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国战谈和,是赤望丘居中调停。这次连玄煞大人都莫名失踪了,少务若以此为借口举兵伐相,就连赤望丘也不好再阻止。”
宫羊大惊失色道:“那怎么办?彭铿氏夫妇可千万不要回不来!”
仇游瞟了一眼宫羊,接着又说道:“就算他们回来了,对你们二位的处境,又能改变什么呢?我方才已经说得很清楚,相室国如今能守得住,是因为巴室国若想强攻须付出的代价太大。可是形势在变化,相室国迟早是守不住的,到了那时,二位又打算怎么办呢?”
舆轩倒是镇定得多,起身下拜道:“仇游先生,您今日既然找来我们二位密谈,必然已有应对良计,请教诲!”
仇游终于笑了:“方才宫羊大人说的很对,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的情况,并非有人欲谋逆篡位,而是紫沫自己一去不回。舆轩大人既然有监国之责,就应另立新君。”
舆轩担忧道:“紫沫情况不明,此时另立新君,恐有朝臣反对。”
仇游:“紫沫这么长时间未露面,国中怎可久虚君位。若是立别人当然不便,可宫羊大人原本就是国君,在百川城之会前话也说得清楚,紫沫只是暂任国君,但他事后不将君位还回,谁也没有办法。而如今倒是个好机会,可宣称紫沫还君位于宫羊。
若怕朝臣不服,宫羊大人可暂代君位。若再过几个月紫沫还不现身,那么宫羊大人便可正式登位为君,届时就算有些人想反对也没有借口了。”
宫羊惊喜道:“先生说的太对了!……暂代君位应无问题,但正式登位的话,步金山那边又是什么态度?”
仇游:“别忘了三水宗主也陷落于小世界中,若他回不来,步金山也需另立宗主。我已经跟苍鱼长老谈好,他将暂代宗主之位、坐镇步金山,步金山也将支持宮羊大人重登君位。”
宫羊:“您是怎么说服苍鱼长老的?”
仇游:“我并没有说服他,只是送给他一件礼物。苍鱼长老收了礼物之后,便答应了方才的事情。”
舆轩:“您送了什么宝物给苍鱼长老?”
仇游:“一枚师尊星煞大人所赐的离珠神药,本是让我在突破大成修为后服用以助益修炼的。那苍鱼长老的原身是一只千年鱼妖,因寿元将尽,长年蜇服于水府,如今有事才被三水宗主唤出。
他本以为只需守护几日功夫,倒也没什么大碍。但三水宗主若回不来,苍鱼长老也不可能就这么长期耗下去,那也等于在耗他的寿元。他如今亦处困境,而我送上的离珠神药,正可解他的困境。”
仇游手中确实有离珠神药,而且不止一枚。星煞对这名出色的弟子十分看好,不吝惜赐予神药助其修行。那么星煞的离珠又是从哪儿来的呢,当然是白煞给的。
想当年玄源曾到孟盈丘挑战命煞落败,后来白煞亲自登上孟盈丘,与命煞有一番私下的斗法切磋,获胜后摘走了三株离珠神树上所有已成熟的离珠果,皆炼化成了离珠神药,此事极少有人知晓。
其实仇游送给苍鱼长老的并不仅是一枚离珠神药,另外还有琅叮且彩鞘ψ鹦巧匪汀5庑┫昵椋槐匾嫠吖蛴胗咝3鹩沃钥匣ㄕ饷创蟮拇郏环矫娌凰郎褚┧浜茫膊荒艽姹救说男蘖叮宜砩匣褂校涣硪环矫娓匾脑颍褂凶约旱耐寄薄�
苍鱼长老与古天老祖的情况不同,他的寿元并未耗尽,只是快到尽头,以其千年大妖的修为,服用了那枚离珠神药,恐怕还能生龙活虎数十年,再辅以数枚琅绦畋穆姨倌暌辔闯⒚挥锌赡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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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智者(下)
仇游请求苍鱼做的事情很简单,一是成为步金山的宗主或实际掌控宗门的代宗主,二是让布金山支持宮羊复位,这些苍鱼都可以答应。假如三水先生回不来,步金山也确实需要另立宗主,除了苍鱼,还有谁能镇得住场面呢?
