是滴水不漏,这些年洛川夏侯家的事务都交给他打理。
夏侯汀是在睡梦中被守卫堡门的卫士喊醒的,他每天都要午睡半个时辰,这是他这几十年养成的习惯。
谁在睡的正香时被喊醒都不会有好脸色,现在夏候汀的脸色就是如此,他望着面前的武士,如果他说不出个充足的理由,他准备吐他一脸唾沫。
但武士的第一句话就让他的眼珠瞪的溜圆,外面来了五个人,为首的自称是仙居南宫家的二公子南宫曲,有要事拜访夏侯家的家主。
虽然同为七大家族,但一个居于西北,一个远在吴越之地,相距的距离实在太远,自从夏侯家一分为二后,许多家族并没有把洛川夏侯还当做七大家族来看。
而南宫曲更是自称有夏侯潭的消息,听到这句话,夏侯汀是直接从床上蹦起来的,嗓子都变得嘶哑了:“他真的知道三弟的下落?快请。”。
他一边派人通知家主,一边带领几个人迎了出去。
虽然很激动,但夏侯汀毕竟负责事务多年,他还是先验证此人的真伪,每个家族都有每个家族特殊表明身份的东西,能证明自己家里人的身份。
夏侯休得到通报后也很激动,自己最想念的儿子终于有了下落,他知道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会赌气离开,却没想到这一去再也没有音信。
多少次他梦见儿子满脸血污地站在自己面前,而南宫曲来,儿子没有回来,恐怕真的凶多吉少,但也总比没有一点音信的好吧。
夏侯汀陪着南宫曲走进了夏侯休所住的金戈轩,夏侯休很少在金戈见人,只是他现在的身体差得很。
夏侯家的许多人都赶了过来,他们进不了金戈轩,就在前面议事的大厅里等侯,而南宫曲带来的几名随从就在这里
南宫曲是南宫家当今的家主南宫瑞的二儿子,他身材高挑,束发银冠,外披藏青色绣花披风,内穿红色的圆领窄袖长袍,腰间系一个白色的丝带,腰间挂着硕大的玉佩。
夏侯休相信他是南宫瑞的儿子,因为他长得和年轻的南宫瑞一模一样,南宫曲在南宫家并不出名,因为他并不喜欢武功,更绝少在江湖中走动。
转了三四个弯,才到了金戈轩,这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里有几棵一搂多粗的银杏树,此时,正值深秋,银杏树叶已经变得金黄,一阵微风吹来,满天飞舞,犹如满天金色的蝴蝶在翩翩起舞。
只是这情景观看起来有些萧条,夏侯休的住所就在最大的银杏树下,房间并不大,甚至看上去有些破败。
夏侯休就在门前相迎,他身体佝偻,胡子,头发都已经花白,谁都能看出他将不久于人世。
南宫曲单腿跪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递了上去:“世伯,这是潭哥交给我的信物。”。
夏侯休强作镇定,接过了玉佩,这个玉佩是夏侯潭的娘死时留给相夏侯潭的,夏侯潭贴身佩带,从不离身。
夏侯休顾不得礼仪,一把抓起了南宫曲:“潭儿怎么样了?他现在在哪里,他为什么不回来。”。
南宫曲放声大哭:“世伯,潭哥被人抓了,都怪我不好,我们有能保护他。”,夏侯休顿时松了一口气,这并不是最坏的结局,最起码他还活着,活着就有办法。
按照南宫曲的说法,他原本就于夏侯休相识,上个月,他在中原游玩,恰巧遇到了夏侯潭,二人结伴同行,游玩散心。
两人一路谈天说地,倒也融洽,走到蔡州时,突然遭到一行人的袭击,对方人数众多,而且武功十分高强,夏侯潭力竭被俘。
对方立即停了手,让他拿着玉佩来找夏侯休,让他们交换夏侯潭,并且警告,不要讲价钱,不要借口拖延。
夏侯家虽然衰败,远不如昔,但最不缺的就是钱了,夏侯休满口答应,可以用任何代价换回自己的儿子,哪怕是整个凤栖堡。
第五十七章:玉衡金戈()
南宫曲摇了摇头:“他们不要凤栖堡,也不要钱,他要你们的玉衡金戈。←百度搜索→”。
夏侯休的脸僵硬了起来,仿佛已经凝固,他只是自言自语道:“他们要我用玉衡金戈换回潭儿,他们要我用玉衡金戈换回潭儿,他们要我用玉衡金戈换回潭儿。”。
他接连说了三遍。
候在一旁的夏侯汀急步上前:“二叔,二叔,你要拿定主意,潭弟弟可关系到我们整个夏侯家的未来啊,你不以不管。”。
夏侯休摇了摇头,他昏花的老眼似乎变得明亮起来,他摇了摇头,示意夏侯汀不要说话,而是直视着南宫曲。
“玉衡金戈是我们夏侯家的至宝,当年夏侯家一分为二,晋阳夏侯将玉衡金戈据为己有,此事天下皆知。难道南宫贤侄不知道。”他满脸沧桑,让人不得不相信他的诚恳。
南宫曲愣了一下:“世伯,夏侯家虽然一分为二,但世人都知道洛川夏侯家才是正宗,玉衡金戈一直有您保管,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不想要我潭哥的命了吗?”。
