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蛊命令那三十二个毒人,一起围攻谢雪痕。这些毒人除了被霸王蛊长久的用毒浸泡,往体内注毒外,还对她们进行非人的训练,使她们变得疯狂,悍不畏死,而且一但沾上她们,必然身种剧毒。谢雪痕箕长着双爪,勉力而战。
霸王蛊心想,所摄谢雪痕心志者是夏敏,若杀了夏敏,谢雪痕的心灵主宰一失,便好对付了。于是转过头来,一双老鼠眼直勾勾的瞪着夏敏。他动作虽缓,但带着恶狠狠地决心。夏敏看见,不由得心魂俱冷,忙招谢雪痕前来护卫。谢雪痕一受感召,立刻撇下众毒人,晃身闪电般扑向霸王蛊。
霸王蛊不想谢雪痕的身法如此之快,急忙展起五毒魔掌拍向谢雪痕。劝融也连忙前来助战。霸王蛊急命毒人去杀夏敏。众毒人一得令,便如御急风,扑向夏敏。
夏敏此时无法抽出谢雪痕,只惊得不知如何是好。正在危急时刻,不知从何处忽然飞出一溜流金蜂,扑向众毒人,当即啃倒了最靠前的三人。接着自空中,似大鸟般落下一个人影。夏敏细看来人,但见这人头戴华丽的斗笠,面罩黑纱,身上披一件乌亮的黑锦裁成的斗蓬裹着,身形很是纤巧。
夏敏拱手一揖,道:“大侠出手相救之恩,下官铭感肺腑。大侠若能除了这帮叛逆,那是于朝廷立了大功,他日必会飞黄腾达,坐拥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唐羽道:“你这几话,简直是对我的侮辱,若在平日,我非先杀了你不可,看在你今日要杀那侏儒老鬼的份上,赶紧离我远一点。”夏敏却暗恨道:“若是在平日,你看我怎么处置你?”脚下还是小跑着躲地远远的。
唐羽拔出冥王笛,杀了两个持刀刺向她的两个毒人,然后双翅一撑,朝向霸王蛊戳去。
霸王蛊大吃一惊,忙展起地形之术,身子一扭,没于方砖铺就的地板中,没消片刻,便在一丈外蹦了出来。向唐羽喝道:“你是谁?我和你有仇么?”
他在鬼哭谷见到这黑衣怪人时,就嗅出她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气息。当又看到这人居然也有流金蜂时,还疑心她是魔域修练成精的妖类,心里还说,真没想到这附近竟有个这么厉害的人物,而自己居然一直不知道,这时又见她招招欲制自己于死地,是以脱口质询。
唐羽道:“老鬼,你不认得我了么?”伸手扯下斗笠,一双空洞的眼眶内倏地弹出两条一尺来长的黑蛇,蛇口一张,两道毒液箭一般喷射向霸王蛊。
“啊哈,你是小飞鸽?原来你没死?”霸王蛊跃身躲了过去,老鼠眼里随即放起光来。
“老鬼,别说我没死,我就是死了,就是做鬼,也会来要你的命。”唐羽声间嘶哑,更显得她对霸王蛊的刻骨之恨。
霸王蛊道:“我费尽心机栽培于你,你却想来要我的命?”