只是三水先生如今生死未知,苍鱼奉命镇守门户,现在就这么做未免有些着急。而苍鱼得到了一枚离珠与数枚琅箍梢栽偕罨⑹晟踔两倌辏唤稚隽吮鸬男乃迹庑┚陀牍蚧蛴咝薰亓恕�
舆轩松了口气道:“苍鱼长老取代三水先生执掌步金山,支持宫羊重登君位,这真是太好了。可是正如仇游先生您方才所言,就算宫羊登上君位,相室国最终也是守不住的,迟早或灭或降,这又什么意义呢?”
仇游神情凝重道:“接下来,才是我要与二位的正事。既然相室国迟早守不住,那么紫沫为相君这些年,又为何不主动献降呢?”
宫羊冷笑道:“说守不住,只是将来的一种可能,谁也不知过多久才会发生。少务大军只是围困了相室国,并没大举强攻,他不想付出那个代价。紫沫既能舒舒服服地坐在君位上,又怎甘心主动献降?更何况就算他人皆能降,唯国君不可降!”
对于普通民众而言,在少务治下与在紫沫治下并没有什么区别,甚至处境会更好,巴室国本来就不是什么外族,五国宗室本是同根之枝。
只有那些依附于相君的权贵,恐失去原先的地位,所以才会约束所属各部困守于相室国残境。若是向少务投降,这些人的得益将有损失。但损失最大的还是相君本人。城主投降了,可能还有继续当城主的机会,但国君投降了还能是国君吗?
仇游却连连摇头道:“谁说国君不能降?若是能守住其国,当他然应坚守;可是明知迟早守不住,那还不如早降。”
他又说了一番道理。从国君本人的角度,其实越早投降越有利。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与形势的变化。巴室国攻破相室国所付的代价将越来越小,若是相君坚持顽抗到最后,其下场恐与当年的郑股没什么两样,到时候就算是想投降,也不太可能了。
少务攻破相室国所需付出的代价越大,那么相君投降对少务的价值就越大,在谈判中所能获得的好处就越多,相君可以趁机对少务提出各种条件,并立誓为盟约。假如紫沫为相君这么多。好处就是紫沫的;若是宫羊以相君的身份归降,那么好处就属于宫羊。
舆轩连连点头道:“先生明见,我等身在其中,反而不能看得如此透彻。相君确实越早降越有利,这样能让少务少付出更大的代价,便能答应更多的条件。依仇游先生看,我等应向少务提出什么要求,才是将来最好的退路?”
仇游终于说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可要一片偏远的封地。名义上在巴室国的治下,实际却逍遥世外、与国君无异。至少比如今还要自在。同时亦多求财货与奴仆人丁,迁于偏远之城,宛如自立为王,更无外敌之忧。”
舆轩诧异道:“哪有这样的地方,就算有,少务能答应吗?”
仇游不无得意地答道:“当然有。我恰好就知道有这么个地方,诸位难倒没有听说过山水城吗?它在北荒之中,常人需步行十日方可抵达,且道路险峻崎岖,需在沿途驿所休息。但山水城所在却是开阔山谷。宛如赤望丘脚下之仙城,附近山中有诸多部族,近年来日渐繁华。
相君携带少务所赐大批财货人丁,占据这世外宝地逍遥自在,岂不比如今困守于相室国残境、被大军环伺日日担忧强得多?以山水城的位置,便等于割据为君,就算少务发动大军攻伐,恐怕也无可奈何。
况且相君届时已退位,名义上为少务之臣,已不必与少务交恶,仍可纳货税通商互利,但实际上却不在少务治下,没有比这最好的退路了,而且少务一定会答应的。据我所知,当初国战之时,山水城亦派军阵参战,还焚毁了少务大军的后勤辎重,事后退回了北荒。
因其地难图,所以少务并未追究惩处,只是派使者安抚,使山水城名义上仍在巴室国治下,其实还是少务管不着的地方。赐这样一块封地,只是顺水人情,少务又怎会不同意?况且就算少务赐给了相君,相君也要设法自取。”
宮羊诧异道:“需要我们自取?”