夏侯休后退了一步,挺直了腰板:“玉衡金戈和你们南宫家的摇光环一样,是世家的安身立命之本,没有了摇光环,南宫世家什么也不是,同样没有了玉衡金戈,洛川夏侯早已经不存在了。←百度搜索→”。
他神情肃然,已经不再是个佝偻着身子的老人,恢复了一个世家家主的风范,他的声音并不高,但异常的坚定:“自七大家族并立世家,玉衡金戈就做为夏侯家的象征,是无数夏侯家的先贤用生命换来的,我没有权力用这件东西来换自己儿子的平安。”。
南宫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沉默了一会:“世伯,你真的会这么样决定,不顾潭兄的性命。”。
夏侯休的神态又恢复到了那种漠然:“我相信,如果被抓的是你,你父亲一定会和我做同样的决定。”。
南宫曲叹了一口气:“如此说来,那我就告辞了。”,他作势欲拜。
夏侯休伸手去搀扶他,南宫曲头一底,背后三点寒星扑面而至,打向了夏侯休的面门。夏侯休仿佛早有准备,缩头急躲,南宫曲袖子里又有两点寒光飞出。
夏侯休长袖舒展,这点寒光顿如泥牛入海,再无声息。
南宫曲双眼赤红,伸手抓着腰间的束带,迎风一抖,束带直立,如刀如剑,已经刺向了夏侯休。
夏侯休冷笑道:“如果这点会伎俩就能骗了老夫,夏侯休恐怕早就从江湖上除名了。”,他仿佛在教训一个毛头小伙子。
南宫曲不再说话,咬紧牙关,手中的束带如一条毒蛇紧紧缠上了夏侯休。
夏侯汀大叫:“休伤了我二叔,我来会会你。”,他没有携带兵器,赤手空拳就冲了过去。
夏侯休急道:“你不是他对手,别。”,他话音未落,冲到近前的夏侯汀里袖子里突然冒出一股白色的烟雾,紧紧缠绕着夏侯休。
夏侯休一个踉跄,南宫曲的束带砸在他的左臂上,这束带外罩锦锻,里面却是精钢打造,是一个宽约三指的软鞭,上面满是倒刺,把夏侯休的衣服扯下来一大块。
夏侯休急步后退,南宫曲,夏侯汀二人再次扑了过去,夏侯休的双肋被同时击中,能听到肋骨断裂的声音。
后面就是那最粗大的银杏树了,夏侯休退无可退,面色苍白,开始大口大口地喘粗气,他愤怒地望着眼前的两个人:“汀儿,你为什么要勾结外敌背叛我,枉我对你如此信任。”。
他说每一个字都很痛苦,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事实。夏侯汀和南宫曲是同伙,恐怕外面的卫士也被遣散了吧,自己就是叫救命也没有人能听得到。
夏侯汀冷笑一声:“背叛,我才是夏侯家的长房长男,这夏侯家是我的,我只是拿回本属于我的东西,何来背叛。”。
夏侯休靠在树上:“你怎么和南宫家勾搭上的,你可知道,你就算拿到了玉衡金戈,你也未必守得住,别的不说,你三叔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他明白,他这个侄子武功并不高,胆子也并不大,他很少出门,又怎么认得这个南宫曲,他又怎么能控制这个庞大的家族。
他受人利用而不自知,这是夏侯休感到最悲哀的。
夏侯汀望着他的二叔,那个靠在银杏树干奄奄一息的老人:“二叔,交出来吧,交出玉衡金戈,你也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夏侯休没有理他,而是望向南宫曲:“好,你们胜了,我只是想知道潭儿到底怎么样了,他是不是还活着?”。
南宫曲摇了摇头:“抱歉,世伯,我只是奉命行事,真的不知道,也许到阎王那里可以问个清楚。”。
夏侯休点了点头,突然问夏侯汀:“汀儿,你可知道我这一段时间里为什么闭门谢客,谁也不见。”。
这个时候了,这老头子还有闲心聊这个,夏侯汀不耐烦的摇了摇头。
夏侯休微笑着眨了眨眼睛:“我在会见一个客人,一个除了我谁也不愿意见的客人,我想,你们也应该见见他了。”。
夏侯汀冷冷地说道:“你的这点伎俩有用吗,如果有,他早就出来了。”。
南宫曲的瞳孔突然收缩起来,他惊讶地望着夏侯汀的右侧,一个威猛高大须发俱白的老人就站在一棵银杏树下,望着这里,他的一件紫袍,穿在身上,显得整个人仿佛一头高大的雄狮。
老人笑了笑:“夏侯先生还撑得住吧,看来我还赶得真巧,正好帮你看家护院。”。
夏侯汀望着这个老人,他不明白,怎么会凭空冒出一个人,这夏侯堡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下,没有这样一个人进出的记录啊。
他不甘心,他两眼冒火:“不管你是谁,挡我者死,顺我者生。”。