唐羽浑身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眼中的一双乌黑油亮的怪蛇,瞪着四只血红的眼睛,冲着霸王蛊疯狂的吐着红信,发着咻咻的怪声。
“就拿这两条毒腹蛇来说,就费了我三年工夫。”霸王蛊看着这双怪蛇,轻拈山羊须,嘴角露出笑容。
唐羽道:“那是三年被凌迟的滋味。”霸王蛊道:“如果成功了,这毒中之魁是非你莫属。”
“虽不成功,但若杀你,还是绰绰有余。嗨——”唐羽渐渐平静下来,一声长叱,冥王笛一横,叭叭叭两头连长数尺,并生出两矛头,成了一杆丈二长的双头矛。同时长身一跃,纵起数丈,一矛向霸王蛊当头戳下。
霸王蛊见这一矛,带着泰山压顶般的气势,让他喘不过气来。闪身躲避时,那一矛就在他眼前五寸处没于地下。待见唐羽拔矛时,奋起一掌拍去。唐羽举掌相迎,霸王蛊只觉一股巨大的移山之力向他撞来,将他那矮小的身子,撞的向后飞了出去,只把殿前巨大的铜鼎撞倒在地,骨碌碌滚了两丈多远。
霸王蛊身受巨创,下半身变成了一截,蜈蚣般的身子,暗想真料不到二十年不见,这小贼妮子的功力竟精进如斯。
唐羽不等他再有反应,双翅一展,凌军头下脚上,矛头向霸王蛊头上戳下。霸王蛊急施地行术,又躲过这凌厉一击。待从另一方一露头,便又有一矛刺到。霸王蛊尽管如此不堪,被唐羽打的如老鼠一般东藏西躲,却也总是如老鼠一般,在唐羽的猫爪下逃脱。
另一边,谢雪痕连杀七个毒人,又抓伤劝融。劝融亦是愈战愈勇,愈伤愈狂,展起分尸爪和谢雪痕拼命周旋。谢雪痕在他们丛中,腾来翻去,游刃而战,就在双足一沾地之际,一个伏在地上的毒人尸体,陡然扑起抱住她的双足将她拖倒在地。
谢雪痕在那毒人的背上双爪乱抓,将那毒人挠地血肉模糊,那毒人当即气绝,但一双胳臂仍是死抱着谢雪痕的双足不放。劝融见机不我待,欣喜若狂,张着双爪抓来。
第595章()
夏敏隐在一旁,见谢雪痕空负绝顶神功,却难以施为,不难想象若是她倒下,他会处于什么境地,手忙脚乱之下,竟忘记了惑心魔血的口诀。这一刻激活了谢雪痕大脑中,仅存的那一点自主意识,蓦然间惊醒,眼睁睁看着劝融的一双血淋淋的爪子向她抓来,方才的那股锐气变成了惊慌失措。
即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空中飞出一道火光劈向劝融的天灵盖。劝融骇叫一声,却也反应敏捷,在这瞬息之间,变爪为掌向火光迎去,叭啦啦一阵声响,劝融掌上的掌力将火光击得飘了飘,但是火光上的力道仍将他击的滚了出去。随后便见一人束翅落在谢雪痕的面前。
“舞哥,你来了!”谢雪痕一见这人,惊喜交集,忽觉身肩上疼痛难忍,还有背上,胳膊上也是格外疼痛,这才发觉身上鲜血淋漓,这才大吃了一惊。凤舞道:“你怎么跟他们混战在一起?”谢雪痕环顾四周,搔头冥思苦想道:“让我好好想想。”
夏敏见谢雪痕有惊无险,奇迹般的脱难,忙念起惑心咒。
谢雪痕突然双目失神,双爪疾探,向凤舞当胸抓到。此变太过突兀,凤舞猝不及防,但在情急之下,稍觉不对,身形急侧,避过要害,被谢雪痕双爪抓住了肋骨。
凤舞叫道:“你”待见到谢雪痕目光突然变得呆滞,浑不似适才灵动模样。猛然想起,这似是被慑心术所制情状。他出手拿住谢雪痕的双腕,向外一扳。谢雪痕出招虽快,但就内力来说,不能和凤舞同日而语。被凤舞轻松将她的双爪拔出。
凤舞本想就此将谢雪痕拿住,但他只觉腹部剧痛无比,知道这一下受伤实在不轻,奈何谢雪痕不得,只得撑翅松开她的手腕飞到远处的殿檐上,仅如此一段距离,便觉得肋骨上撕裂一般的疼痛。再向下看时,谢雪痕并没有对他紧追不放,而是仍复杀向那些个毒人。
遍览全场,残尸成叠,忽见一个官员正在一旁督战,一有毒人向他杀来,便被谢雪痕奋不顾身的前来阻住。心内顿时明白,病源便在这官员的身上,抬手一指玄火神剑射了过去。
夏敏尽管武功不高,但却狡猾的很,一见火光一闪,便翻身滚到石狮子旁边。