仇游点头道:“是的,如今山水城有主,城主名为若山,他也统治着那一带所有的部族。仅凭巴君一道诏命,其人必不甘心献出山水城,所以相君首先得擒获若山、真言其党羽,再以巴君诏命取而代之,届时便名正言顺而成北荒之主。”
舆轩要比宫羊老成稳重多了,有些迟疑道:“山水城这个地方我也听说过,原先是清水氏一族建立城寨之地,先君相穷曾先后派悦耕、西岭为使招抚,任若山为城主、封建山水城。山水城名义上称臣纳贡,却是蛮荒中的治外之地。
正如先生所言,前往山水城的道路险峻崎岖,国君只能招抚而无法以大军征占。欲夺其城而占其地,我们又怎能做到呢?若是集合追随相君的精锐前往征讨,且不说后勤辎重筹措与运送艰难,对方只要将山路一断,我等便无计可施。”
仇游笑道:“谁说我们要举大军强攻了?确实要用到追随相君的精锐,但不是大张旗鼓地攻伐。那若山城主,也想不到我们会图谋北荒之地吧?
若向少务归降,现有军阵大多要遣散归乡,但可留下追随相君之精锐,再让步金山派一批修士相助,扮做商队分批入城。山水城无外敌威胁,平日防备松懈,若山手下不过有从蛮荒族人中召集的两支巡城军阵而已,怎能是我们的对手?
届时于城中突然发难,必然能擒获若山、夺占山水城。控制了山水城,便等于控制了北荒各部。届时相君有少务的封建诏命在手,谁还能提出什么异议,从此便无后顾之忧。
若是相君与监国大人还不放心,我不仅可以让苍鱼宗主派出步金山修士相助,我本人也会陪同二位前去、亲自出手拿下若山。如此一来,更是万无一失!”
他这么一说,舆轩和宫羊终于彻底放下心来。看来仇游早做好了谋划,而若山远在山水城,当然不可能知道这里竟有人在打这种主意。仇游的计划,是集合国中挑选的精锐和步金山这一派宗门的力量,而且是偷袭暗算,当然能对付得了蛮荒中的一位城主。
仇游的心思不可谓不缜密,若是换一个对象,他想对付谁恐怕都能成功。但仇游偏偏不知若山的底细,更不知虎娃的来历以及他与若山的关系。山水城的军阵确实奉相穷之召参与了国战,也焚毁了少务大军一座后方大营,但外人并不知晓若山事先已见过少务。
巴室国朝中有若山的弟子西岭、军中有若山的弟子林枭,仇游居然还想通过少务去打山水城的主意,并自以为少务会送这个顺水人情。但站在他的角度,这么想倒不是没有道理,反正也不需要少务付出代价,更不会给少务带来麻烦。
仇游更不清楚,若山早已突破大成修为,如今水婆婆也突破了大成修为,坐镇山水城中这对夫妻皆是当世高人,就算他去了也不是对手。
可此时此刻,密谈中的仇游、舆轩、宫羊感觉是皆大欢喜。宫羊问道:“仇游先生,您将星煞大人所赐的不死神药送给了苍鱼长老,又肯亲自出手帮本君夺取山水城。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不知有何要求,我等又该怎么感谢先生您呢?”