他还想说下去,南宫曲已经窜了出去,夏侯汀根本没反应过来,紫袍老人一拳打了出去。
第五十八章:鲁五爷()
这一拳平平淡淡,可夏侯汀已经感到空中漫天飞舞的银杏树叶突然变了,它们汇集在一起,仿佛一条从山林中跳跃出来的金色猛虎,扑向了南宫曲。
南宫曲身体在空中滴溜溜乱转,数十道寒光打向了那只猛虎,可猛虎根本没有任何迟滞,依然扑了过来,相隔距离如此之远,相逢侯汀仍然能感到那股巨大的威力。
南宫曲暗器射出,身体没有丝毫停留,仍然向外飞去,肩膀却仍然被猛虎的爪子扑到,把藏青色的披风撕成了碎片,整个肩膀也血肉横飞。
夏侯汀从来没见过如此威猛的武功,摘叶如刀,飞花伤人,这难道并不是传说中的境界,他根本没有想到抵抗,只是呆呆地望着那威猛老人。
夏侯休喘着粗气笑了起来:“鲁五爷果真就是鲁五爷,这一拳威势天下无人能敌,我夏侯休真是开了眼界。”。
鲁五爷脸上却没有笑:“这个南宫曲的武功很杂,他竟然受了我一拳,还真是不错。”,他望着跪在地上的夏侯汀:“这个人你怎么处理。”。
夏侯休老泪纵横:“我大哥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我怎么下得了手。”,他挥了挥手:“你走吧,越远越好,只是你永远也别忘了洛川夏侯才是你的根。←百度搜索→”。
仙居南宫家的议事大厅里,十几名长老,各支掌事的弟子都坐在这里,没有人说话,大家连喘气都不敢太大声。
南宫家的家主南宫瑞面前精细的茶碗已经被摔的粉碎,他两只眼睛冒出火来:“南宫曲那个小王八蛋现在在哪里?”。
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在他面前垂首道:“二弟三个月前,说要去扬州采办一批丝绸,就再也没有回来。”。
这个人就是南宫瑞的长子,南宫商,他小心翼翼地望着父亲:“二弟虽然有些顽劣,但他绝没有胆子做这些事,是不是夏侯家看错了人,想陷害我们。”。
南宫瑞差点没有一口唾沫喷到南宫商的脸上:“夏侯家陷害我们,这么多家族夏侯家不陷害,偏偏陷害我们,更何况还有鲁五爷在场,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了。”。
南宫商望着父亲:“父亲大人先不要生气,我们当务之急找到老二,不要让其它家族的找到,仔细问清楚,如果不是,我们当然要分辨,如果是。”。
他有些踌躇,他虽然有些瞧不起自己的二弟,但毕竟是自己的兄弟,真的交出去,还真有些于心不忍。
南宫瑞叹了口气:“各支的人都要出动,我总感觉事情不简单,大家一定要抢先找到老二,如果让人家先找到,恐怕我们南宫家算说不清了。”。
众人应了声是,出去安排,南宫商却没走。
“父亲大人说的对,恐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我害怕各支人都出去,我们反而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计,准备悄悄调一些亲信的高手回来。”南宫商低声向父亲说出自己的想法。
南宫瑞点了点头,南宫商低声说道:“我让七叔,十一叔他们回来,还有刘叔他们,驻在堡外,以防万一。
南宫瑞神色凝重:“一定要先找到你二弟,不惜一切代价,这夏侯家联合了其它几大世家,又有鲁五爷撑腰,他们只给了我们一个月的时间,我们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秦勇于唐诗一别后,他并没有直接回新野,而是自巫山转向神农架,可消息比他的脚程要快的多,七十二连环坞的总瓢把子云飞扬,还有二大护法,十几名亲随被人杀死在总寨,副总飘把子越千洋接了他的座位。
秦勇不禁有些神伤,这云飞扬算是费尽了心机,可除了徒送自己的性命,只不过又搭上这么多人的性命。
秦勇在巫山附近置办了一身的行头,又在一家药商那里呆了几天,此时的他雇了两个伙计,一幅一个走乡窜户收购药材的贩子,他还特意在一家药商哪里偷了些衣服。
他让两个伙计先去新野,租仓库,立门面,自己却绕道而行,从西面绕向南阳府,再折向新野。
两个伙计见新老板如此相信自己,更是出手大方,自然喜出望外,领命而去,秦勇却走走停停。一路上游山玩水。
他相信,自己与唐诗诗江中决战,座船被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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