凤舞因他控制着谢雪痕,唯恐一剑将他击死,谢雪痕再救转不来,有了这一层顾忌,才没下重手,但这一剑仍有开碑裂石之威。将地上的青石砖击的爆开,石屑四溅。凤舞见他脱逃,忍痛飞下,向他拿来。
夏敏急忙掐诀召谢雪痕前来救援。谢雪痕二话不说撇下劝融和那十多个毒人,箕张着双爪向凤舞杀来。
凤舞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再加上此时身有重伤,忙展翅飞上高空。劝融等见谢雪痕去杀凤舞,乐得少去一个强敌,于是招呼众毒人去围杀唐羽。
夏敏见场中形势乱作一团,完全出乎了自己的筹划,一时间不知如何重整头绪,又因尝到了凤舞的厉害,不敢让谢雪痕再离开自己半步。正自一筹莫展之际,脑际忽然闪起一件事来,暗叫不好,王开疆进宫去了,若是让他找到皇上那就坏了。自己满以为以谢雪痕这小妮子的武功,再加上这一万精锐,完全可以将这群叛逆拿下,只因自己低估了霸王蛊这些人,使得自己数历惊险,才一时头脑犯浑,让王开疆给溜进去了。思及此处,不由得汗流浃背,忙令谢雪痕一起进宫,去寻找王开疆等人。
但是刚跨进大门,忽见一道绿光飞出,紧接着便觉自己被缠住。细看时,却是一条通体如翡翠般的巨蟒。夏敏心惊胆颤,想掐诀让谢雪痕救援,却被梦魂离的蛇尾塞进口中。这时旁边闪出三人,却是王开疆、聂海棠和老皇帝。那老皇帝由聂海棠扶着,神容愁苦,眉头紧锁。
聂海棠见梦魂离拿住了夏敏,本想建议王开疆留下这人,好控制谢雪痕为朝廷效力,只因担心这样会影响了自己的地位,才没有出口。
夏敏一被擒,谢雪痕失了主人的招唤,便呆呆的凝立不动。
凤舞飞身下来,向梦魂离道:“快让他救回谢雪痕。”梦魂离露出美丽的俏脸,笑道:“你来求我么?”
“这,你。”凤舞素来高傲,若是在平时听了她这话,非和她动手不可,但此时心上人命悬一线,哪敢逞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梦魂离伸手掐雇主,向谢雪痕一招,从谢雪痕头顶飞过一块殷红的血块,然后伸手接过。谢雪痕委然倒下。梦魂离向凤舞道:“赶紧带着她离开这里吧!”
聂海棠道:“这两人早晚是皇上的大患,今日正好除去,怎能容他们离去?”
梦魂离点头道:“嗯,有理,那你就除他们吧。我就不跟你争这一次功了。”
聂海棠见谢雪痕昏迷不醒,凤舞受伤不轻,以自己的武功拿住二人乃轻而易举之事,当下一言不发,放下老皇帝,拔出剑来。
凤舞自知不敌,忍着痛楚,抱起谢雪痕,展翅飞离了皇宫。将谢雪痕安置在了郊外的一座花园式的饭店里。
这所饭店乃由多体人出钱所建,酒楼依湖而建,上下五层,内中布置,粉饰精工,富丽堂皇,犹胜宫殿。园内假山河流,无不巧夺天工,只是时已深秋,诸多奇花异卉逐渐凋谢。凡是来此消费的,全是达官贵人或者豪商巨贾。
店伙见凤舞抱着一个女子,身上带血走了进来,着实吃了一惊,连忙迎上前来,带着疑惑,问道:“二位这是?”凤舞取出一粒夜明珠,道:“赶紧收拾一套上好的客房。”
店伙疑心二人是逃犯,是以有些迟疑。就在这时,店掌柜走了过来,打量了二人一阵,忙命人收拾客房,将风舞请了进去。
第596章()
凤舞把谢雪痕放到床上,检视谢雪痕身上的伤,只有被毒人的链子枪钻进后肩的伤较为严重,其他各处只是遭流金蜂啃噬,伤了皮肉。当下取出随身携带的治伤灵膏,解开谢雪痕的衣服,给她敷了,然后拉开被子盖上。又命店伙取来纸笔,说了药方,让店伙记上,赶紧去买。
他挨了谢雪痕两爪,伤口兀自渗血,又赶紧为自己止了血。少时,店伙回来,草药俱到。凤舞让他放在一边,然后叫来汤饭。先把汤用汤匙给谢雪痕喂了些。自己也吃过了。便寝不解衣的照看谢雪痕。
在第二日午时,谢雪痕醒了过来。凤舞这才松了口气,忙命店中的仆役将上好的大补之物尽数呈上。
谢雪痕只觉得脑中似是装了铅也似的沉重,正要起来,忽觉凉嗖嗖地,这才发现自己没穿衣服,忙向凤舞道:“我的衣服呢?”