仇游也清楚,假如自己不索取足够多的好处,也难以彻底取信于面前的两人,微微一笑道:“我只是在做自己认为应做的事情,但相君若想感谢我,我也不会拒绝。
你重新成为相君之后,也不会立刻就降于少务,总得在国君位上坐稳一段时间。你身为国君,相室国的财货宝物,想赏赐我什么便尽管赏赐,我皆欣然而受。待夺取北荒后,希望相君能任我为山水城城主,将若山及其党羽势力皆交由我处置。说实话,我与他们有些私仇未了。”
宫羊起身行礼道:“原来如此,本君明白了,一定如先生之愿!能得先生之助,是本君之大幸。待我成为北荒之主,从少务那里所得的财货、北荒中的一切好处,也皆尽力供奉先生!”
高兴之余,舆轩还没忘记担忧,他又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先生的谋划,都是以三水和紫沫回不来为前提。可是万一他们回来了,身边又有虎煞与玄煞二位高人,我等又该如何是好?”
仇游似是很有底气地笑道:“回来就回来呗,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届时步金山已被苍鱼长老所掌控,三水怎是苍鱼的对手?至于相室国,已另立新君,紫沫就算回来已是退位之先君,国中大局已定。只要彭铿氏夫妇不插手干涉,谁也不能再改变什么。”(未完待续。。)
026、怒娃(上)
宫羊担忧地问道:“您怎知虎煞与玄煞大人不会干涉呢?”
仇游又瞟了宫羊一眼,反问道:“他们为何要干涉呢?别忘了我们所谋划的事情,是让您登上君位后向少务献降。彭铿氏大人身为少务派来的国使,对此应是求之不得吧?到时候反而更好办了,既然彭铿氏大人持金杖红节而来,我们便直接与彭铿氏大人商谈归降事宜。
我原先的打算,若玄煞大人亦身陷小世界,赤望丘必会派人到步金山查问,苍鱼长老就将内情说出,并表示步金山奉赤望丘为上宗。而代表赤望丘前往步金山查问者,十有**就会是我。可若是玄煞大人回来了,事情则更有利,连这一出都免了。”
舆轩拍案道:“先生说的对!其实不怕他们最终能回来,只希望他们困在小世界中、回来的不要太快,让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完成计划。”
宫羊此刻还不是相君呢,但仇游在说话时已然将他视为相君,到了此时,宫羊也以相君自居了。等仇游告辞离去后,舆轩和宫羊也从兴奋的狂热状态中渐渐清醒,相对而视,却又觉得有些无语。
仇游来劝宫羊先篡位,然后让他以相君的身份再向巴君投降。假如是那样,其实宮羊也没有多久的国君好做。但仇游的道理说得也对,相室国迟早是守不住的,越早投降则在谈判中所处的地位越有利,将能成为北荒之主也是最佳的退路。
无论如何,向少务投降是将来的事,短期内尚不会发生;而夺取君位是眼前的要务,趁着紫沫和三水先生被困于小世界,必须赶紧发动。
取得了步金山的支持。而紫沫又始终不现身,仇游在幕后制定的计划推行得很成功。半个月后,宫羊已暂代国君之位,在监国大人舆轩的扶植下把持了相室国的权柄。苍鱼也在步金山中公然露面,召集诸长老说明了三水等人陷落于小世界的情况,并宣布暂代宗主之位。
原本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小世界中有人出来了。门户一开,水府主人苍鱼立即就有感应,现身于水潭上空。虎娃、玄源、三水、紫沫却没有返回,出来的只是藤金、藤花、涂颜、紫虚等四人。
苍鱼长老暂时稳住藤金等人,详细询问了小世界中发生的事情,然后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竟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将这四人给扣下了。苍鱼并没有取他们的性命,却封印了他们的神通法力。将之软禁在三水先生平日居住的洞府中。
水潭周边布有禁制法阵,而三水先生的洞府就离水潭不远,也在法阵笼罩的范围之内。藤金等人是出来报平安的,却万没想到竟会遇到此事,什么消息都来不及送出去。
仇游就守在步金山中,只有他知道此事,闻讯后亦大惊失色道:“苍鱼前辈,您扣下涂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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