凤舞道:“你的伤还没好,先不要动。”谢雪痕皱眉道:“那我也不能不下床。”凤舞只好把新买来的衣服拿给她,然后出去了。
谢雪痕穿衣起来,见凤舞受伤不轻,便撑着身子来看凤舞。其间,向凤舞问明经过,道:“那惑心魔血怎么会在夏扶的手里?”
凤舞想了想,说道:“夏敏师从其祖夏意,那惑心魔血是夏意的专用法器,夏敏用起来自是得心应手。只是此物本在碧落峰,缘何到了此处,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谢雪痕又问:“谢无双也跟着来了么?”
凤舞摇头道:“没有。我和谢无双,还有唐羽三个人去鬼哭谷杀霸王蛊,发现只有英郊在那里,后来打败英郊,出了鬼哭谷。谢无双知你脱险,便去和幽家的人会合。只有唐羽和霸王蛊有刻骨之恨,便四处寻找霸王蛊的踪迹,打听到有一队人骑着沙豹进了大沙漠去了,于是追去。我觉得,如果能找到他们,必定便可寻你,所以我也就跟着来了。谁知果不其然。”
二人连歇数日,身上的伤也大好了。这日早上,隐隐听见遥遥得传来一阵嘈杂之声。凤舞眉头一皱,谢雪痕道:“我去看看!”凤舞一把拉住她的手,道:“你别去。”
谢雪痕盯着他的双目,挣脱开他的手,道:“你放心吧,我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磨练,已不再鲁莽了。”一边说着,扶凤舞躺下,掖了掖被角。走出房门时,没忘了将房门带好。
他们所住的客房,是座落在花园当中的一座小楼,面山临水,风景关实不错,能居住在此处,只怕每时每刻,都价值不菲。凤舞倒舍得挥霍他那些来历不明的金银财宝。
谢雪痕凭栏倾听,声音来自前堂,其中有呼喝,嘶叫,哭喊。谢雪痕展施起平常人无法察觉到的身法,飞至前堂,隐自门庭之后,向内窥视。但见二百多个官兵,押着十多个衣衫华贵的达官贵人,从楼内走出。内中一人向官兵吼道:“你们是什么人,敢动老夫?我可是户部侍郎。”一个军官过来,迎着他的鼻子就是一拳。
那自称户部侍郎的老头仰身跌倒在地,鼻血长流,用两指一抹鼻子,但见红了两指,啊地一声惊叫,只吓得面如土色,用带血的手指指着那军官佐领道:“你,你敢对我动手?”
那佐领道:“老子打的就是你!”说着伸腿就是两脚。那侍郎痛的大声惨叫,直如杀猪也似。忽听门外有人喝道:“不得无礼。”
谢雪痕这才注意到门口处停着一挺轿子,接着有一侍者,掀帘迎出一个人来。谢雪痕一看,吃了一惊,这人竟是夏敏。她被夏敏害得九死一生,又昏迷了多日,心中对他还是记忆犹新,一股切齿之恨袭上心头,顿时又想,凤舞此时正在养伤,不宜多惹事端,这笔帐改日再算不迟。
夏敏缓走进厅来,向户部侍郎笑吟吟地道:“闫大人,别来无恙?”向身旁的人呵斥道:“还不将闫大人扶起来?”那军官忙将户部侍郎给拉了起来。那闫大人一把甩开那军官的手,将鼻子上的血抹了抹,成了个红脸关公了。指着夏敏大声道:“丞相大人,你也太过分了吧?”
另一个被官兵反抓的官员,瞪了夏敏一眼,向户部侍郎说道:“闫大人,夏丞相有平殷寿父子叛乱之功,他现在功高权重,深受皇上器重,而咱们素来和他政见相左,夏丞相还不乘机以抓叛逆为由,打压异己么?”
夏敏苦笑着向那人说道:“嗨呦,我说洪大人,您就少挖苦我一句行么?各位大人对朝廷的忠心天地可鉴,虽说不肖平日多有得罪各位,但在下也不致于谈得上什么打压嘛?只是最近出了一些事情,有人多嘴多舌,说跟各位有点关系,在下不过是劳驾各位,前去澄清一下,还能有什么事,到晚上在下为各位设宴陪罪如何?”
那洪大人道:“每天都抓那么多人,要么是斩立决,要么是莫明其妙的失踪,又有哪一个是回来的?”夏敏把脸一沉,喝道:“给我全部带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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